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大...這是..."文伯首先看見了劉山松他們。 

"老大,我們還不清楚這個人是否可靠呀!你怎麼讓他進來基地了?"龍伯加上了一句。 

"哼!老大老大...叫得可親切,你們還有放我在眼內嗎?我讓他進來,當然是有可靠的情報(就是我的寶貝孫女覺得他可靠),他以後是自己人了,你們別多疑。阿球呢?叫他來見我!" 

榮爺爺一下子由剛才懵懵懂懂的慈祥老伯,變身成為這山寨老大。 

平時態囂張散漫的一群老頭個個對他恭恭敬敬,唯命是從的樣子。 





那個球叔乖乖的拿出了盒子交給了榮爺爺,還給劉山松賠了不是。 

三人又回到了榮爺爺的房間,又談又許多,老人家問的都是關於綠山城和那三個可能的未來孫女婿,但劉山松卻一直在注意他手上的那個小盒子。 

"這...榮爺爺,盒子...可以給我了嗎?"越來越睏的他,耐性快要耗盡了。 

"這..."爺爺吃力的拿着盒子伸出了手,劉山松的手拿着盒子了,他卻又不肯放,"希希的事..." 

"前輩..." 





"叫我榮爺爺就好!" 

"榮爺爺..." 

"那...你甚麼時候帶那三個年青人來讓我孫女選夫婿呀?" 

"這...這,他們的爺爺...應該不會允許吧...何況,這新保護區不是說來就來的,不是說人手已經足夠了嗎? 反抗軍應該不會批准吧?" 

"那...你說那怎麼辦才好?"榮爺爺一雙小眼睛淚眼汪汪看着劉山松,雙手卻緊緊抓着盒子不放。 





"好...好吧...我完成在這裏的工作後,就帶你跟你孫女回綠山,到時候,年輕人的事,就由他們自己作主吧。" 

"不用帶上我了,你答應我一定要帶上希希..." 

"不!爺爺你不去我也不要去!"小女生從背後抱着爺爺,張開雙臂也抱不到他的一半。 

原來當初榮爺爺是把當時還小的阿希偷運進來的,反抗軍根本不知道有她的存在,而以榮爺爺的年紀,也可申請退休了,只是二人一直不知離開開荒區後可以去哪裏,才一直待在高山上。 

"你放心吧,我答應你,會帶阿希去,也答應阿希,會帶你去,我一定會做到。"這女孩子倒不難帶,但誰知道到了他回綠山的日子,這老邁的爺爺是否還活着?姑且先應承吧,取回盒子要緊。 

"爺爺也不知能否活到那天了..."老人家說着輕輕撫摸孫女的頭髮,小女孩把頭埋在爺爺身上,把眼淚擦掉。 

這樣,正中劉山松的心意。 

"這樣吧,為了能把爺爺也帶去綠山,我一定要盡快完成我在這裏的工作,可是,這可需要榮爺爺的幫忙。" 





終於,劉山松順利拿回盒子和鏈子,物歸原主了,他的心才安定了不少。 

在榮爺爺的催促下,文伯和龍伯迅速讓劉山松加入了能量研究小組,他也開始跟隨大隊那日夜顛倒的生活。 

這群專家,表面上來參與大型保護區的開荒工作,暗地裏卻進行各種秘密研究。

這起源於與榮爺爺一起來的幾個科學家,他們有見於政府軍的橫行霸道,全仰賴李氏家族的高超科技在背後支撐。

但反抗軍中的主流聲音,卻只要他們專心建設新保護區,禁止他們浪費資源去發展科研。 

而這反對的聲音中,潛伏着政府軍的間碟。 

因此,他們只好在住處以下開挖空間和設置機關,進行科研,早上草草應付了反抗軍對於保護區發展的要求就算了。 





當然,在反抗軍中,也有少數知情的要員,在暗暗支持他們。 

劉山松這個對能源化學等等都是一知半解的人,很快就露出馬腳,而且每天受盡文伯和龍伯的各種嘲諷。 

幸好潘智敏教給他有關氣體能量球的知識,還能勉強充撐一下場面。 

“別以為當了老大的孫女婿就能作威作福,沒有實力的話在這裏你還是沒有地位,知道嗎?” 

"第一,我沒想要做誰的孫女婿,第二,我的責任就是教給你們新能量球的原理和做法,完成了我的責任,三年後我就會離開,你們最好快點給我學會!" 

"好大的口氣!我們開始做研究時你還沒出生!" 

"就是!你說的那理論和做法錯漏百出!我們還得費神去修復改良呢!" 

潘智敏本人是很聰明沒錯,但卻不是一個很好的傳授者。 





劉山松都只是靠觀察學會新能量球的做法後,才慢慢更了解那原理的,但限於本身對化學沒甚麼良好的基礎,一直都只是一知半解。 

龍伯和文伯是真正做研究的人,不容許這樣馬虎的態度,仔細、緩慢的咀嚼着劉山松所講的每個細節,不斷挑戰他忍耐力的底線。 

"我本來就只是個修車的,好嗎?你們好好學,學會了我就回綠山!" 

"你為甚麼這麼想離開?這裏可是樂土呀!"文伯好奇的問。 

"對呀,這裏建好了以後,恐怕其他保護區的人都要湧進來了。"龍伯和應着。 

"有惦念的人吧?"文伯說。 

"老婆吧?"龍伯又說。 





他不自覺的用手摸摸頸上那隻戒指。 

"還有老婆呢?!你老婆一定是盲的才會嫁給你吧?"  

劉山松故意說,"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呀,不是瞎了眼怎可能會嫁給你呀?”

文伯想起他初來時看見過他的真面目,馬上起了雞皮疙瘩。 

"真可憐,已經瞎了還要嫁給你這個無用鬼。" 

受夠了,但為免再惹麻煩他不想出言反駁,劉山松丟下一聲累了,就逕自回到地面的房子裏。 

他已習慣了晝伏夜出,此刻還未想睡覺,推開了門,走進山林中散步。 

林中的空氣是如此清新,抬頭但見樹影交叉間點點的星光,四週一片寂靜,他又想起以往和劉山松一家人去露營的情境。 

除了已失去記憶的幼年時期,劉山松從來沒擁有過家的感覺。 

那個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從來沒有人關心他,爸爸和阿姨們都只顧自己的事,哥哥姊姊不是欺負他就對他置之不理,幾個傭人也忙着巴結得勢的阿姨和兄姊,沒太多閒暇理會他。 

直到後來父親認為他遠離兄姊的影響會較好,就讓他搬開來住,從此他就過着沒有家人的生活。 

他對家人懷恨在心,也常藉瘋狂的行為想引起父親的注意,但那只令他們關係更繃緊更惡劣。 

直到那年去了劉家,做了學徒,師父教他修車,也教他做人。 

那些年,他真心的把師父當成了他的父親,劉山松是他的兄長,劉海浚是他的親弟弟。 

是那一家人,讓他初嘗到家的溫暖。 

在此以後,還令他心頭感到暖暖的,就只有那個愛哭的白昕晴。 

不知她現在怎樣了... 會不會在戰區被炮彈嚇怕了,哭着說要回綠山了? 

只怕她膽子越來越大了,真的上了前綫倒沒甚麼,但若... 但若果真的讓她找到了那個該死不死的張士雲...... 

山松邊走邊想,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靠着微弱星光在漆黑中定睛一看,才發現前方幾步的距離外,就是懸崖邊。 

崖下隱約的一片雲海於樹尖間緩緩翻騰,伸延至極遠處,不知在那個點,與遠方可怕的霧霾相接連。 

劉山松嘆了一口氣,水氣凝結在空氣中,白濛濛的一片,隨即又消散掉。 

天氣不知不覺間已轉冷了。 

"你叫我不要懷疑,我除了相信你,還可以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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