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閃下一劍。
沒有誰看見君的動作,但的確,他揮劍了。
虎顯然也知道這種事。

它靠邊跳開的瞬間,地面裂開一條小型峽谷,延綿至不遠處的山頂。

這就是遠古滅制師的君的實力。

好...好恐怖。
他明明連一步也沒有走過...




名副其實的千里之外取敵將首級。

我用自己雙眼的視覺窺視一切,身體控制權卻不在我手上。

君兩指掃過劍身,滅制師之力順著劍鋒充斥著整柄劍。

"先汝一步離開萬世的孤王很是抱歉。" 他閉上雙眼 "各位都在地獄,沒有轉生,沒有失去意志,像我們還在起始之地一樣,所以放下心來吧!虎。"

虎發出磨牙的聲音,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君。





"所以...汝逝去之後,將不再孤獨。"

他兩眼亮起光芒,嘴巴張開也跟著放出像滅制師之力的金光,誇張的大副度揮劍,砍開空氣,撕裂了空間。

空間的裂縫裡冒出金色的球...
體積大概跟可以摧毀一顆星球的殞石一樣吧!

要是白亦帝看見這種攻擊的話應該會興奮得爆衣苦苦哀求與他單挑。

"那個..." 延前彥向奏投去難以置信的目光 "站在我們面前的,不會真的是滅制師之帝吧…"




"這種事我才不管..." 奏大喊 "我的朋友可是在你的攻擊範圍內啊!蠢貨。"
"竟敢教訓孤王...活膩了?" 

他瞄了瞄虎的背後。
的確有兩個人來著。

——:隨他們去好了,就跟虎一起前往地獄吧!
這種想法最好不要出現哦!君。夏修被你殺死的話我可是會非常非常生氣的。

他苦惱的撓頭。

——:麻煩死了,寒戒師。

君右腳踏前一步,轉眼消失身影,掠過虎的側身。再次出現在原地之時,他雙肩已經扛著兩個人。





"人類,從那可笑的石塊後滾出來。"
奏帶著難看的面色站在他面前。
"把我的朋友,還給我。"
"先把一兩條胳膊交出來什麼的是基本禮儀吧?"

君...

君無視了我 "或是說一根舌頭?"

君!

"好了好了...那傢伙差不多要生氣了。" 他把重傷的兩人扔在地上 "自己的朋友就要自己管好啊!不然像孤王一樣的話就會後悔莫及哦!人類。"

像他一樣的話就會後悔莫及?
他是說一萬年前的滅制師殲滅戰沒能保護好他的朋友嗎?





金球如料想般吞掉眼前的土壤連帶樹根,順便吃掉對面一整座山,還有本想要下雨的烏雲和遠方城市的一小部份。
除了驚天地泣鬼神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形容詞。

不過,剛剛那一擊不僅是虎,也殺掉很多人吧?

我說君,因為私人理由導致無辜者喪命是執法者可以做的事嗎?
——:放心吧!寒戒師,除了可愛的虎之外,我沒有轟掉任何一個人。

他心裡如是想著。

森林已經不復存在,只留下一個直徑大約三,四公里的洞。
親眼看見這種慘相,很難相信一萬年前的殲滅戰中滅制師一方竟然會輸。

窟窿中,虎奄奄一息躺在弧形的土地上。





"虎...孤王的虎..."

君著急的跳落其中,待在它身旁。
是很抱歉剛剛沒有一擊秒殺它吧?因此讓他承受瀕死的痛苦。

"是孤王太弱了...虎。"

它原先兇狠的目光漸漸軟化,回復似乎是它獨有的光澤,訴說著說不完的感情。
在這最後一刻,它彷彿再次擁有理智。

"嗚…"

虎悲嗚著,撫摸君,也就是我的臉頰。





"終於記得孤王了嗎?" 君抓緊它毛茸茸的手 "想念各位嗎?"
"嗚…"
"保護不了子民是君的責任。倘若孤王再強一點,也許大家還在起始之地上過著打打鬧鬧的生活。" 他把劍放下,跪在虎的肚側 "抱歉,是君太弱了。"
虎輕咬他的手 "嗚...吼!"
"再見了...下一次再見是在地獄裡面。"

君手執地上的劍。

那個...君?
——:這種時候,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不,只是...它是你重視的同伴吧?
——:無誤。
你想讓它作為一顆亳氣雜質的靈魂再次轉身為萬世的生物嗎?忘掉此生痛苦的回憶,開始另一段新生活。
——: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做到哦!

君頓了頓。

——:是吸生嗎?吃掉虎的靈魂。裡面可是有著汝無法消化的東西,有機會讓汝失去理智的東西,搞不好汝會變得像它一樣瘋狂。
我對我的意志很有信心。

他就如此僵在原地,而虎也等待著最後一擊。

——:那...拜託了,寒戒師。

君把劍插在土上,卻把四個劍鞘跟最後兩柄劍收入空間裡。

——:離開了的話孤王就沒辦法交代一切吧!遠方名為地球的星球似乎有一個滅制師,必要時,讓他消除吸生的副作用。
地球...我知道了。
——:最後的...這柄劍名為懺悔,代表著孤王的悔意。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倘若遇上傳說滅制師,請務必令其收下懺悔。

噢?戰嗎?

這是什麼意思?
——:孤王生前做過最大的錯誤是把他逐離起始之地,真是愚蠢的行為...明明他只是想幫上忙而已。請代替孤王把孤王的歉意傳給他。
遇到那個只會出現在傳說裡面的傢伙的話,我會的。
——:感激不盡。孤王先走一步,虎就交給汝了。日後只要有孤王可以幫上忙的,儘管前來地獄要求。

靜悄悄的,君離開了。

"哎呀哎呀!我真是擅長提出麻煩的工作啊!" 我摸摸虎的頭 "虎啊!知道我嗎?"

它大大的舔我臉頰。

"我就當你知道了。現在,我將超渡你,準備好了嗎?"
它沒有表示,我卻知道答案了。
"開始吧!"

我張開嘴巴,像黑洞一樣把附近的空氣吸下...
包括虎的靈魂。

墨水般的黑色東西緩慢在從虎身體中被抽離,發出不該發出的聲音。
我更施勁一點,把靈魂吞掉。

沒有...味道。

啊!對第一次而言是挺順利的嘛...
一陣悸動不曉得從哪傳出,我瞳孔極致的收小。

副作用...來了嗎?
老爸說過一般吸收多個靈魂才會讓自己失控,'多個靈魂'並沒有把活得超過一萬年的虎納入其中吧!

痛楚從心臟向全身擴散,我呼一口氣,嘗試調整呼吸。
這種疼痛...就像守約人把我變成萬年惡魔的進化過程一樣。

我咬緊牙關,把意志專注在腦袋處理痛楚訊息的功能上。
不...做不到,連意志也被干擾了。

心臟完好的在跳動,卻突然產生碎裂的感覺。

我捂著太陽穴,昂首仰天放聲慘叫。
奏察覺到異樣,旋即奔到我身邊。

"方...方劃,你還好..."
好不容易擁出話來,我打斷她 "離開..."
"方劃..."
"離開這裡!" 我痛苦地咆哮 "帶著他們逃!"

趁我沒有發瘋亂砍人之前。

經歷過後,我發現這沒有我想像中的好應付,搞不好我會反過來被控制。
沒有把握,倒不如說是做不到吧!

"啊哈?可真是狼狽啊!少主。"

穩實的腳步聲規律的接近,我短暫忘記現狀向前督視。

舜慢條斯理的走來,從一本書裡撕下一張白紙。
不明顯的泛黃,好像很粗糙的樣子。

就像老爸留給我的手記一樣。

"兩父子根本一個樣啊!早就說沒有我不行。"

他把紙貼在我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