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柴小說: 第十一章 秘密

如果要說世界上最愛我的女人，一定是鄧月蓮。
像我這種人，還能成為某個女生的一生所愛，想想也有點不可思議。
 
但我現在所說的愛，我與鄧月蓮之間，那稱之為愛的這種物質，是一種形而上的愛。
彼此間沒有佔有慾，只有精神上的依靠。
 
但與一個啤酒妹說甚麼形而上的愛，是多餘的，她不能理解。
雖然在行為上，她確實通往了形而上，但思想上她始終沒有達到。
我沒有看不起鄧月蓮的意思， 但這確實是我們之間的距離，思想上永遠的距離。
           


而這種距離，就是令到她有一段日子逐漸疏遠我的原因，潛意識裡的自卑，推使她離開我。
如果用她能表達的用語，就是她覺得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對，大概就只能是電視劇水平的對白。
 
鄧月蓮戀愛路上有個特色，總是找一些條件比較差的男生，
不是窮，就是賤，又或既窮又賤。
最後弄得自己一身遍體鱗傷。
其實像她這樣漂亮的女生，隨便也能找到個比較像樣的男人，
但她偏不願意，
當然，可能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的這種不願意。


 
很多事情在你二十歲的時候搞不清，弄不明，但不用急，歲月會告訴你答案。
或許有一天到你三十歲的時候，突然有一刻，你想明白了，
然後說：哦….原來是這樣…..。
 
但如果到你五十歲還是不明白，就只能怪自己太白痴了，
那就好好繼續浪費入土前的人生吧。
 
我開始理解鄧月蓮，是在兩年前她再次聯繫我之後。
那段時間我們經常見面，每次食飯她都堅持要買單，


說我現在有困難，叫我不用介意。
她跟我說了這幾年發生的事，她的工作、她的愛情。
 
面對著我，她沒有絲毫的保留，暢所欲言，至少我是這樣認為。
在我們沒有聯絡的這幾年，她談了三次戀愛。
一個是做車房的，愛嫖爛賭，
一個是不怎麼工作但家裡有點錢的無賴，
還有一個賣玩具的，在信和開了一家小店，
店鋪的租金一直都是鄧月蓮付的。
 
聽了她對三個前度的形容，無非就是渣男。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
尤其是正值青春期的我們，是那麼的敏感、脆弱。
秘密很多時都是源於我們的自卑感，而自卑大部分的成分是，


我們生怕自己跟別人不一樣。
                       
鄧月蓮第一次跟我說她的秘密，是我們交往後的一個月左右，
她跟我說，這事連吳兆倫都不知道，她就只對我一個人說。
當你真正深愛一個人的時候，很多時都願意將自己最不堪、最羞慚的事也撕破出來，
但說的時候會裝作一臉鬆容，極力表現出自己不在意的樣子。
 
但你就是有一種說出來的慾望，因為你想在自己最愛的人面前，
可以赤裸裸地，毫無遮掩地表現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更希望他能接受你的缺憾 ，那些你很在意的缺憾。
 
那時我在鄧月蓮的家，
我們躺在床上，穿著校服的我們抱在一起。
 
鄧月蓮說：「同你講吖….其實我媽咪佢冇做野㗎….佢一直比人包養緊，而且仲唔止一個….係比兩個男人包養….」


 
這是少女時期鄧月蓮的秘密。
 
高級嘅雞，是鄧月蓮爸爸對她媽媽的形容。
鄧月蓮十二歲的時候，父母離婚了，
因為長期在外工作的爸爸，終於發現自己的老婆在外面長期有別的男人。
甚至更一度懷疑鄧月蓮是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
自此，鄧月蓮一直跟媽媽一起生活，看她周旋於兩個男人之間。
 
成長的過程，鄧月蓮極度缺愛。
她可能會忘記曾經在八歲的時候，
在一個夜裡，父母都不在家，爸爸忙著工作，媽媽忙著幽會，
只有她孤零零一人在漆黑的屋子裡，冰箱裡沒有可以吃的了，
只剩下半排巧克力。
於是她坐在廚房裡、冰箱的旁邊，吃著那排本應很好吃的巧克力，


但那時的她吃不出甜味，舌頭感受到的只有孤獨的滋味。
 
是的，她真的可能會忘記這個晚上，忘記那排巧克力，
人的本能很有趣，有自我的防禦機制，
這些有害的記憶很大機會都會被收藏起來，
使自己不用再次去面對傷心。
 
但藏到哪啊？藏到潛意識這個抽屜裡。
但這個世界沒有東西是可以完全消失的，
明白嘛，那個抽屜是在你體內的，
所以潛意識會在你不自覺的情況下，影響著你的行為，你的選擇。
 
童年缺愛的鄧月蓮，長大後為了彌補過去缺失的愛，會努力地尋找愛，
渴望擁有愛並且會拼命的抓緊它。
但那個晚上的孤獨感沒有忘記鄧月蓮，


潛意識幫她做了一個決定，決不要再被人拋棄，
所以鄧月蓮都是找一些條件不好的男生，
因為這樣看似最有可能減低自己被拋棄的可能。
 
鄧月蓮使我想起一部日本電影《花样奇缘》，
內地翻譯更直接表現電影的命題，叫《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
我在大學的最後一年看的這部電影，
「這不就是鄧月蓮嗎？」我當時心裡想。
 
那個時候我已經跟鄧月蓮分手，
她之後又交了兩、三個仆街男，都是談了沒多久就分開了。
鄧月蓮像電影裡的松子一樣缺愛，像松子一樣一直在跟渣男交往。
 
雖然我們分手了，但仍是朋友，經常會聊聊電話，吃吃飯。
但我大學畢業之後，開始在金融圈工作，我賺的錢愈來愈多，
不像大學時那樣，要鄧月蓮經常幫我買單，
但鄧月蓮卻漸漸沒再找我了。
 
我突然想起太宰治在小說《人間失格》裡的一段文字：
「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有時還會被幸福所傷」。
 
但誰人不是膽小鬼，只是表現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 待續 ＝＝＝＝＝＝＝＝＝＝＝＝

我係用三流文字 寫一流故事 有時仆街 有時內涵 嘅小野君。
個名就係咁柒長！短無可短喇喂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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