低調的木制建築群坐落在T國首都繁囂的中心地段,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但又霸道得好像是理所當然。
 
不知情的遊客還以爲那圍牆後面的是T國的皇宮。
當地人卻知道那圍牆後面的才是T國真正的皇宮。
 
一個在T國被奉為王的外來人。
一個在T國最具權勢的人。
 
高聳的圍牆後,是被小橋流水,假山造景烘托著的木制宫殿,是一座屬於鄭坤的私人宫殿。
 


數十個荷槍實彈的保安散落在宫殿四周,目光戒備的來回巡視著。
 
人工湖中央的八角涼亭裏,坐著兩個神色相似的男人。
 
「爸」侯文華恭敬的叫著,手拿起茶壺為父親添茶。
 
「那邊沒事嗎?」鄭坤看著面前的茶杯,是剛剛好的7分滿。
 
他知道那個女人差點出事了。
他有些失望,怎麼沒真的出事了。


 
很多年前的一天,文華很開心的走到他面前,說他找到了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面上還掛著那種喜形於色的笑容。
 
那時候,他便知道,那個女人會亂他的心。
 
他的兒子,不能被兒女情長羈絆住腳步。
他的兒子,要比他走得更遠,站得更高。
 
他不是沒想過把她除之而後快。
但看著大兒子眼底熟悉的痴狂,他平生第一次卻步了。


 
畢竟,他缺席了他們三兄弟十多年的人生,那時候才剛和文華相認不久。
賭不過,也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傷了父子的感情。
 
「小意外而已」男人輕描淡寫的回著,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談下去。
 
果然,下一秒,話題便被瞬間轉移。
 
「白爺胃口太大,殷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侯文華看著眼前的老人,話氣淡淡的說著,是向來的波瀾不驚。
 
貪婪的人,他其實不介意,只要他認為值得。
 
他不喜歡的是白爺身上沉沉的暮氣,他這幾年弄孫為樂,早已沒有當年一統T城江山的併勁。
 
反而他從前的門生殷奪,更為出彩。


 
他覺得殷奪和他挺相似的,同樣的年紀、同樣的狠辣、同樣的野心勃勃。
 
這樣的人,才匹配和他合作。
 
但還是要看父親的意思。
 
他很少有敬重的人,應該是說從來也只有一個。
 
一個年輕時被警察開槍打跛了腿,蹍轉潛逃到異鄉,靠著狠勁和智謀一步步攀上T國頂峰的人。
這樣傳奇的一個人,還是他的父親,他怎能不敬重。
 
「殷奪也不錯,這幾年冒起得挺快。」老人拿起薄薄的白瓷茶杯湊在鼻前,閉眼感受著撲鼻而來的茶香,緩緩的說著。
 
殷奪他也聽過。


 
這幾年在T城的航運界已經隱約和白爺有分庭抗禮之勢。
 
這樣年輕狠辣的一個人,只怕才是文華心目中理想的合作對象。
 
文華喜歡的便放手去做吧,反正他大半生打併回來的江山,將來也是要交給他和養子阿Sam。
 
「甚麼時候回去?」老人放下了茶杯,目光慈祥的看著倚在靠背上的兒子。
 
「不急,再過兩天吧」男人淡淡的回著,俯身再為父親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