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敢相信我會去探望病人。

夏修躺在醫療室的病床上,驟眼看骨頭似乎全數癒合,剩下的都是內傷。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人類而言,他的恢復力有點嚇人。

延前彥幾乎沒有受傷,他呆在我旁邊,盯著夏修的慘相。

"好想在你臉上畫烏龜…"
"我會把你四顆門牙都揍下來。"





夏修吃力挺起身靠在床頭。他一雙死魚眼瞪著我們。

"不爽啊…你們好歹也給我斷幾根肋骨啊!"
"你這種想法很危險。"

黃昏時明明被虎用尾巴了一下,現在他就可以說話了。
也許他的意志比我想像中強。

"那藍色的東西是什麼?方劃。"
"一隻類似吉祥物的東西。"





一萬年前,滅術師的吉祥物...對他們而言虎應該很可愛吧…

"那隻吉祥物差點把我的頭袋拍掉。"
我不禁道歉 "抱歉..."

雖說我不是滅制師,但至少也是執法者的一員,得為它道歉。

"那個啊!方劃。" 夏修打了個呵欠 "被甩尾巴了後,迷迷糊糊的瞬間我好像看見你砍掉一座山來著。"
"......"





我覺得我還是沉默會比較好。
延前彥憋著笑瞄我一眼。

"咦?你身後的是..."
"請別在意她。"
"你教我怎樣才會不在意..." 他露出微笑 "初次見面,我是夏修。"
"聖羅。"

她跟我人了。

夏修聳肩 "我知道。"
"我也知道你。我在聯校競賽的參賽者名單見過你的名字。"
"現在應該要退賽了吧!" 他嘟囔一句 "明明是想確保勝率。"





這句似曾相識,是駒說過的嗎?

"你應該已經治療好吧?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在拜師。"
"拜師?"
"嗯!" 她指著我 "我想讓他教我刀法,或是劍法也可以。他說什麼也不肯收我為徒。"
我嘆一口氣 "這傢伙沒救了,真的可以無視她的。"
夏修遲疑地說 "呃...好吧!"

聖羅似乎也不太在意,她默默的躲在我身後。

"喂!方劃,你今天很閒呀!" 奏的聲音在鄰床簾後傳出 "平日這種時候你都會跑到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吧!"
"奏?" 我晃晃腦袋 "你在這裡幹嘛?"
她跟夏修一樣擺出死魚眼 "說真的嗎?方劃。" 然後提起纏上石膏的右手 "我的手被那野獸一分為二了,你是親眼看著的。"





啊!想起來了。話說為什麼她在我房間時,我卻沒有察覺到這件事?
因為她一直把剩下的半截右手放在背後啊…

我竟然會忘了這種事。

"嘛!不過醫生們的魔法也挺無可挑剔,骨頭幾乎完全接好了,皮膚的話,一個星期後也會癒合吧!"
"把手,給我。"
"欸?"
"給我。"
"哦…喔!"

奏伸出被包裹在石膏裡面的手。
我指尖點一下石膏,把它結冰,然後粉碎。

光是用肉眼判斷,就知道奏手臂的切口才不能在區區一個星期癒合。





"差點被你騙了,奏。"

她迴避我的眼神。

"待我治好你後,準備被我揍吧!"
"欸?"
"身之典,第四,治療。"

首先是骨頭。
我全神貫注在骨頭上,身之典把接口完全恢復,然後開始再生皮膚。

"這這這這是什麼?" 延前彥大驚小怪地說 "咒術嗎?咒術裡面有治療的咒語嗎?"
"沒有。"





所以這個不是咒術。

奏把手抽回來,上下甩動著。

"嗚呵!不痛了。"
"不,會很痛的。"

我握緊拳頭,一拳揍在她的天靈蓋上。

她摀住頭頂摔在地上打滾。

"嗚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下次要告訴我呀!如果被毒器傷到的話就死定了。"
她不滿抗議道 "什麼呀!我只是不想你擔心而已。"
"你閉嘴。你沒有到瀕死的地步我也不會擔心你!那怕是重傷我也可以把你治好,所以少跟我來這套。哪天你因此死掉的話我是會跑到地獄嘲笑你的。"

她目露兇光,依然鼓起兩鰓。

"再揍你哦!"
奏洩氣了。

這是屬於奏的鬧彆扭方式,而我總是會用拳頭來應對。

延前彥擺出一副噁心的表情 "啊…感情很好啊!"
夏修符和道 "感覺上只要是你揍奏月咏的話她就不會還手。"

奏馬上瞪他一眼。

"因為她打不贏我。"
"不,我不覺得這是原因..."

我打了個呵欠。
今天用太多教典了,連君臨天下也使出來,身心俱疲是正常情況吧!

"我先走了。"

不好好補充睡眠可是會變蠢的。

延前彥留下陪夏修,奏和聖羅卻跟我走了。

"我說聖羅,你這是想跟我回男子宿舍嗎?"
"不肯收我為徒嗎?" 她投來認真的目光 "我的資質應該是不錯的。"
"那天用劍的不是我,是另一個傢伙,到底想我解釋多少遍..."

好纏人,這傢伙超級纏人,如果是來求愛的話那就是痴女級別了。

她深深鞠躬 "請收我為徒吧!"
"好痛苦..." 我躲在奏身後 "替我打發她。"
"不要,誰讓你剛剛揍我?"
"......"

我鬆動頸關節。

"好吧!聖羅,如果讓你抽刀與我對打,你覺得有多少機會贏我?"
"五成...不,六成!"
"氣勢倒是挺足,就我個人認為是小於一成,不過就讓你試試看吧!" 我雙腳穩站原地 "如果你能讓我雙腳各退一步,你就拜師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