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半個小時後,阿墳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大宅,脫下緊身衣,大字型地躺在梳化上,肩膀和掌心的傷口還沒完全結痂。 懷中的幼貓跳從阿墳懷中跳落地上,沒精打采地打量這個陌生環境,巡視了一個圈,又回到梳化旁邊 。

 阿墳瞥了幼貓一眼,目光不自覺流露出惺惺相惜的情緒。 

他垂下手臂,輕輕的揉著幼貓的頭顱:「以後你就要努力自己生存落去咯。」 貓咪扭一扭頭,嬌嗲地舔著阿墳的指尖。似是嘗試理解著阿墳的話。 

片刻後,阿墳正在客廳找紗布包紮傷口,像尋寶一般左找右找,卻就是找不到急救工具。他摸一摸腦袋苦笑,這真是自己的家嗎? 





阿心和Dick仔聽到客廳有翻東西的聲音,從客房步下樓梯,小心翼翼地打開廳燈。

 「帽男…...係唔係你呀?係唔喺返咗嚟?」阿心朝聲音的方向喊道。

 「啊,你仲未瞓?喔,紗布放响邊度?哈哈哈!」阿墳不好意思地問道。

 阿心眉頭一皺,走到阿墳身前,用力地索一索鼻子,然後眉頭更皺得更深,變成川字型。

 「你受傷?」阿心關心地問道。 她的手正好搭在阿墳手臂上的傷口,手臂上的液體弄得自己滿手濕轆轆。 這種黏糊的手感不是水,是血!  





接下來的時間,阿墳脫下緊身衣,任由阿心擺佈。他最初堅持自己包紮,然而最後卻敵不過阿心,任阿心替自己消毒傷口。

 當梳化上演溫情一幕的時候,地上同時展開一場意想不到的大混戰!

噢,不!是一面倒的欺凌! 導盲犬Dick仔和新來的幼貓的貓狗大戰。 

Dick仔伏在地板上,晃頭晃腦的對幼貓左嗅右嗅,好奇地打量這個小傢伙。胖胖的狗臉上泛起人性化的笑意,得戚的模樣顯露出來,牠以為自己終於有機會當一回大哥了!  

「汪汪!」Dick仔昂起狗頭,用自己的語言神氣地宣示主權。 





「喂,細路,以後跟我Dick哥,包你肥肥白白,仲會好似我咁威猛!」設計對白。

 「汪汪!」 「細路,你聽唔聽到,快啲叫的Dick哥!」都是設計對白。 

「汪汪!」 

「唔發火你當我病狗?識趣就瞄一聲聽吓!」還是設計對白。 

由於重要事情要說三次,Dick哥也裝模作樣的吠了三次。 

怎料到,幼貓沒好氣瞅了Dick仔一眼,心想:「你做咩鳩即?」,脹卜卜的貓掌一下就抽在Dick仔臉上。

 「啪!」 一下,兩下,三下,連環貓拳。 沒有火氣的Dick仔嚇了一驚,忙忙掩著臉,憋屈地接受這個小傢伙的欺凌。

媽的!大哥又當不成了! 





如是者,這個「Dick哥」只當了短短幾秒鐘,便成為一個傳說了。 

阿墳在梳化上笑呵呵地看著這一幕小貓欺凌大狗的片段。 

「你頭先去咗邊?!痛唔痛?」阿心像一個日本動作愛情電影中的俏護士,小心翼翼地清潔阿墳的傷口。 

「唔,好小事。哦?難道你擔心我去搵夢羅? 」阿墳玩世不恭地笑語。 

「真話。」阿心臉上泛起淡淡紅暈,正色地說道。 

「咳咳,神偷當然係去偷野咯。」阿墳漫不經心地回答。 他跟阿心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隨便解釋自己去了貨櫃碼頭偷一些有趣的「玩具」給世界各地窮苦家庭的小朋友,途中湊巧遇到這隻幼貓,便順道帶回來收養。

他當然不會跟阿心坦白自己與恐怖份子搏火,而且還將所有人通通殺清光的事實罷了。 





阿心自然不信他胡謅,不過倒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既然他不想說就由他吧,總之能平安回來就好。

「估唔到你都有愛心啵,唔講以為你喺巴打,嘻嘻!」 

「巴打?」阿墳一臉不解。 

「聽社區中心啲小朋友講,高登仔有執貓技能,徒手接冰雹命識徒手游出公海,身高180,仲有30cm......」,阿心說到一半停下來,紅通通的俏臉更顯得加嬌羞。 

「哈哈,刁那咪,唔通佢地仲識遁地!?」阿墳打趣道。 他說罷便站起身,走到吧台倒了一杯威士忌,然後把一張黑膠碟放在懷舊的唱片機上,音樂悠然響起。

 「喺喇,你仲未搵到地方住?」阿墳突然問道。

 阿心不禁愣了一愣,心裡暗道,難道他嫌我麻煩,終於開口讓我搬走嗎? 對啊!原來已經一個星期了。正如當日在停車場的對話一樣,自己不過是這間屋中的「擺設」,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

人家都已經做好心收留了自己一個星期,自己又怎可以得一想二呢? 阿心沒有吭聲,苦澀地點頭。 阿墳瞄了阿心一眼,看來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啊! 





「咳,我意思喺......如果可以嘅話,我唔介意你同Dick仔住多一段時間,順便幫我照顧下隻貓。當然,如果唔方便都無所謂。」阿墳轉過頭,背對阿心,尷尬地提出建議。 

然後,他又再倒了一大杯酒,呷了一口。

 「而且,呢段時間留起度會比較『安全』。香港......或者會好危險。」阿墳若有所思地說道。

 「危險?」阿心一臉不解,不過沒有追問下去。

 「我諗你既然養開隻肥狗,我估一定好鍾意小動物喇,哈哈哈!照顧多隻貓都其實不難吧。」阿墳說。 

語畢,他又狠狠地拍一拍腦袋,暗罵自己白痴。她是因為有需要才帶導盲犬啊,哪裡是因為喜歡動物而養狗呢?! 他見阿心沒有回應,心裡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失落,靜靜地坐到阿心身旁,裝作若無其事的喝酒。 

一個盲女,一個神偷,這兩個人不約而同一臉赧然,氣氛一時間變得曖昧起來。 這時候,David Bowie悅耳的歌聲在客廳中揚起,這首歌正是《Heroes》。 





「We could steal time,just for one day~」 

「 We can be Heroes, for ever and ever~」 

「What’d you say?」 

「What’d you say?」

 「What’d you say?」 

「好啊。」阿心櫻唇微微開合,簡短地吐出兩個字。 阿憤暗自舒了一口氣。這種緊張的感覺真難受,比一百個殺手同時圍著自己更難耐。 

「咦?你都鍾意David Bowie呢首歌?我以為你會自動迴避哂所有同英雄有關嘅字添。」阿心轉過話題,繼續幫阿墳包紮傷口。 阿墳聞言竟然沒有發怒,反而瞥了地上滾來滾去的幼貓一眼。

 「你覺得點先算英雄?」阿墳問。 

「唔......我都唔知,或者好似David Bowie咁,做返真正嘅自己?」阿心包好阿墳的傷口,晃晃頭說道。

 「即係做出英勇行為就係英雄?」阿墳又灌了一口威士忌。 

「唔唔,或者吧。又或者係因為做返自己,先會做出英勇行為咯?」阿心緩緩說道。 

「做回自己?」 阿墳俯首尋思那一刻救幼貓的原因。他沒有想過當英雄,身體卻不自由主的行動起來。難道手上沾滿鮮血的自己,也竟然有一絲善念?  他想了良久,最後搖搖頭,不再思考這個複雜同時又沒有答案的問題。

 他看一看身邊的阿心,她竟然倚在自己的肩膀睡著了,還一臉幸福,甜甜地打呼嚕。 

阿墳刮一刮她小巧的鼻子,目光卻「不經意」地瞥到阿心寬闊的上衣內的春光,白色蕾絲胸罩,雪白的酥胸半露,白皙而堅挺。隨呼吸起伏一顫一顫,猶如滑不溜手的牛奶布丁,完美得沒有話說。 阿墳撇過頭,摸一摸腦袋,一口氣把杯中的酒灌進口中。然後閉上眼,不知不覺也累得睡著了。 David Bowie的歌聲不斷迴響,纏繞不息,陪伴這對年輕男女渡過這個溫馨的漫漫長夜。接下來的日子裡,阿墳跟阿心到處逛,避開一切有機會受到恐怖襲擊的地方,例如國際機場、中環、油尖旺等人煙稠密的地點。 那一晚在貨櫃碼頭的槍戰並沒有如實報導。 

「昨晚凌晨,葵涌6號貨櫃碼頭發生不明氣體洩漏,原因尚在調查中。警方暫時將碼頭範圍封鎖,相信兩天內將重新投入服務。警方強調事件並無任何市民受到影響......」 媒體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把事情帶過,沒有軍火交易、沒有槍戰、沒有死人。

果然,Heavan的勢力已經影響至政府了。

阿墳聽到新聞時不禁皺起眉頭思量。 罷了,反正事情告一段落,一切與自己無關了,阿墳拍一拍腦袋暗忖。 

他們每天都去散步,或者去捲起褲管到沙灘看日落。阿墳曾經好奇地問過阿心,既然自己都看不到日出落,為甚麼還要去沙灘?阿心覺得只要雙腳踏在沙中,聽一下浪潮聲,再嗅著海風中淡淡的鹹味便心滿意足。 

「只要幻想出日落,就自然睇到日落咯!」阿心是一個樂觀主義者。 

阿墳凝視著她精緻的五官,在晚霞的殘光下顯得更為美麗,那嬌豔欲滴的櫻唇,雪白的皓齒,讓阿墳看得痴迷。 他們像小情侶般過著平淡的日子。原來生活可以過得如此簡單,阿墳不知不覺沉醉在當中,甚至有一刻想撇下一切,過一個新的生活。

 這段時間中,他們曾經爭拗過一次。沒錯,就像戀人一樣。 他們一邊在廚房煮飯,一邊認真討論幼貓的名字應該叫甚麼才好。

 「叫雞脾。」阿墳戴起圍裙,一邊醃鐵盤中的雞脾,一邊說道。 

「唔好。」阿心反對。

 「神偷二號。」

 「唔得!」

 「又唔得?」 

「反璞歸真,單字一個『貓』!」

 「太普通…...」 

「喂,吳細心,咁你有咩好提議啊?」 阿墳自問費盡心思想的名字竟然屢次被拒,那顆破璃心都被敲碎了。 「唔,你平時揸𠴱部係咩車?」

 「寶馬M3。」 

「咁......不如叫寶馬?」

 「寶馬......寶馬,好,就叫寶馬。」 

如是者,那隻伏在Dick仔背上的呵欠連連的幼貓,終於有一個奇怪的名字了,「寶馬」。

9月29日晚上10時 誰也想不到在這個風平浪靜的晚上,因為一個人的來訪,這間大宅竟然變成了一個血肉的修羅場。而且,來人更帶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叮噹!叮噹!叮噹!」門鐘倏地響起。 

此際,阿墳正在地下室中埋頭研究自己的異能,根本聽不到鐘聲。阿心疑惑地走到玄關。 

「請問搵邊位?」阿心隔著大門喊道。 門外的人沒有回應,按在門鈴上的手頓了一頓。 

「啊?麻煩開一開門,我搵『我』阿墳啊!」門外傳來一把成熟女性的聲音,正是夢羅。 阿心聞言立即開門,把夢羅迎進屋內。

 「啊,妹妹,原來你『竟然』仲未走啊?」夢羅詫異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善。

 「嗯,我留起度照顧寶馬,係隻貓仔。」 

「哎,即係執屎執尿嘅動物護理員?呵呵!」夢羅諷刺地笑道。 

「或者吧,『我地』隻貓仔好百厭咯。」阿心被心裡不禁也激出火氣,意外地冒出這句話。 

夢羅愣了一愣,瞇起眼重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孩。 

「夢羅?有咩事咁重要,要親自過黎?」阿墳的聲音突然響起。 誰也沒有發現,為甚麼阿墳會像變魔術般憑空冒出來,竟然站在吧台旁倒紅酒。 

「人地想見下你嘛,難道要有事先可以黎咩?」夢羅嬌媚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醋意。 她經過阿心的時候,低聲擱下一句話。 

「你再唔走,遲早有一日會害死阿墳。」 阿心聽出她這句冰冷的話絕對是認真的,與之前的語氣截然不同。 夢羅走到吧台,自顧自地倒了一杯紅酒。

 「阿墳,你認真答我。早幾日貨櫃碼頭件事係唔係你手筆?你知唔知佢地係咩人?」夢羅晃一晃酒杯,注視阿阿墳。 

「啊,無錯。Heaven。」阿墳笑道。 「你到底知唔知自己做梗咩?!佢地係神秘組職Heaven,我地都惹唔起嘅Heaven呀!」夢羅罵道。

 「佢地想搞恐襲,我有無估錯?Cheers。」阿墳冷靜地說道,碰一碰杯,淺淺地飲了一口紅酒。 

「就算佢地搞基都唔關我地事呀!如果佢地有心要捉你呢?」

 「事實係,佢地已經全部死晒,相信唔會查到我。」阿墳漠然地說道。 

「呼,總之你自己小心啲。仲有一件事.......」

 「你之前問過俄羅斯外交官戈爾巴卓夫,我暗中派過線人跟蹤過佢,經過調查並無任何發現。」

 「嗯,之後呢?」阿墳漫不經心地說道。 

「全,部,身,亡。」夢羅逐個字吐出來。 

「佢地五個人全部都『不幸』意外身亡。我可以斷定呢個戈爾巴卓夫並唔簡單,絕對唔係一般人。如果你要做同佢有關嘅任務,一定要加倍小心!」

 「嗯......多謝。」阿墳誠懇地凝視夢羅說道。

 阿墳當然知道,夢羅派人調查,然後趕過來通知自己並非貪圖任何利益,而是為了一份不能回報的情。

 「你應該知道,我唔想聽多謝…...」夢羅幽怨地瞪著阿墳。  

「係喇,你相唔相信超能力?」夢羅話題徒然一轉,認真地打量著阿墳。

 阿墳霍然一震,一顆心揪動起來。難道她看出了自己的異能? 因為剛才自己從地底冒出來? 不,沒可能!  

「超,超能力?點解咁問?」

 「唔洗咁驚訝,只喺地下世界最近盛傳嘅流言。」 夢羅繼續說下去,將這個看似「不盡不實」的流言媚媚道來。 

傳聞世界上有極少部份人類擁有異能,比患上罕有遺傳病的機會率還要少得多。所謂異能,並非我們身體以外添加的東西,而是和我們與生俱來的器官有關-「腦袋」。 

人的腦袋在一生中只開發了10%。那麼,另外的90%到底在幹什麼呢?  嚴格來說,沉睡。 曾經有大量電影探討過這個問題,例如近年的《Lucy》,或者馮德倫拍的《拳神》。後者以「上帝禁區」來形容這90%未被開發的潛能。

這個「上帝禁區」可以理解成一個上了鎖的夾萬。而夾萬裡面放了你工作一世也沒有的財富。 這些財富就是潛能。 一旦這些潛能被開發,人類便會擁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問題是,怎樣才可以打開這個夾萬呢?先天抑或後天?

還是一定要特定條件才可以激發?這仍然是不解之謎。 

人類如果擁有異能,有兩個最大的可能性,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第一、成為英雄。 

第二、化身成為十惡不赦的惡魔。 

傳聞的後半部提及Heaven。神秘組織Heaven擁有異能者。他們信奉「汰弱留強」,而自己便是進化了的新人類。只有他們才有資格成為世界的掌權者。 

「你意思係Heaven 擁有所謂嘅異能者?」阿墳震驚地問道。 

「流言係咁講,不過無幾多個人相信,始終太不可思議。大部份人認為只係增加Heaven嘅神秘感,招攬更多信徒嘅伎倆。雖然難以置信,但呢個都係我唔想你同Heaven交手嘅原因。」 

「如果佢地好似X-men咁擁有一堆異能者,咁佢地就唔係傳統意義上嘅武裝組織......」 

「係真正覆滅人類文明嘅軍隊!」他們不約而同說出這句話。

 「你覺得政府知情?」

 「我相信政府一定知情,不過到底扮演咩角色呢?暫時好難講......」夢羅說道。 阿墳和阿心送夢羅離開已經是半小時的事了。 臨行前,夢羅突然伸手搓揉阿墳胯下,然後湊到阿墳耳邊吹一口熱氣。 

「唔,已經硬哂囉。如果你想要,隨時打俾我哦,我會著你最鐘意嘅黑色Laces服待你。」夢羅誘惑地說道。 

「咳咳。」阿心乾咳兩聲。 她然後在飛快地在阿墳的臉龐吻了一口,望著阿心冷哼一聲,然後像一隻勝利的母雞般離去。 甫關上門,阿墳立即向阿心解釋。

雖然他和阿心並不是真正的情侶,但他這副模樣就似是被老婆捉姦在床的男人,而那個風情萬種的狐狸精就是夢羅。 

「夢羅係我.......好炮......朋友,哈哈哈!」阿墳摸著腦袋說道。

 「哦?好『朋』友,我無問,反正我都喺起度做動物護理員,執下屎執下尿即。」阿心微微一笑。阿心說罷便轉身,走上樓梯。DIck仔和背上的幼貓寶馬同情地瞥了阿墳一眼,便夾著尾巴跟在阿心背後,留下阿墳呆站在原地。

 「黑色Lace,想睇就要打電話俾人咯。」阿心一邊踏上樓梯,無所謂地說道。 這一個晚上,阿墳一直輾轉反側,遲遲未能入睡,腦海不斷浮現夢羅所說的話,那個俄羅斯外交官以及Heaven。 阿墳心中總覺得這兩件事有所關聯。雖然俄羅斯是公認的戰鬥民族,卻不致於被人跟蹤而殺人滅口吧。

原因只有一個,這個戈爾巴卓夫絕對有不能見光的秘密。

但他的秘密跟明晚在灣仔會展的會談有關係嗎? 

另一邊廂,Heaven難道與異能有關?難道世界上並不只自己一個異能者?

假設這班瘋子之中有人識異能,或者可以為自己帶來更多有用的消息呢?畢竟,自己身上這個「遁地」異能太多不確定性。 為甚麼會無端白事獲得異能? 每個人的異能都相同? 異能的極限到底是? 異能的後遺症?會不會隨著每次使用技能,壽命都會隨之消耗呢? 這一切還是尚未解開的謎團。 

同時,如果Heaven擁有異能者,自己必須更加小心,盡量不要被他們盯上。這種想法就像人煩尋找外星人一樣,一方面想知道外星生物的消息,一方面又怕被外星人盯上,然後侵略地球。 

等一等! 被他們盯上? 阿墳霍然想起貨櫃碼頭的軍領,心中頓時涼了一截。 

他當時隔著貨櫃門稱呼叫自己做「神偷」,難道一早已經盯上了自己? 而且,軍領在高塔上竟然對自己提出「合作」。這是他自己的意思?抑或是接到留自己活口的命令?難不成因為自己的異能?

如果只是軍領一個人發現自己的異能還好,畢虎他已經命喪黃泉。 然而,如果他只是接指令行事,那豈不是暗示其他人知道自己身懷異能嗎?

 阿墳愈想愈不寒而慄,感覺自己不經不覺捲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