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佩!埃斯佩!」

 一直走到太陽下山了,我彷彿還在山腳下盤旋。沿途上一直喊著埃斯佩的名字,但她至今還是無意識地軟對趴在我背上。背上轉來的體溫像火一樣灼熱著我的皮膚。黯淡無光的夜色裏,別說前向的路,就連要看清眼前的路也非常困難。

體力也所剩無幾,寸步難行的情況下我靠著意志力咬著牙再繼續往上爬,但內心卻是絕望得窩火。好像絆倒了碎石,一失平衡我便撲到在地上。臉被沙子沾得到處都是,嘴巴食到了沙子。我把埃斯佩抱穩後想要站起來,膝蓋卻傳來一陣疼痛,應該是剛才膝蓋著是地的時候擦傷了。

刺痛的程度還算能夠忍受,我試著站起來,但雙腳卻不聽洗喚完全使不出力氣再次跌在地上。我把熱得燙手的埃斯佩半推半抬地放在邊上。 

「呀!」 





我氣憤地捶打著把大喊一聲,然後廢然地靠著石頭坐到地上。

 「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 

手指插在沾滿沙石的頭髮裏,手掌撐著頭,擠出了眼淚心急浮燥地逼著自己思考。但腦袋卻像被搞成了一坨煮爛掉的粥一樣,完全沒辦法思考。 

埃斯佩的呼吸漸漸變得越來越急促,手還未貼在額頭上便感覺到熱氣,鼻孔呼出的氣息也熱得嚇人。她的身體就像一個燒水壼一樣,血液彷彿在她體內被燒得翻滾,急不的及待地要湧出瓶蓋。我看著她不知道如果是好,無助得煩躁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要讓你遇上這麼無能的我?」 





我緊握著她的手,低頭放聲地大喊。眼淚隨著激動的情緒奮出眼眶。 

「為什麼當我願意去為她努力,你卻是不給我機會?為什麼要我一次又次看著她受罪?她犯了什麼錯這讓你要把她派到我的身邊受苦?要是只有能讓我無能為力地待在旁邊當地就不要讓我們相遇!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我無助得對天空憤慨地責罵著,難受得抱著頭痛哭。 天空上的某君好像聽到我了我訴求,轟隆一聲頓時落下了傾盤大雨。我愣住了仰望著天空,感動湧出眼淚。

我把埃佩斯拖到一個豪無遮掩的地方讓雨水打在她身上。身體應該可以靠著雨內暫時降溫,之後要怎麼辦我還沒想好,可是先過了現在這個水浸眼眉的情況再說。我抬起頭讓雨水清洗著臉上的沙顆後,張開嘴補充流失掉的水分。涼快的雨水把腦袋也沖得冷靜下來,我摸摸旁邊的埃斯佩,體溫也降了下來,我才如釋重負地呼氣。彷彿死裏逃生過後更能體會那種根皮力盡,我放軟身體靠在身後的石頭感受著雨水在肌膚上彈跳。

 暴雨沒有持續很久,雨勢一減弱我便不敢怠慢地馬上把埃斯佩抱到樹䕃下。怕著涼讓病情惡化,我獸化成熊,把她抱在懷中。小小的身軀在懷了瞬間,有一剎有一種小得快要捉不緊的感覺,心裏莫名悲傷。





一直到她身上的雨水被毛髮吸乾我才恢復人形。解決了眼眉之急,待雙腳恢復力氣便馬上把她背上繼續走。 體溫是降了,但升溫的速度比上次還有快。上次只有輕微減量,現在完全是斷了供給,情況可算是急轉直下。

管不上溫度上升,躺在我的背看她開始喃喃自語,四肢時不時在掙扎。不安感催促著我加快腳步,不知道目的地在那,但焦躁的心臟絲毫不讓我停下腳步思考。 

再走一小段就會到了......再走一小段......心裏像重播一樣重複再重複地安慰著自己,但暗地裏其實已經覺得沒有希望。只是因為不想失去,所以沒有放棄。

急步漸漸變成了小跑,汗水洗滌著臉龐,腿上的肌肉變得酸痛。 不能停下來......不能不停下來......著急得焦頭爛額,無能的我除了跑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

背上的她突然猛烈地抽搐,我嚇了一跳一下子沒捉穩重心往後一倒,便帶著她跌坐到地上。我沒有一秒的遲緩,馬上轉身看她的情況,我手足無措地跪在地上瞪著眼睛看著她。她躺在地上停不下來地痙攣,慌張得手在半空中顫抖。 

「怎麼辦......怎麼辦......」 

我看著她焦急地對著空氣求救。腦海閉過在籠子裏那隻獸人的死狀,心臟瞬間凍結。呼吸急促而短促,像似被綁住了手腳封住了嘴巴,連救求吶喊也不會被聽見。那種孤立無援的絕望感把我籠罩得窒息。

內心在崩潰個瞬間,微弱的腳步聲傳到了朵邊。我秒速狂奔。不知道是誰,但那傳到耳邊的聲音此刻像絕望裏的一絲裂痕。我瘋狂地往前跑,拼了命想要捉緊那些救命稻草。 





不遠處有個人拿著手電筒在四處照明,燈光射到我的身上停了下來。在黑夜裏那柱白光照得我睜不開眼睛。我別過頭正要開口,他的聲音讓我差點感動的哭出來。 

「埃斯佩呢?」 

虎男不慌不忙地問。

 「快給我營養劑!」

 一秒都不敢浪費便馬上著急地說,看不清他表情,大概不太了解狀況所以被我的反應嚇呆了一下。 

「快點!」

 他從容不迫的態度讓我焦心,我朝著他大吼。他才馬上跑到附近的一個士兵那邊從箱是子裏掏出幾支針筒,像4x100接力賽般,針筒還未到我手我便開始預跑。





接到針筒我便不顧一切地狂奔,下坡的沙路比想像中還兩容易滑倒,幾乎是用半滑半跑方式跑下去。跑到埃斯佩身旁的時候,她的嘴角已經流出唾液。我按著她不由自主抽搐的手劈刺住了針筒。快速地注射完第一支後,痙攣的狀態也沒有好轉的跡象,我馬上注射第二支。看痙攣的漸漸地慢了下來,我的心跳也隨之減速。注射第最後一支的時候,我警惕著手後正在我身後緩緩地走過來的虎男,我把還乘三分二的劑量偷偷地射地上。 

痙攣停止後,我整個人軟趴在地上喘息,心臟還未能回復到正常的速度。我重新坐起來握著是她的手腕,平靜的脈搏按撫著我過勞的心臟,手放在額頭上測溫,逐漸下降的溫度讓我安心。疲倦瞬間襲來,虛脫的身體突然變得酸軟無力,眼皮一下變得深重。意識正要被奪去,埃斯佩矇矓地睜開了眼睛。 

「怎麼樣?還好嗎?」

 被眼睫毛遮掩著的粉紅色趕走了睡意,我傾前身體緊張地問道。她吃力地眨著眼睛,左手無力地想要伸起,我配合著她幫助提著她的手。順著她的方向,手奇怪地伸到我的臉龐。她小小地用衣袖在我臉上一下一下地擦汗。

我提著她的手呆若木雞地看著她,眼淚一下子跑到眼眶。我捉住她的手把她從地上拉到懷裏緊緊抱著,把剛才的絕望和焦心一下子借著眼淚釋放。她沒有反應地讓我抱著是,耳邊傳來她平穩的呼氣聲。 哭完過後,更是有一種心力交瘁的疲累感。鬆開懷抱,她已經閉著眼鏡進入了夢鄉。 

「你也想被我抱嗎?」 

我扶著埃斯佩對我身後一直默默看著的虎男問。 

「不是。」 





他的秒回讓我笑了一下。 

「那你站在幹嘛?」

 我筋皮力盡地說完後他還有一動不動。我無奈地嘆氣。 

「幫幫忙吧,我的腿廢掉了。」 

我轉頭對著他說。 

「不是,抱我。」 

他走上前蹲下伸手想抱起艾斯佩,我馬上按住他的手說。他定眼看著我。





 「開玩笑的,你就不能笑一下嗎?」 

我哭笑不得地說。他懶理我便把埃斯佩掛在單肩上站起來。這不是對女生的作法吧,肯定沒交過女友,我愣住看著他粗獷的動作感嘆。

正要吃力地從地上站起來,虎男再次向我伸出了他厚實個掌心。我笑著握著他的手站起來,但應該很多女生追吧。 一拐一拐都跟著他走上了軍車,我二話不說便倒頭暈睡。

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一個有風傘安在天花上個房間裏。這對我來說是比天堂還要好的地方。腿的酸痛程度比昨晚還要嚴重,膝蓋的傷口讓我沒辦法靈活地伸展。全身酸痛地坐起來,眼前站著的是很久不見的身影。 

「埃斯......」

 熟悉得感覺招呼都可以省略,我一開口便馬上想要關心埃斯佩的情況。 

「比你還要早醒,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高羅拉對著我說。醒來了也沒來看我嗎?我在心裏小小地抱怨著。 

「現在是怎樣,我可以繼續躺著睡嗎?」

 這種舒適的節奏讓我略微不自在,我問道。 

「躺吧,會議晚上才有。」

 她依舊背對著我說,黑色的秀髮今天看起來份外冷漠。 

「又有?」

 我提高聲線地抱怨著。

 「過幾天阿徳勒回來後便要準備攻下北京,有些部署要事先準備。」

 「不管了,我繼續睡了。」

 她業務式的口吻讓我感到煩悶,我倒回床上懶洋洋地說。閉上眼睛後,過了一會兒也沒有聽到她離開的腳步聲。我感到奇怪,但出沒有開口問話。 

「你們小心的。」

 再沈默了一會,她終於說話了。沒有開場白一開口便是直白得讓我警惕起來。 

「什麼小心?」 

我躺在床小心翼翼問。

 「劑量的事。」

 心跳慢跳了一拍,我瞪大著眼睛沒有看她也沒有回答。 

「我不會說,可以被發現了我也幫不了你。」 

聽到她這句話我才重新坐起來看著她,她早就轉過身來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你怎麼知道的?」 

我沈著地問。她安靜了幾秒才回答,眼神變得黯然。 

「今天早上我去幫她注射的時候,她按停了我。」 

「你有信心救得了她嗎?」 

她的眼神再次變得鋒利,她看進我的眼睛問道。她像會讀心術一樣,問題逼使著我面對自己的畏縮。

 「她真的很喜歡你,不然絕對不會違背阿基洛夫。要是沒自信就放棄吧,別害了她。」 

看穿了我一瞬間的動搖她馬上沒有斷息地遊說著我。語氣強硬得讓我得覺得有點不像平常的她。但她你話剛恰恰勾起了我的好勝心。

 「我不放棄,我要救她。」 

我堅定地回答後她的眼神悲傷得讓我起疑。還未來得切猜到她眼睛裏的秘密,答案便自動打開房間走進來。心臟一下子萎縮得窒息,恐懼讓身體裏的血液被瞬間凍結。 阿基洛夫從容自若地走進來,身後跟著虎男和也鱷魚男卡拉亞,中間夾著挨斯佩。

 「真的是勇氣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