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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擔心Suki去做model的事,不過,我答應阿堅和華小姐在先,我實在無法拒絕他們。
這幾年來,我在Suki面前從來沒有自我;但是這一刻,我不得不鼓足勇氣跟她說︰
「Sorry呀,我聽日真係唔得。」
「點解喎?你考完試啦喎,仲有咩咁忙?」
「我……我要返學校……我之前成日唔交功課,Miss Chan罰我幫佢整理Chem Lab……」

我說謊時眼神有點飄浮,Suki側著頭打量我,似乎看穿了我說的是謊話。
我急了,又說︰
「唔係呀……因為學校呢,咁我如果考得好都想原校升返,Miss Chan又係班主任……」


「做咩喎?我又無話唔信你,我善解人意架喎!無辦法啦既然係咁——罰你今晚陪我行耐啲!」
她送來一個眼波,嬌嗔說。我連連答應,在暗地裡抹一把汗。



考完試的頭兩天在跟Suki的糾纏之中過去,到了關鍵的星期三,我起床時已經10點多。
華小姐說閒日唱Lunch K加上學生優惠非常著數,我跟阿堅也沒有異議,便約好了他們一考完試直接在卡拉OK等。
我去到剛好11點,阿堅打電話說他們考完了正準備過來。因為進房那一刻開始倒計時,所以我坐在大堂邊聽ipod邊等他們兩個,等齊人再入房。
等了大概二十分鐘,有人叫「阿翔?」,我馬上跳起來回答,卻在同一時間全身僵硬。
在卡拉OK大堂那暗淡的燈光中,身穿小背心熱褲的Suki正和幾個女同學站在那裡。Suki斜眼望著我,眼中盡是鄙視。



「Suki……你……你點解……」
她牽了牽薄薄的嘴唇,笑容冷得像冰層︰
「點解?係喎,點解呢?唉,其實我真係好想好想去架,好難得先有呢個機會……可惜喎,我唔好彩囉。郊野公園呢啲地方就算搵到女仔陪,我都驚出事啦,所以我咪推咗囉。呵呵,我為朋友著想架嘛!」
她說話句句有骨,她因為我而錯過了機會,我心中有愧。旁邊幾個女同學不斷點頭附和她,不知道Suki會否跟她們說過昨天的事。

正尷尬,Suki又問︰
「係喎!咁點解你又喺度嘅?你唔係話又要去幫班主任,又要爭取原校升中六,好緊要好緊要嘅咩?」
「呃……係嘅,不過……因為約咗下晝,所以……諗住中午可以嚟食個lunch先……咁……」
「哦!原來係咁,咁又真係唔怪得你喎!呀,但你有無諗過呢,可能我影相都係只影朝早喎?」
她斜眼盯著我,眼神的逼力令我額角冒汗。
我心中百般盤算,謊言不要被拆穿才最重要,便乾脆認錯︰
「我……我,其實……呃……對唔住!係我唔夠細心,我應該問咗你時間先再——」
我看著Suki臉上的神色漸漸緩和,正鬆一口氣時,突然有人用力拍我的背包︰
「喂!flying far,我哋嚟到啦!」



我心中慘叫一聲,回頭看看,拍我的人當然是華小姐,而在她身後則是阿堅,兩人都穿著校服。
Suki隨著我的目光看去,初見華小姐時有點愕然,但隨即就上下左右打量她,彷彿要把她的內臟都掃瞄得一清二楚。
華小姐似乎感覺到殺氣,後退了半步,阿堅開口護航︰
「咦,Suki……乜咁啱嘅?」

阿堅一開口,我才發現情況有多惡劣——萬一Suki對阿堅說出華小姐去錯考場那天的事,就算她不加鹽加醋,我也必然會被阿堅分屍。
我緊盯著Suki的嘴巴,同時思考對策,只要她一爆大鑊我馬上出手。只聽她說︰
「係喎,世界真係好細喎,真係唔好講大話囉,阿翔你話係唔係?」
「……呃?……係!係嘅係嘅……」
「我明咩事啦喎,呵呵……我會記住你。」
Suki眼神掃過華小姐,再伸出手在我眉心彈了一下,留下意味深長的美麗笑容,便跟其他女同學一起轉身走進卡拉OK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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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進自己的卡拉OK房時,華小姐和阿堅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兩人很有默契地不問半句Suki的事。
華小姐從背包中拿出halloween風格的頭飾和高紙帽讓我們戴上,又用力搖著拍手玩具,然後便用米高峰喊︰
「我哋終於考完會考啦!Yeah!我哋今日就忘記晒所有嘢,盡情咁玩一餐!」
阿堅興奮地高舉雙手跟華小姐擊掌,回過身來再跟我擊掌,卻發現我窩在沙發的角落,一副生意失敗的樣子。

阿堅叫華小姐先去點歌,然後過來悄悄問我什麼事。我說了昨天的事,阿堅便說︰
「又會咁黑仔嘅?算啦,認衰同佢道個歉囉。」
「……唔緊要啦!佢唔嬲我又點?人哋有男朋友架。」
「咁呢個世界又唔係得佢一個女仔嘅。」

聽到他說這句話,我的目光不期然地望向正在彎身點歌的華小姐。今天她穿了校服,我是第一次看到,但實在很適合她,令人忍不住著迷。我連忙狠狠搖頭,霍的一聲站起來︰
「唔好理嗰啲小事啦!我哋今日要盡情玩!不醉無歸!」
不知就裡的華小姐馬上跑過來,分別跟我們擊掌道賀,開始狂歌狂食幾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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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還很擔心阿堅出去拿食物會碰到Suki,但唱了兩小時之後,我已全情投入我的音樂世界。正跟華小姐落力合唱銀河唯一的秘密時,我突然注意到阿堅已經不在房內!
我連忙叫停華小姐,她卻一臉理所當然地說,他出去好一陣了。
我開始不安起來,華小姐臉上卻浮現那久違的虛偽笑容︰
「喂喂喂~Flying far,頭先嗰個女仔莫非就係……?😊」

我別過頭不理她,她卻繞了一個圈攔在我面前︰
「真係估唔到,佢都幾靚女呀,睇唔出你咁犀利喎。」
「犀利?我係佢隻兵嚟嘅啫。」
「吓?咩唔係你前女友咩?點解你係人哋隻兵呀?」
「咁人哋有中意嘅人,我咪要做兵囉,咁簡單。」
「但係……我覺得一定會其他有人中意你。點解要咁緊張一個唔中意你嘅人呢?」

她說得太直白,我心中刺痛,不由得放大聲量︰
「咁唔通其他人中意我,我就要揀呀?愛情就係要揀自己中意嗰個嘛!唉,算!你未拍過拖,你唔明架啦!」


「Sorry囉,我未拍過拖!」
她說得晦氣,我馬上意識到自己又碰到她的逆鱗,正想著應該怎樣補救時,阿堅突然推開門,來勢匆匆地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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