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解先?」我問。
 
 
「無點解,我鍾意呀~」惡霸成得意地說。
 
 
「咁你有無問過小藍佢地意見呀?」
 
 
「你又知佢地想同你一組?」


 
 
「唔通想同你一組呀?」
 
 
班主任黃sir說:「喂喂喂,我未死架!」
 
 
我和惡霸成之間的爭論暫時擱置,黃sir繼續講旅行的事宜,注意事項等等。
 


 
其實我不是一個喜歡與人衝突的人,特別是惡霸成,即使一路以來被他笑罵也沒什麼所謂,嘻嘻哈哈就過去。
 
 
這次正面與他爭論,原因是什麼?
 
 
應該是,我怕他忽然如此積極的態度,是因為他喜歡小藍。
 
 


一想到有人喜歡小藍,小藍仿佛會失去一樣時,我的心就揪著揪著,有種不愉快又糾結的感覺在裡面。
 

難以解釋。
 
 
這種不愉快的感覺造成我的衝動。
 
 
惡霸成和我互相瞪視。
 
 
他說:「我唔會放棄!」
 
 


我拿起一本M2書回應他!
 
 
「嘩阿奶,你去到咁盡呀?」 小息時,龍威邊咬著雞脾邊說。
 
 
「惡霸成都夠膽起衝突。」阿明說
 
 
「覺得你型,不過後遺可能無窮。」
 
 
此時,一個戴眼鏡的女生,好像是全級考第一的那個阿沈,她走過拍一拍龍威說:「加油。」
 
 


然後就走開。
 
 
我們三人都望著龍威。
 
 
「做咩啫?」龍威問。
 
 
「你連全級第一都溝到?」
 
 
「朋友咋。我後日比賽嘛。」龍威經常說這句,可是沒有人相信他。
 
 


又回到我的話題裡。
 
 
「無計啦,根本都無退路。」我不想讓出與小藍同組的機會。
 
 
「其實有退路,我退出咪得。」阿明說。
 
 
「呃?係喎。」我這才想到。
 
 
「Finally都係要睇小藍佢地點諗嘅。」阿程回答。
 
 


結果小藍他們完全沒有問題。
 
 
呃?
 
 
最終變成小藍、大佬花和我跟惡霸成一組。
 
 
一個極度奇怪的組合。
 
 
終於到了旅行當天,期待已久的日子,陽光普照,天氣晴朗,天公很造美。
 
 
黃SIR說:「拿,真係最後一次旅行,好好享受啦。」
 
 
黃SIR還說預備了自家製的城市定向遊戲給我們,當然全班都歡呼。
 
 
上車時,小藍和大佬花率先上車,我跟隨在後。
 
 
大家都知道,旅遊巴是分開三人座位和兩人座位。
 
 
小藍坐進了三人座位的窗邊,小花坐在中間,當我正想坐最後一個的座位時,惡霸成一個偷步,率先坐了上去。
 
 
「喂你做咩?」
 
 
「同我啲組員坐囉。」
 
 
「我夠係哩組。」
 
 
「但你唔夠快嘛。」
 
 
「我上車先架!」
 
 
「但我坐先!」
 
 
當我們爭吵不讓時,我決定擠進惡霸成的座位,三人座位變成四個人坐。
 
 
意示圖如下:
 
 
太瘋狂!
 
 
旅遊巴開始緩緩開出,惡霸成在我們中間,實在難以與小藍溝通。
 
 
機智的我,當然提議道說:「不過我地搵啲野玩!」
 
 
「好呀!玩咩先?我玩咩都好勁。」惡霸成不甘示弱。
 
 
「就玩啲好野!」我說:「就玩漢堡包!」
 
 
「漢堡包!?」
 
 
不要以為漢堡包是幼稚遊戲,實質極度心機,可怕驚人。
 
 
實不相暪,漢堡包簡直是世上最邪惡的遊戲之一,不但可以名正名順一親女神玉手的香澤,更是男士在女生面前,表現自己勇武的一面,是暗地裡的力量與速度的較量。
 
 
小朋友才會以為只是單純一個遊戲!
 
 
我與惡霸成已在眼神上爭戰不已。
 
 
「妳地玩唔玩呀?」我問小藍和大佬花。
 
 
「好呀。」
 
 
結果四個人就在擠逼的空間開始包剪揼。
 
 
「包剪揼!」
 
 
第一次小藍和大佬花輸了,她們的手疊在一起。
 
 
「包剪揼!」
 
 
第二次小藍和我輸了,我和小藍的手疊在一起。
 
 
惡霸成露出奸狡的笑容,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
 
 
哼哼,誰不知我是故意輸掉的,為的可以踫到小藍的手。
 
 
小藍的手很細小嫩滑。
 
 
「哎呀......我已經輸哂。」小藍扁嘴。
 
 
不打緊的小藍,我會幫你報仇的!
 
 
「包剪揼!」
 
呃?
 
 
「我有兩隻手。」惡霸成得逞地說。
 
 
他在打小藍和大佬花各自都是象徵式的輕踫一下,輪到我的時候,他忽然大喝一聲,氣聚單田,雙手拉至半空再秒速200km/s極重的抽擊下來!
 
 
「呯!」我痛得鼻涕和口水都噴出來。
 
 
「喂你咁大力做咩呀?」大佬花責罵。
 
 
「你無野嘛?」小藍問。
 
 
「一啲事都無!」我氣定神閒(僞)地說。
 
 
我手的血管好像都破了。
 
 
「係先好講。」惡霸成大叫。
 
 
「不如唔好玩咁激啦。」
 
 
「唱歌算啦。」大佬花說。
 
 
不知是什麼傳統,每次在旅遊巴總要唱一唱歌。
 
 
「咁唱咩呀?」

 
 
「乘著風,遊盪在藍天邊,一片雲掉落在我面前」小藍開口說起來,我們就跟著唱。
 
 
「捏成你的形狀,隨風跟著我,一口一口吃掉憂愁~
 
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
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
背對背默默許下心願。
看遠方的星是否聽得見~」
 
 
那時,我顧著興奮地唱歌,沒有理會到當時小藍目光的意思。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到目的地。
 
 
我們所到的地方是香港其中一個旅遊名勝,本是一條小漁村,現已發展成旅行景點。
 
 
下車後,黃SIR便分給每組一個膠袋,上面裝著相片。
 
 
「拿,跟住哩啲相去搵啦。」
 
 
遊戲十分簡單,只需我們找到15張相片中的地方,然後拍照,最快完成的一組就可以。
 
 
「無問題,有我帶領,我地贏硬!」惡霸成說。
 
 
「點解你做組長?」我質問。
 
 
「我好明顯有領導才能過你啦。」
 
 
「邊度明顯,拎大鏡都睇唔到!」
 
 
我們又找誰當組長這些小事爭吵起來,現在回頭一看,只是小事,但當時覺得一步都不能退讓。
 
 
結果最終有雙組長的出現。
 
 
「好啦,而家我地出發!」惡霸成叫道,可惡!被他搶我的對白!
 
 
我們一起步就開始跑,其他組則是休休閒閒地走著,因此在頭十多分鐘,我們已找到許多的地方。
 
 
我和惡霸成都爭著做第一,搶先做找到景點的人,誰也不退讓,鬥得難分難解。
 
 
「到啦到啦,搵到!」
 
 
「哩度哩度,我搵到啦。」
 
 
小藍和大佬花一直跟著我到處跑。
 
 
「喂......我地都搵咗咁多,不如停低食下麻糬啦?」大佬花在一檔麻糬店前說。
 
 
「唔得啦,我地無時間!」
 
 
就這樣繼續上路。
 
 
到去到一個交叉口時,我和惡霸成又在爭論。
 
 
我說要向左走,他說要向右。
 
 
「好明顯張相係左邊啦!」我說。
 
 
「我搵緊哩張咩,我講緊下一張呀!」惡霸成說。
 
 
「咁係嗰邊點解唔過去呀?」
 
 
惡霸成一時怒氣衝天,他一手推我,我也不甘示弱,反擊推他,兩個人就這樣打上來。
 
 
然後大佬花用她的力量制止我們後,黃SIR便來到。
 

「打!打咩呀!最後一次旅行,你地用打架去結束!?你地對唔對得住你地組員?」他鬧道。
 
 
之後,他逐個逐個地去詢問,當單獨跟惡霸成說話完後,就輪到我。
 
 
「點解睇唔順眼惡霸成呀?」
 
 
由於我不太擅長說謊,結果我真的一五一十地將所有的感受告訴黃SIR。
 
 
包括怕他搶走小藍的感受。
 
 
原本,我以為他會鬧我在這段時間不好好念書,憑什麼去追人,因為我們學校也不太鼓勵拍拖,但他竟然說:「好呀,努力去追。」
 
 
「呃?」
 
 
我們那時候是在碼頭,望著汪汪大海,黃SIR在海風吹拂下說:「你人生無幾段時間係可以咁,可以單單純純、簡簡單單咁去鍾意一個人,可以真誠唔計較付出去愛一個人,可以少好多現實嘅複雜計算去開始一段關係,可以一個眼神就令人心跳加速嘅心動感覺,可能得一次。」
 
 
黃SIR忽然說出那麼感性的說話,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所以加油啦,愛人可以令人成長。不過!唔好做錯事!唔好虧待人!」他叮囑我。
 
 
「知道!我一定會。」
 
 
「後生就係咁衝動。」
 
 
說罷,他就放我走。
 
 
我帶到歉意回到小組,然後對惡霸成道歉,也對小藍和大佬花道歉。
 
 
「對唔住,搞到你地唔開心,不如我地重新嚟一次?」
 
 
剛才為勝利和爭鬥沖昏頭腦,現在靜下來重新從起點逛這個小鄉村,才發現這個地方真的頗美。
 
 
有一種遠離城市煩惱的寧靜。
 
 
「原來......個麻糬真係幾好食。」我笑說。
 
 
「低B仔!」小藍笑鬧。
 
 
「後生女,你都幾靚喎。」賣麻糬的婆婆見我們在談話時,無端端讚起小藍。
 
 
「你咪仲靚婆婆。」
 
 
婆婆笑得更開心。
 
 
「點解你會咁識哄人嘅?」
 
 
「因為第時要識哄女朋友囉。」
 
 
「車,唔想同你講野!」
 
 
「唔係呀婆婆,我覺哩個女仔都唔錯。」惡霸成補一句,他是指著大佬花說的。
 
 
小藍跟大佬花逛手飾店時,就是我們男生沒有興趣的店舖時,我和惡霸成都只能靜靜跟在後面。
 
 
沒有興趣嘛。
 
 
「嘩哩隻戒指好靚!」小藍提起一隻手工製的木戒指說,她好像很喜歡這一類的東西。
 
 
「買囉。」大佬花。
 
 
「唔啦。」她放下就走。
 
 
我們之後又去吃了當地的甜品和街頭美食,總之將一切能吃的都試一遍。
 
 
飽得要死。
 
 
離開店舖區,我們又回到碼頭的海旁邊,靜靜看著海,拍拍照。
 
 
當四個人坐在堤壩旁,吹著風時,我拉小藍到一旁。
 
 
當時夕陽西下,整片天空和大海都染成一片橘紅色,天海一色,夕陽倒影在海中,美不勝收。
 
 
「小藍。」
 
 
「嗯?」
 
 
「對唔住。」
 
 
「你今日都講咗好多次對唔住啦喎。」
 
 
「係呀,不過我仲想講多次對唔住。因為我好驚阿成搶走妳。」
 
 
小藍只默默地凝望著我,沒有說話。
 
 
「一諗到有人想追妳,我就覺得好自卑好驚。但其實一切都係因為我好自私,好想霸住妳,所以唔想有人追妳。」
 
 
霞光豔豔下,夕陽風在嘯叫,海浪在翻騰,而妳在微笑。


「我為我嘅佔有慾道歉......」
 
 
「低B......好明顯阿成唔係鍾意我啦。」
 
 
「吓?」我有點不明白。
 
 
「咁佢又咁努力想同妳一組?」
 
 
「佢係想同阿花一組,全世界都知,得你唔知。」
 
 
「.......我睇唔出嘅.....」
 
 
「好蠢!」小藍罵了一句,就走開了。
 
 
只是,我看見她背著我走開後,仍然一直在笑。
 
 
拍了不少照片後,我們便上車回程。
 
 
這次我跟惡霸成坐在二人位。(因為四個人坐三人位痛苦得很)
 
 
「惡霸成,祝你成功。」我說。
 
 
「你肯讓愛啦?」
 
 
「唔係囉,我從來無鍾意大佬花。」
 
 
「如此雄偉嘅女人,你竟然唔識欣賞!」他接著又說:「不過.....算你識做。」
 
 
「係嘅係嘅。」
 
 
「咁你之前又同佢咁熟,咁多野講?我仲以為你真係變心。」
 
 
我發現原來惡霸成也有可愛的一臉,他比較少一根筋。
 
 
「我從來都無變。」我望著小藍的背影說。
 
 
「咁你會唔會幫我?」
 
 
「一定!」
 

我們握手言好。
 
 
整天太累,我在車上睡著了。
 
 
而冬天已靜悄悄的偷來。
 
 
 
 
 
畢業旅行大作戰之為何出現程咬成,成功!
 
 
鳥說牠在尋找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