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被刪除了記憶,抹殺了感覺。之後的每一天,一天比一努力。學習戰鬥、學習討好男人、學習任何父親所期待的。然後好不容易才當上了五首,成為了被重用的一員。女孩覺得只要成為被需要的人才不會被拋棄。但當上了五首並沒有給她帶來安全感,所以她每天都提醒著自己不能大意,稍有不慎就會被父親淘汰。 

對於以前的事,她一點都不好奇。即使是對於那個夢她也從來不想知道更多,因為自覺告訴女孩夢的盡頭是更悲傷的結局。生活就這樣一天比一天盲目地過著。 

女孩長大成婀娜多姿的少女,成長讓她學會了力量代表一切,僅此而已。 

某天父親帶來了一個少年,他是一隻熊。他好像很厲害所以父親對他有點縱容。女孩起初對他不怎麼在意,但少年的行為總讓女孩困惑。 

少年很輕易便答應殺死一個他百般疼愛的小孩,卻哭了。少年很容易生氣,有一次失控攻擊父親被女孩攔了下來後又忽然難過地注視著她。有個晚上少年企圖殺了她,改天又生氣地幫女孩包紮傷口,結果卻又把女孩打暈了。女孩對著他漸漸變得戒備起來,因為女孩發現在他身邊情緒漸漸有了起伏。 





他還很愛說些有的沒的。看到女孩身上的傷總愛問她痛不痛,女孩不懂這有什麼好問的,但這句話總讓她覺的溫暖。還有一次在會議上當著父親的臉說喜歡她,這讓女孩覺得莫名奇妙,女孩那時候不知道心跳加速是因為害羞。 

後來因為一個吻,女孩徹底被少年俘虜。女孩的心跳從些只為男孩而跳動。 

男孩會徹夜不眠地照顧她、把她護在身邊、甚至可以為了她跳下懸崖。 

所以女孩為了他背叛了父親。也因為這樣付出了很沈重的代價。女孩後來知道了少年是十年前拋棄他的男孩。少年不解釋也不否認,只有一句愧疚的對不起傷透了女孩的心。 

女孩再一次忘記了少年,經過了無數痛苦的掙扎又把他想起來了。 





後來,他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逃到了少年的奶奶的家......然後...... 眼前的畫面消失了。 

「都記起來了?」 

一片空白的空間裏傳來了自己的聲音。 

空間裏的氣溫驟降,我抱著雙臂慌張地左顧右盼,但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 

「時候差不多了,該走了。」 





空間多出了一道𥌓光,吸引著我往前走。 

「去那?」 

「地獄。」

聲音冷漠地回答我。 

答案沒有讓我害怕反而讓我更平靜。終於能結束這一生,對此我感到解脫。 

朝著𥌓光越走越近,才發現那是火光。遙遠無數的慘叫聲從火光裏傳出來,慘叫聲沒有讓我怯步,心無旁騖我繼續往前走。 

「沒有被子......那......衣服, 把全部的衣服都拿過來。」 

「衣服也沒幾件呀,不夠......」 





「先拿來再說!」 

「放棄吧!」 

「她還有呼吸!她還在呼吸!」

是誰在說話?喊叫聲聽起來好淒涼,胸口不由自主地揪了一下。 

「我不能失去她......拜託不要掉下我......」 

手腕傳來了溫度,哭泣聲刺痛著心臟。 

「幹嘛停下來,快點往前走吧。」 





聲音不耐煩地催促著我,我又往地獄走去。  

「我死了你也哭得這麼難看嗎?」 

「應該哭得更難過吧。」  

記憶裏的聲音再次叫停了我的腳步。 

「怎麼又不走了?」 

聲音聽起來好像生氣了。 

「我答應了他要努力活下去,所以我還不能去地獄。」 

我堅定地回答。 





「活著只會會遇到更痛苦的事。這你是知道的吧?」 

聲音平靜地說。 

「我很幸福。」 

我笑著回答。 

可以的話我想親口叫一下他的名字。 

聲音沒有再說話了,安靜的空間裏傳來了遙遠的吼叫聲。身體漸漸變得乏力,意識也變得薄弱。寒氣凍結了意識,我閉上了眼睛。 

張開沈重的眼皮,映入眼簾只有水泥天花。身體虛弱得連動個手頭也吃力,意識也還沒恢復過來,直到我轉頭看見那張無比熟悉的臉孔。他的亂糟糟的頭髮總是蓋著眼睛,他的頭睡重重地壓在我的手臂上,他的氣息溫柔地呼在我的肌膚上。我正要伸手替他撥開頭髮,何奕東好像以為我要把他叫醒朝我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他這幾天幾乎都睡不了,你讓他多睡一會吧。」 

我呆滯地看著床邊的他,想像不了他為了照顧我這陣子該有多抓狂。何奕東捧著水桶走向跪在地上睡著的他接著說。 

「這神經病因為你一直失溫,這邊又沒有能讓你保溫的東西,他讓我把他的毛割下來給你蓋。」 =17.41pt「很有病吧?他那個背痛了好幾天,站也不行,坐也不行,躺也不行。昨天才好不容易跪在這睡著了。」 

我費力地坐起了身子才看到他一遍赤紅的背,胸口一陣絞痛。何奕東擦乾毛巾後,輕輕地蓋上他的背。我失神地看著他,心痛的淚水悄悄地掉下。我把眼淚擱在指尖上,再沾到他的背上。 

「肚子餓嗎?」 

聽到聲音後我抬起頭,奶奶微笑著問,瞳孔裏是滿滿激動。一陣暖流掠過胸口。 

何奕東扶著是我,怕嘈醒他我輕手輕腳地走下床。他把我扶到門外的長木椅坐下木,我看著奶奶在一旁燒飯。 

「謝謝。」 

我生硬地吐出兩個字,太久沒發聲,聲音聽起來還有點走音。我乾咳了兩聲,尷尬地閃躲著是眼神。 

「我們才謝謝你醒來了。你要是死掉了,他估計也不活了。」 

「雖然這傢伙重色輕友,但要不是你,我大概死了他都不會來替我掃墳。」 

何奕東一臉不爽地說,語氣卻是無比真誠。奶奶則繼續笑著燒飯。 

「我去河邊取......」

「艾斯佩呢?昨晚明明......何奕東!奶奶!」

何奕東正要拿著木桶轉身,房間裏突然傳出來瘋子般喊聲。何奕東看著房間裏大吼大叫的蔣舜逸一臉心疼地說。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愧疚不已。 

「看吧,他之前每天就這樣,發瘋似的。」 

「艾斯佩在那?你把她帶去那了?昨天才好好......」 

「你沒睡醒還是真瞎了?」 

蔣舜逸從房間直衝出來,搖著何奕東的手臂彷佛失去了理智。何奕東耐不住便打斷他的話,把他轉向我。 

他徬徨的瞳孔瞬間冷靜下來,他盯著我不發一語,激動的淚水在他的眼眶裏打轉。我被他關切的目光盯得害羞,便悄悄轉開了視線。看氣氛變得尷尬,他便馬上對著何奕東開罵。 

「所以為什麼不叫醒我?」 

「看你沒怎麼休息,好心不叫.......你背怎麼突然好了?」 

何奕東委曲地罵回去,眼睛落到他的背上驚訝地問道。 

蔣舜逸也一臉愕然地轉頭摸摸摸自己的背,再一臉恍然大悟地看著我。我們再次四目相對,他的眼眸裏彷佛在對我訴說著千言萬語。他複雜的心情我懂,我也有很多很多話想對他說,但不知道要從那說起。 

「來、來、來!快食飯吧!」 

在氣氛又要變得尷尬之前,奶奶識相地捧著大鍋端住房子裏笑著說道。  

四個人圍著大鍋坐在水泥地上,我看著鍋裏的稀飯肚子餓得咕咕叫。這是我第一次作為獸是人而感到肚子餓,這種感覺很陌生,但我不討厭。 =17.41pt望眼欲穿的稀飯終於端到我的而前,我馬上接過木碗往嘴裏倒。 

「小心燙......」 

蔣舜逸話語未落,我被稀飯燙得吐出舌頭,我睜著眼睛惋惜地看著碗裏熱得冒氣的粥水。我無意抬起頭才發現,三雙眼睛安靜地注視著我。 

「很好食。」 

我眯起眼睛笑著說。 

我的話像魔法一樣,兩個男生呆若木雞地看著,彷彿連呼吸都忘記般盯著我一動不動。 

我收起了笑容一臉不解。我說錯話嗎? 

「之前對你無禮,請你原諒我。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我比這傢伙可靠多了!這個我也會煮......」 

何奕東突然靠前握著我的手,一臉誠懇地說著一堆無里頭話。我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不一會他的頭髮被蔣舜逸往後址,他痛得捉住蔣舜逸的手呱呱大叫。

「兄弟女人你也搶!你這個淫賊!」 

「誰說她是你女人!她都沒有承認過!這麼美的女生栽在你手上,我現在是替天行動好嗎?」

「你有問她她喜不喜歡你嗎?沒有嘛!現還多個撰擇,說不定她選我呢!」 

他們停是不下來的罵戰我看得津津有味,特別是那句「兄弟女人你也搶!」心裡一陣甜。 

「問就問呀!誰怕誰!」 

「你喜歡他還是喜歡我?」

「我喜歡......稀飯。」 

我說完便繼續把稀飯往嘴裏到,味覺、視覺、聽覺都得以滿足。我暗裏偷笑。 

「哈哈哈,好啦好啦,要涼了,快食吧。」 

「艾斯佩多食點。」 

奶奶愉快地笑出爽朗的笑聲,她慈愛地替我從新裝滿了木碗。奶奶臉上長滿了的皺紋,兩邊臉頰上的雀斑下透著淡淡的粉紅。親切的笑容總讓我窩心,我想聽她喚喚我的名字。我靜靜地自從新自我介紹。 

「我叫Arimura Rena,中文讀有村玲奈。」 

空氣一陣安靜,蔣舜逸看著我瞳孔地震。

「你都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