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爸我,一直以為自己係一個孤兒、無父無母係保良局大,聽姑娘講、我係沙田比人發現既棄嬰。 

直到半年遇到一個白家既老伯,佢同我講、佢後生既時候因為一啲因緣際會,本應見唔到黑家任何人既佢、 

因為一次意外見到黑家既一個女仔,係背景差異下、好快佢地就兩情相悅、仲有埋餡,但因為只有佢地相方 

先見到對方、所以個女仔有左既事即使講出黎話個細路係同白家既人生既都無人會相信、唯有自己辛苦十月懷胎。」 

「等到蘇蝦出世既前一刻,佢地相方協議、如果對眼係白色既、就男方帶走,相反就跟返阿媽。 





但結果出乎意料,同時懷有黑、白兩家人既血脈既蘇蝦仔對眼--係白底黑瞳。 

這種『不正常』的畸胎被其他人發現既話,佢地一定會被『村規執勤』捉去嚴刑拷問。 

所以就將個蘇蝦仔放左係最近村外既一條路中心、聽天由命……」 

「聽到哩到,你明未?」阿爸頓了一頓。 

「即係……當年你遇到既白衣老伯係我阿爺?」 





「係……我就係個棄嬰。」阿爸雖然嘴上悲慘,但事過境遷、早已不再介懷。 

「你阿爺確定我係佢個仔既原因係因為,我可以同時見到黑、白兩家既人,而且可以進入『界』內。 

就只有身懷兩家血脈既人先可以做到。之後,該晚我同你阿爺食左餐飯,好景不常、夜晚我想走既時候、一出屋就比黑家既人捉住。」 

「黑家既人想知我既來歷,我既身份、我可以出現既現因。佢地無對我點,有飯我食、有湯我飲,但一軟禁、就係三年。其間、我對兩家的情況同恩怨作出左好多假設同考究,最後得出左一個結論。雖然我口上緘密、但我漸漸潛移默化地傳導住一個意識出去:令下一代不再受『禁后』儀式所制既方法--兩家結姻。」 

「係牢獄入面,我不停思考、除左發現到一種隨處可見既物料可以暫時令大家係『界』外呼吸、最後更將配方改良制成方便使用既口罩,我仲將我既概念傳遞左比當時黑家既家主聽--利用『口罩』將即將分娩既大肚婆帶出『界』外,最後係『界』外生活、成長--成為新既一代,一個不再接觸『禁后』等舊事的全新一代!」 





「最後意見被接納、我成為兩家之間既大使,帶住佢地係山上建築左一系列既設施。」 

阿爸沉思片刻:「草仔,你行唔行到?行黎窗口望下。」 

「嗯,小白、扶一扶我?」 

我慢慢走近窗戶,外明係一片陽光明媚照拂著的草地、有住好多唔同年齡既小朋友,小至四五歲、大至十六七歲都有。 

草地有各式各款的公園設備,由一群不分黑白兩家的小孩合力霸佔。

有的較年長的男女則在樹下調情,看清楚一些不難發現男的是黑目、女的是白眼。 

阿爸搭住我一輕輕指住外頭一笑,然後說:「後面係一間學校、我就係校長,我每日都教緊佢地現代既知識、學術、應有既處事態度,好快--兩家既細路生兒養女、更多『不正常』既小孩出世之後,就可以帶佢地出去『界』外,擺脫兩家百年既枷鎖、過新既生活。」 

阿爸刻意諷刺自己既『不正常』為兩家帶來真正的『正常』,反而令我諗起第一晚襲擊我既黑家男仔。 





明明白底黑眼既人先係正常既人,但偏偏生於不公、略形既社會入面,就被當成怪物、被社會迫至精神異常。 

係扭曲、畸形的社會入面,成為『正常』只會被扭曲的價格觀視為『不正常』。 

香港生活也是一樣,生於香港並沒有辦法違抗強硬的剝奪、不公的對待,亦沒有一人敢於企出來反抗、因為這種『正常』在膽小的港人眼中只會視為『不正常』,價值早已被扭曲、溫水煮蛙亦不值一哂。 

短短在社會謀事一年,已令我有深切領晤、深切哀痛。 

假如香港亦有似阿爸一樣的人站出來、策動一串行動,會否可以令香港未來似黑白兩家般改變? 

假如沒有人--那我、站出來不是也可以嗎? 

『啪!』哇!好痛! 





背上被劃以一條狠狠的刀傷,所以肩上被拍亦會動及而刺痛。 

係我胡思亂想既時間,老爸拍了一我下:「今日年三十,阿仔、我地食餐飯,我再送你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