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420 殺戮日」

半年時間眨眼即逝。

煙霧瀰漫著中央大堂,濃濃的菸味代表了一村的存在。這是夢羅等人經過半年相處而來的共識。

「一村先生,你支煙就快燒完咯。」阿心坐在梳化上,往一村所在的方向說道。

「嗯?」一村望一望煙蒂,果然差一點就燒光了,長長的煙灰吊在煙灰缸上。





「有無咁準?扮盲?」他心裡暗忖,卻沒有說出來。

「100%準,而且我唔喺扮盲。你3分30秒前點煙,吸咗四啖,每一次相隔大約28秒。之後你一直望住走廊,煙放起煙灰缸上面,發出自然嘅「吱吱」燃燒聲。呢一分鐘內,你心跳突然變得急速,比正常快一倍,扑扑扑扑!香織姐姐就出黎咯,你唔好心急。」

「哈!一村,你遇到勁敵囉,以為唔講嘢就無人知你諗咩?」夢羅在一邊竊笑道。

「心,唔好對在下用異能,竊聽人心,非武士所為。」一村一臉尷尬,以生硬的廣東話義正嚴辭說道。

「嘻,唔好意思咯!人地仲未控制到嘛。你喺男子漢,就唔好欺負女人嘛。」阿心訕笑,雙瞳由奶白色變回棕黑色。不過,她臉上卻掛著惡作劇的笑容。





「嚟囉。」阿心淡笑道,拿起茶杯,淺淺呷了一口。

這時候,一聲大喝從走廊傳來。

「一村黑龍!仲唔到你宜家連女人都恰。好啊,終於識作反喇!」輪迴從走廊步出來,話中帶著一絲狠意。

輪迴身影徒然消失,刀芒一閃,木刀朝一村的頭頂劈下去! 

一村瞳孔一縮,連忙後挪一步,刀尖險險擦過上衣。





「好快!」一村暗忖,包滿繃帶的雙掌輕輕掃一掃自己的胸膛。

「哼,下一次我就會劈中。」輪迴不知甚麼時候已在坐在一旁。

「等等,你對手做咩事?」輪迴捉住一村的雙掌,緊張地問道。

這雙手包滿了白色繃帶,還隱約看到裡面得血漬。四個月不見,這傢伙到底在搞甚麼?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原來短短的頭髮已經長及耳垂,臉上的鬍渣為木訥的臉龐添上幾分冷酷的帥氣。

她與一村旁若無人地對望,手搭在一村的掌心。

他果然是自己看中的男人啊!挺帥吧。輪迴心裡暗暗竊笑。

「呢個男人果然喺自己睇中嘅男人,幾有型吖!」阿心在一旁像配音員一般似的。

「阿心!」輪迴扭過頭嬌羞地罵道,阿心吐一吐舌,若無其事地摸著肥狗阿Dick的肚皮。





「劍術練成點?」一村收回手,連忙換過話題。

「差少少,該學已經學完。」

在那一天對話後,輪迴便開始無間斷的地獄式訓練,二個月後更直接閉關。武藏已把一切傳授給輪迴,只看輪迴自己的領悟罷了。在往後的四個月中,輪迴只做一件事,握著木刀靜修。

這是一個極為枯燥的過程。一個人站在沒有燈光,雅雀無聲的訓練場中,只有自己的心跳聲。

「扑通扑通.......」

「只有尋回本心,你先會明白何謂二天一流.......天地之道,日月交替,花起花落,潮漲潮退,一陰一陽,方為『世界之理』。」

「何謂善,何謂惡?」武藏的嗓音在輪迴腦海纏繞不息。





當她闔上眼後,不知不覺便再一次進入虛空。那一個自己待了廿多年的漆黑虛空。這個地方如訓練場一樣,同樣伸手不見五指,一片荒蕪死寂。

曾經,她試過放聲大喊。可是,回答她的就只有自己的迴音。

一日復一日。

一年復一日。

這個地方變得更加黑暗了,更加浩瀚,這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不過,這些年來的孤寂使她學會聆聽。她變成一個靜默的聆聽者。她漸漸聽出「自己」所有慾望以及所有負面的話語。

「如果我能夠學似慕妍咁識結交同學就好喇......」

「呢個大碌又喺只識望人個胸嘅色狼,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教訓佢.......」





「苦練劍術,但又無機會見血......」

「慕妍今晚又同人出去玩,如果我可以由宅女變到佢咁性感就好......」

「一村好吸引,好想同佢上床.......」

一句又一句在虛空迴響,烙在輪迴的身上。

慾念是羞恥,所以人慢慢變得虛偽。

每個人心裡面都有一間上鎖的房間,擺放著這些慾念。有的人房間較大,放得較多。有的人直腸直肚,想甚麼做甚麼,房間則較小,只有幾個階磚的位置。

這個房間放滿「貪」、「嗔」、「痴」。為甚麼有人會因一時之念,犯下殺人強姦等罪行呢?是否因為沒有鎖好這個房間嗎?這個房間不應存在嗎?單憑法律真的可以令「房間」再一次鎖上嗎?





一連串的問題隨之衍生出來,一個接一個,也許沒有真正答案。

輪迴踏進虛空的一刻,不由自主地怔住了。

呈現在她眼前的並不是那個熟悉的漆黑虛空,而是一片冰天雪地,寒雪撲面而來,颼颼的冷風把身上所帶血管都要凍住,血液也凝結成冰。

飄雪在輪迴的秀髮上留下一點點半透明的冰花,然後化為溼答答的水點。

輪迴抱著手微顫,在雪上留下一雙雙足印。沿路上寒梅處處,留下點點落紅,為整個冰雪虛空帶來震撼的視覺效果。

她俯身垂下手一兜,抱起一小堆積雪。仔細一看,雪上的竟然是一片紅梅花瓣。

然後,她抬起頭才發現面前出現了一座巨型冰雕。

這個冰雕如同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散發出淡淡的寒煙,拒人三尺之外。裡面隱若見到一個人影。輪迴湊過頭一看,赫然發現香織一絲不掛地抱著腿,杏目緊閉,臉蛋上殘留著已結成冰霜的淚痕。

輪迴大嚇一跳,不自覺後退兩步,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此際,香織緩緩張開眼,臉上沒有任何情感,清澄的雙眸中只有漠然。她此刻如一個冰雪女神,美得沒有一絲瑕疵。

良久,香織的聲音在風雪中響起.......

「輪迴,你之前並無講錯,你的確做得比我出色。慕妍嘅事就拜託你咯。」香織淡笑,然而語氣平淡得沒有絲毫起伏。

語畢,輪迴忽然感到腳下一沉,跌入深淵之中。這就如平日發惡夢時,自己危站在摩天大廈的天台邊緣,雙腳踏空,然後從高處墮下去! 

「嗄......嗄!」輪迴猛地睜開雙眼,胸口劇烈起伏不止,冷汗沿額上滑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再遇香織。

然後,每一日輪迴也持刀站在原地,闔上眼進入這片漫天飄雪的國度。她赤腳站在寒冷的雪地中揮刀,對著香織演習二天一流,左一刀,右一刀。

「宅女,你好好睇住......虎振!」輪迴手上的脅差劃出,另一手的長刀發力,劈出一道破空的刀芒!

雪地上頓時劃出一道長逾半公里的深坑!兩旁的積雪也被這道刀芒所溶化,潺潺流進坑中,形成一條小溪。

然後,一日復一日地演練。她也不知道自己為甚麼這樣做。或者,這比較容消磨枯燥的靜修時間; 又或者,她有一絲渴望冰雕內的香織可以看到自己的演練。

可是,香織再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靜默地看著輪迴演練,臉若冰霜,永遠也沒有一絲表情。

大堂內。

「香織,如果宜家你同幻神佢地打,你有幾大勝算?」夢羅的話打斷了輪迴的思緒,把她拉回現實。

「五十五十吧。不過,我即使死......都要拉佢地墊屍底。做咩咁問?」聽到幻神的名字,輪迴身上冒出一陣懾人心神的殺意。

「我同你講我地嘅情況先,呢幾個月你埋頭修練嘅時候,我地都無偷懶。」夢羅道。

這幾個月間,夢羅當回老本行,買賣情報軍火,憑著經驗與人脈,總算維持收支平衡。而他們現在身處的地下據點,亦已經由一個倘大的地下室擴建地一個龐大得可以容納超過數百人的地下要塞。她以科幻電影的避難所作為藍本,大興土木,建立出自己的培植室。即使不走上地面,也可以自給自足一段長時間。

這是因為夢羅的預測:「我地要面對嘅並非一場決戰,而喺一場長期抗戰。」

除了建設以外,夢羅還找回十個昔日的心腹幫忙。這十個人無不經驗老練,各有所長。實戰力極高的傭兵; 武器火藥的法國專家; 有外表極為火辣的俄國女間諜; 擅長用各種劇毒的毒師;亦有生性乖戾,出名「只醫死,不醫活」的李醫生.......

輪迴驚聞這幾個月的驚人變化,心裡暗自佩服夢羅的魄力。

「不過,要對付幻神,我地第一步需要阿心嘅能力.。而且,我地時間已經無多…...」夢羅舔一舔唇,如一個掌控天下局勢的女王。

輪迴掃了這個看似柔弱的阿心一眼,她真有說的這麼強嗎?她心裡暗自疑惑。

「香織,呢段時間你一直閉關,有一個消息你應該仲未知道。」夢羅清一清喉嚨,正色說道。

「香港已經淪陷,前日凌晨宣佈無政府狀態,成為世界上第一個戰場。」

「無政府狀態?!」輪迴怔住了。

「無錯,阿心。」夢羅對阿心喊了一聲。

阿心點點頭,拿起電視搖控按了兩下,重播那一則關於香港的新聞。

「大家好。我地喺Heaven。我正式宣佈,香港受神明眷顧,成為新世界第一個理想之都。所有市民必須即時宣誓效忠,否則殺-無-赦。我地歡迎任何人挑戰......不過等待你地嘅結局就只有死亡。」蒙面人怪里怪氣的腔調挺是熟悉。

「幻-神!」輪迴忽然喊道,拳頭漸漸握緊。

「要殺死幻神就要儘快。趁Heaven其他人未到之前。」

「我地要點做?」輪迴雙目嗜血,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

「我地需要佈一個局,一個完美嘅殺局......」一村忽然說道。

然後他們開始討論接下來的計劃,花了半天才終於把一切落實下來。他們將於明日出發,潛回香港!最初輪迴後對阿心跟他們到香港,畢竟她根本沒有任何戰力。

「阿心,你留起度等我地好嘛?香港宜家好危險......或者比我想像更危險。」輪迴勸道。的確,香港自昨日鎖城後變成甚麼樣,她現在心裡也沒有底。

阿心搖頭淡笑。

「我做得太耐包袱嘍,只要每殺多一個敵人,阿墳嘅危機就少一分。敵人無咁容易傷到我,何況你地嘅計劃,我喺缺一不可嘅部份。呢個局只有我先可以佈出黎。嘻,你地到時睇我表演嘍。」阿心罕有地掛著胸有成竹的笑容。

「香織妹妹,你放心喇。 阿心遠比你想像厲害。宜家單憑槍法,好可能已不在我之下。」

「嗯。」輪迴只有點頭妥協。

「呢次喺我地第一次行動,聽日幾號?」夢羅問。

「4月20號。」

「我地今次行動代號,就叫420吧。」她就這樣隨便地改了一個名字,簡單又直接。

這一晚,輪迴沒有並到訓練場修練,只待在房間調整心情。這四個月以來的苦修,她已經養成一個生活習慣。

每當獨處的時候,她便會盤腿閉目靜修。而她不知道的是,現在的她跟宮本武藏已經愈來愈接近,身上的氣勢隨心而發,不發則已,一發則如滔天驚濤。

「呼.......」她緩緩吐出一口氣。

說起來,她已經差不多半年沒有碰過輪迴刀。當日武藏說為了修練,讓她把刀交給一村。現在大概是時候了吧?

「大叔,我宜家應該可以再用輪迴刀?」輪迴閉著眼問道。

「唔,該到嘅時候就會到,唔需要心急。」武藏坐在一旁,一如往常的看著那幅人像畫。這陣子,武藏的殘魂變得愈來愈黯淡,像快要消散似的。

「你仲有幾耐時間?你白髮又多咗......」輪迴緩緩張開眼,憂愁地看著這個滿頭銀髮老翁。
「哈哈。我呢副殘軀已經活得夠耐,人嘛…....總有悲歡離合,為師唔會永遠留起你身邊......」

「你覺得我宜家同宮本正史佢地鬥,勝算有幾大?」輪迴連忙換過話題,把視線移向牆壁,她最討厭這種離愁別緒。

「宮本正史之上,幻術者之下。」武藏沉吟道。

「幻神真喺有咁強?」輪迴問。

「......並非幻術者強,而喺人太脆弱。當你明白自己脆弱,你自然強大......哦?終於到喇......」武藏負手而立,看著房門。

「叩!叩!」輕輕的敲門聲傳來。

輪迴打開門,便看見一村身穿深藍色的劍道服,筆直地佇立在門外,腰間掛著配刀,厚實的雙掌捧著兩把刀,一長一短。

「刀。」一村道。

輪迴低頭一看,赫然發現一村捧著的其中一把刀,正是久違的輪迴刀! 

輪迴接過刀,好奇地端詳另一把黑金柄的脅差。 

「刀已經重鍛好,喺宮本前輩附上我嘅身體,以剩下嘅力量為你準備。」一村凝視著輪迴。

輪迴頃刻回頭一瞥,盯著武藏頭上的銀絲,難怪這段時間他總是經常突然消失。這個老頭為走去跟一村閉關,為自己重鍛輪迴刀。

「一刀齋送劍技俾你,我作為世上最強嘅師父又點能夠無禮物留俾你呢?放心,今次輪迴刀完美無瑕,百斬不斷。不過,其實有賴一村小輩幫忙吧。」武藏掛著和藹的笑容,輕輕一敲輪迴的腦袋。

「咁呢把刀?」輪迴拉開脅差的刀鞘。

「與為師無關,嘿嘿!你好好珍惜一村小輩吧。」武藏說。

這把脅差鋒利得泛出是爍的銀色刀光,刀背上雕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末端印了一個刀銘......

「黑竜」

「咳,『黑竜』以斷刀淬鍊而成。我知道你差一把刀-唔,」話還沒說完,輪迴便掂起腳尖,在一村的唇上狠狠吻了一口。

一村睜大雙眼,一時間反應不及過來,看上去有幾分似一個被人非禮的少女。

他們靜默地對視,誰也沒接話。終於.......

「我今晚黎仲有一件事......宮本前輩,晚輩代佐佐木師祖提出挑戰。」一村突然說道。

沒錯,半年前武藏就提出過決鬥一事。當時一村只是無可奈何地妥協。半年後的這一天,他終於下定決心,要與這個跟一代劍豪好好戰上一場。

這是為了圓宮本武藏的心願,同時也為了驗證自己跟對方的差距。

為劍客的尊嚴而戰。

不過,可惜阿心不在場,不然她一定可以讀出輪迴這刻心裡連串的咒罵聲:「一啲浪漫都唔識!!啊!!!食屎狗!!!!!」

「哈哈哈,可以。老夫等一村小輩你呢一句已經等得太耐喇。」輪迴代武藏說出來。

「十五分鐘後,訓練場。」

語畢,他對著輪迴身旁的空位謙遜地鞠躬,然後後退一步,轉身離去。

輪迴換上劍道服,踏入訓練場的時候,一村正閉著眼,持刀跪坐在地上,渾身散發著熾熱的戰意。

「暫借你身體一用。」武藏對輪迴說道。

輪迴頓時感到一道意念沒入自己身體,然後整副身軀竟然不由自主地動起來。現在掌控著這副身體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劍聖-宮本武藏。

武藏慢條斯理地站在一村對面,跪坐下來。

「等老夫好好見識多一次佐佐木嘅風采。」武藏的話在輪迴口中吐出來。

一村緩緩張開眼,不發一言。

他們兩人互相行了一個標準的敬禮,然後同時散發出極為凌厲的氣勢,身上的劍道服無風自動。整個訓練場的氣壓頓時變得繃緊。牆邊兩側練習用的幾把木刀也不約而同顫動起來,被這兩個劍客的氣勢而折服。

輪迴感受著這一刻武藏發出來的氣勢,才真正明白到這個老頭的可怕。

這一刻,身體中充滿源源不絕的力量,每一個細胞也活躍起來!

這一是場相隔數百年的宿命之戰!

兩人同時拔出刀鞘,亮出銀色刀刃!

「鏗鏘!」電光火石間,刀刃已經對上,擦出一道又一道火花。

「破」!長刀如龍,朝武藏的身影劈去!

可是,刀尖落地,武藏已化作殘影,挪到一村左側,順勢一個肘擊將後者撞得飛離幾丈,狠狠摔在地上!一村狼狽地站起來,手臂發麻,盯著武藏眼神如一頭負傷而戰的孤狼!

「記住,只要喺武器就可以用,唔好受限於種類,而身體永遠都喺最有用嘅武器。」武藏的聲音在輪迴的腦袋中響起。

「再嚟!」一村大喝一聲,揮刀直進!

刀茫四閃,不消五分鐘已經過了數百招,滿地狼藉,地面被他們劃出密密麻麻的刀痕。

「虎-振!」

武藏抬起右手,以脅差格擋「長光」的重擊,左手的輪迴刀劈出!一村察覺迎面而來的危機,頓時瞬步後挪,避開這一記剛猛的斬擊。

他連連滑後十數步,氣喘吁吁,目光閃爍不定地凝視眼前這個無可匹敵的身影。

不知怎地,他看到的不是輪迴,也不是銀髮的武藏,而是一尊如同山嶽般巨大的地獄修羅,不,佛祖如來的忿怒化身-不動明王!

這個人簡直就是殺神,比宮本正史強大百倍!

這就是不可逾距!

武藏一步一步往一村逼近,目光冷洌得像一把無堅不摧的神兵,彷彿能夠開天裂地! 他握著手上的輪迴刀有如不動明王的智慧劍。

「你要後退?當年嘅佐佐木同你呢一刻一樣......不過,佢見到真正嘅我。一村黑龍,你見到嗎?」武藏沉吟道。

前進?

還是後退?

真正的「我」?

一村闔上眼,思索著武藏的話,耳畔傳來「噠噠」的腳步聲。腳步聲?!

他深吸一口氣,心無旁騖,雙眸一瞬間變得清澈,再沒有半點驚懼。眼前的修羅終於消失了,再次變回一個手執兩刀的身影。

對啊,他只是一個人而已!

一村蓄勢疾沖,化作一道道殘影,手上的「長光」如龍一般栩栩如生,發出咆哮!

刀芒破空而至! 長光此際發出「咻咻」刀嗚!

「巖流-燕返!」一村竭力嘶吼。

「好,香織,你留心睇一次.......」武藏嘴角上揚,聲音在體內迴響著。

他閉上眼,緩緩舉起手上兩把刀「輪迴刀」與「黑竜」,像耍太極一般緩慢揮動。一瞬間,他身邊的空氣都被抽走,竟然形成一個真空狀態! 

天與地頃刻地連成一體,世事萬物納入自身,而自身卻是空無一物-空靈之境!

「此為世-界-之-理.......」 武藏的聲音暮鼓晨鐘,彷彿能夠響徹整個空間。

「空之卷-道本無名!」


說時遲那時快,刺眼的強光霍然劃過!

「轟隆!!!!!!!!!!!!!!!!!!!!!!」氣壓的互撞,產出激烈的氣爆聲

強光散去,武藏已經閒庭信步般走到一村背後幾尺的範圍外,把刀收起來。

一村一臉茫然,當他看著自己被劃得衣不蔽體的劍道服,他就知道自己還是輸了,而且輸得徹徹底底。

「一村小輩,你要牢牢記住剛才使出『燕返』的感覺。你並不輸在天賦,亦不在劍技,只喺時間罷。如果你好似老夫在人世逗留幾百年,你一定比我強.......」

輪迴身上的劍道服也開了一個缺口,雪白的胸脯在缺口中若隱若現,令人想入非非。

武藏退出輪迴的身體,信步去到訓練場門外。

「為師就唔打擾你地年輕人......我去檢查一下夢羅嬌娃就寢未。佢每晚都一絲不掛,好容易傷寒......」武藏撂下最後一句話,頭也不回地飄然而去。輪迴亦沒有看到他老淚縱橫的模樣。

當武藏飄到走廊之時,終於禁不住仰頭大喊,如一個瘋子般時哭時笑!

「老夫終於明白.......我嘅時代早已成為過去。一村即使成為天才,都唔喺小次郎; 香織都唔喺佢!輪迴......輪迴,不過南柯一夢,一切離不開一個字......『夢』!澤奄,我花四百年,終於參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時候,他身上的發出一陣脫俗的白芒,開始由內而外把他吞噬,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他瞥看自己的虛幻的身影,低聲喝道:「唔可以…...」武藏青筋暴現,竭力抑壓著身體中快要膨脹得要爆開的白芒!

「啊!!!我.......要上多最後一次戰場!!」武藏咬牙切齒,拳頭握得「咔喇」作響。

「我要多幾日時間!」終於,白芒漸漸消失,被他暫時壓下去。

「嗄…….嗄……我宮—本—武—藏只會死起戰場!」他跪在半空喘氣,目光深邃地呢喃。

另一邊廂,訓練場內。

一村欲轉身離去之際,輪迴雙腳一軟,搖搖欲墜似的。他見狀立刻上前把她抱住。

俯頭一瞥,一雙雪白的胸脯在衣服缺口中映入眼簾。

沒有胸罩......劍道服內的雪白嬌軀竟然一絲不掛!

一村「咕嚕」吞了一口口水,生硬地移開視線。雖然這並非初見春光,可是每一次他都緊張得血脈高漲,心臟「砰砰」亂跳。

「宮本,你無事嘛?」一村裝作若無其事問道,卻沒留意到自己褲檔撐起來的帳篷頂著輪迴的柳腰。


「無情趣,我唔跌低,你都唔抱我......」輪迴嬌嗔,伏在一村的胸膛上。

「如果我地呢一次返唔到黎,你有咩最想同我講?」她仰頭看著一村,杏目散發著誘人心弦的春意。
一村想到將要面臨的戰鬥,誰也不知道結局如何,也許凱旋歸來,也可能再沒然後了。想到這裡,他終於鼓起勇氣,厚實的臂彎微微攬緊輪迴,四目相投,誰也知道他的答案了!

「唔.......我-」話音嘎然而止,雙唇被輪迴堵住。

輪迴轉身,把一村壓在身下,靈巧的舌尖輕舔一村耳垂,暖暖的溼氣弄得他渾身蹦緊。

「唔好講......做俾我睇......」輪迴如妖精般耳語,然後騎在一村身上,徐徐脫下穿上的劍道服,雪白的雙峰頃刻一露無遺,淡青色的筋在白皙的肌膚上若隱若現,峰尖上的兩片淡粉紅色的花瓣,顯得份外嬌艷。

輪迴俯身解下一村全身上下的衣服,胸前那對白兔隨她的巧舌在一村黑黝的皮膚來回游走,兩片花瓣與身體磨擦的觸感,使一村雙目充紅,慾望的火苗把綁在身體的炸藥導火線「嚓」地點燃起來。

這個炸藥的另一個學名是-「性慾」。

輪迴臉蛋通紅轉過身,畢竟她也是按慕妍昔日常看的AV照板煮碗裝出來。這也是她第一次與男人玉帛相見......

巧舌如靈蛇,沿著腹上的坑紋滑動,然後攀纏上那根早已燒得火紅的鐵柱,沿著暴現的青筋而上,直至抵達頂部的裂縫.......靈蛇不斷品嘗著裂縫滲出來的精華。輪迴想著珍寶珠也這樣吃吧,時而盡根沒入,時而劃個半圓,手也沒閒下來,發出「雪雪」聲響。

一村眼前是一片肥沃的濕地,食指一探,早已濕的一塌糊塗。他微微仰起上身,一手握著嬌臀,一手輕揉因刺激而發漲的小肉芽,肆意地吸啜潺潺暖暖的溪水,舌如魚兒般游動,努力探索泉水的源頭。

「嗯.......哼........啊啊…....啊…...嗯.........唔........」輪迴嬌羞地搖動柳腰,巧舌愈來愈靈動。

終於,一村虎軀一震,沉吟一聲,全身抽動一下再一下,一股熱燙燙的瓊漿如湧泉般一噴而出,把靈蛇掩蓋,穿上了一層乳白的衣裳。

直至數十秒後才真正靜止下來........

「咳......」輪迴嗆得連連咳嗽,回過頭嬌羞地瞪了一村一眼,櫻唇惡作劇似的滲出一道半透明的瓊絲,沿下巴滴下。看到這一幕的一村按捺不住,胯下巨龍再一次現出粗如蚯蚓的青筋......

炸藥終於在這一刻再次引爆!

沉默的人永遠是最可怕,這是不變的玉律。

他把輪迴的嬌軀壓下,雙掌肆意地搓揉白裡透紅的雪峰,隨舌頭的游動,牙齒輕輕磨擦那尖上的玉葡萄,鐵棒湊近那緊密的狹縫外,撥弄那兩片沾滿花蜜的粉色花瓣,身下美人被弄得「嗯嗯」地嬌喘連連。

輪迴雙目半開半合,目光迷離,抱著一村的手臂:「嗯......入......我想要.......」

「啊!」
隨著輪迴痛楚的一聲呻吟,巨龍終於突破障礙,盡根沒入那個濕潤溫熱的洞穴。輪迴眼角滲著兩顆淚珠,指甲也痛得陷進一村的手臂上。

一村輕輕吻了她一口,一手握著她沒有半分贅肉的腰肢,另一手撩撥著胸前的葡萄,下身有節奏地前後進進出出。

訓練場內春色無邊,不斷迴響著肉體的碰撞聲以及陣陣酥麻的呻吟。

「嗯.......嗯.......哼.........啊….....唔...啊啊…...哼......黑.......再入啲......好漲.......唔好.....好停.......」她翻身騎在一身上給,宛如一個一絲不掛的女騎士激烈地擺動,肆意吞吐著那條巨龍,每一下都盡入最深處。

他們如同找到新玩具的小孩,不斷嘗試各種姿勢。當然,所有高難度動作都是慕妍的AV中學來的好了。

巨龍在濕濡緊逼的通道中愈動愈急,浪叫聲也隨之而響亮,終於一聲龍嘯,所有的玉液灌在洞穴的深處。輪迴全身繃緊僵直,燙熱的暖流沖擊帶來一陣觸電般的抽搐,舒服得渾身不住顫抖。

巨龍漸漸變軟,退出那個洞穴,滲著點點落紅的乳白漿液沿著垂直的狹縫而下,黏糊糊的把洞口封上......

這一夜,他們沒有離開這裡,然後上演第三場........

翌日黃昏,私人飛機上。

這一次行動,除了夢羅數人外,還有四個幫手。

一個俄羅斯女間諜-蜂鳥,身穿緊身皮衣,熱褲長靴......沒錯,旁若無人地搔胸那一個。

傭兵-諸葛,色迷迷盯著峰鳥的長腿。他是世界上最傻乎乎卻又最有自信的傭兵。從三歲開始,他的人生目標就是成為世界上最有吸引力的男人。從來也沒有變過。

法國炸彈專家-狂,人如其名,他右眼掛著著單邊金絲眼鏡,像撞邪般地看著一本像聖經的書本,書脊上印著英文:《 The Art of Explosion 》,作者《Mad》。你可以期待他正常嗎?如果你覺得他正常,就是你不正常了。

之前提過的李醫生,「只醫死,不醫活」的李醫生......嗯,也是剛灌光一支大吟釀的李醫生。總知就是李醫生好了。

如果嘉仕伯可能是最好的啤酒,那麼他們可能是最糟的援軍。


這一刻,夢羅站在機艙門外,一如平時的空姐教大家墜機如何逃生一樣耐心地講解。不過,幸好夢羅不是空姐,不然她肯定是世界上最不負責任的空姐。

沒有空姐會這樣講解,絕對沒有。

「我地一陣唔會直接降落,飛機會直接起上空駛過。而我地將會用佢,「砰」一聲跳落去,起旺角降落。記得打開降落傘,如果唔喺呢.......嘿嘿!三日後,會有直升機起舊機場跑道公園接我地。」夢羅揚一揚手上的降傘。

輪迴眾人同時點一點頭。

當然,只要有腦袋也不會選擇直接降落在機場,除非想自投羅網則另計罷了。

一個地方如果封城,肯定會有大量武力在重要邊境戒備。可以想像,一旦他們在機場降落,甫打開機門便被射成渣了......又或者未降落便轟成渣吧。

「蜂鳥,香港宜家情況你比較清楚,你嚟解釋。」夢羅對著座位上火辣的俄羅斯美女蜂鳥說道。

「大家好。三日前,香港宣佈封城,我諗無需再多講。宜家香港暫時應該只有幻神同佢班手下,未見有其他援兵。我地目標喺三日內殺死幻神,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咁消失。Heaven 暫時相信唔會派人增援......」令人好奇的是,她口吐流利的廣東話,居然連一點懶音也沒有。

「點解咁肯定?」輪迴問。

「好簡單。佢地相信代表政府嘅The G唔敢輕舉妄動。如果The G直接派人圍剿,就再無談判嘅餘地。如果我同夢羅無估錯,佢地背後一定有某種交易......起碼,即使要反面都唔喺呢一刻......呢個亦喺Heaven以最有價值嘅幻神做餌嘅原因。當然,都有可能因為Heaven相信幻神嘅能力。」

「不過,佢地計漏我地嘅存在。正因為幻神呢個變態佬自私,想要親手殺死香織,所以無將佢地嘅事同Heaven講......否則我地都撐唔到宜家。」阿心戴著淡淡說道。

「無錯。另一方面,The G無搜索我地,大概喺你地兩個嘅男人起背後拖延.......亦有可能喺政府想借我地對手殺死幻神.......」峰鳥撥一撥長髮說道。

「旺角將會喺我地第一個戰場。我地第一步要做嘅事好簡單.......搗-亂。只要見到Heaven嘅人就殺,不過唔需要硬碰。要令幻神知道我地已經潛入香港。」

「阿心,你唔需要參與殺戮,你嘅任務好簡單,亦喺好危險......」

「你叫香織?聽夢羅提及......你好朋友因為幻神而喪命。我希望你親自選一個地方成為幻神嘅葬身之地。」蜂鳥正色地看著輪迴。

眾人不約而同望向輪迴。這一天,輪迴盤了一個髮髻,如一個初熟的少婦,知道原因的只有一村......或者還有阿心吧。

「慕妍.......」輪迴喃喃自語,當想到慕妍被殺害的那一幕,她的目光徒然變得冷酷。

「慈雲山學校村.......我同慕妍相識嘅地方。邊到開始.......就邊到完結吧。」

「OK。」峰鳥點頭說道。

「我們之後起邊到落腳?」阿心問出重點。

「阿墳弟弟西貢間大屋到宜家仍然丟空。」夢羅應道。

當一切都交代完之後,峰鳥突然看著傭兵諸葛。美女嘛?還不是被我肉眼發電機吸引住?嘿,哥果然是傳說,諸葛心裡暗爽。

說吧!大大聲說:「諸葛大哥,你好Charm!」

說吧!諸葛心裡激昂地吶喊! 

「屌你老母。」峰鳥再一次以標準的廣東話把粗口說出來,完美獲得滿分。

一旁的狂看著他們的模樣,樂呵呵地大笑。

諸葛聞言頓時像被人石化了,然後再用一個大鐵鎚敲碎似的,頹然地攤在座位上。不過,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灰心不過幾秒鐘,幾分鐘後他便打回原形了......

誰也不會相信,這兩個奇人在最後竟然會走在一起,當然那是後來再後來的事了。

「罪人。天元.....始.......我地......所有人都喺......鏡海.......呢個就喺你嘅安排?」醉醺醺的李醫生口齒不清地地呢喃。

「香織,你凍唔凍?」一村體貼地問道。

輪迴搖搖頭,靜默依偎著一村。

「一村先生,你平時唔喺鐘意叫香織做宮本咩?不過你地真喺要好好『休息』下啊,成晚無瞓,嘿嘿…...宮本......」阿心打趣道,還模仿一村平日沒有起伏的語調。

整個機程在這個吵鬧的氣氛中渡過,完全沒有半點緊張凝重的氣氛......

香港時間 21:00 ,旺角上空。 

「下面見。」一村說完這句話便逕自從機艙尾門跳下去。

緊隨著一村和酒鬼李醫生等人後後面,夢羅與阿心兩個人扣著一個降傘亦乾脆地跳出機艙。

「香織,我地要開始喇.......」輪迴暗道,目光徒然變得冷洌,然後一躍而下。

他們先後到達唐樓天台,而傭兵諸葛和炸彈專家狂兩人著地後便人去無蹤。當他們看到下方的西洋菜街,不禁大吃一驚,一時間後應不及過來。

這是香港嗎?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到達地面。

此際的旺角滿地狼藉,店舖的玻璃櫥窗都碎了一地,裡面的財物被劫過一空。如果要形容這個地方,就只有兩個字「死城」!

沿路上只看到廖廖幾個市民,其中有兩個身上還沾著鮮血,手中執著鐵通,溜進早已被清空的7-11便利店中,半分鐘之後灰溜溜地離開,看來被其他捷足先登了。

「香港封鎖之後,呢到就已經無任何法律可言......就好似九龍城寨咁。我地宜家目的地喺朗豪坊。朗豪坊喺幻神其中一個主要據點。」蜂鳥瞥看地上的裸屍一眼,緩緩說道。

由於一村和輪迴腰間的長刀實在太顯眼了,所有途人即使看到他們也沒敢前來挑釁。不過,看上去最危險的還是夢羅,她手上正拿著一枝雷明登。只要誰不長眼,下一秒便成為蜜蜂窩了! 

在他們到達朗豪坊前,發生了一段小插曲.......

「啊…....救命!!唔好!!!停呀.......」

「放過我地.......救命!!」

「救?今日唔知聽日事,俾我同班兄弟好好屌返晚先!」

路邊突然傳來兩個女生的喊叫聲,輪迴等人頓時駐足一瞥,只見二三十男人圍作一團,兩個女生在中間拼命掙扎,她們身旁躺著一條年輕相若的男屍,雙眼睜得老大,死不瞑目。

輪迴看向為首的金毛男人,嘴角詭異地上揚:「嘿,果然應該一早殺死你個仆街......」

這個金毛男自然是當初在後巷被輪迴廢掉的大碌。人類總之犯同樣的錯誤......誰又會想到可以任意犯罪的時候,自己又會倒楣地遇上那個將自己爆蛋的女人呢?

一村疑惑地皺一皺眉:「咩人?」

「一個曾經想強姦我嘅人渣。」輪迴撂下這句話便拔出輪迴刀,衝入人群。

一村聞言勃然大怒,直接判了這個金毛男死刑,旋即拔刀把其中一個衝過來的流氓斬成兩邊!

「哎,今日果然喺一個殺戮日......」夢羅搖搖頭,舉槍連續轟掉三個人的頭顱,血花濺了一地。

流氓們赫然大驚,瞪著這幾個不速而客,幾個怕死的雞飛狗走,剩下的十個人竟然把目光移向最沒有殺害力的盲女阿心。

「屌你老味,我地夠有炮!」

九個人不約而同拔出腰間的手槍,剩下一個沒槍的也豎起手指擺著射擊的姿勢。

媽的,這真夠白痴。夢羅搖頭訕笑。

「哦?佢地好似望住我啵......夢羅姐姐,我最討厭強姦犯,你想唔想睇人形蜈蚣?」阿心說。

她輕敲白杖,雙瞳變成乳白色,嘴上依然掛著和煦的笑容。

這個女人嚇傻了嗎?流氓盯著阿心不禁詫異。

然而,下一刻他們的心臟徒然顫了一下,靈魂彷彿被阿心雙瞳吸進黑洞之中!

「扑通扑通!」

「你地排好,一個拮一個.......直至精-盡-人-亡為止。」阿心語氣平淡,沒有半點起伏。

下一刻,這十個男人竟然不約而同,跟隨阿心的指示,上演著一齣慘不忍睹的「人形蜈蚣」。他們目光渙散,如同沒有靈魂的機械人,進行著機械式的抽插動作。 

「我唔太鍾意殺人,殺人太殘忍......」阿心雙眼回復正常,喃喃自語。

「原來現世有呢種『人形蜈蚣』.......太可怕。」飄浮在半空的武藏不禁夾實自己的臀部。

另一邊廂,地上已經佈滿一條條血淋淋的屍體。對著這班男人,輪迴連異能也懶得用,殺雞又焉用牛刀呢?

她朝地上嚇得發抖的大碌步步走近,詭異地乾笑兩聲,宛如一個索命的女惡魔!

「我講過,今次就唔喺爆蛋可以了事,大碌哥......嘻。」

「等等.......咪住,我-」大碌跪在地上擺手求饒。

「香織,讓一讓開。」一村的嗓音從背後傳來。

「你.......該死!」一村從後閃出,長刀直下,直接把大碌左右兩邊,一分為二!腦漿、血水和看上去是腸臟的物體流了一地。

當輪迴等人散去之後,路邊就只有兩個目瞪口呆的女生......以及十個還在拼命互「幹」的男人,發出沉動的肢體碰撞聲。

十分鐘後。

輪迴等人踏進朗豪坊正門,門外躺著三具頭顱分了家的無頭屍,一場血腥的殺戮正式展開!

刀光四閃,夾雜著凌散的槍聲,血花把牆染成一片鮮紅。他們如入無人之境,Heaven的軍人如流水般湧下來,卻敵不過他們六個人,十二對手。不…...李醫生一直沒有出手,像途人般閒逛,晃著手中的白酒,所以只能算作五個人好了。

不消十分鐘,他們已經將四樓以下的軍人殺的一乾二淨,這一百人中沒有一個是半異能者。

這個時候,四樓出現了三個「半異能者」,他們身上的肌肉異常膨脹,雙目宛如野獸般盯著為首的輪迴和一村。兩個男的半異能者握著狼牙棒,而女的則戴著鐵爪。

輪迴抬頭一瞥,發現貫通幾個樓層的那條長電梯上還有一排士兵衝下來。她舔一舔唇,依然從容不迫。

「二天一流......」

「風-切。」輪迴目光閃過一道刀紋,揚起手中兩刀,擺出交叉型,凌空一劈!

刀風劃破空氣,如切瓜斬菜般輕鬆地把整條電梯斬得四分五裂,走在上面的軍人瞬間全都掉下來,跌得粉身碎骨。地面揚起沙塵,殘骸處處,輪迴卻只是漠然地掃了一眼,彷彿一切與自己無關。

「香織、一村先生,殺一個,另外兩個留活口。」阿心說。

輪迴和一村點點頭,然後把視線移向迎面而來的三個半異能者。

電光火石之間,他們已經對上了。輪迴與一村分別跟兩個男的戰鬥著。一直沒有出手的李醫生腳步不穩地擋在幾女前面,指縫間冒出三把手術刀,如X-Men中的狼人一樣,輕易地擋下了女人的爪擊。

狼牙棒猛地砸下,卻沒有擊中輪迴,只能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對輪迴來說,這種程度的攻擊,不過是慢動作而已。經過半年的苦修,輪迴面對這些半異能者已經輕鬆得多。

一村冷靜地斬下對方的右臂,然後閃身到背後,手起刀落,頭顱飛上半空,鮮血似雨一般灑下來。

殺人很簡單,可是要制服另外兩個半異能者則花了不少時間。

阿心緩緩走近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異能者,掌心貼著他的前額,雙瞳再一次變色.......

「在場有兩個人,而兩個劍客已經負傷逃走,你同伴追趕緊佢地.......」阿心輕輕地重複兩次,清脆的聲音如同魔音一般。

地上的半異能者目光渙散,微微點了一下頭便昏死過去。

他們隨後便挾著剩下的那個昏迷的女異能者離開現場。半個小時的殺戮,一共殺了一百二十三人,剩下兩個活口,一個倒地昏迷,一個則被拐走。

幻神路西法和宮本正史由接到消息到抵達朗豪坊已是半小時後的事了。當路西法看到滿地屍骸的商場時,雙目佈滿血絲,拳頭握得「咔咔」作響。他身後的宮本正史見狀立即垂下頭,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到底喺邊個挑戰本座......」路西法陰森地說道。

這時候,那個半異能者狼狽地走到路西法身前跪下來:「主人......我知道。」

「講!」路西法暴跳如雷地尖叫,擺出一個比女人還要女人的蘭花指。

「敵人喺兩個人,一男一女。兩個人都喺好強嘅劍客......個女人應該喺異能者。我地用盡全力將佢地打傷。佢地最後負傷而逃。『鐵爪』追梗佢地。」男異能者徨恐地說道。

「劍客?異能者?!喺嗰個賤女人.......」路西法瞇起眼,目光閃過一絲戾色。

「宮本香織,一村黑龍!」宮本正史咬牙切齒,摸一摸臉頰上的刀疤,像要用眼中的恨意詛咒這兩個仇人似的。

「你無講大話?佢地真喺得兩個人?」路西法捏著半異能者的喉嚨,把他狠狠地抽起來,雙腳離地。


「無…...咳.....我......親眼.......睇住......咳.......佢地受......傷」半異能者的臉變成醬紫色,誠懇地看著路西法,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的確,他並沒有說謊。他只想把他「看到」的事真說出來而已。

路西法疑惑地望著這個手下。他看上去並沒有說謊,難道那個賤女人真的兩個人就想挑戰本座?路西法心中暗道。

「好,你無欺瞞本座......本座亦唔鍾意亂殺男人......」路西法詭異地笑道。

半異能者聞言,心中旋即舒了一口氣。

「多…...謝-」他的話嘎然而止,隨之而來是「咔」的斷裂聲。

他的頭一百八十度的扭轉,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

「不過,今次例外。」路西法使勁一揮,半異能者如破玩具般直飛往玻璃幕牆,玻璃頃刻被撞得爆開,然後更在對面的舊樓外牆砸出一個深坑。

「賤女人,既然你不自量力要自尋死路,本座就成全你!」路西法大吼。

「主人,需唔需要同組織講,要求即時派人.......」宮本正史問道。

「唔得。Heaven個老古董一定會招攬呢個賤女人。到時,我地要殺佢地只會難上加難。你都聽到頭先個廢物講,佢地宜家既然負傷而逃,只要本座親自出馬就可以將佢地格殺!之後即使Heaven發現宮本香織喺異能者已經無意思.......佢地唔敢為一個死人而怪罪本座!」

「你記住,今次喺你嘅最後機會!否則頭先個廢物就喺你嘅下場!」路西法說罷便拂袖而去。

第二日早上,輪迴等人齊聚在阿墳的大屋中。

「個女人點處置?」一村咬著煙問。

「等阿心恢復,我地就可以進行下一步。宜家路西法應該以為今次行動只有你同香織,而且你地受傷。佢一定唔會放過殺死你地嘅大好機會。照我推斷,以路西法嘅性格一定唔會通知Heaven。」夢羅應道。

「呼.......終於休息完喇,每一次用呢個技能都頭痛成日。」阿心這時候說道。
阿心昨晚用的異能被她稱為「植入」,是讀心以外的另一種招數。這比控制那班「人型蜈蚣」更為困難。要控制那班淫蟲只需要輸出一個指示就足夠。然而,要「植入」一段偽造的記憶則相對難得多了!而且,這個異能對愈強的人效果愈弱,一旦失敗便會被反噬,後果堪虞!

他們走進地下室,瞥見鐵爪女被綁在鐵椅上不斷掙扎,鐵鍊發出「鏘鏘」響聲。

阿心在她對面坐下來,淡然地把玩著手上的匕首。

「我唔鍾意殺人。如果你唔想有任何痛苦就將路西法嘅所有據點講出黎。當然,我自然有其他方法要你講......不過嘛,過程就可能比較痛苦咯,嘿!」阿心淡淡地笑道,輕輕敲著手中的白杖。

如果有其他方法,她也不希望過早便用自己的異能。那種像要爆開的頭痛實在太難受了!

輪迴疑惑地看著阿心。夢羅卻輕輕一拍輪迴的肩膀,示意她放心好了。

「唔好俾阿心妹妹外表呃到......」夢羅低聲耳語。

「我喺唔會出賣路西法大人!你個死盲女唔好妄想!」鐵爪女猙獰地嘶吼!

「啊!!!!!!!」她下一秒便痛得淚水也冒出來,雙眼通紅地看著自己的大腿。阿心的刀把她大腿的肉割了一片下來,而且還薄得透光!

「唔好意思......我真喺盲啊,手不覺意滑咗一下......」阿心微笑。

「你地不得好死!啊!!!!」

「你無資格講呢句說話咯。」

然後,另一片血淋淋的肉又掉落地上,鮮紅的血液沿大腿「滴答滴答」的滑下。。

地下室傳來綿綿不絕,悽厲的慘叫聲!

半天後,鐵爪女臉色灰敗地吊坐在椅子上,腿上包著白色繃帶。照阿心的話,她還沒到死的時候,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不過,經過長時間的折磨,鐵爪還是把她所知的另外兩個據點說出來,分別在官塘和銅鑼灣。

於是,他們重施故技,接連突襲,把Heaven的軍人殺個措手不及。兩天之後,死在輪迴和一村刀下的敵人已經超計三百人。

殘忍嗎?不,如果你親眼看到Heaven的軍人公然把人當作畜生虐待;強姦殘殺婦孺,相信你也會做出跟輪迴一樣的行為。

難道要輪迴他們拿一本聖經出來,勸這班人型禽獸改過自新?才怪!

兩日後,阿心對鐵爪女施展完異能後便放她離去。這個局已經並不多快要佈好了.......

鐵爪女傷痕累累地回到幻神所在的政府大樓通風報信。

這時候的路西法已經被輪迴等人弄得暴跳如雷,不單手下折損了超過一半,連放槍械的據點也變成火海,燒成灰燼。這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預期。然而,每一個地方的生僥倖生還下來的手下都說對方只有輪迴及一村兩人。

最重要的是,這兩個人已經身受重傷了!

「主人…...我一路追查,終於發現佢地兩個嘅藏身地點。佢地已經受重傷,離死不遠…….」鐵爪女誠惶誠恐地說道。

「咁呢兩個賤人到底起邊?!」路西法怒拍椅柄,猙獰地大吼!

「佢地匿藏起…..慈雲山學校村對面嘅中學入面,相信已經走唔遠。」鐵爪女言之鑿鑿地說。

「好!今次本座就要將你地殺死!無人可以同我作對。」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路西法能夠把人殺一萬遍了!

這一刻,他已經完全失去理性,並沒有察覺任何端倪。

其後,他便把剩下來的軍人全都召回來,準備傾巢而出,誓要把這兩個添亂的人一舉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