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木無表情的站立著,彭慧知道他肯定是誤會了。
 
她應該怎樣解釋呢?
她本來是想逃離他的,但最後還是想通了,正準備回去找他。
 
彭慧正要開口,卻發現那輛跨境巴士正正停泊在她身旁。
她是甚麼時候走到這裏的,她苦惱的想。
 
她低頭看著手裏那張車票,百口莫辯。
 


她低頭心虛的樣子,刺疼了男人向來冷硬的心扉。
 
侯文華看向泊在身旁的跨境巴士,再看著她手裏那張刺目的車票。
再差幾步,她就要逃到自己鞭長莫及的C城。
 
他應該早就猜到的,她的轉變太莫明其妙了。
她這段時間做的一切,應該也只是為了麻庳自己的警覺。
 
她的依賴,是假的
她的承諾,是假的


貝加爾湖,是假的
今早那個奶黃糕,那個纏綿的吻,也是假的。
 
戲若做真,必先動情。
她的戲,演得真好。
侯文華咬牙切齒的想。
 
 
「我沒有」彭慧怔怔的看著他,那雙眼睛依然漂亮。
 


到這個時候她還在說謊!
男人揚起手落下重重的一巴掌。
 
彭慧被打得跌坐在地上,薄弱的肩膀一顫一顫。
 
侯文華忽然想起了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坐在街頭,可憐兮兮的看著他,薄弱的肩膀也是一顫一顫的。
那是第一次,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心正在鮮活的跳動著。
 
「如果有一天你想離開的話,告訴我,我會放你走的。」
 
他在心變得最柔軟的時候,向她許下了這句承諾。
那時她才十七歲,他們在一起才還未滿一個月。
 
他知道她會後悔的。
而她終究是後悔了。


 
世上有甚麼比失去更令人絕望?
得而復失。
也許他連得而復失也從來沒有過,這段日子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他始終在做著一個人的獨腳戲。
 
這個女人不愛你了,你不是早已知道嗎?
 
侯文華,醒醒吧!
就當是為自己留著最後一點尊嚴吧。
也就當是對她最後的成全吧。
 
「彭慧,我放你走。 」侯文華一字一句緩慢的說著,始終的波瀾不驚。
 
男人轉身離去,他的腳步很沉,每一步也踩在那顆鮮血淋漓的心上,痛入心扉。
 


彭慧臉上火辣辣的疼,一扯嘴角便疼,她心裏有很多話想對他說,但嘴裏卻說不出半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