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行…像在雪崩後的雪地上走路一樣。

地上的屍體堆成一個小丘,血與殘肢浸泡在一的場景讓我不禁有點覺得噁心。
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從太陽剛出開始直到月亮掛天…

才能站在屍山之上。

彷彿用了敵人的血洗澡,全身上下都沾滿了黑色的液體。

所有的怪物也死乾死淨了,損失了這麼多的傀儡,那個可恨的亡靈術士也該元氣大傷了吧!





我有點累了 "你們…出來吧!"

在危樓上觀戰的救援隊回過神來,從樓層上跳下。

他們雙眼帶著'真令人難以置信啊!'的目光,死定定地盯著我。

"有什麼想說就說吧!"
"為什麼你可以..."
我補上一句 "反正我也不會回答的。"





他們嘴巴錯愕地張開,似乎沒有見過說話這麼囂張的傢伙。

"你們收拾這爛攤子吧!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那個天殺的混蛋...竟然敢在我地盤上撒野。
亡靈術士...不幹掉他,我就不離開這裡。

我回到奏的身邊,看到她旁邊數具被穿上鎖鏈的屍體,不由得皺一下眉頭。
它們竟然也可以到達這裡...是我看漏了嗎。





幸婉珊看見滿身黑血的我,抱著良羽的臂彎不禁再緊一下。

奏冷淡地說 "你剛剛是用它們的血洗澡嗎?"
"差不多了。" 我看著破掉的玻璃窗 "本想今天起程離開這裡,但現在這種時間似乎不太好吧!再逗留一天吧!明早就要出發了。"

而且我也累了...打了一整天。

反正那些噁心的東西都被我清理掉了,這裡短期內應該都不會有什麼來自亡靈術士的威脅。

我對著幸婉珊說 "這房間應該也住不得人了吧!你們到外面辦手續換房好了。剛剛的怪物沒有對這裡造成太大影響,店主可能還在。"
她點頭 "嗯!"
我把奏推走 "那我們回去房間吧!"
"哦…喔!"





回到走廊上,跟這早上沒有什麼兩樣,身處此地,完全不會覺得外面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

"我說方劃,你把它們全部殲滅了嗎?"
"嗯!"
"真可怕啊…"
楊晴拉一下我的衣角 "大哥哥..."
"噢!把你忘掉了...還有,我的名字是方劃。"
"大哥哥..."
"完全了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啊…" 我蹲下身子 "要我幫你找回媽媽嗎?"
"媽媽...離開我了,在很久以前。"
我不感到驚訝 "是嗎?真可憐啊!小晴...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她突然哽咽起來 "我...我不知道...嗚..."
奏看著也有點心疼 "那你要跟著我們嗎?"
"可...可以嗎?"
"當然了。"





楊晴抱著奏,可她的高度只剛剛好到奏的腰,所以也就只可以抱住她的大腿。

"謝謝...大姐姐。"
奏摸著她的頭,把她抱起 "累嗎?我們回去吧!"
"嗯!"

小晴就躺在奏的懷裡,奏也不介意她身上沾到了血。

即使從早晨戰到入夜,我身體的負擔也不是開玩笑的,真搞不懂傳說滅制師是怎樣一個人擋著上下兩界的軍隊。
怪不得他被稱為'創造傳說的滅制師'了。

"方劃,浴室讓給你吧!"
"你不會又想用水龍頭吧?"





她擺出一副'為什麼你會知道的'表情。

"你想要折磨自己的話我就隨你了,但好歹也顧一下你懷裡的小孩啊!浴室讓你了。"
"好耶!" 奏小歡呼了一個 "要跟大姐姐一起洗澡嗎?"
小晴猶豫了一瞬,然後點頭 "嗯!"

奏和小晴相視而笑,也她的眼神依然透有一絲憂傷。
因為她才剛死了爸嘛...

日後,要怎麼處理小晴的事?也要帶她回到玄盛嗎?她跟白牙會合得來嗎?
還要...讓她留在這裡?把她交給神殿的人。

到底是要怎麼辦啊...

還她們兩人走進浴室後,我淒涼地打開冰冷的水龍頭。




唉…沒有床位不說,連洗澡的待遇也不是人道的...

我把衣服卸下,從頭開始把身體沖刷一遍。
多虧那些該死的東西...把我的頭髮給染黑了。

浴室的上方,一支沐浴露被扔了出,我淡定地接下。

一陣聲音從內傳出 "用這個吧!"
"謝了。"

磨砂玻璃上映射出兩個高矮不一的身影,互相替對方擦著身子。
我無趣地別過頭。

那個純真的丫頭真容易相信別人啊!這讓我有點不放心把她留在這裡了...
要是神殿內的人欺負她怎麼辦?

把黑血洗掉,幾乎全白的肌膚重見天日。
唯獨是右手的繃帶...也該換掉了。

我從空間裡抽出小截的布條,纏在我的右臂上。

"你們還有好一小陣才要出來吧!"
玻璃上的人影點頭 "嗯!"
"那我先睡了。"
"好吧!啊...等等...你這是睡地板吧!床讓給我跟小晴。"
我揪心地說 "當...當然沒有問題..."

這天...作出最多貢獻的人似乎受到不太公平的對待。
我可是累得倒頭可以睡...

算了...反正我習慣了。

無論是這種生活還是打打殺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