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快答我。」林哲宇見他猶豫不決,開口追問。

顧天行支支吾吾:「你……你真的想知道啊?」

「就好奇而已。」

「我說了,你會惱火嗎?」

「我先聽聽你答案才算。」



顧天行嘆了口氣,勉為其難地舉起了兩隻手指。

林哲宇眨眨眼,說:「算你吧,兩個,男的還是女的?」

顧天行搖搖頭,以最悲壯待決的態度道出:「大概二十個……男的,但是我沒跟他們動過真心!真的!真心只放你身上!跟他們只是……做愛而已,而且有做足安全措施!有些還不真做,只用口的……」說著說著看見林哲宇的眼神愈來愈可怕了,聲線愈收愈小……

「你別惱啊,我有做身體檢查一點事都沒有……我真的只愛你一個,那些怪物只要錢而已……」

豈料林哲宇卻沒有大發雷霆,只淡然說:「顧天行,你挺能幹的,大混蛋。」然後轉過身背向他,一動不動。



顧天行乾著急了,一味求他不要生氣,又作出無數承諾,說以後錢都歸他管、每天一下班甚麼應酬都不去而只陪他一個、定時定候要送好吃的東西到醫院給他當下午茶……甚麼條件都開了,但是林哲宇似乎仍然不為所動。

顧天行愈哀求愈絕望,開始不懂得怎樣才能把林哲宇哄回來。

沒想到,林哲宇突然一翻身,還換上了浮著笑容的魅惑神情,說:「顧天行,二十個男人,你說,上誰上得最爽?」

「一點都不爽,就跟你一個爽!」

林哲宇咬咬唇,說:「那我罰你,現在上我,我不爽你就死定了。」



「甚麼?」顧天行生怕自己聽錯-寶貝你現在是向我……邀約嗎?頭一回啊!我為了不傷你都要憋死了!現在就做嗎?

「你再不動身,我就改變主意了。」

顧天行一聽連忙翻身將林哲宇壓住,把彼此的衣服都用蠻力撕開褪掉,直到雙方都赤裸裸的互相緊貼,便開始對林哲宇發動吻功,仔細地啃著他身上每一個角落,用力留下自己的印記。

肆意地吸啜著林哲宇的乳首,逼使他加緊了呼吸益發急促,咬著唇的騷靈樣子比地球上任何物質都能挑起他的慾火。陽物明顯地硬了,還不斷壯大變粗變熱……

最難以置信的一刻,是林哲宇突然彈了起來,幾下工夫就將他按倒,然後一手掐住他燙熱的那話兒,以拷問的語氣道:「你這裡服侍這麼多人,該當何罪!」

顧天行嚇怕了,沒想到原來那驚喜的主動是為了這刻的威脅,林哲宇握住他的力道可不輕啊,要是用錯力就不堪設想了……顧天行怕了,連忙說:「饒命!從此它只服務你一個!」

「是不是真的答應了?要是它對我不忠怎麼辦?」

「由你處置,你愛怎樣就怎樣!」



林哲宇忍住淚水,說:「我告訴你,如果給我發現你再跟別人上床,我就綁住你在床上,然後放魚蛋進來抓得你全身都出血!」

顧天行想起林哲宇和魚蛋搬來的第一天,魚蛋對這陌生男人是處於完全的敵視狀態,那次只是想逗逗牠,牠一撲過來就抓傷了他前臂,到現在還猶有餘悸呢。還放牠進來任抓,那話兒大概可以不用要了,顧天行多怕啊,甚麼都答應了,而且他根本不會再想去找別人!我心裡從來只有你一個!

林哲宇聽見了他肯定的答案,滿意了,淚水卻流了下來,接著就用力往他肩膀咬了一口,痛得他哇哇大叫,然後才說:「以後只准上我一個!」

「行!只有你一個!」

林哲宇親了他一口,問:「那你現在還來不來啊?」

顧天行頓時鬆一口氣,又重拾方才的興奮,接著就開動了野獸模式,跟林哲宇翻雲覆雨起來,暴虐地施行最大的力量,讓整個房間都充滿性愛的熾熱與氣味,呻吟不絕於耳,汗水流淌不盡……

待在客廳的魚蛋真可憐,聽著裡頭吵吵鬧鬧,該怎麼睡啊?



兩個月過去了,顧天行仍沒有打算把自己跟林哲宇重新在一起的事實告知家裡人,甚至連顧海琳也不知道,雖然口中說不在意他們的想法而自己還會堅持跟他一起,但偶然也會覺得不要為得來不易的重逢添上不穩定的因素,畢竟父母一出手,總是不易猜到他們的套路。

就如當年母親竟然派私家偵探暗查二人的關係,顧天行起初還以為是顧海琳告狀,惱了她一整年到後來才知道真相。從此他就認定,母親就算再疼再寵他,到頭來還是有私心想孩子怎麼走,父親更不用說了。

為免父親生疑,顧天行也不能時常從公司開溜太多,不然惹起他的注意就很容易發現林哲宇的存在。心裡多想每天都如此一到下午林哲宇一般比較空閒的時候就跑到醫院見個面,但現實就是不容許他這麼做。

對於這事,林哲宇反而豁達多了,壓根兒沒介意過顧天行的忙,甚至反過來說「我也忙,你別常來騷擾我」,這時候顧天行就會開始犯渾:「好了,我家寶貝不要我了,不愛我了……」

「你無不無聊啊?」

「那親一個就當沒事。」

林哲宇白了一眼,敷衍地親上他的臉,說:「快回公司啦,又用見客當理由,我看你月尾有沒有那麼多案子供你爸參詳。」

顧天行:「可是我沒見你半天就已經想你想到不行了。」



「你夠了啊。」

「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飯?」

林哲宇:「待會有手術,今晚十一點多才收工,你別等我了。」

顧天行馬上失望下來,說:「那你加油了,早知道這樣,我當年就讀醫,待會就可以混進手術室陪你。」

林哲宇失笑道:「無聊啊你,你去看看你助手才走吧,這時間他應該剛做完物理治療。」

「嗯,好,我正好打算順便看看他。」

再來告別一吻才捨得離開林哲宇的辦公室,臨關門前從門縫再偷看他視線投在電腦屏幕上,一臉專注認真模樣,瞬間有種感悟,也許世界變遷太多,但有些人仍然那麼努力地不讓自己改變,包括那張無雜質的臉。



推開病房的門,顧天行剛好就看見袁雄吃力地坐回床上的一瞬,連忙上前扶了一把。

「謝謝大哥。」袁雄慣了這樣稱呼顧天行,始終由顧天行當上副總開始,他便隨著他,多年感情積累下來便是信任和義氣的載體。袁雄對顧天行忠心耿耿,甚至顧爸曾經利誘他幫忙監視顧天行的一舉一動,他就把支票直接推開,不屑幹這種事。

袁雄能幹又有魄力,做事得體圓滑,也深得顧天行信任,顧天行甚至準備以後接任總裁的時候,副總這位置就留給他了,心目中別無他選。

「謝甚麼,這兩個月辛苦你了。」顧天行說著心裡也有點酸,畢竟同坐一輛車,重傷的竟然是對方而自己居然安然無恙,就算意外不是自己搗出來的,也難免有種不能安心的愧疚。

袁雄笑了笑,道:「不辛苦,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醫生說骨頭癒合得很好,只要在家多休養一陣子就可以。」

「林醫生嗎?」顧天行好奇問。

袁雄:「對啊,他很照顧我呢,間中有空就會來跟我聊聊天,有次還拿了幾個蘋果洗好給我吃。」

看來林哲宇是對他特別照顧呢,顧天行一想就樂了,這分明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啊。林哲宇就是這樣的人,口中不喜歡說甚麼直白的甜言蜜語,但會用行動來證明對對方的重視,卻又不張揚,默默做好了該做的工夫便算,顧天行愈想就愈喜歡。

「都聊些甚麼?」

「他會八卦你的事啊,對了,大哥,我覺得他對你挺有意思的。」

顧天行忍住笑,道:「怎麼看得出來?」

「每次談到工作或我個人生活的事,他都假裝認真的聽,但那沒興趣的神情誰都看得出來啊;可是只要話題提起你的名字,他就馬上精神起來了,還會不斷追問關於你的生活習慣之類的。」

顧天行輕輕一笑,說:「他對我真挺有意思。」

「那就追啦,人家正牌醫生一大個,大哥你別嫌我囉嗦,你以前在外頭那些男人全都那麼爛……就算你是掛念以前中學那個男朋友,也不能這樣放縱麻醉自己啊,趁這機會開一段新的感情嘛。」

「如果我說,他就是以前那個呢?」

「甚麼?」

「我跟他已經在一起了,你擔心自己怎麼這麼多年都沒結識到女朋友更好吧。」

袁雄眼神發出閃光,驚喜道:「真的?」

「沒騙你。」

手術室的燈開了,護士和助理醫生先準備所需器材和用具,林哲宇就在門外洗手消毒。扭動脖子,動動手臂,吸一口氣便踏進手術室。

還是那一緊張就流汗的毛病,護士特別要安排人手替他擦汗,場面看起來多滑稽,初來乍到的助理醫生先在一旁忍俊不禁,接著一聽林哲宇嚴正說了一句「認真」便不鬧了,咳了一聲繼續進行手術。

分針轉了好幾個圈,胸腔裡的傷勢總算受控,林哲宇累了,無法再繼續專注心神,便著助理醫生幫忙縫合開刀位置,逕自走到手術門口簽了個名便離開了。

護士都看慣了林哲宇這樣的撇脫,也習慣性地安靜收起不用的器材,待助理醫生有板有眼地把傷口縫好了,才真正放下心來,再把病人推回病房去。

在洗手間洗了把臉,感覺腿都痠了,看看手錶已過了十二點,難堪地抓抓頭髮,決心盡快趕回家好好睡一場。

回到了辦公室,林哲宇才悠然重開手機,一開便看見幾條新訊息,而習慣性便先挑了顧天行的來回覆。

「現在回來,你先睡,別等我。」

感覺精神狀態實在不太行,就怕待會駕車熬不住睏意,於是林哲宇便調了手機十五分鐘後的鬧鈴,然後伏在辦公桌上睡了。

五分鐘後,偏有敲門聲打亂了即將進入夢鄉的通道。

林哲宇揉揉眼睛,喊道:「進來。」

門被推開了,不是小雅,不是夏雪,也不是陳少恆,竟是穿著休閒服的顧天行,手裡還捧著一個一磅半的小蛋糕,插著蠟燭。

「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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