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騮盯著那扇繄閉著的門,心是一顫一顫的跳著。
 
阿嫂和那個男孩進去了那麼久,怎麼還不出來。
他都快急死了。
 
剛才侯先生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得他都以為自己的心不會再跳的時候,那邊才傳來淡淡的一句。
 
這幾天給我盯緊她。
盯緊那兩個字,還咬得特別,特別的用力。
 


侯先生應該是很生氣。
應該是生氣得都恨不得立刻來找她。
但聽說T國那邊好像是出了甚麼事,侯先生要趕著去處理。
 
不過這樣也好。
侯先生應該要好幾天才能回來,希望那時阿嫂會想通了。
 
其實跟在侯先生身旁又有甚麼不好呢?
有一個那麼疼自己的男人,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住在普通人十輩子也買不起的大屋。
 


還有甚麼讓她不快樂?
女人,真是麻煩。
 
那扇門咔一聲的被人從裏面拉開了,笑得眉眼彎彎的男孩率先走了出來。
 
馬騮看著男孩的目光有著毫不掩飾的打量,因為他終於想起了在哪裏見過他。
 
那晚他跟著侯先生買雞蛋仔,就是這個男孩不怕死的說侯先生年紀大找個女朋友不容易。
還有阿嫂遇見莫維謙的那一天,他也好像在酒樓附近看到了這個男孩。
 


太巧合了。
他記得侯先生說過他不相信巧合。
這世上不會有這麼多巧合。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男孩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天真稚氣。
他接近阿嫂是抱著甚麼目的?
 
該不會他又像那個Sunny一樣,喜歡上她了吧?
這個念頭才剛從腦海掠過,便被平底鞋磨擦地面的聲音打斷。
 
馬騮抬眼看著從後走出來的女人,心裏傳來咔噠的重重一聲。
 
她剛才連說句話也是提不起勁的,怎樣一出來卻是一臉生氣勃勃的樣子,一臉...採陽補陰完的樣子。
 
他們在裏面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他有些不敢再想了。
 
「剛才侯先生打來說他要去T國幾天。」馬騮走了上前恭敬的說著,說到侯先生這三個字時,還特地看著那個頭髮白白的男孩加重了力道﹐像是在試探著甚麼似的。
 
但那個男孩,還是保持著始終上揚的嘴角。
試探無果,馬騮心裏的疑慮卻更深了。
 
這個男孩反應太平靜了。
平靜得太不尋常。
 
他們這樣的陣勢,侯姓這個威震H城的姓氏。
就算不是道上混的人,怎麼也應該是聽過的﹐怎麼也應該會聯想到他們是甚麼人。
 
這男孩聽到後,怎麼還能臉色不改的笑著?
還有,他剛才直接稱呼阿嫂做彭小姐,難道他們是早已認識的嗎?


 
要不要通知英哥和匯哥?
這段時間,如果阿嫂出了甚麼事,他們也難辭其咎。
最重要的是,如果出了甚麼事,身後多個人墊背也好。
 
彭慧目光怔怔的看著前方,眼裏放空。
 
剛才聽到馬騮的話,她心裏竟然閃過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閃過如釋重負的感覺。
那樣的感覺很熟悉,熟悉得讓她有些心驚。
 
彭慧,不可以再重蹈覆轍了。
你是好不容易才能和他重來一次。
這一次,你是要和他好好在一起的,這也是你虧欠他的。
她在心裏重重的嘆了口氣。
 


「賀新,喬陽以後就在這裏工作,他想做甚麼也行。」彭慧吸了口氣壓下心裏的煩悶,看著一旁的賀新一臉淡然的說道。
 
馬騮看著彭慧的眼睛也快瞪直了。
 
甚麼叫他想做甚麼也行!
阿嫂她是瘋了嗎?
她對這個男孩好像比那個Sunny還看重。
 
還有,她叫這個男孩喬陽。
這麼親暱的稱呼。
這麼像對小白臉的稱呼。
這麼,耳熟的稱呼。
 
不行!他一定要向那兩位先報備一下!
 


「賀叔叔,多多指教。」男孩看著笑容有些僵硬的賀新,報以一個燦爛至極的微笑,乖巧的向他打了聲招呼。
 
彭慧看著身旁笑得眉眼彎彎的沈喬陽,眼睛黑溜溜的沈喬陽,心裏有著失而復得的興奮,剛才的鬱悶也彷似被一掃而空。
 
我叫沈喬楊,喬木的喬,陽光的陽。
和你們一樣,我也是姓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