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住白色的房子,還有花開得燦爛的花園,那裏就是我的家,我們的家。」

「慕凡哥哥,我喜歡你。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來到H城以後,呼吸著和她曾經呼吸過的空氣,胸口那顆心抽痛得更厲害。
有一次,他壓抑不住胸腔的疼意,偷偷的潛進了她家附近,才悲哀的發現他的家,成了她和侯文華的家。

當他橫刀奪愛的時候,她忘了所有的誓言。
男人狠狠的把指間拑著的香煙用力按進煙灰缸裏,就連有些硬度的煙身也被按得屈曲成V型。



突然,房門毫無任何預警的被咔一聲從外面推開了。
空氣瞬間瀰漫著濃重的麝香味,薰得靠在大斑椅上的殷奪也忍不住睜開眼來。

「少希,你怎麼來了?」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隱隱有著點不滿。

不用回頭看也知道來的誰。
敢這樣不敲門就走進來,敢在他房子裏噴這樣刺鼻香水的人從來就只有一個。
那些姓彭的,真是每一個也被他寵壞了。

彭少希看著黑色大班椅的椅背,玩味的扯開了嘴角,向前大步的走了幾步,長腿一勾。


下一秒,身體便像沒骨頭似的攤了在單人沙發上。

「ENVY FOR MEN,我怎麼覺得好像你比我還適合,要不我送你一支?」男人鳳眸微張,邪魅的笑著。

ENVY FOR MEN,木質的東方香調。

香氣濃甜而辛辣嗆鼻。
變幻莫測且神祕惑人。

誰說嫉妒的只能是女人。


男人的嫉妒,也可以很惡毒可怕。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放開了你姐姐的手。 」男人清冷的聲音在偌大的書房裏仍穿透力十足,只是那和他的心一般空盪盪的回音卻在惱人的久久不散。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想,如果那時他沒放手,會不會所有事情也不一樣?

可能他和她會吵吵鬧鬧的在一起。
每天聊著柴米油鹽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又可能他和她會早早的結了婚,都有兩個可愛的兒女了。
每天吃完他做的早餐後,他們一起帶女兒們上學。
他會牽著那軟軟的小手和那更軟更小的小手,一直至那個黑溜溜的小腦袋變得全白了。

這是他想像中最美好的結局,美好得每每想起,心也會疼得不像是自己的。



因為他知道更可能的是,她死了。

「那時,你不放手死的便可能是她。」彭少希難得正色的說道。

這也是他屬意殷奪的原因。
他懂得甚麼才是對她最好的。

要是換成侯文華,恐怕他即使是死也要把彭慧釘進棺木裏陪他。
那個男人城府太深了,也太多疑了。

和他一起,彭慧注定會是被抽筋剝骨的那一個。
他寧願她把唐慕凡折磨得死去活來,也不願看到她被那個男人再傷絲毫。

「她說她最愛的始終是他。」 沙啞的聲音從大班椅靠背傳來。



他都已經為她都傾盡一切了,她怎麼連一點盼望也不願意留給他。
他要的其實已經不多。

他只是想她給他一個機會﹐一個把他和那男人放在同一準則上比較的機會。
他半點也不會比他差。

「給她點時間吧。她那麼懶,只是懶得換個人來再愛而已。」男人慵懶的聲音惑人得很,只是向來漫不經心的目光此刻卻有些深沉。

最愛?
這個字挺有意思的。

有最愛,是不是也有沒那麼愛的那個?
她這是開始想要變心了嗎?

加上,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侯文華怎麼會放過她。


她回去以後,他肯定會下足勁的把她往死裏折磨。

他勒得愈緊,只會愈快把她的心也勒死了。

那個男人,早已當局者迷了。
那個真正迫走她的人,其實正是他。

彭少希看著桌上被男人推了上前的東西,就連向來微掦的鳳眸也少有的沉了下來。

「你確定了嗎?搞不好侯文華會把她都殺了。」那一下子沉了下來的聲線宣示著男人滿滿的不贊同。

殷奪看著書桌上那個玻璃相框裏笑得眉眼彎彎的女孩,默不作聲。

她不能怪他狠毒。
因為他的狠毒,全都是被她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