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在哪裏?頭很痛……」他用手指按在太陽穴上,不停的按摩,眼望前方,只見到一小撮光綻放。心生好奇,便隨即走去看看。走了幾步,發覺自己似乎還在原地踏步,那便再多行幾步;都總跟光源有一段距離。他手心出汗,心跳得很急,再望望四周,满是漆黑。
 
「哈哈哈…哈哈哈…」從遠處傳來的一陣怪笑,笑得阿軒心中發毛。不久,那笑聲愈來愈近,在阿軒面前,有個隱約的身影,漸漸變得清晰可見。「喲哎…原來是你啊…」乍看一下,方知是剛才的女學生…她指甲長長,頭髮满佈面龐,只見其瞳,睜寧的目光,一直死盯著他,生怕他離開之類。
 
「你想怎樣?我跟你没仇没怨,怨有頭,債有主…不要找我做替死鬼,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文員,每天上班已經很辛苦,現在還給老闆開除,家中尚有老人,没有我真的不行啊…我還在輪侯居屋,整個世界還要我抗…」阿軒的嗓音震顫,像是在冰天雪地裏掙扎求存一樣。
 
「現在不輪到你選擇…你落到陰曹地府,你就要陪我…反正你都說,陽間困難重重,與其苦捱下去,倒不如留在陰間享受,哈哈哈…」那少女一面笑著,一面捉著他的手,把他往前的拉,拉到光源的位置。「你想帶我去哪裏?喂喂喂…不要啊…」不論多麼不情願,用多大的力,也無法掙脫她的控制。
 
甫踏進光源的另一邊,阿軒大喊:「救命!」他再睜開雙眼時,郤見到面前一片車水馬龍的景象,人山人海,有叫賣聲,有行車聲,毫不熱鬧。一幢幢建築林立,街道井然,彷如隔世,如臨桃花源。沿著大街,只見售貨員,满臉笑容,熱誠招待,毫無半點馬虎。顧客也衣香鬓影,彬彬有禮。門店裝修得美輪美奐,精雕細緻,有的在招牌雕龍雕鳳;有的則掛了大師揮毫;更有的鑲金戴銀,满目琳瑯。如此景況,阿軒一時也詞窮,口舌也如打了卡一樣。




 
「怎麼樣?這裏是否如天堂一樣?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人人盡說陽間好,但如此看來,你還會選擇回去吧?」那個女孩回頭望去,阿軒橫望過去,竟看她面容尖尖,雙眸有神,眉毛清秀,實為可愛伊人。阿軒只顧望去,一時搭不上話來。「你…你…」他支吾以對,可那少女觀人如眉,看透其心事,便插話道:「你是否想問我,為何剛才,跟現在如此差異呢?」他點點頭,一面無知的看著她。「是這樣,因為我出了此境域,接觸到陽氣,就會變了俗人所講的「鬼樣」;而說話時也會變得陰裏怪氣。」他似懂非懂,但聽此言,便放下心頭大石。
 
此城鎮繁華昌盛,生活無憂,使得阿軒忘了身前事。走了幾里路,少女開始交代身世:「我原本也是住在安民邨,但是父母對自己的期望過高,苦戀的失敗,令我受不住壓力,終於…」「終於,你就從天台跳了下來?」她點點頭,接著又說:「人間壓力太大,自己似乎不被了解,父母不在家,也不在話下,重要的是,他們只緊張我的成績,本來的考第一,只是跌了少少,就要痛打,打得我叫苦連天。他們倒有想過我的感受?」
 
說著說著,她把頭慢慢挨了過去,阿軒晏時不知如何反應,想到陽間還有愛人,要擁抱她,似乎有違道德。可在地府裏,她什麼都不知。思量了一會,就用手抱著她。然後,她又繼續說:「不過,自從下了這裏之後,覺得生活一切比陽間好,萬事俱備,所以就想接家人下來…」
 
「接家人下來?那…那…那」阿軒突然吃了沙子一樣,說不出話來。「對阿。」「那你不是說你很討厭父母的嗎?」阿軒轉過語氣問。「對,他們的確是很壓迫性,但是畢竟都是血濃於水,現在形勢大好,作為女兒,也應該給父母享福。」說到這裏,阿軒已經有點搖頭。她又接著道:「所以我安排了車禍,給媽媽一個機會…」阿軒大吃一驚,大叫道:「什麼!車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這樣,搞出人命…」「做人又有什麼好?日日營營役役,這樣的生活開心嗎?幸福嗎?再說,這個機會我向炎羅王爭取了七天七夜,你居然不明白我的苦心?」
 
他無語了,但生怕她不高興,只好唯唯諾諾。「可惜,母親意志頑強,要拉她一把,不是易事。所以那天重遊舊地,思索良計,剛好見到你,便拉你下來。」正想搭話之際,忽然傳來了打纙打鼓之聲,隱約聽到:「鈔票無用!鈔票無用!」阿軒心感不妙,便拉了少女的手,向城裏奔去。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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