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茹比曉娜更早來到望安庭,但她沒有立刻與曉娜相認,反倒混到學生堆中,靜心觀察曉娜,此所謂知彼知己,百戰百勝。曉娜的眼眸過分異常,高小茹躲到遠方,不費吹灰便認出曉娜。
  觀察了一會,高小茹只憑曉娜面貌與站姿,便推斷她似乎很緊張。
  但高小茹有點困惑,心想:「當天這曉娜大殺四方,殺得阿丁賠光我的老本,今天竟然慌張起來?這是甚麼道理?」料想曉娜會不會早已發現自己藏在人群。她可能扮作不知,同時演出緊張失措的戲,好使自己上當以為她是笨蛋。
  不到一會便聽得某人喊出幾聲的「爸爸」,高小茹立時感到莫名其妙,依著眾人的目光看去。
  見得關白敬後,高小茹亦大惑不解,但她的思路更進一步。當大家都在想今天到底撞上了甚麼良辰吉日,關白敬居然站在這裡而且還多了一個女兒的時候,高小茹則想:「不對。關白老師認親女也好,不認親女都好,都不可能挑到這地方認人。這裡可是望安庭!他不回家認女兒,反而要在這裡公告天下?」見了關白敬幾乎要抱著頭走往「女兒」的站處時,高小茹即想:「古怪的人是那個女的。」
  然後高小茹瞧見霜露在「女兒」所坐的長椅背後站起,來到「女兒」前。高小茹心中暗罵:「你老媽的!到底吹著甚麼風?老娘找曉娜討錢時偏偏撞上名德女皇?」
  高小茹開始懷疑霜露是不是故意的。賭后大戰的海報讓賭賽的事變得街知巷聞,霜露絕對能夠知道賭局的事。
  不過霜露可是太上皇,這裡只是小小望安峰。高小茹待在名德三年,鬧了三年的事。別說是女皇,她從未見過懷德峰的導師會越界跑到望安峰,插手學生管轄範圍內的事。
  這事與望安校園自由的校風完全抵觸。
  一件瑣事居然請來了名德裡最惡的人,不是非常奇怪嗎?




  「曉娜知道自己必輸無疑,所以請來女皇幫忙?」高小茹覺得自己想出的解釋十分牽強。曉娜是鐵打的新生,不然雲丁當初便不會找她作為目標。新生又何德何能攀得上給霜露注意的資格?
  「如果曉娜與霜露有了不可告人的聯繫……」
  高小茹不是當局者,她甚麼都不知道,只能瞎估亂猜:若曉娜與霜露有任何關連,高小茹的錢肯定討不回來;若然沒有,名德女皇在此監場,加上一個關白敬,難道二人會插手不管自己欺負新生的事?這不可能,說不定霜露還要自己賠上更多。
  所以曉娜和霜露有關連也好,沒有亦好,不能討錢的機會率極大。
  高小茹號稱賭后,最會算機會。若算出自己盤面輸了八九成,又怎會繼續押下去?
  算到這裡,只有一字結論:走!
  留得青山在,那怕沒錢騙。今天曉娜走了狗屎運,改天自己找一位新的水魚便算。如果硬要與曉娜比拼,自己很大可能偷雞不著蝕把米。
  再說,曉娜此前可是賺了許許多多的錢,如果自己做一天的逃兵,那是對曉娜最好的結果!高小茹姑且相信曉娜的慌張是真的,那麼曉娜肯定不想比試。 
  趁著部分同學離去,高小茹回身便走。
  霜露的眼光何等銳利,朝著她叫道:「高小茹,為甚麼還不出來?我沒有時間跟你玩捉迷藏,你到底要我等多久?」




  這說話滿是機心,有兩大作用:一,混亂格曼欣的思考;二,迫高小茹下場。
  霜露盤算,就算高小茹與曉娜比試,都不能給格曼欣帶來任何有用線索;反而如果賭局在街知巷聞的情況下突然取消,也許會惹來格曼欣的懷疑。
  高小茹被她嚇著,只能硬著頭皮走到池邊。
  但為了不被曉娜發現自己被霜露嚇怕,便裝出一個渾然無事的樣子,還對左右湊熱鬧者叫道:「讓開讓開!真是的,不讓出一塊空地,老娘怎樣能堂堂正正跟曉娜比試?」
  眾同學紛紛退步讓出一塊空地,人人心覺好笑,均想高小茹身為望安峰有名的騙子,居然大言不慚說出「堂堂正正」的話。
  不過名德女皇在此,眾人不敢放聲大笑,交頭接耳之聲幾近於無。
  霜露把格曼欣當成空氣,往高小茹處走了過去。
 
  格曼欣所得的資訊其實很少。
  格曼欣給自己的任務,是要揪出使不死怪物永遠消失的線索。若格曼帝國享有此神之大能,她的國家便能壟斷往西方破敗之地擴張領土的本事。




  格曼欣每日坐立不安,自思不能放著此事不管,白白讓聯合、泇湟、暗靈三國捷足先登。
  她派人明查暗訪,得知仙族遺址怪物盡皆消失的前一天,那裡曾經地動山搖、風雲變色,當時城裡有部分人出城查探。
  千京城的守軍都是擺樣子的,調查後亦沒發現甚麼。
  如此下來,第一時間出城查訪的單位僅有幾個可能。可能性這麼少,是考慮到進入仙族遺址者必先有一定實力與資本。
  有這種實力的人,要麼來自城內擁有根據地的各大公私營武裝組織;要麼來自餘額試考試裡的考官,即各大院校派出的代表;要麼來自一些恰巧經過千京的高手或湊熱鬧分子。
  格曼欣最希望線索來自前兩者,最最最怕後者。
  千京這麼大,流動人口這麼多,她不可能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恰巧經過那裡。有些人事發前一天到了千京,有些兩三天,有些十天,或二十、三十天,甚至更多,根本無從稽考。
  格曼欣又派人查探原本落戶千京的居民。
  格曼欣很快便查出,當天餘額考核試場發生了失竊事件,丟了兩位考生的所有資料,而且丟得乾乾淨淨,一件不留——名字不知,背景不知,照片全失。更奇怪的是兩位考生從此人間蒸發,再不返回落韻館參加考試。
  巧合地,江卓此時申請退出考官職位,表示名德滿員再不收生。
  這就是格曼欣全部所知。
  江卓的行為過分突兀,格曼欣不可能不懷疑他。格曼欣要抓住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先調查最可疑的。
  若這條線斷了,她便調查其次值得懷疑的地方——凌家。據說事發之後,凌家老爺派出許多下人到城內、城外調查,聲稱他們要了解仙族遺址變成生命之地的成因。那為甚麼千京城內都被納進調查範圍?凌冶要調查,只查城外就可以了,城內根本沒東西給他查找——除非他知道甚麼。
  凌冶曾調查落韻館,此舉引來格曼欣的疑惑。根據得來的情報,凌冶竟然親自動身到了落韻館,且找上了當天的主考——偉倫學院的某位導師。
  不過凌家老爺辦事非常小心。他很會裝,而且他是聯合王國的人。格曼欣不想、也不必告訴凌冶格曼帝國正在暗中調查事件,以免觸動聯合王國的神經。




  格曼欣只得先找名德下手。
  霜露當時亦認為江卓星夜回到名德是一件非常惹人疑慮的事,但不能怪他——霜露絕不可能讓曉娜和千靈兒在國家調查人員面前亂說話。
  因此霜露很早便算定國家會派人混進名德,此前召開巨頭會議就是為了此事。她只是沒想到國家的主人親自前來。
  格曼欣不可能套得江卓的話。江卓回到名德後的任務便是「不再下山」,他要保護寶貝,而同時任老亦在暗中保護江卓。
  可以預計,格曼欣剩下來的調查對象便是兩個不知名的考生。
 
  擺在格曼欣面前的是一場比試,霜露想:「名德學生有上千人之多,你又怎能憑著一張海報、一項無聊的活動而鎖定曉娜就是你要找的對象?」
  於是霜露肆無忌憚地走到高小茹與曉娜面前,再想:「我在望安庭出現,於學生面前很是奇怪。但這也可以解釋為,因為格曼欣到來,所以我才破例在此。沒有格曼欣,這裡便沒有我。」
  格曼欣則想:「這母猴如此做作地在我面前點名甚麼高小茹,是為了亂我思考?」再問關白敬道:「我聽說名德的導師不會插手望安峰的事,莫非這是假情報?」
  關白敬心中一驚:「小欣這麼快便想到問題癥結,難怪兄長不把大位傳給阿義。我雖說過兩不相助,但若不答她問題,便會顯得非常不自然。」於是道:「是真的。」自思如實作答,都不能代表甚麼。
  格曼欣默言不語,心想:「是因為我在這裡,所以霜露才出現?今天的事並非巧合?」初到名德的幾天,料想只能打聽名德的風土人情。她來了一夜,早已預料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查出甚麼。
  是日出現在望安庭,純粹是為了湊熱鬧,不想名德女皇這麼快便找上門來。
  霜露來到高小茹和曉娜身前。曉娜非常緊張,霜露明顯看出她狀態不好,一副未打先輸的樣子。高小茹被自己一喚,看起來卻氣定神閒。
  其實誰勝誰敗都沒所謂。如果比試的勝負可以讓格曼欣鎖定曉娜,那格曼欣肯定是神,名德投降也無話可說。但她並非上帝,只有上帝才能擁有如此胡扯的全知能力。在邏輯的世界內是不可能存在神機妙算有如神助的人。
  此時高小茹喃喃地道:「霜老師你好,你認識我?」霜露不明白這是閒話,還是另有別的意思,道:「你想說甚麼?」高小茹指指自己,又指指曉娜,道:「沒有甚麼喇,只是好奇我和她到底有甚麼本領,竟然迎來霜老師的大駕——喂,曉娜,霜老師在這裡,還不快點打招呼?」




  曉娜唯唯諾諾地以曉娜的方式「打招呼」——咽喉擠出一個類似「喔」的怪音。
  霜露即想:「這高小茹有點小聰明。」高小茹後一句跟曉娜說的話,明顯是為了淡化前一句。而前句的大意是「為甚麼你會關注我們」,這與霜露所想「名德學生有上千人之多」不謀而合,大抵就是說名德的人這麼多,霜露居然當心兩位小小學生,實在古怪。
  即使霜露負責審閱學生申請,她都不可能認得幾千份申請內的其中一位學生。
  霜露想了想,道:「我今天就是為了你們而來,不行嗎?」這句其實是說給格曼欣聽,好讓她腦裡亂七八糟。高小茹不相信,問道:「真的?」霜露道:「真的。」
  高小茹即想:「很明顯是假的。如果有人敢質疑女皇,還不給她罵個狗血淋頭?現在跟我閒話家常,話調雖冷卻不像在責怪我……唔.......古怪程度,十級!」便道:「那我們便歡迎霜老師喇,只是……」
  「只是甚麼?」
  「我不敢說。」
  「說。」
  高小茹吞了口水,道:「之前我跟曉娜對賭輸了許多。曉娜今天押的是當天贏的所有,那可是很多很多的錢。霜老師要當公正!若她輸了,她一定不能賴帳;如果我輸了,即使我沒錢賠她,霜老師一定一定要負上公正的責任,絕對絕對不能讓我賴帳下去,這才算是公平!」
  霜露聽了後,火冒三丈。
  霜露本來沒太留意高小茹,表面上與她說話,實際在敷衍她,同時把所有注意力放到格曼欣身上,一言一句都有弦外之音,全是為了混亂格曼欣而精心炮製。
  霜露最初以為高小茹不過有點小聰明,但絕非聰明得可以把她放到自己眼內。
  殊不知高小茹相當過分,剛才長篇大論,竟是為了趁火打劫、順手牽羊。霜露這才發現眼前的女學生果然配得起望安第一騙子的臭名,心想:「好啊你這市井流氓,居然敢向我討條件。」
  高小茹剛才拐了個彎,暗示若她輸了,霜露便要代她付費,此便是高小茹所說的「絕對絕對不能」讓她賴帳下去。
  霜露礙於格曼欣在此,才跟高小茹交流一些話中話。若在平日,高小茹那有資格跟她談東說西。




  霜露開始感到後悔,高小茹的鬼混功力似乎超出她的預期。早知如此,自己便不介入此事,讓曉娜自行了斷這無聊的賭賽。曉娜與高小茹有何過節,都與霜露無關。
  霜露不敢當面直斥其非,心想:「高小茹肯定猜到甚麼,才吃了膽般在我面前搞局。現下必須盡快結束賭賽,塞住她那張臭嘴。最壞的情況是高小茹在無意間談起『曉娜是新生』之類惹來格曼欣起疑的話。」於是道:「很好,你和曉娜待在名德這麼久,應該知道在我面前,沒有人可以賴帳。」
  這句「你和曉娜待在名德這麼久」也是針對格曼欣的,其他語句沒有實質意義,只為了使全句說起來完完整整。
  「待在名德這麼久」聽起來模凌兩可,或許能誤導格曼欣,使她以為曉娜和高小茹都是舊生。
  此時格曼欣和關白敬已到圍觀者人堆之中。格曼欣不能錯過這場馬戲,霜露耍耍花樣、玩玩雜技,格曼欣奉陪到底。
  格曼欣見霜露與一名高挑女孩互說廢話,細細思量後,百思不得其解。霜露沒可能露出破綻,公然告訴自己那高挑女孩便是當天消失的兩名考生之一。
  格曼欣問關白敬:「那女的是誰?」
  「高小茹。」
  「她來了名德多少年。」
  「我不知道。」關白敬如霜露一樣,不可能識得萬千學生中的一個高小茹。
  格曼欣自小便認識這叔叔,知他性子忠厚,不懂說謊。他說不知道,那他便真的不知。不過格曼欣明知是這樣,依然向他施加一點壓力,故意道:「身為六巨頭之一,竟沒有名德學生的資料?」
  關白敬道:「不在我手上,待會找找看。」
  「現在找。」格曼欣的話近乎命令。
  「……」
  關白敬只得走到遠處一名胖子面前,道:「我要露的學生名冊。」




  那胖子便是史班。曉娜在此,身為護衛的史班不可能不在。史班道:「敬大人,你這是要為難老子……」
  「我會跟露解釋。」
  史班左看右望,確認霜露沒有注意自己,便在關白敬耳邊低聲道:「敬大人,你不能這樣說。露師姐是狼,狼懂得聽解釋麼?」關白敬笑了笑,道:「那該怎麼說?」
  史班道:「敬大人,你要說你暗放冷箭、故意偷襲,在老子不為意下,搶去老子手鐲。你要的名冊,就在手鐲內。」又脫下自己的手鐲,把它塞到關白敬手上,道:「整個名德,就只有敬大人扛得起露師姐的炮火。露師姐聽不懂人話,你要幫幫老子。」關白欣笑道:「好好,你很聰明,不愧是老奧的弟子。」
  史班再看了看左右,把一團紙塞到關白敬手上,道:「先不要看,待露師姐離去時交她手上。」
  關白敬回到格曼欣處,從手鐲中探出一本又一本名冊。翻了三本,終於尋得答案,道:「高小茹待了快將三年。」又向格曼欣展示記載高小茹學籍資料的那一頁。
  格曼欣心中琢磨這數字:「三年麼?那她不可能是當日在考試失縱後,被拉進名德的新生……」
  格曼帝國的校制沒有班級,不會有一年二年三年級之分,那是人類時代的古老低效玩意。望安峰的學生,每年可在七十多課中,自由選修七至八門學科。五年內沒有達到萬戰實力,不能升讀懷德峰者,即為「望安峰畢業生」。有些人如史班般,僅用了兩年半便考上懷德峰。
  高小茹待了三年、曉娜待了半月,同樣歸為望安峰的學生,沒有組別之分。
  格曼欣想了想,馬上搶去關白敬手上名冊,將其收進手鐲,待今夜進行御覽,再道:「交出其他。」
  學生資料眾多,名冊不下百本,關白敬道:「這裡可有二三十年的資料。」格曼欣道:「不要囉嗦,天之下地之上,所有東西都是我的。」便直接搶去關白敬所得的手鐲。
  關白敬只好苦笑。
 
  格曼欣向關白敬討名冊的時間,霜露跟高小茹又進行了言語上的交鋒。
  大抵是高小茹要求以她的方法進行比試,霜露不許。
  賭局本是高小茹約的,她早便想出幾種賭博方法讓自己大殺四方場場通吃,使曉娜輸光身家且賣身也不夠賠。
  霜露已經睜一眼閉一眼地容許高小茹的一次趁火打劫,怎可能讓她繼續放肆?若高小茹勝出,曉娜便要賠;若她落敗,名德女皇便代她付錢。無論如何高小茹都沒有損失。
  這種條件下,她還要以自己的賭法增加勝率,霜露不能讓她得寸進尺。
  此時曉娜一臉渾渾噩噩。
  甚麼都聽不出來、甚麼都不知道。
  複雜的說話就是曉娜的致命死穴。
  曉娜只看見很多人,看見霜露。
  「一場,賭魚的數量。」霜露指著水池道:「水池內有多少魚兒,這就是題目。魚是我放的,最多八尾魚。你們不許走到池邊看,只得站在這裡。一分鐘後,說出一個數字,猜對者勝。若大家都說不準,猜出接近者勝。」
  高小茹聽了霜露自行想出來的遊戲規則後,心中興奮:「這豈不是讓著我來?」本要想些說法反對女皇的方法,看來不必了。
  山貓族天生聽力驚人,加上高小茹練過聽術,聽力更上一層樓。以她的檔次,聽出魚兒游動的聲音不是難事。
  霜露又說「若大家都說不準,猜出接近者勝」,即使高小茹聽不出最準確的魚兒數量,憑著山貓耳,大抵所猜與真正的答案相差不遠。
  更何況「猜出接近者勝」這規則非常怪異。
  例如賭骰,若揭盅是「三」,押「二」或「四」者仍會輸掉,怎可能有「猜出接近者勝」的奇事?這規則分明是為了高小茹量身訂造,高小茹想輸都難。
  霜露這公正,一點都不公正。
  高小茹樂見自己輕取曉娜,故不理會霜露為何偏向自己。
  霜露的心思都在格曼欣身上,不希望高小茹搞局亂說話。
  這鬧劇很早便廣傳望安,不能刻意取消。退求其次,霜露便要盡快結束此等胡鬧,速速堵住高小茹的口,使格曼欣快快打道回府。
  最有效達到目標的辦法,就是來一個步驟極少、最快完結的賭博方法,因此霜露決不讓高小茹祭出自己的辦法。霜露估計高小茹有慢吞吞地折磨曉娜的可能,這樣便不可以讓高小茹和曉娜飛快地下班回家。
  曉娜快快輸掉對名德最有利。
  她輸光了的話,日後霜露代她賠錢便可。加上看曉娜的狀貌神色,幾乎把「我已輸」三字寫到臉上。霜露心想曉娜必然輸定,便想出一個最簡單最無聊的比法,成全她的臉色。
  曉娜驚惶不定,她根本沒看見名德女皇何時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魚放到池內。
  她只有一個辦法。
  白眸瞳孔擴大──窺視回憶。
  目標人物是名德女皇霜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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