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她的一場風花雪月事: Chapter 4 兩個人的探戈 [3]

探員
我與那位小公主隨著侍應的帶領去到近窗口的座位，我學著紳士般拉著椅子讓阿夢先行坐下。阿夢對著我微笑致謝後，我緩緩的走向她對面的座位。來到牛排餐廳要吃那個國家的牛排呢？要多少成熟？這乃一門算為考究的學問，畢竟吃飯不是只求果腹就算。
「阿夢妳隨便點，這裡食物不錯的！」我向著阿夢笑著，然後右手拿起餐牌。幸好是中英對照，雖則我公開試英文合格以上，但全英文對我難度過高。
「吃甚麼好呢？」阿夢漫不經心的說著，看她那充滿好奇的樣子，會否第一次來到較為高尚的餐廳？數分鐘後，我已經決定好要吃甚麼牛排了，要五成熟。放下餐牌視線移向阿夢方向，只見她仍然拿著餐牌遮著自己面容，看來對琳瑯滿目的餐牌感到難以選擇。
「很多，很多…決定好了！」阿夢放下餐牌，露出柔柔的笑臉。不知阿夢她點了哪種牛排，紐西蘭、或是紐約？牛排要多少成熟…真無聊，我現時想著這些對現時約會毫無作用的問題。我右手徐徐舉起，附近一位女侍應轉頭走向我倆座位方向，臉上掛著略嫌僵硬的笑容。其實小姐，妳可以不笑的。
「這位先生，小姐，要甚麼？」那位女侍應發出毫無起伏的聲音，站在我倆面前的她彷似一個人型機械人，機械性的重復問著客人要點甚麼的問題。我淡然的望著那位女侍應，點了紐西蘭牛排，要五成熟。女侍應點了頭後別過臉望向阿夢，而阿夢回應她要紐約牛排，與我一樣要五成熟。女侍應笑說著牛排很快會到，請耐心等候。
「Gavin你望向哪裡？」阿夢的語氣帶點不耐煩，我嚇了一嚇便停止目送女侍應的背影。我視線回向阿夢，她的樣子變得冷漠。糟了！我剛才不應望著那位侍應，應該對望著阿夢她那漂亮臉龐。
「對…對不起！」我連忙向阿夢道歉，阿夢很快回復笑容。等候牛排到來期間，阿夢率先打開話匣子。
「Gavin平時你聽CD，看電影之外，還會看書嗎？」阿夢不徐不疾的問著我，這個問題相當普通。
「看書…我自己比較少看書。不過之前買了一本雪狼湖，是一本愛情悲劇小說。作者寫得不錯，男女主角的悲戀寫得淒美…」我唯唯諾諾的應著阿夢問題，心裡焦急萬分。除了學生年代做閱讀報告要看書，平時根本連掀開書本的動力也沒有。若非那本雪狼湖與學神那隻《不老的傳說》有關連，我可能不會有心情去看小說！


「愛情小說，這本雪狼湖我還未看。我平時任何類型的小說也會讀，最近開始追看藍橘子的小說，他寫的故事相當精彩…」阿夢說得眉飛色舞，應該對藍橘子的作品有一定的熱愛。我對藍橘子的印象是他某天於電視出現，好像是接受訪問，內容已經遺忘了。
「我…我找天，不是！我會去買一本藍橘子出的小說，看看他寫的是否名不虛傳！」我對阿夢談及的話題差點接不上，唯有這樣答她。藍橘子，我要看看你有何能耐吸引到阿夢去欣賞你所寫的故事！
「我家裡有呀！若Gavin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借給你看的！另外我亦有藍橘子於網上發表的作品，未出過書的。我誠意推介，你一讀之後愛不釋手！」阿夢笑容燦爛，恍如盛放的鮮花。正當阿夢看似想介紹另一位作家之時，兩件牛排不合時的送上來了。阿夢望著那位侍應，再望向我，可能對那侍應打斷她話題失去雅興。
「吃牛排吧！」我無奈苦笑著，其實吃完再談也無傷大雅。阿夢擠出笑客後，雙手拿了刀叉，我亦拿起刀叉。接著我倆食不言，寢不語，低著頭吃著牛排。其實我分不清紐西蘭牛排與紐約的有何分別，肉質也是差不多，亦是肉汁豐富。言辭開始貧乏了，看來我沒有電視那班食評家那麼多，懂得用哪一個形容詞評論食物味道。大約半小時左右，我與阿夢「清理」了碟上的牛排，腦裡猛然閃出牛隻的慘叫聲，我們就這樣殺了無數頭牛，為了自己的溫飽。
「這次晚餐不錯…」阿夢拿起餐巾擦拭著嘴角，動靜之優雅令我看得入神。突然想起原來我沒有點飲品！
「阿夢妳要甚麼飲品？」我放下刀叉望著阿夢，阿夢側著頭，一臉不在乎。
「枱上清水就可以了…」阿夢指著枱上兩杯清水，我雙眼飄向阿夢指著的那杯清水。我暗自舒一口氣，生怕之前的不貼心會令阿夢生氣。
「Gavin，今晚到你家中可以嗎？我想聽CD，同時間與你對話…」阿夢嘴角向上彎的望著我，我當然點頭回應可以！阿夢她今晚會第二次到我家裡，上次乃一次奇妙的經歷，原本她想投訴但之後一起聽CD。那個經歷彷似電影情節般浪漫，之後會再重現一次，實在教人相當期待。
「好的，今晚活動就這樣決定。」我向著阿夢說著，同時舉手向鄰近侍應示意結帳。侍應之後拿著帳單予我查看，雖然略貴但卻值得，而阿夢對這頓晚餐相當滿足，今次沒有白費心機。
「多謝光顧！」我與阿夢慢慢離開餐廳，身後傳來侍應叫聲。之後再有約會也會打算到此光顧，但是再去這處阿夢會否嫌沒有新意？我與阿夢再臨那窮街窄巷處，只見那隻黑貓已走了，阿夢她一臉失望。


「阿夢妳想養貓的話，我會買一隻給妳。」我右手溫柔的摸著阿夢那長長秀髮，阿夢轉身左手握著我右手，搖頭表示不必了。
「回去吧…」阿夢嫣然一笑，再拖著我手步向大廈方向。沿路上我見到那名酒吧紅裙女子，她亦拖著一位男子，一臉幸福似的。走進大廈大堂裡，等著電梯下來。一分鐘左右電梯下來了，我倆走進去。眨眼間就到了我家門前，我拿著鑰匙扭開門鎖，木門打開後阿夢與我走進去，投入音樂世界裡。今次要推介那張專輯，英倫音樂？還是香港流行曲？此時腦裡開始有兩把聲音爭執著，震撼程度好比立法會辯論，怎樣做才好呢？
女殺手
我懷著愉快心情跟著Gavin走去面前一間餐廳，那間餐廳之前好像從未來過，不其然想起以前阿城帶我到茶餐廳或酒樓吃飯。我討厭酒樓，因為周圍顧客交談聲嘈雜得很，但可以陪著阿城，甚麼也沒有問題！
「兩位這邊請！」侍應掛了笑臉帶著我倆走到座位方向，Gavin為我拉了座位讓我先行坐下，他真體貼。我轉頭望向窗外景色，再低頭望著街道，依然人來人往。
Gavin向我笑道可以隨意點餐，我笑著拿起餐牌。這間餐廳餐牌大部分是牛排、其他扒類差不多欠缺。我掀了另一頁望向飲品的頁數，不外乎檸檬茶和酒類飲品，腦裡不爭氣的浮起阿華田，這裡應該沒有阿華田飲品。喝甚麼好呢？檸檬茶？還是喝啤酒或紅酒？牛排就已經決定好要紐約牛排，但是飲品就沒有我心水選擇，頭痛了…
「算了，不要飲品吧！」我細聲道，Gavin看似沒有聽到。此時一位女侍應走過來我倆座位之處，我與Gavin各自點了餐。點餐完畢後Gavin視線竟然望著那位女侍應的背影，仍然不轉頭望向我！
「不可原諒！阿，夢注意枱上放了刀。妳現時要做的是向Gavin頸部劃上一記，況且Gavin將來對妳工作有危險…」腦裡那把惡魔的聲音慢慢撕裂我的理性，停呀！不能在此殺人！
「Gavin你望向哪裡？」我冷冷的喚著Gavin，同時心神鎮靜下來。Gavin他慌忙的轉過頭來，一副準備受罰的樣子。見Gavin你「懸崖勒馬」，就原諒你剛才的變心吧！
「對不起！」Gavin為剛才的失態向我道歉，看你如此誠懇就算吧。我向著Gavin微笑，然後問著Gavin的興趣，言談之間提到了看書。Gavin對我介紹了小說雪狼湖，記得那個小說作者鍾偉民之前所寫小說我亦看過，唯獨還未看雪狼湖。抒情調的終止是那個作者巔峰之作，故事裡提到三個詩人的毀滅，寫得相當傷感。我之後決定向Gavin推介我近期鍾愛的小說作者，但望著他的眼神，尤如接不到我所談及的話題，還以為Gavin他有讀過藍橘子的小說，心裡不禁有點落漠。


「先生、小姐，妳們點的牛排到了！」那侍應目無表情的放下兩塊牛排就揚長而去了。我正想提提另一位作家就這樣被那位侍應打斷，望著他的背影心裡充滿著怨恨。別管那個侍應了，吃牛排…
一會兒後，牛排被我倆「清理」得一乾二淨，Gavin付款後就帶我回到他家裡。一進去後我脫下鞋子再走向沙發上，Gavin走向CD櫃裡拿出一張專輯，看似是廣東大碟，還以為會如之前一樣聽英文CD…
「希望阿夢妳會喜歡…」Gavin背向我將CD放進CD機裡。數秒後Gavin坐於我附近，使我憶起那一天聽Oasis的經歷，帶點夢幻。開首那首快歌旋律相當熟悉，與之前我看過的Pulp Fiction開首音樂差不多一樣。記得香港有位作曲家因為抄外國歌而為人詬病，不知這首失憶諒解備忘錄是否他的「作品」？
之後Gavin隨著音樂哼著歌詞，我即刻瞪眼怒視他。Gavin亦知趣地住口讓我靜靜的聽音樂，我閉上眼投入CD機播著的音樂裡。思憶裡浮起了之前阿城亦於之前所住單位裡哼著這張專輯裡的歌曲，還笑說他與那位四大天王郭富城的名字最後一個字相同，無聊極了！
待到CD播完一首有點不知所謂的remix版歌曲，就播起一首歌曲《聲音》。此時Gavin從沙發上站起來，向我招手示意我同時站起來。我感到摸不著頭腦的企起身，接著Gavin開口了。
「跳探戈…」Gavin雙手擺起探戈舞式，我亦雙手抓著他。隨著郭富城的歌聲，我倆開始翩翩起舞。中段那段結他solo相當有氣氛，跳著跳著腦裡浮現起Band of outsiders三位主角於餐廳點歌後跳舞，之後又想起王家衛那套阿飛正傳張國榮於家裡跳舞。我心裡泛起一個疑問，Gavin是否熱愛著王家衛，現時他跟著電影情節差不多一樣，不過相當浪漫。我們就這樣跳到《聲音》那首歌曲的完結，Gavin的樣子累透了，有沒有那麼耗體力，令我忍不住笑起來。
「這首歌曲沒有派上電台播放，但我相當喜歡…」Gavin看似對現時播著的情歌相當喜愛，編曲不錯，可是郭富城聽似唱得普通。原來大部分男人也喜愛這種分手情歌，會否那首歌讓他想起一段不願記起的往事？
「對不起，我忘了問妳…」Gavin情深款款的望著我，我雙手按著胸口，心臟跳得快要爆炸似的。Gavin你想問甚麼？會否…
「妳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Gavin右手拿起我左手，一臉認真的直視我雙眼。怎麼辦？答應後，我可能要考慮退出殺手界了！不過若然雙方不適合，分手後…我還想甚麼？答應他之後再算，但這樣可能違反了殺手誡條，但是與異性發展更進一步的關係與執行殺人委託無衝突…阿夢呀，妳不是之前說著不能與人發展更進一步的關係，為何遇到Gavin後就將那個誡條忘記了？呀，好亂！
「好…我願意。」我放棄內心掙扎，緩緩的向著Gavin笑著，Gavin回以微笑。現在唯有見步行步…又不是要阿夢妳殺人，不需如斯凝重！糟了，我開始冷靜不了，對一個人有感覺會如此失常的嗎？
CD聽完了，Gavin問我要不要喝熱茶。我向他點頭示意需要，Gavin他就走進去廚房裡為我沖熱茶。其實他沖的熱茶不太好喝，但是現在我要喝些甚麼來定下心神。Gavin之後從廚房走出來，雙手捧著熱茶遞給我。熱茶喝完後，我就決定回去了。Gavin為我打開門，臨離去之前我向Gavin笑著，說電話聯絡。
「呼…接著怎麼辦呢？我現時做了Gavin女朋友，但是作為一個殺手不應有伴侶。難道愛到最後便要分離？不管了，之後接了殺人委託表現正常，中介人亦不會對我怎樣！」於自己所住單位睡房裡，我對著鏡子自言自語，然後轉身跳向睡床上。
「阿夢妳失控了，看來我要…」腦裡那把擾人聲音又來了，我右手拍了頭，聲音便靜止了。我能拿捏好分寸，不會於殺人時突然出現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