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嘗試講道理︰
「我冇出賣你呀,亦都唔係為咗女呀……其實對阿Mi嚟講,阿Bi先係最緊要。就算佢真係對你一見鐘情都好啦,為咗阿Bi佢都係會咁做。咁所以……」
 
「Michelle點諗都係佢同我兩個人嘅事,如果真係好似你講到咁唔關你事嘅,你插手做咩?背後暗算我好開心?」
阿堅的眼神鋒利得彷彿要劏開我,我心中一急,衝口而出︰
「點解你咁諗埋一邊……我幫阿Mi,係因為佢應承幫我搵華小姐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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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堅突然愣住︰
「……子昕?」
我臉上一熱︰
「係,只要幫佢保住同阿Bi嘅感情,佢就幫我喺學校打探華小姐嘅消息……我哋傾好咗係咁。」
 


「……佢搵到畀你未?」
「未啦……而家阿Bi都就嚟同佢絕交喇……」
他的眼神就像X-ray那樣穿透我的身體,反覆打量了我近半分鐘,才深深吸了一口氣︰
「放棄啦。」
 
「你講乜呀?我咪話咗我對Michelle……」
「我係話子昕。忘記佢啦,佢唔會返嚟。」
 
.
 


聽到阿堅的話,我後腦如有電流竄過,全身一冷。
我撲過去抓住他的肩膀︰
「你、你係咪同佢仲有聯絡?你坦白同我講!我唔係想追究,我只係好想搵返佢,同佢講返嗰陣嘅事,同埋……」
 
他甩開我的手︰
「冇用架,佢早就決定咗,唔會返轉頭。」
「咁你即係搵到佢啦?畀佢MSN我!或者電話都得!email都冇所謂……」
「阿翔,你冷靜啲先。」
「點冷靜呀?呢一年嚟我都忍住唔敢問你,因為我知道以前係我唔啱,唔想又攪到大家唔開心。但係如果你係知嘅,不如你早啲同我講,等我唔使咁辛苦!你想叫我做乜都得架……」
 
.
 
他輕輕地截停我︰
「子昕根本唔想畀我哋搵到。我同子昕最後一次見面,係佢上飛機之前幾日。當時,佢電話都已經cut咗。」
我愕然地望住他,隨他一起跌入回憶mode。


 
華小姐在上飛機前幾天已經停台?所以,我當時發給她的SMS,她都沒有收到嗎?她根本沒看過我的留言?
「等陣!咁MSN呢?email呢?」
 
阿堅只是搖頭︰
「總之,佢去美國之前,一早下定決心拋低晒香港嘅嘢……」
「我、我唔信!佢邊度係啲咁拎得起放得低嘅人?」
「如果佢放唔低,點樣自己去咁遠留學?子昕份人咁堅定,決定咗就點都會做得到。」
 
我皺眉︰
「你冇問佢嗰邊嘅聯絡方法咩?」
「當然有。但係佢話,只要一有接觸,就會好掛住香港,人會變得軟弱。所以,佢寧願唔同呢邊嘅人聯絡。」
「佢hea你啫!有乜可能完全斷絕?就算係全額獎學金,佢點都要問阿爸阿媽拎生活費架?」
 
阿堅為之語窒︰


「都係……但我問過佢如果放假返嚟香港,會唔會再搵我哋聚下舊嗰啲。嗰陣佢雖然有猶豫,但最後都話唔會……總之,呢邊嘅朋友同學佢都放棄晒,佢要開始新生活。」
「我、我唔信佢會咁絕情。」
「因為,佢好想要時光機。」
 
.
 
聽到「時光機」三個字,突然心中一痛。
我不期然回想起許多磨人的畫面,只聽阿堅續道︰
「佢立志成為研究人員,咁,大部份研究員發明家嗰啲,都係斷六親架啦。所以,就算Michelle真係搵到佢聯絡方法畀你,都唔會係最update嘅資料。」
 
「你……你係咪為咗阿Mi先至咁講?」
「唔關事,我冇必要講呢啲大話。我只係覺得,既然子昕佢一早已經決定咗放低過去,我哋都應該向前行。」
 
阿堅的表情平靜,我認識他多年,一眼看出他不是說謊。
我腦中被回憶和疑問塞滿,一片凌亂。


明明很想讓阿堅說得再仔細一點,卻又很懊悔為什麼跟華小姐最後見面的人是他不是我……
 
.
 
越想起前事,就越覺得生氣。
到最後,我只能對阿堅拋下一句︰
「……早知你對佢只係咁……我、我根本唔應該讓,係諗都唔應該諗!」
 
我繞過阿堅跑下樓梯,他卻突然叫住我,語氣平和︰
「阿翔,我仲有一句想提你。」
「又乜呀?我而家冇心情聽。」
他認真地望住我︰
「我第一眼見到Michelle,已經覺得佢好似子昕。又係紮孖辮,個性又一樣咁認真……但係,佢哋真係兩個人嚟。」
 
「痴線!都唔知你講乜!阿Mi瘦咁多,性格又差咁遠!」


阿堅沒再回話,而我則一口氣跑到地面衝出校門,繞著學校一直跑圈。
 
.
 
阿堅是因為聽了Abby的話才特意這樣刺激我嗎?
他是在報復我幫Michelle的事嗎?
華小姐真的跟他說過那些話嗎?
她真的早已忘記了香港這邊的一切,包括我們的事?
 
那天在學校,我反覆想著這些事,整天心緒不靈。
幾次跟阿堅眼神接上,他都一臉平和,我反而無法直視。
腦中不斷有一把聲音嘲諷我,阿堅知道華小姐的情況,而我不知道,還要像盲頭蒼蠅那樣到處去找……
是我輸了。
 
.
 
因為這樣,那天我撇下阿堅,獨自去補習社。
我比阿堅早一步走進課室,只見Michelle和Abby兩個人分別坐在天南地北。
Michelle一看到我,馬上抓住我哭訴︰
「我、我攝咗封信入阿Bi個Locker,但佢都好似冇反應咁……點算好?不如你問下佢有冇睇?」
 
我轉頭望望坐在一角的Abby,只見她扭著臉,刻意地避開我們的視線。
因為阿堅的話,我沒多少心情理這閒事,便敷衍她︰
「咁你寫咗咩?」
 
她著急地揉著手指︰
「我……我咪由我哋相識開始寫起,再詳細解釋返今次點解我要咁做……我想話畀佢聽佢對我有幾重要,我……我就嚟生日,好希望可以同佢一齊過……咁樣……」
「……好似寫咗好多嘢咁喎?」
 
「都唔係嘅,20頁原稿紙左右……」
「你咪咁痴線啦!」
還有,為什麼要用原稿紙寫信啊?
Michelle咬咬唇︰
「咁……咁我……驚佢唔明嘛,咪想講清楚啲……」
 
「你寫咗成萬字呀大姐,人哋睇都要時間。畀啲時間阿Bi啦。」
「咁但係……下星期就係我生日啦……」
我看看schedule︰
「得,叫阿Bi嚟同你過生日咋?等我幫你約佢啦!」
 
輕鬆處理好Abby,讓Michelle別再煩我。我如此盤算著向Abby走去。
偏偏走到一半時,阿堅竟施施然地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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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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