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醫院內智敏和小劉在等着,昕晴在屏風後休息,家城也陪着她。 

"我要回去了!等到甚麼時候?"智敏嚷着要回山上。 

"你自己回去吧,一會兒他回來,我和昕晴會講盡你的壞話。" 

"你...哼!”智敏無可奈何只好坐下來繼續等。 

等了一會,他終於來了。 





"不好意思要你們等了,我去洗了洗身子,換了件衣服。" 

小劉心想,當然要換了,他從前就見過他打架後血淋淋的樣子,非常可怕。 

好吧,現在四個人都在了,有甚麼就攤開來講吧。 認識他那麼久,都沒聽他說過要跟哪個女孩說清楚甚麼的,有甚麼誤會的話就是直接分手,真好奇他會如何搞定這種場面。 

"家城,你先回宿舍吧。"

家城很聽話的走了。 





"小劉,你也回去吧。" 

"我!?"小劉難以置信。 

"我要你留下來是要你保護她的,現在我來了,你可以走了。" 

"我... 我..."也是的,他們三個在攤牌,跟小劉我就是沒有關係。 

"把這個也帶走。"山松指住潘智敏,智敏氣炸了,但無奈的被小劉拖拉着走了。 





劉山松來到昕晴的床邊。 再次面對着他,昕晴感到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這個人心裏打的是甚麼算盤。 

兩人相對無言了一會兒,山松才徐徐的開了口。 "昕晴,那個人叫潘智敏,她是我一個親戚的養女,因一些事走投無路來投靠我。這幾天她住在山上,我就把房間讓給她了,我自己住在小貨倉裏面。

小劉說你今天來山上的時候見到她從我的房裏出來,可能是誤會我跟她有些甚麼,所以連飯也沒有吃就走了..."

山松停頓了一下,緊緊盯着昕晴,昕晴卻不敢望他,"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跟你說清楚了,你也不會在那個時候一個人來這裡,也不會遇到剛才那件事。" 

"那不是你的錯..."昕晴的眼睛一直望着自己的手,沒有望他。 

"那個人我已經幫你教訓他了,你以後都不會再見到他。" 

"你... 你把他怎麼了?"昕晴這才望了他一眼,但瞬即又別個臉去。 

"沒甚麼(才怪),我們會把他關一下,然後把他趕走。" 





"剛才小劉說你好像要去殺人似的,嚇死我了。" 

"(這小子了解我!)還好... 他... 沒有…,要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嗯… 謝謝你…幫我教訓他…"昕晴想起今天的事,猶有餘悸,心裏很想衷心的感謝他,幫自己懲罰了那個人,但想起另一件事,心裏又很不舒服,"那個... 那個潘智敏,要一直住在山上嗎?一個年輕女生,和你們兩個大男人住在一起,會不會... 不太方便?" 

"你不信我?” 

昕晴沒有說話,她本來就一直拖拉着與劉山松的關係,不肯承認也不肯切斷。

直到今天她才意識到,這與她認不認定這段關係無關,只要他有天真的有了另一個,她就一定會痛苦得受不了。 

她很想信他,但她的經驗告訴她,男人越是問你是否信他,他就越不可信,何況這個是花心慣了的人。 





山松看穿她的心事,他萬分渴望要得到她的心,她所有的溫柔和愛。 

可是,他也一定要得到能量球的秘密,那可關乎全人類的福祉。 

若果兩者只能選一個... 他開始有點明白張士雲的掙扎。 

"她... 真的很美,是吧?"昕晴問他說。 

"是的,她很漂亮。” 

"聽他們說,她用八分鐘就修好了不可能修好的車子,她也是這方面的人才嗎?那你們是志同道合了。” 

"她主修化學,對機械也是有點研究,她說是因為知道我喜歡車,才故意去鑽研的。" 

"她好像…很喜歡你..." 





"是的,她從小就喜歡我,來到之後每天纏住我,說要親我。" 

"你... 有讓她親嗎?"昕晴故意問,卻沒想到他的答案是...  

"有呀,親過了。" 

昕晴生氣了,抬起頭來,瞪着他,火花在她心裏忽然爆炸起來,"那你幹嗎問我信不信你!甚麼親戚的養女!把房間讓給她!全部都是謊話!你走,我不要見到你!"

昕晴很想抓起些甚麼扔過去,可是受傷了的手被家城綁得像個包子,甚麼都抓不到,只能抓空氣。 

山松看着她亂抓的模樣就笑了,"她是親了我,可是我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昕晴氣喘噓噓,卻又拿他沒法子。 





山松忽然語氣又認真了起來,"我也以為以她的外表和熱情,我一定會抵擋不住誘惑的。但那天她親了我之後,我明白了,我想…我...真的變了,因為她親我的時候,我閉上眼睛,就想起你。" 

他的聲音不知怎的有點嗚咽... "我想起幾個月前,我親你的時候,你說那只會讓你更想起那個他。我想我明白了,當真正愛着一個人時,無論吻着誰,卻都只能想起那個她。那天晚上問我的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這方面我不是對自己很有信心,但我願意學着去堅持,一直愛你,而且只愛你一個。"

山松說着說着自己也哭了,左邊臉流下了一行淚水,受傷的右眼沒有眼淚,卻是泛紅了。 

這個場面把昕晴嚇怕了,這個大男人竟然為她哭了。 

"我想一生一世,就和你一起,守着這個小小的城,好嗎?" 

他把臉埋在她的胸前,緊緊的環抱着她。 

她胸前的柔軟給他莫名的安全感。 

"別哭..."昕晴試着安慰他,用手背輕輕掃着他的背,"怎麼今天愛哭的我變堅強了,堅強的你倒哭起來了?" 

劉山松坐起身來,才發現昕晴的眼睛也濕了。 

"昕晴,我想你知道,你只是愛哭,不是軟弱。你看,像我這樣愛呈強,受了傷也不說出口的人,碰到你就被融化了,放下所有的武裝,投降了。" 他抺去她臉上的眼淚,他自己的眼淚卻滲進繃帶裏了。 

"繃帶濕了會感染的。" 

"由它感染吧,你的手要快點好起來,天天幫我塗藥。" 

"醫療隊中其他人也可幫你換的。" 

"叫家城嗎?你看他把你的手綁得像豬蹄!"愛美的他直到遇上她才發現,原來繃帶也可綁得這樣好看,已經回不了頭,不可再把自己假手於人了。 

"我手部的只是皮外傷,應該一個星期就好了,不知道他怎麼綁成這樣。" 

"一個星期,好的,那下星期,你就幫我換繃帶。"

那天,也讓智敏來看吧,我會跟她相認,也是時候,讓你也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山松靜了一陣子,"昕晴,我說潘智敏是我親戚的養女,那是真的。有些事情,我一直很想告訴你。一星期後,我一次的給你說清楚。我有一些隱衷... 希望你一定要相信我。" 

昕晴被他剛才說那番動聽的話感動了,就想,姑且相信他這一次吧。 

"我信你(唉,我就是這樣容易哄)。" 

兩人對視而笑,昕晴想幫他撥好亂了的頭髮,他的視線卻又往下移。 

"不用了,一會兒又亂了,"他拿起昕晴背靠着的枕頭,放好在床上,昕晴順勢躺下了,他也躺上了床,昕晴避開他,反給了他空間躺下來。 

兩人側身相對,他就埋首在她胸前,抱着她睡。 

"喂!"

昕晴兩手受傷了,只好用手肘推開他,但當然是沒有效果。 

"軟綿綿,好舒服。" 

"色鬼!" 

"我最愛這樣睡了。" 

"那個女人的胸好像更舒服,你真的沒有..." 

"那個太大我睡到半夜會窒息的。" 

昕晴被她逗得哈哈笑,用手踭推了他一下,"你好壞。" 

"你的剛剛好。" 

"不可以這樣!" 

"好累…" 山松懶理她的投訴和掙扎,閉上眼睛裝睡。 

忙了一整天他也很累了,很快就真的打着鼻鼾昏睡過去,昕晴見他這樣,也沒有再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