睇一睇手錶,仆街四點三。

明明約咗肥東佢地四點鐘學校門口等,遲咗咁多肯定又夾埋作我一筆。

因為我地班房係五樓,最高個層跑落去下再要經過斜坡先落到門口,仲要正值盛夏,溫度高達30,行快步都出曬汗,宜加仲要狂野時速咁跑,真係攞命。

去到門口嘅我已經喘嘥氣

「健哥掛住媾女搞到遲曬大到喎」肥東又搵我位入波





「照舊一分鐘十蚊,你一共遲咗20分鐘,自己諗」眼鏡誠繼續拎住本密浪麻麻嘅雞腸書睇

佢叫唐誠,戴住副黑框眼鏡,日日拎住一本厚到好似字典嘅書睇,內外都充滿住文藝青年嘅氣息,有家景,有學識,仲大把迷妹圍住佢轉。唔好見佢乖乖仔咁,事實上去到網吧就變到第二個人。基本上佢無乜缺點,唯一就係佢個人太薄情。

「追到我嘅打機入我數」我講完就9秒9衝去網吧

「你再無義氣啲」佢地話咁快就追到上嚟

呢兩個就係我兩位巴打,雖然大家性格興趣家景都唔一樣,但係我一早當佢兩個係世界上第二個我。





曾經係,我以為以後都會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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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嚟杯sexy Beauty啊Eva姐」

呢間bar,我都好似有兩三年無嚟。

「啊健?好耐無見你嚟啦喎。啊誠同啊東呢?」




Eva好熟練咁將Tequila、1Banana liqueur、Triple Sec,Grenadine,鳳梨汁同柳橙汁放入shake壺再加冰chock咗幾下就倒落杯俾我。

一入口, 酸酸甜甜,醇而不膩,真係好好飲。

「幾時都話,Eva調嘅酒,同你個人一樣,永遠都咁正」

「我唔係問你好唔好飲啊,我問你啊誠啊東呢?我好耐無見佢兩個啦」

「真係好好飲」

「我問緊你⋯」

「唐誠。一早唔係我兄弟」

「你講多次?」





可能音樂太大聲,可能吵雜聲覆蓋咗我嘅聲線。

望住紅紅綠綠嘅燈光。

bar內一對對嘅情侶,只為失戀所以瘋狂劈酒嘅男女,一大班fd眾埋猜枚扭骰仔,仲有啱啱涉足酒吧嘅初哥。係每個人嘅身上都搵到自已嘅身影。

好似一切已經唔再重要,反正每個嚟飲酒嘅人,都不過唔想清醒。

咁,去解釋清晰嘅現實,又有咩作用。
只不過會令你愁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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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打完機就眼瞓。

打算翻到屋企就瞓,點知去到門口先發現無帶鎖匙。
呢一刻嘅我除咗想無限量咁爆粗,仲要諗今晚係邊度瞓好。

拎起電話睇聯絡人,先發現原來自己無乜朋友。

「喂,死肥東,今晚去你屋企瞓」
「咪搞我啊死仔,今日我老豆放假」
「又唔係未見過,唔係咁無義氣啊?」
「你咪試下打俾你老母囉」
「算啦」我果斷cut咗肥東線

打俾啊媽?





自從佢係我八歲個年俾頂綠帽我老豆戴之後走佬,我就好少再見到佢。

淨係知佢生咗個女,叫吳若霖。

頭兩年都會間唔中翻嚟見我一面,只不過每次唔夠十分鐘佢就會走,因為佢個女係屋企喊,喊住要搵媽媽。

然後佢就會交低幾百蚊俾我,然後頭也不回咁出門。

咁我呢?我都想搵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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