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抽著氣我睜著眼睛從地上彈起來。胸膛一伏一起用力地呼吸,影入眼等簾是埃斯佩臉青口唇白的娃娃臉。我茫然地看著她,蒼白的臉上還流著還未乾涸的血液,深藍色的瞳孔盯著我瞳孔地震。

畫面一幕一幕地填補著腦海裏的空白。 目睹埃斯佩掉下懸崖後自己也不顧一切地往下跳,在空中抱住了她便撞上了崖,然後......想起了那驚心動魄的瞬間,我馬上在自己的胸口上摸索。胸口完整的令人難以置信,我不疑置信地要低頭用雙眼再次確認,詭異的是胸口除了多了一塊圓形的傷疤以外完整無缺,就連原來身上的傷痕也康復的不留痕跡。 

我剛是在做夢嗎?埃斯佩拔掉樹枝的一幕再次閃過腦海。那撕裂般的痛楚還記憶猶新得讓我毛骨悚然。我低頭看著四週,沙地上的血灘還沒乾涸。我伸手沾了一下血液,血液彷彿還殘留著體溫。這不是夢。我的確死了。

一般涼氣從冒上了背脊,嚥了一下口水。一陣苦澀在舌尖上蔓延到這個口腔。我皺了皺眉頭,舔了一下嘴唇,苦澀的味道變得更濃烈。 

「我......為什麼......」





 想得一頭冒水也解釋不了現在的狀況,我正打算向埃斯佩問話,一抬頭便看到她眼神空洞地盯著我。 

「你......怎麼了?」

 沒有看過她如此失魂的樣子,我有點吃驚地看著她愣住了問。她沒有回答身體卻開始在顫抖。感覺到不對勁,我馬上變很慌張起來,我扶著她的雙肩緊張地問。 

「那裏受傷了?很嚴重嗎?」 

她還是沒有說話,然後眼睛裏掉出眼淚。我錯愕地看著心裏更是焦急,責怪著自己剛沒有第一時間照顧她的傷勢。我手忙腳亂地檢查著她身上的傷口,但也沒有察覺到那裏可以讓她情緒失控的那麼厲害的傷患,這讓我心裏更抓狂。 





「我以為你死了......」 

心臟咚了一下,我頓時停下了動作,呆滯地看著她心情一下子變得複雜。很感動得悉我在她心裏的地位但她現在上的表情悲傷得讓我心疼。我把她擁在懷裡,輕撫著她的頭髮一下子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她沒有發出哭泣的聲音,但身體的顫抖久久沒有平復。 

「我不會再死了,不要哭了。」

 彷彿一直在等待我這句話,沒過多久身體便停止了顫抖。我才安心地鬆開了懷抱,她眼睛過神來,但眼眶還是濕潤。我注視著她淺藍色的瞳孔,心裏找到了藍色的答案。和紫色一樣的難過,但紫色的悲傷更為難過,而且藍色越深便代表越傷心。 女人的心情真是複雜。我在心裏暗暗地感歎著。 

「傷得嚴重嗎?」 





我關心地問道。 

「左腳扭傷了,走路有點困難,其他外傷沒有什麼大礙。」

 我憐愛地替她擦掉眼角淚光,她還是一臉茫然若失的表情。那難怪,看著眼前的人死而復生要是我也嚇得眼淚鼻涕流。在心裏想著想著才發現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我猛然住她的肩膀問道。

她先是愕然地微微瞪大眼睛,然後馬上躲避著我的眼神。 

「我不能知道嗎?」 

我疑惑地看著她為難的眼睛問。 





「眼淚。」

 她看了我一眼後又馬上避開眼神說。

 「眼淚?」 

我不解地問。 

「我的眼淚。」

 她翻著衣服裏的暗格,拿出一個只有我手掌四分之一大的空玻璃杯說。我錯愕地盯著瓶子接不上話。 

「只要還未完全死掉,多嚴重的傷患我的眼淚都能快速治療。」





 她說著。現在我知道那苦澀個味到是什麼來著。 

「你......是異種?」 

她看著我不說話。她默認了。

 「阿基洛夫不讓你說?」 

「萬一被人類發現了我會很危險。」 

「他自己不就是個人類。」 

我不屑一笑地說。 

「他讓你儲好眼淚給他自己用嗎?」 





自己也能聞到自己話裏的火藥味。 

「父親說眼淚很珍貴不能浪費在沒有價值的生命上。」 

我深呼吸,氧氣卻讓心裏的火燒得更旺盛。 

「他知道你會做惡夢的事嗎?」 

我瞪著眼睛忍耐著問。她點頭。他在利用她的悲傷製藥。心臟在憤怒地敲擊著胸膛。 

「那打算怎麼跟他交代用在我身上了。」 

我生氣地為難著她問。她一臉現在才想起的表情看著我。我鬱悶地嘆氣。抬起頭,蔚藍的天空比我想像的還要遙遠,旁邊的岩石峭壁雄偉得讓我絕望。這絕望不是能徒手爬上去的高度,再加上她的腳也傷了,我萬念俱灰地看著眼前的岩壁再一次嘆氣。 





「上來吧。」 

我蹲起來背著她說。身後一陣安靜。

 「你不想回去嗎?」 

我回頭看她,她一臉呆滯地看著我。我半開玩笑地問。 

「不是,要回去。」

 明知道答案是什麼,但還是忍不有點失望。她爬上我的背,我一下子便站了起來,她輕得可怕。 

「你知道路?」 

埃斯佩貼著是我的背,頭靠在肩膀上說。嘴巴離耳朵很近,話像風一樣輕柔地吹住耳朵。 

「不知道。」 

我強裝鎮定地說。 

「那現在往那走?」 

「不知道,也總不能只坐在那等人來吧。」 

怕被泥沙滑倒,我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在山路上。被太陽下暴曬了一段時間後我開始覺得乏力,臉上的汗水像下雨時的窗戶一樣。埃斯佩比一開始趴得更自在,毫無顧忌地把自上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 

「很舒服嗎?」 我不爽地問道。 

「還行。」 

「哈......你還真好意思......」 

我不爽地停了下來勉強地轉頭想對著她說,可是忘了她正靠在肩膀上。頭一轉過去,鼻子便碰到了她的鼻尖,話馬上卡在了喉嚨。她粉紅色的瞳孔讓心跳加速,為了盡量避免我才剛復原的心臟進行劇烈的運動我馬上把頭轉回去。烈日當空下的烏鴉雀無聲流動著尷尬的氣息,我乾咳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要休息一下嗎?」 

走了幾步,她伸出了手用袖子替我擦掉臉上汗水問道。心臟在胸口裏小鹿亂撞。

 「嗯......好。」 

我不好意思看她,看著遠處放下她說。  

在樹蔭下坐著出奇地凉快,由於剛耗掉了大半的體力,自己也沒發現就睡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半顆太陽躲在山後,天空比剛才涼快了許多。我坐起來伸了個懶腰,轉頭看看我一旁睡著是的挨斯佩,不禁露出微笑。蓬蓬的金棕色卷蓋住了她半張臉,我伸手幫替她撥開頭髮,娃娃臉上皺著的眉毛讓我感到不安。我靠近細看才發近她額頭上冒著汗。我趕切把手放在額頭上,熟悉的高溫傳到手心。 

「埃斯佩!埃斯佩!」 

我用力地搖晃著她,心裏慌得顫抖。

 「聽到我說話嗎?」 

她微微地睜開眼睛,眼神渙散地看著我。看她還有知覺我著急地問。 

「沒有帶著營養劑嗎?」

 她好像沒有回話的力氣,只是看著我虛弱地眨著眼睛。我焦急地接著問。

她輕輕地搖頭。我不知所措地看著四週,除了沙右和樹木什麼都沒有,連一滴水都沒有。意思到情況危殆,我馬上把她背在背上加快著步伐前進。埃斯佩灼熱的體溫從背上傳來。要是入夜前趕不上大隊的話,她肯定捱不過去的。十萬火急的情況下,我連正確的方向也不知道,盲目地往前走心裏焦急如災。

才走了一小段路,還圍在我脖子上的手突然滑落。心臟一下子沈到了暗處。 

「埃斯佩......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