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小君送回家後,離開的時候,我在小君家樓下的大堂裡發現仍未離去的高人。
 
「咦…你仲未走既?」我問。
 
「係…我突然諗到啲野,係關於鬼仔既事。」高人顯得憂心忡忡。
 
然後,我們一邊走一邊談。
 
「你有頭緒?知道係咩人做?」我問。
 




「未完全係…但養鬼仔既人係要以自己既血去供奉佢地,由於供養人既血同鬼仔既魂魄已經互相交融,某程度上鬼仔既魄係會依附喺主人既身上,而呢個時候,陰陽眼就可以發揮出作用。」
 
「即係點?」
 
「由於你既道行無我咁高,所以唔會察覺得到一個人究竟係咪俾鬼上身,或者有無鬼仔依附喺佢體內,除非佢地喺你面前現身啦。假如你再遇到好似你朋友啱啱咁既情況,即係見到有鬼仔喺一個人既身體入面爬出黎,你就要加緊留意,因為佢有可能就係養鬼仔既人,亦有可能就係加害你朋友既人。」
 
「但係你頭先唔係已經消滅左隻鬼仔喇咩?咁我仲點會見到?」
 
「係,無錯,但我剛才消滅既只係鬼仔既魂,魄仍然依附喺供養人既身上,簡單啲講,受害人身上既魂只係鬼仔既分身,供養人身上既魄先係鬼仔既真身,我一日唔將鬼仔既魄消滅,隻鬼仔仍然可以派分身出去害人。」
 




「咁如果我真係見到,有咩可以做到?」
 
「你咩都唔使做,剩係認低個人係咩樣,同埋隻鬼仔大概係點既樣就夠,之後既事,再等我黎處理。」
 
「哦…」毫無經驗的我只能照高人的話去辦。
 
到達我家樓下的時候,我抬頭望向上方,竟發現大廈的某個單位正在冒出大量的煙,像是發生了火災一樣…
 
看真一點,那好像是自己家的位置!不是吧!?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為何倒霉的事會接踵而來。
 




「大鑊!」我驚叫。
 
「咩事?」高人。
 
「我屋企好似著火啊!」說罷,我和高人立即向樓梯那邊跑去,假如乘搭升降機的話太慢了,家裡的東西隨時會被燒清光。
 
我一直奔,一直奔,沾滿了汗水的校服經己濕透。
 
到達我家所在的樓層時,只見一班街坊紛紛圍在了走廊上,其中一人是財叔。
 
「我地屋企著火?」我問。
 
「唔係我地,係隔離啊!唔好講咁多住,諗辦法幫手破左道門先!」財叔提著水桶,正在幫忙撲火。
 
我鬆了一口氣之後,卻又隨即緊張起來,因為著火單位內住了一個獨居的老伯!




 
「伯伯仲喺入面?」我問。
 
「而家就係唔知佢係咪喺入面訓著左,叫極都無人應門!」財叔。
 
我們使出盡全力地推,再用身體不斷地撞,依然無法將大門打開。
 
「等我黎!」高人大喊,然後來到了門前。
 
此時,財叔與高人的目光互相接上,財叔望見高人的時候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直覺告訴我,他們二人應該是互相認識對方的。
 
「退後啲先!」
 




眾人讓開了位置之後,高人紮緊了馬步,雙手運勁,然後一記雙龍出海往前一拍!
 
「啪」的一聲,大門的鎖頓時鬆脫,然後幾個男人合力地將門打開,衝進了屋內救人和滅火。
 
……
 
最後,有驚無險,原來伯伯並不在該單位裡,他只是出門前忘記了關火,以致湯煲內的水都被煲乾了才會誤生火警。
 
這一場小火,不知道是火還是禍,對老伯而言可能是個小禍,但對我而言卻是個大福…
 
「阿財…別來無恙呀嘛…」高人臉有難色。
 
財叔沒有回應,只是默然提起水桶,逕自返回到家中。
 
「你地…識架?」我狐疑。




 
高人微微地點頭。
 
心想既然相識一場,不如到自己家裡喝口茶和稍作歇息。
 
於是,我邀請高人進來家中:「高人!一場黎到,入黎坐下啦!」
 
在家裡,財叔一直在撿拾著雜物和掃地,一言不發。而高人則坐在廳裡的一角靜靜地喝著茶,氣氛一片沉寂。
 
「財叔…呢位係高人啊,佢幫左我好多架,有好多關於陰陽眼既野都係佢教我架!」我希望這樣能夠打破目前的尷尬氣氛。
 
財叔睥睨著高人,其感覺像是存有恨意…難道他們二人之前曾經結下過仇怨?
 
「高人,乜你識得我阿叔架咩?」我問。
 




此時,財叔直奔向高人那邊,然後往他的臉上轟了一拳…
 
「噗!」高人嘴角立時吐出血來。身手不凡的他眼看著財叔向自己迎面衝來卻竟然不閃也不避,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臉接下了財叔這一拳。
 
到底發生什麼事!?
 
「高人!?哼…咁多年喇,點解你可以好似人間蒸發咁一啲音訊都無啊!?」財叔打人的那隻手正在微微顫抖,拳頭彷彿在隱隱作痛。
 
我不明白,什麼這麼多年?
 
高人不發一言,只是抹著口角的血絲。
 
「財叔,你地之間到底發生過咩事呀?」我用身體攔了在財叔的前方,擔心他會再次襲向高人。
 
財叔別過了臉。
 
這時,高人也終於打破沉默:「阿財…對唔住,係我欠左你地…」
 
「喂我唔明喎,咩欠左我地啊!?」這兩個大男人之間定是發生過什麼重大的事情,直覺告訴我此事更是與自己有關,被蒙在鼓裡的我此刻感到非常困惑。
 
「嗄…光仔…」財叔終於鬆開了緊緊握著的雙拳,輕嘆了一聲,然後撫摸了我的頭一下:「你都大個喇,都係時候講個真相俾你知…」
 
我開始變得焦急,很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到底係咩事?」
 
「你眼前既呢個高人…其實係你老豆。」
 
「吓!?」難以置信,睛天霹靂的感覺。
 
我望了望高人,只見他一臉愧疚的看著我。
 
「點會!?你唔係話我老豆爭人周身債…」我問。
 
財叔打斷了我的說話:「我作架咋…其實…我唔係你親阿叔黎…」
 
高人:「辛苦你喇阿財,幫我講左個咁多年既大話…」
 
一時之間,我接受不了財叔口中所講的「真相」,思緒混亂得講不出半句話來。
 
眼泛淚光的財叔繼續說:「其實你阿媽當年唔係因為難產而死,你阿爸亦都唔係賭錢賭到要著草,而係因為…當年發生左一件事...」
 
這個時候,高人站了起來並將手搭了在財叔的肩膀上,財叔的身體就如崩潰了一樣,雙膝跪了在地上,然後聲淚俱下:「波哥…你知唔知咁多年黎,我一個人真係撐得好辛苦…」
 
高人說話的時候失去了以往的霸氣:「對唔住…我一直都唔翻黎搵你地,其實係有苦衷…」
 
於高人的攙扶之下,財叔緩緩地站了起來:「波哥,事到如今,不如由你親口同光仔解釋翻當年件事到底係點,呢啲事,始終都係出自你把口好啲…」
 
此時,高人對著我說:「光仔…真係好對唔住,呃左你咁耐…」
 
接下來,我聽了一個有關自己身世,自己爸爸和媽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