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有蔥的,我想要你那碗。」彭慧看著碗裏礙眼的蔥花,再看著男孩那碗走了蔥的雲吞麵,聲音軟軟的說著。
 
她剛才忘了叫走蔥。
她最討厭吃蔥的,平時在外面吃飯也很少看到有蔥的。
 
那個男人總是會替她打點好一切。
她,好像被他寵壞了。
 
不知道他在T國那邊怎麼了。
他是很忙嗎?


怎麼一個電話也不打給她?
 
還是,他還在氣自己那天不接他電話。
 
她,好像有點想他了。
 
「怎麼可以這麼賴皮的!你知不知道羞人,大的要讓小的啊!」男孩立即用雙手圈著那碗熱氣騰騰的雲吞麵,目光盯著那個賴皮的女人,不滿的說著。
 
對他撒嬌已經是沒有用的。
這兩天﹐她用這副可鄰巴巴的樣子欺壓了他多少次。


他才不會再上當了。
 
「公平競爭~」軟軟的聲音不服氣的再次落下。
 
「好吧,你答對了就讓給你。」男孩有些無奈的說著。
 
明明是她忘了叫走蔥,現在又要他把自己的讓出來。
他才不會理睬她。
 
「你這人,有點太不可怕。尤其是,一點也不莫名其妙。這句話是誰說的。」男孩掩嘴咳了咳,清了清聲音才裝模作樣的說道。


 
這女人,太可怕了,也太莫名其妙了。
常常也欺負他。
當她的男人也太可憐了吧。
男孩心裏暗想。
 
反正他也不覺得她能答得對。
所以,這碗麵還是他的。
男孩狡黠的目光看著那個覬覦著他那碗麵的女人。
 
「朱生豪。」彭慧緩緩的吐出這三個字,一臉趾高氣揚的看著還在沾沾自喜的男孩。
 
看著男孩一臉錯愕的表情,伸手依依不捨的把那碗沒蔥的雲吞麵推到她面前,彭慧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
 
和他一起這兩天,她過得挺愉快的。


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放鬆過。
 
「你有沒有拍拖好去處推介?」沈喬陽看著正在大快朵頤的女人,放下筷子有些鬱悶的問著。
 
吃了他的麵,她怎麼也得有些奉獻才對。
她和那個男人一起這麼多年,這方面應該是很有經驗的。
 
他和慕慕也快兩個月了。
得想想去哪裏慶祝,他想給她一個難忘的回憶。
他想他們每一個回憶也是美好難忘的。
 
「沒有啊。」彭慧吃麵的動作停了一下,夾了口麵送進口中,才口齒不清的說了句。
 
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一直也很忙,忙著他的雄圖霸業。
這些風花雪月的事他又怎麼會有時間去做。


 
而他現在這樣的位置,每天也有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
她不能纏著他,要他陪著自己到處遊玩。
 
其實,他們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也不錯。
生活,那來這麼十全十美的。
 
「那你們平時去哪裏?」她把麵吞了下去,心裏剛冒起的鬱悶也跟著被吞了下去。
 
其實她也有些好奇。
不知道平常人談戀愛會去那裏?
她就算不能親身經歷,能聽聽也是好的。
 
「去水族館。」男孩笑得一臉溫柔的說著「我一直覺得如果有喜歡的女孩子,一定要帶她去水族館。」
 


「看藍藍的水光在浮動著,是多麼的浪漫。帶著最深愛的人走進了一個神秘的領域,一個深不可測而又近在眼前的陌生領域。」暖陽般的聲音說出來的話也是能讓人心頭暖暖的。
 
「深不可測~」彭慧咬著竹筷子,淺淺的聲音在低喃。
 
「我喜歡貝加爾湖。」她看著不再冒熱氣的雲吞麵,聲音低低的說著,更似在對自己說著。
 
「你怎麼了?」沈喬陽不解的看著在發呆的女人,疑惑的開口問道。
 
她怎麼突然這樣的感性起來。
而且,她一向也是很怕水的。
怎麼會喜歡上貝加爾湖這個深不可測的湖泊。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的話,我希望我的骨灰可以灑在那裏。」女人目光幽幽的看著他,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能夠死在他懷裏,也算是一個很美好,很幸運的結局吧。


 
「你這是污染生態,貝加爾湖是個封閉的湖,有著獨特的生態系統。你莫名其妙的灑了進去會破壞了它的平衡。」男孩看著突然多愁善感起來的女人,義正辭嚴的解釋著。
 
是不是每個女人也是這樣的,總是喜歡在傷春悲秋。
 
慕慕前幾天也是這樣,抱著他一直在掉眼淚,嚇得他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甚麼事。
他哄了大半天才知道,原來她發現自己多了根白頭髮,怕他會不要她。
 
他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取笑她。她不過是比他大5歲而已。
她老去,他不也是跟著老去嗎?
 
更何況,她老了,也一定很可愛。
 
破壞了他的平衡。
她也覺得自己好像是那個男人身上唯一的不完美。
 
放在桌上的電話吱吱的震動起來。
彭慧看著那個不斷閃爍的名字,心裏的鬱悶好像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拿過電話走往麵店裏面走,直至回頭看去看不到男孩的身影才停了下來,按下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