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我心裏,只是心不再痛了。你也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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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夜談被迫倉猝結束,因為宿生會臨時要開緊急會議,我非去不可。依稀記得之後幾天張驀整個人像掉失了靈魂,剩下一個孤單的軀殼為靈魂。其實照他的說法,張驀和那女孩的感情還不算深吧?明明只認識了一個月多,用不著頹廢幾天吧?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成為最好的朋友這事,是在他表白後發生的。而令人傷感的是,成為了最好的朋友,是他們彼此最大的傷口。我肯定,對那女孩來說,張驀也是她一生難忘的人。
 
之後的一整個星期我都忙着準備月中的傳盃決賽,很快把室友的感情事拋諸腦後。雖然累得很,不過在大學裡找到值得打拼的事令我過得異常充實。不少女生說我的個子很高,我心裏沾沾自喜,為把女神樓主泡到手添了幾分信心。我通常和我的隊友在龐萬倫地下的籃球場練波,揮灑一下青春的汗水。中場休息時,我走出場外買體力補充飲料為隊友打氣。汽水機在走廊的盡頭,走廊的一旁有數間音樂室、鋼琴房供學生使用。晚上到這裡練習的人通常不多,因為位置不算方便,而且聽說租用的程序十分繁複,因此大多有宿舍的人都會選擇宿舍的琴室。那天晚上,大概是八時左右,只有近門口的琴房的燈亮著。零碎的音符在回音中跳躍,難以辦認出整句的旋律。最後一罐寶礦力「碰」一聲掉下來,我捧著七罐汽水返回場內。
 
在籃球場上,我的男子氣概發揮得淋漓盡致,如果我的女神坐在觀眾席就好了。我們雖然已體力透支,但別低估一羣男人想贏比賽的好勝心—我們絕對可以通宵練習。無奈的是,龐萬倫十時便關門,我們只好明天再來。離開的時候,流暢的音樂聲響徹走廊,剛才的不熟練消失了許多。這首音樂聽起來很耳熟,但應該不是流行曲。經過琴房時,我往裡面看了看,是個啡色頭髮的女生。側面看不出美不美,但根據本人豐富的經驗,她應該至少五官端正。
 


「喂大哥,有女𥄫呀?行啦!」肥狗粗聲粗氣地叫。
 
我急步跑上前,重複的旋律在腦海裏不斷翻騰,直至我步出玻璃門,琴聲才漸漸褪去。
 
張驀不在房間。我脫去充滿汗味的上衣,隨意扔在桌上。這時,張驀緊張地衝入來,嚇得我「哇」一聲,急急把雙手蓋在胸前兩點。
 
「想昅我?」我壞壞的笑著。
 
張驀又不理睬我,連鞋都不脫就一屁股坐在牀上,用手壓住兩邊耳機,望著空氣發呆。我好奇有甚麼東西這麼吸引,便搶過一邊耳機戴上。張驀「喂」了一聲,但沒有繼續作出反抗。耳機傳出一陣陣純音樂,節奏有點慢,似乎彈奏者彈得萬分小心。聽著聽著,怎麼覺得好像在哪兒聽過?哦!是剛才在龐萬倫琴房傳出來的音樂!聽到尾段,我終於認出了這是Yiruma的Tears on Love。正當我打算把耳機還給張驀時,肥狗的聲音竟然從一片優雅的音樂聲傳出!
 


「彈琴既人係邊個?」我問張驀。
 
「係佢。呢首係我一直最鍾意既歌。」
 
「下?佢點解要錄比你聽?」
 
「唔知呀。佢send左比我之後就咩都冇講。」
 
「噤奇怪既。佢叫咩名?」
 


「悠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