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閃了腳,昕晴心知不妙,轉身就跑。 

刀疤卻撲上來,用力捉住了昕晴的腳丫,她整個人仆倒在地上,下巴、雙手和膝蓋擦到地面,都流血了,他還把她狠狠往後拖拉。 

她一時站不起來,只能在地上匍匐而行。 

"救命!救命呀!"她聲嘶力竭的喊。 

她嘗試站起身來,卻被刀疤從後壓在泥地上,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隻手在她身上胡亂摸索。 





"姓劉那兩兄弟有新歡就不要你了,現在輪到我了吧?" 

昕晴很想大聲喊叫,嘴卻被用力捂住只能發出模糊的聲音。 

"只要你乖乖的服從我,我不會讓你難受的..." 

這些臭男人!受夠了! 

昕晴極力擺脫他的手,用盡全力地咬他一口。 





"你敢咬我!"刀疤縮開了一隻手,用另一隻手把她的身體翻過來,往臉上狠狠的就是兩把掌。 

昕晴感到臉上一陣灼熱,還沒有清醒過來,刀疤捉住她的雙手,壓在她身上,把嘴湊過來吻她,伸出舌頭來舐她的臉。 

"好嘔心!" 昕晴心裏滿是澎湃洶湧的恨意,發狂咬破了他的下唇。 

刀疤連忙退後,昕晴屈起雙腳朝他的頭部踢去,把今天遇到所有的委屈都發洩出來,正中他鼻子最脆弱的部份。 

"去死吧!"她趁着刀疤在劇痛中頭暈目眩,站起來,向小醫院的方向跑去。 





走出了玉米田,快到小醫院的門口,見到家城和一個病人在裏面。 

她衝進裏面,連忙關門上鎖,站在窗前窺看外面的情況。 

只隱隱見到刀疤一隻手捂着鼻子,狠狠的望着小醫院這邊,又漸漸消失在玉米田中。 

"晴姐組,你沒事吧?"看着昕晴身上到處是和着血的泥巴,家城聲音顫抖着說。 

昕晴驚魂未定,氣喘吁吁,一時間也不知怎樣解釋。 

但不知怎的,她一點都不想哭。 

她也驚訝自己可以如此強悍,心裏想,以後誰也別想欺負我! 

"幫我處理傷口吧。"她又轉身對着病人說,"不好意思,你可否等等,我怕傷口會受感染。" 





昕晴那時候的樣子真的很可怖,那病人見狀連連的說"你先!你先!"    

*******

劉山松和小劉下山來想找昕晴說清楚,智敏聽說這個白昕晴是她的情敵,也硬要跟着來。 

三人找了一會,來到了小醫院,發覺門上了鎖,正想離開,卻聽到裏面有個聲音在叫他們。 

"松哥!浚哥!"是家城的聲音。 

家城開了門,"你們終於來了!晴姐姐她..." 

兩兄弟衝進了室內,家城領他們到一簾屏風後面,劉山松走到屏後,看到她身上蓋着一張被子,臉是紅腫的,下巴和雙手都受了傷,旁邊的是她換下來的衣服,滿是泥污和血跡。 





"她暈倒了?"小劉問。 

"沒有,她說她筋疲力竭了,要睡一會。”

家城講述剛才發生的事,幾乎要哭了,"剛才她一回來時,滿身是血和泥巴,除了臉、下巴和手,膝上都是傷。她說...有個人...在玉米田裏埋伏她,她就掙開他跑回來,回來後我們立即把門鎖上,她說要等到可以信任的人來才可開門。" 

"傷得重嗎?"劉山松問。 "主要是下巴和膝蓋比較重… 其他的都是皮外傷,沒甚麼大礙,只是受驚了。" 

小劉非常生氣,"埋伏她的是誰?" 

"是...是刀疤叔叔。"刀疤是他爺爺的義子,平時他們三兄弟也很怕他。 

小劉明白昕晴所謂"埋伏"的意思,她只是不想在孩子面前講得太白,刀疤這個人,把女人拉進田裏只有一個企圖。 

"這個人!一定要把他抓出來好好教訓!哥……"小劉轉過頭來,只望見劉山松的背影。 





"小劉你留下來照料她,等我回來。"拋下這句就走了。 

劉山松發散了巡邏隊和車廠裏的工人們去找刀疤出來,他們早已不滿這個人,聽見他的所作所為更是為之齒冷。 

綠山一向治安極好,其中一個原因是,如果有人犯了事,他跟本不能離開,離開了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只能被困,等待被人捉到。 

刀疤很快被人捉到,兄弟們把他關進了車廠的辦公室,就等劉山松來判斷。 

劉山松想了想,傢伙還是用自己的好,就上了山,拿了靠在車房牆上放的一個東西。 

他先回去小醫院看看昕晴醒了沒有,辦事前要確認一個事情。 

智敏他們還在那邊等着,小劉看見他拿着的東西,心知不妙,他哥今次是動真火了。 





"抓到了?"小劉問。 

"嗯。"他說。 

山松把東西靠在牆上放着,坐到昕晴的床前,一坐下來,她就醒了。 

他好想撫她的臉,但她全身上下都是傷,只好用手輕輕捉住她的手臂,"你醒了?" 

昕晴張開眼睛,眨了眨,見到是劉山松,"嗚......",剛才還以為自己已經變堅強了的她,情緒一下次就崩潰了。 

山松把身體靠向她,卻沒有壓着她,她的雙手伸到他身後,卻因為受了傷而不能像以往一樣把他抱得緊緊的。 

她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就像幾個月前一樣,在他的懷裏放聲大哭。 

"痛嗎?" 

"痛......嗚嗚....." 

"傷了哪裏?" 

"臉… 下巴... 手... 膝蓋..."昕晴好像小孩向爸爸哭訴一樣數着自己的傷處。 

"是呀?都是他做的?刀疤?" 

"是!嘩嗚嗚............"聽見他的名字她哭得更厲害了。 

哭了好一會,山松見她冷靜了一點,才問她下一個問題。 

"他...有沒有對怎樣?" 

昕晴只是搖搖頭,"我跑了。" 

"跑了?"劉山松覺得有點難以相信,小小的昕晴怎可能在刀疤手下沒有吃虧就逃跑? 一定是她不敢說,就坐起身來,看着她的臉。 

"晴,你不要怕,他弄傷你了,還對你做了甚麼?我們抓住他了,要按着他做了的事情罰他。" 

"沒有… 他…"昕晴想起他做過些甚麼,只覺得很嘔心,一直皺眉頭,說不出話。 

"衣服有被他脫掉嗎?" 

"沒有!" 

"上半身、下半身也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 

山松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劉也鬆了一口氣,主要是因為昕晴沒有被那個人XX,其次是,這樣的話,他哥應該不至於會要了刀疤的命...應該。 

刀疤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她?他這個人,把她先X後殺也是可能。 

"那… 他有對你做些甚麼… 你不願意的事嗎?" 

昕晴猛點頭,又想起他那可惡的舌頭和嘴唇,低着頭,用手遮住自己的嘴,皺着眉說,"好嘔心…" 

她這個動作和一句嘔心,在劉山松的腦海裏引發了極其齷齪的聯想。 

憤怒在他體內爆發着,但他故意抑壓變得急促的呼吸,說,"我還有事做,你休息一下,小劉會陪着你的。"說完拿着東西就走了。 

他一走,昕晴才見到小劉和那個女人也在那裏,嚇了一跳。 

兩個女人對望了數秒,智敏生氣的別過臉去,昕晴也低着頭不肯說話,小劉夾在其中,極其尷尬。 

哥,你快回來!   

*******

他姍姍的來到了車廠,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夜了,你們回去吧。" 

其實當時一點也不夜,但他們看見劉山松手上拿着一枝長長的鐵筆,就明白了,眾人慢慢散去,沒有一個敢留下來。 

只有亨叔緩緩地走近他,"松仔呀。" 

劉山松還是沒有表情,揮動着鐵筆,試試那個角度最有力。 

"看在亨叔的情面上,留他一個活口吧。" 

"嗯。"他應了一聲,覺得自己準備好了,就往辦公室那邊走。 

"還有呀,"亨叔還有話,"不要打壞廠裏的東西!尤其快起貨的幾輛車呀!" 

"行了!"山松不耐煩的吼了一聲。 

亨叔搖搖頭,心想,終於有人來教訓這個衰仔,緩緩的走回宿舍去。 

山松鎖上了車廠的所有出口,開了辦公室的門鎖,卻沒有進去,遠遠坐在一角等他出來。 

過了一會,刀疤攝手攝腳的走出來了,他還以為兄弟們行好心想放了他,不料走了幾步就看見在遠處椅子上坐着的劉山松。 

"隊…隊長!" 

"刀疤!"山松留意到他臉上手上都有血跡,不是吩咐了他們不可以打他嗎? 

他不喜歡別人碰他要碰的東西。 

"誰打你了?" 

刀疤不好意思回答,低着頭,但視線一直不敢離開劉山松。 

"告訴我誰打你了,我幫你出頭。" 

刀疤當然不敢講。 

"是兄弟們嗎?" 刀疤搖搖頭。 

劉山松有點訝異,"不會是白昕晴弄的吧?” 

他沒有回應。 

"不是吧?"還好自己沒有對她用過強的,咦... 不是,那次不也是被她打到流血嗎? 

劉山松笑了笑,想不到個子小小的昕晴也會這樣強悍的保護自己,常常說要變堅強的她似乎真的成長了。

"刀疤呀。" 

"吓... 吓?" 

"綠山城,是容不下你了。下一次去碼頭的時候,他們會把你賣了,賣給誰,就看誰出的價錢高吧。你在這裏學的技能,會保住你的性命。" 

"為甚麼?松哥,真的,我以後也不會再犯啦... 我真的以後也不會了... 隊長,我求求你讓我留在綠山...我求求你..." 

"那,你是要我的女人,每天跟曾經嘗試強暴她的人,在同一個地方生活?不可能吧?" 

刀疤跪在地上,"劉大哥,看着我叔的份上,放過我吧... 我不要過那種沒有自由的生活..." 

"我已經決定了,他也不能改變。" 

"可是我... 甚麼都沒有做呀!" 

"如果你有做甚麼的話,你猜你現在還能這樣和我說話嗎?" 

"你... 你罰我吧!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願意受罰!" 

"走,是一定要走的。罰,當然也要罰。" 劉山松站起來,脫下了白色的汗衫,拿起他從自己車房帶過來的鐵筆。 

刀疤開始驚惶的逃跑。 

"臉、下巴、手、膝蓋..." 赤膊的劉山松一直跟着他,鐵筆在粗糙的地面上拖行,刮出了火花。 

多久沒有打(人)架了?

想起年少輕狂的日子,山松感到一陣血脈沸騰。 

"臉、下巴、手、膝蓋..." 

"哥!我們好好商量... 好好商量..."他跑到一道門,打不開。 

又連滾帶爬的跑到下一道門,也是打不開。 

"臉、下巴、手、膝蓋..." 

"不... 不... "他走到了一個死角位,去無前路,回過頭來,劉山松已赫然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