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白昕晴的巡邏隊隊員走在山上,回頭見到一隊車隊駛進綠山,就心知不妙,連忙折返去宿舍找亨叔他們。 

奇怪的是,他還沒有機會把事情講清楚,車廠的空地那邊,卻響起了召集的鐘聲。 

整個綠山城裏的人都醒來,口裏埋怨着是誰在這個時候響了鐘,正討論是否誤鳴的時候,中央廣播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 

“各位居民,我宣佈綠山現在由政府軍暫時管理,大家十分鐘內全部要到空地集合,違者格殺勿論。”

亨叔馬上認出這把聲音。





他怎麼竟加入了政府軍? 

山上的智敏聽到了廣播,馬上走出了睡房,在廳裏找到了昕晴。

“昕晴姐姐,你跟我一起躲進密室吧。”

“我要下去…”

“你瘋了嗎?他們是殺人不眨眼的!你不躲起來,暮星哥哥回來就見不到你了!”





“我們都是互相認識的,只要有一個人把我供出來,他們就知道我在躲藏,那時候更麻煩了...沒有人知道你在這裏,他們沒有找到你,就會離開,你快躲起來!”

智敏衷心希望他們沒有找到她,就真的會離開,雖然她肯定他們不會。

昕晴下山去,智敏卻走到小貨倉,拿起背包,進入了密室。 

十分鐘後,所有人都聚集在空地,居民按政府軍的要求,按工作性質站在一起。

務農的、淨化廠的、車廠的、巡邏的、管糧的...





還有難民也自己站了在一起,他們當中有認出一些政府軍中的人,就是毀滅南港城的賊匪,但是不敢開聲。

"不見幾個月,綠山怎麼又多了那麼多人?"刀疤自言自語着。 

士兵們按着刀疤提供的名單,遂一為綠山城裏的居民點名,若不在名單上的人,則被趕到前面去,要逐一查問身份。 

所有的難民也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當然也被趕到前面。 

兩類人加在一起,數一數,也有近百人。 

一個軍官走近他們,每人仔細的看,看完後表情很是失望。 

軍官拿着話筒發言,語氣囂張,"各位,我們真的不想打擾你們,綠山城嘛,本是一個小小的、平凡的、和平的城,本來和政府軍的關係是很好的,只是近來發生了件不幸的事,實在令我們很為難..." 他從保溫杯中喝了口咖啡,又繼續講,"你們的城主劉山松,和他的弟弟劉海浚,假意到軍營來幫我們修車,後來卻聯同游擊隊搶奪了我們一輛車,殺了我們三名軍人,又刧走了一個重犯。作反了..."軍官搖搖頭,又喝一口咖啡,"連綠山都跟游擊隊勾結上了,你們說,我們可以怎麼辦?" 

他問了問負責的軍人,"那個...甚麼劉山松和劉海浚,是否在這班人裏面?" 





"他們不在。" 

"看!?躲起來了吧?!"接着拿起話筒宣佈,"現在開始,找不到劉山松和劉海浚,我們每小時殺一個人。"說完了若無其事的把咖啡喝完,放下了杯子,幾個人就進了車廠的辦公室。 

群眾議論紛紛...

"劉山松他們不會的...是政府軍在誣蔑他們吧..."

"我不想死,我還想見我的家人,他們要是還有良心的就出來吧!"

"對!誰知道他們在哪裏?快點供出來吧!"

一個女人指住了白昕晴,"你!你一定知道他們在哪裏!你快說!"頓時群情洶湧,昕晴也不知該怎樣回應眾人...





此時享叔說話了,"他們...兩個星期前出外搜索時,就失踪了,一直都沒有消息。"

"甚麼?他們丟下我們走了?"

"怪不得近來小劉一直沒有來車廠..."

眾人一人一句,情緒激動,爭吵不止。

一個女難民站了起來,想向他們說話,卻被政府軍的人用槍柄打了,壓在地上,叱令她不要說話。 

在辦公室內,軍官和幾個要員,還有刀疤在商量。 

"刀疤...是因為你熟識這荒僻的地方,我們才答應買你回來,讓你在這邊帶路,一路以來你確實是沒甚麼作用,若再沒有好表現,我們就要把你賣回給奴隸敗子了..."

"長官...你答應我...會讓我加入軍隊的!長官..."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他轉而望着其他人,"怎樣,初步有甚麼發現?"

"這裏地方不大,大部份是農田,有男女宿舍各一,車廠、淨化廠各一、飯堂..."

"夠了夠了,這種寒酸的地方沒甚麼好東西吧?撤退時要賴給刧匪也有點困難呀…"

"長官,我們在山上的車房裏找到一輛跑車。"這位軍官出名喜歡名車,聽到這消息立即有點心癢癢,"其麼型號?"

"呀…沒見過…"

"哼,沒見識!把它開到山下去,離開時一起帶走。"軍官想了想…"我在問你有甚麼發現呀!說甚麼跑車!現在是講跑車的時候嗎?說重點!”

“目前還沒有搜到我們想找的人,但,這裏有一座山,山上有座發電塔。"





軍官對那發電塔很有興趣,"我們起程上去發電塔。"

 "長官,你說找不到姓劉那兩個人,就每小時殺一人,要等你回來再執行嗎?"

軍官有點不耐煩,"這等小事,你們自己搞定就好,不要煩我!" 

這軍官才不管他們會怎樣執行他的命令,政府軍一直派人監視綠山,很清楚劉氏兄弟跟本沒有回來過。 

何況,劉氏兄弟從來不是他們的目標,他們要找的,一直只有一個人,只是隨便找個藉口進來罷了。 

一個軍人炸開了塔門,一行人上了塔頂,開了鍋爐房,一個士兵先行探路,出來時,臉有難色,他知道長官一定又要發火了。 

軍官進了悶熱的鍋爐房,一看...十二個能量球一個一個整齊地羅列在發電設備上,閃着藍色的光芒,絲毫沒有特別的地方。 

一旁有幾個箱子,裏面是空空的幾十個能量球瓶。 

"這個城窮得可憐...一個後備的能量球也沒有嗎?" 鍋爐旁極其灼熱,長官的額頭卻一直冒着冷汗。 

他們百多人一路上已經走訪了幾十個城,死傷了十餘人,還白白的毀了一個城,殺了上千的人,單是這個失誤已能讓他丟掉官職去坐牢,若果他最後未能找到潘智敏帶回去...絶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綠山已是這條路上最後一個城,這是他的最後機會。 

幾天前,他們在附近的海岸深水處探測到一輛來自大都會的越野車,派蛙人去看過,沒有發現她的屍體和行裝。 

顯然是有人故意把車推進海裏,想毀滅證據。 

而最近的就只有這綠山城... 可能她還未研發出新的能量球,但她人一定在這兒。 

軍官下了山,士兵上來報告,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窩藏的人。 

眼看一小時快過去了,就吩咐士兵把每個人的手在背後綁起來。 

幾百個人全綁好了,軍官就拿起話筒來作出廣播。 

"各位,一小時過去了,我們還沒有找到要找的人,按照剛才的規定,我們要殺一個人。"

說着拿起手槍,往面前一個人的頭上就是一槍。 

他實在沒有可浪費的時間。 

子彈發出的巨響隨着話筒傳遍整個綠山,在山間田野迴盪着,震撼着每個人的耳鼓。 

中槍的工人面朝下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液泊泊流出,血水聚在他的身下平靜如鏡,倒映着眾人扭曲和驚慌的面孔。 

"看到了吧?"軍官望着眾人猙獰一笑,"我們是言出必行的。現在,還要再加一個人,除了劉山松兩兄弟,我們還要找一個人,潘智敏。" 

在山上貨倉的密室裏,智敏聽到自己的名字,心裏猛然一跳,她幾乎以為自己要毒發了。

 "潘智敏,我們已找到你的車子,你一定就在這個城裏,你若不出來,我們就殺人!每半小時一個!" 

眾人十分驚惶,哭着鬧着說不想死,智敏都從廣播中聽到了,她氣得咬牙切齒,但卻甚麼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