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來緣往》: 《拳來緣往》第一回

《拳來緣往》

第一回

眼前似是襲來一紗薄霧，披在我的頭上。彷彿我已氣絕魂歸，躺在床上被蓋上一塊白布。當我盡力逼使眼睛對焦時，右眼角瞄到一團黑影。縱然腦裡已經作出了數種反應空想，但沉重的頭腦還未來得及移動時，就被擊中得猛烈搖晃。

膊頭啪的一聲撞在地上，隨之就是一輪轟炸機在耳邊作響。四面台下的觀眾像是感染了病毒，變成面目猙獰的喪屍。他們齜牙咧嘴，對著即將變成食糧的我張牙舞爪。一束白光射進我的瞳孔裡，我看到她模糊的臉容。她看見我被對手打倒了，會失望嗎？還是根本沒什麼感覺？

「起身呀！！」



「快啲起身呀！！」

「你仲想瞓喺地下瞓到幾時呀？」

「我知啦，佢一定係變態佬，瞓喺地下想裝人裙底！」

我執起踏滿鞋印的課堂筆記，慢慢爬起來，欠身讓幾位女同學過路。她們不屑地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回到課室了。

阿明走過來搭著我的膊頭：「俾人打得多就慣架啦。我初初黎讀既時候都成日俾人打，之後只要奶吓鞋底，一齊蝦啲廢柴，咁咪冇事囉。」



我沒理會他，徑自走到露天廣場散心。小食部旁邊一個男同學古惑地跟蹤著一個女同學。雖然事不關己，但我還是放心不了，也跟著去。走到後巷時，已經看見那個男同學倒在地上，神情痛苦。連相信早埋伏在後巷的幾個惡棍也露出膽怯的神色。

她在裙袋裡掏出一條橡筋，咬在嘴上，騰空雙手扎馬尾。要是別個女同學做這套動作的話，肯定是個美豔的光景。但她除了美，還多了一份剛柔並重的霸氣。

幾個不識貨的惡棍未有看得如痴如醉，他們立馬穩住陣腳，一股作氣地攻向那女同學。我著實為她擔憂，也不管後果，埋頭衝上前護花。殊不知，她一個晃身，躲過了一個猛拳，然後輕描淡寫地使出一個剷掌。剷掌勁力筆直而準確地擊中那惡棍的下巴，他即時昏倒了。另一惡棍從後撲上，她又抓住了他的手臂，做出一個我只在電視上看過的過肩摔。還有一個惡棍不知好歹，一臉傻勁亂衝過去。她一腳側踢踢中他的腹部。他後退幾步，跪了下來，沒能發出半句聲音。我可以斷定他已經經脈盡斷，心力交瘁，心肝脾肺腎都扭作一團。說笑的。

側踢時揚起了她暗藍色的裙擺。

內褲，黑色。



她突然回頭望過來！我心頭一抖，默念：「沒看到內褲，沒看到，沒看到。」

「放心，我認得你，你就係嗰個成日俾人打既廢柴呀嘛。我知你唔係同佢地一齊。」她脫下髮上的橡筋，撥弄一束長長的黑髮。

「er……嚴格黎講呢，我平時只係廢事打親佢地，所以先讓下佢地架咋。其實我勁起上黎都ok勁架。」我沒理由認廢吧。

「哦。」她冷冷地轉身離開。

「呢班友又係唔識死既，人地娜姐話晒係技擊校隊主將，俾人打死都冇怨啦。」阿明雙手插袋，挨著樹幹。

「我要加入技擊隊！」我腦裡仍是她踢腿的畫面，當然包括內褲。

「唔知你知唔知，嗰條叫打底褲，唔係你諗嗰啲。By the way，你俾人打少陣都偷笑啦，仲突登去俾人打？玩3日都俾多你。聽日Dr. Ko堂有Mid-term呀，番去溫書好過啦！」阿明也轉身離去。後巷餘下我和倒地的惡棍。

「痴線！書洗溫架咩？」我給他一個中指讚好。



還是快些離開好了。

然而，遠處有一個黑影躲在轉角位，目睹了這一切……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