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面打進來的射燈為坐在窗前的男人鍍上了一道白光,更為偌大的書房再添上幾分淡淡的哀愁。

侯文華看著窗外無光的夜空,看著底下那滿園春色的花園,靠上身後柔軟的大斑椅靠背緩緩的合上了眼。

剛才那埸歡愛結束後,他看著那微微通紅的白嫩小臉,看著睡得香甜的女孩,一股莫名的心慌頃刻襲上心頭。

那種感覺他很熟悉,熟悉得都讓他害怕了。
他都不敢再看著她,他怕他忍不住又會做出甚麼傷害她的事來。

他不想再傷害她了。


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從來都是她。

這一次,他怎麼也不能再被唐慕凡算計。
這一次,他一定會和她好好的!

吱吱的震動聲從書桌上傳來,男人眼臉也不抬便一手撈起還在震動中的電話,按鍵接聽。
另一手卻拉開了抽屜取出煙包抽出細長的香煙,指尖輕按隨即便吐出了跳躍的火光,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嫻熟得很。

「現在還不是時候,先不要動彭少希。 」男人的聲音淡淡的,淡得幾乎沒有半點情緒,卻總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奇怪的。


當事情發展到極致時,人的心裏總會有些不踏實的感覺。

而當他剛才終於貫穿了她的時候,當他看著她乖順的窩在他懷裏的時候,他的心卻還好像空盪盪的。
他在這個小女孩身上都不敢再冒險了。

他要唐慕凡離開屬於他的H城。
他要他離開彭慧,離得遠遠的。

突然,與臥室相連的大門把被吱一聲的緩緩推開。



上一秒還在通話的男人,眼明手快的掛斷了電話,摺式手機看似隨意的被放在交疊的大掌旁。

「這麼早起床?」淡淡的聲線被恰到好處的拉長,化開了向來冷淡的漠然。

男人眉頭深鎖的看著那連眼睛也未睜開,走起路來迷迷糊糊,步履蹣跚的女孩,緊抿的薄唇還是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她怎麼連路也走不穩的?
沒睡醒怎麼還在亂跑,她都不知危險的嗎?
還是,他昨晚太用力了?
男人想到最後的那個可能性,連向來緊抿的唇角也忍不住一下子咧開了。

侯文華一下子從大班椅上站了起來,箭步般走了過去把那顆還未睡醒的小腦袋扶在胸膛前。

這個小傻瓜,真的少看一眼也不行。
但他又怎麼會捨得去少看她一眼。



「我想你了。」軟軟的聲音從懷裏傳來。

但他怎麼覺得那聲音像是從他胸口裏傳來似的。
否則,他的心又怎會酸軟得如此厲害,酸軟得疼痛起來。

她說,她想他了。
而他,也真的很想她。

有力的手臂像往常一樣環上了女孩的不盈一個握的纖腰。
但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擁抱不再是用力的密不可分,而是適可而止的索取。

一旦愛上一個人,即使再強大,也會變得小心翼翼,卑微至塵土。
男人抵上那蠢得總讓人心疼的小腦袋,心裏無奈的想。



彭慧合上眼靠著堅硬得咯人的胸膛,心裏默默的嘆了口氣。

戲若做真,必先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