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營業時間的酒吧,半點也不冷清。
幾個酒保站在吧檯後正忙著準備,那幾個看埸還是和向來一樣在玩著啤牌,啃著花生,還大口大口的喝著那瓶他珍藏起來的酒。
 
「那幾個小混混,連這瓶酒也被他們翻了出來。」單向玻璃後的賀新躺在黑色的大班椅上,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這一切,以前是彭晨曦的。
現在,是他的。
將來,也只能是他的。
 
他三年前派人搞定了彭晨曦那個小孩。


本來以為從此便乾手淨腳的,可以安枕無憂的風流快活著。
 
怎料那個小孩會那麼狡滑,會先一步立了財產協議,那些業權證明書一一扣下了,還訂了那麼白痴的問題。
 
最喜歡甚麼動物。
還只可以答三次。
 
他是有病嗎!
這筆財產是有多值錢,他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答個問題便能繼承到。
 


這三年來,他幾乎把所有能說得出名的動物也記住了。
想著那個死小孩,到底會喜歡那一個。
 
他每天看著這塊胖得流油的肥肉,卻不能一口吞下,那是多麼的折磨人。
後來,他的三次機會用完了。
他也沒想過再找別的人試了。
 
這塊肥肉,只要沒人知道,還是屬於他的,屬於他賀新的。
現在所有人也叫他賀老闆,而他永遠也是賀老闆。
 


怎料那些姓彭的,怎麼死也死不完。
而這一個彭慧,還特別的麻煩。
 
他知道彭晨曦有一個姐姐在H城,他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個彭慧。
這個他動不得的彭慧。
 
這件事情,真是愈來愈棘手了。
 
外面有些吵,吵得都打斷了他的思緒。
賀新有些不耐煩的站了起來﹐正要出去查看。
 
怎料,手還未踫上門柄,門卻被人從外面拉開了。
 
是她!
 


「彭小姐,慢走,我送你吧。」賀新一手按著門另一手做著請的姿勢,恭敬的說道。
 
想不到,彭慧是個這麼好糊弄的人。
這樣的一個女人,怎麼能跟在那位侯先生身旁這麼多年?
 
剛才他把這幾年霸佔財產的行為粉飾得很好。
他說他從來也不知道彭晨曦死了。
他等不到那個男孩,便只好繼續遵從希哥的吩附,替他好好打理旗下的財產。
他,也是迫不得已的。
 
他說了這麼多,沒想到她只是問他一句。
知不知道少希在那裏?
 
他怎麼會知道希哥在那裏,他也只是在三年前見過他一面。
那個邪魅慵懶的男人,那個長得艷麗至極的男人,可能早已經死了。


否則,這三年來他一直霸佔他的財產,那男人怎麼會坐視不理。
 
這個女人也許根本對這些財產看不上眼。
 
也對啊!她的男人是甚麼人啊?
她要甚麼是沒有的?
 
不過,她不要的,他卻希罕得很。
 
彭慧踏著失魂落魄的腳步走出房間,心裏有種很難形容的感覺,有種好像被人捏住了的感覺,又好像有種空盪盪的感覺。
 
原來這一切都是少希留給他們的。
 
他其實還是很在乎自己的。
分離了這麼多年_,他卻沒有忘記她,還叫晨曦來找她。


 
這筆財產足以讓她下半輩子也衣食無憂。
但她的兩個弟弟一個死了,另一個失蹤了。
 
她得到這些又有甚麼用。
 
她再笨也感覺到這個賀新不太對勁。
但她不想再花心思來處理這些事情。
 
反正她對管理這些東西一竅不通,倒不如繼續交給他。
 
她,已經夠累了。
 
「你是誰?」賀新看著倉庫門後走出來的男孩,立刻猛喝一聲。
 


上一秒還在沙發上坐著的馬騮和幾個手下聞聲,立刻一個箭步衝了上前把彭慧護在身後。
 
「我是來見工的。」染著一頭白髮的男孩踮起腳尖,看著被幾個男人護在身後的女人,笑得眉眼彎彎的說著。
 
「我看前門那裏很熱鬧都擠滿人了,便走後門那裏進來。」男孩像是沒有看到那些兇神惡煞的男人,看著目光怔怔的女人溫聲的繼續說著。
 
馬騮向旁邊的手下打了過眼色,那個手下急急忙忙的向後門的方向跑去。
 
這個男孩不簡單。
 
後門他也有派人守住。
守住不讓人進來,守住不讓她出去。
他是怎麼進得來的?
 
還有,他覺得這個頭髮白白的男孩好像很眼熟,好像是在那裏見過他似的。
 
「彭小姐,我們可以單獨談談嗎?」男孩清洌好聽的聲音在這樣劍拔弩張的形勢下顯得有些突兀。
 
「阿嫂!」馬騮想也不想便立即開口提醒著,語氣是少有的嚴肅。
 
上次阿嫂和莫維謙單獨談談後弄出了多少事端。
何況,這次的還是個來歷不明的男孩。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萬萬不可!
 
侯先生知道的話,肯定不會放過他。
 
「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彭慧眼看著的是男孩那雙黑溜溜的眼睛,話卻是說給身旁的馬騮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