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白色的收據在形形色色的雜物裏,甚是突兀。
 
收據已經有些褪色,但左上角奪目的藍緣色入境處徽章仍顯而易見。
 
男人的目光緊鎖著那張白得刺眼的收據。
 
她想走。
她想走!
 
他早該猜到她是騙他的。


她的承諾和依賴又是騙他的把戲。
 
她的親弟弟死了,她怎會還願意跟他再一起。
她說她愛他,也是假的。
 
他差點又中計了。
上一次,是鄰近的C城。
這一次,她連護照也辦好了,是想逃到哪裏!
 
「告訴我,你要去哪?你,想去哪裏?」男人陰陰柔柔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文華~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彭慧看著滿臉陰霾的男人,慌慌張張的叫道。
 
「那是怎麼樣的?」男人重重的吸了口氣,才淡淡的開口說道。
 
拙劣的謊言,他其實不想再聽了。
每聽一次,他就覺得心好像又被撕裂一次。
 
但他還是盼著她的謊話能說得好一點,好得能騙過他。
 


上次那句我愛你,也不錯。
明明感覺到不真實,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相信。
 
他難得的糊塗全都給了她。
應該說,她,是他難得的糊塗。
 
「那時我們...分開了...我.我是打...算離開H城..想可能早晚會派...派上用場...但是...但是...」女孩支支吾吾的試圖解釋著。
 
那時他們分開了,她是打算離開H城,做護照是因為早晚會派上用場。
但現在她沒打算再離開了,這件事情也被她拋到腦後了,她連把收據放在手袋裏也不記得。
她想說的明明就是這樣。
 
但看著他這麼可怕的樣子,她卻連句通順的話也說不出來。
 
「現在不是派上用場了嗎?」男人合上眼,抬頭深深的吸了口氣,聲音淡淡的說著。


 
她真狠。
比他還要狠。
竟然打算從此離開H城。
 
她怎麼會生起這樣的念頭?
她連英語也不太懂,怎麼能在外國生活?
 
還是,她已經厭惡他,厭惡到連和他待在同一個城市裏也不情願。
 
「我沒有...真的...文華...你相信我 ...我真的沒有想過要離開你   」彭慧委屈得哭了出來,聲音一抽一抽的。
 
也許哭得太劇烈,小腹處更是排山倒海的疼,隨著小腹收縮身下湧出一股熱流,額角也冒起了細汗。
 
侯文華睜開眼目光冷冷的看著哭得淒厲的女人,心一點一點的涼了下來。


 
他不會再相信她了。
每一次相信她,她就離得自己更遠。
要不是這次讓他發現,她說不定明天便跑了,便消失不見了。
 
他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即使只是一絲可能也絕對不可以。
沒有人能帶走他最深愛的骨頭,連她自己也不可以。
 
他走前了一步,離她更近了,兩人之間只有幾步之距。
 
他悲哀的發現,明明她就站在自己面前,但他還是有種抓不住她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心裏空空的,不安得很。
他,很討厭這種感覺,這種不安的感覺。
 


心裏不斷疊加的不安快要把他逼瘋了,讓他迫不急待的想要去確認,確認她還在。
 
他需要更實在的感覺。
 
「不要啊!文華,不要啊!」彭慧看著滿臉陰霾向自己走來的男人,嚇得一步步的向後退,不停的搖頭哭求著,聲音是淒厲的嘶啞。
 
他是想做甚麼?
不可以!
這個時候,他怎麼可以!
 
她一步步的向後退著,後背不經不覺間已抵上了冰冷的牆身。
 
她,退無可退了。
 
「喜歡站著做嗎?」男人的大掌撫上滿臉淚痕的小臉,指尖憐惜的拭去不斷滑落的淚珠,微笑地說著最可怕的話。


 
她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是重要得不能失去的人。
 
他不會再故作仁慈的放她離開了。
 
就算是再厭惡,她也得好好的忍著。
就算是死,她也只能死在他的懷裏。
 
侯文華一手把女孩牢牢的按在牆上,一手扯開了浴泡的束帶,大掌一下子鑽了進去,沒有在凝脂般的肌膚逗留,而是直接攻城掠地向下遊移,滑過平坦的小腹,撫上淺粉色的內褲上。
 
男人目光幽深的看了眼內褲邊緣的白色護翼,便抬眸對上了那雙水波粼粼的眼睛,對上了那雙他最喜歡的眼睛。
 
其實,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
 
「文華~」一顆顆斗大的淚珠從淺淺的眼眶裏溢了出來,絕望嘶啞的啜泣聲叫人我見猶憐,更叫人忍不住想要狠狠的,毀掉她。
 
在身體被貫穿的那一刻,她好像聽到了甚麼碎裂的聲音。
 
一顆悲涼的淚珠從眼角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