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她的一場風花雪月事: Chapter 4 兩個人的探戈 [2]
探員
今日我要決定約阿夢聚一聚，滿心歡喜的駛著車子回到自己所住大廈處。但到下了車才發現我根本沒有問阿夢電話號碼！我亦不知道阿夢所住的樓層及單位，今次我心情尤如哥哥那首愛慕歌詞︰「不知點算好，心中只感躁暴！」
呆坐於家裡客廳，沒有播放CD，自己身處的空間靜得彷似與世隔絕。我慌張的四處張望，想著之後的行動。逐家逐戶按門鈴看看那一家是阿夢身處之地？不能，這樣會騷擾到其他住客！可是我敲破腦袋也找不到可行之路…
「鈴…」客廳的無線電話響起了，是誰會於此時刻致電我家電話，而不打到我那部手提電話？會否是我雙親？今年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見過他們…
「鈴…」電話繼續響著，好像要催促著我快些接聽。我右手拿起電話，將它貼向耳邊。到底哪位打電話給我？心裡不其然對另一邊的人有著期待…
「喂…」電話接聽時沒有任何回應，我無奈的對著電話答一句話。難道是宣傳電話，還是詐騙電話？說著他自己是政府高官云云，威嚇著要我匯款到那位騙徒的銀行戶口？空氣充盈著不安與焦慮，彷似有毒氣體使我慢慢步向地獄…
「這…這裡是否Gavin的家居電話？我…我是阿夢呀！」那把甜蜜的聲音好比漆黑裡的一座燈塔，引領我邁向光明之途。阿夢打電話給我！她如何知道我電話，已經不想深究…
「阿夢，我…我正想打電話找妳！今晚有空嗎？」我心如鹿撞的詢問著阿夢，另一邊的她「噗」一聲笑了。此時此境，我好比愛情片的男主角般，對女主角打來的電話高興得中了六合彩頭獎。
「打電話給我？Gavin你有我電話嗎？」阿夢惡作劇似的笑道。其實我亦想問阿夢為何妳會有我電話？越想越亂了，與回憶中第一次與前度Annie約會一樣的緊張。
「Gavin，我知道你想問甚麼！怎樣知道你電話…這是女孩的小小秘密！」我呆呆的聽著阿夢那迷人聲線。我要幹甚麼呢？Oh，我要約阿夢她今晚去吃飯！但我沒有預約任何一間高級餐廳，今次糟了！
「阿夢…我想約妳今晚去吃晚餐。未知妳…」我想問阿夢想不想與我吃晚餐，但到詢問她意願時話卡在喉嚨處，站在客廳處呆若木雞。明明之前約Annie沒有如斯失態的！
「吃晚餐？好的，要到哪裡等？我不知哪間餐廳最好，Gavin你作主吧！」阿夢爽快的答應，還以為她只對我家裡CD有興趣。不過要帶阿夢她到哪間餐廳好呢？茶餐廳太寒酸了，酒樓作為約會地點毫無半點浪漫…唯有帶她到附近商場的一間牛排餐廳，記得那處牛排味道不錯…
「阿夢，這樣就…到大廈大堂等吧！不見不散…」我鼓起勇氣吐出此句話後，準備說再見掛上電話，然後換衣服…
「慢著，Gavin！再談多一會兒…」阿夢電話裡撒嬌，之後於餐廳妳想談到直至消失的天與地也行！假若我這樣掛上電話未免太唐突，激怒阿夢她實在有失自己身份…
「阿夢妳想談甚麼？」我苦笑著。
「除了聽CD外，你還喜歡幹甚麼？」原來是那麼普通的問題，怎樣答她好？
「平時會觀看電影…最近開始欣賞王家衛的電影，由阿飛正傳開始王大導就…」正當我慢慢大談這個對香港電影作出偉大貢獻的導演之時，阿夢於另一邊打斷了我，令我心裡納悶得很。
「王家衛？我對他不太喜歡。我覺得他抄襲帶領法國新浪潮的導演高達…」原本聽到阿夢她不喜歡王家衛，漸漸對她失望之際，阿夢居然提起了另一位大導演！高達…他的電影於我而言晦澀難明。那套Weekend其中一段塞車長鏡頭，實在令我「消化不良」！
「不如晚餐時候再詳細討論好嗎？」我連忙結束這個會掀起世界大戰的話題。呼，終於鬆一口氣了！
「OK！那麼…大堂見！Bye bye！」阿夢笑著，然後掛上電話。想不到阿夢她電影觀賞水平那麼高。不過電影品味，只憑著她喜愛那位導演而判斷的話…算了別想太多！
去到睡房處，換上一身西裝。那身西裝上一次穿著是某位中學同學結婚的日子，記得那一天主辦婚體的人員於婚禮場位播了陳奕迅婚禮的祝福，中學同學的家人那副尷尬面目至今仍然歷歷在目。那天我走到廁所裡偷笑這班婚禮人員之後會被炒，現時想起實在不要得。可能Annie向我提出分手是當天行為的報應…
「好了，去約會…」我換好衣裳後，推開家裡大門離開，接著乘搭電梯到大堂樓層。「叮」一聲，電梯大門徐徐打開，原來阿夢一早到了。阿夢她一身衣著實在漂亮，身穿白色吊帶連身裙，尤如時裝表演的模特兒…
「咦，先生你新女朋友呀？」忽然一把粗豪聲音傳到我耳旁，將眼前美好場景徹底破壞。只見那位大廈保安笑容猥瑣得活像性罪犯，真想一拳打扁他的鼻樑！同時間，阿夢雙眼望向那位保安，眼神兀然變得凶殘之極，保安與我對阿夢的眼神大吃一驚。我腦海裡突然浮起之前阻止不了殺手殺黑幫小混混的夢境，殺手的樣貌與阿夢現時樣子漸漸重疊。不會的…
「對不起，小姐…」保安看似知難而退，而阿夢面容漸漸緩和下來。她走過來拖著我手，倚向我肩膀滿足的笑著。
「Gavin，走吧！」阿夢的語氣不似催促著我起行，然而我卻心急起來。我向大堂門口走去，向著商場方向出發。沿路途人望向我倆，妒忌、羨慕與憤恨的眼神投射向我，我感到被一班黑幫小混混用槍指著頭部。約會而已，有甚麼大不了？阿夢突然放開我手，走到一窄巷處。
「黑貓呀！」阿夢指向那處，有隻黑貓於地上沉沉睡著。那隻黑貓令我想起Matrix Déjà vu情節，之後Neo一眾人就遭遇不測了。別要想太多，只是一隻流浪貓，隨處可見。阿夢望著那隻貓半分鐘後，便繼續與我走到商場那間牛排餐廳，幸好還有空位。不知阿夢她喜不喜歡吃牛排呢？
女殺手
「糟了，我忘記當晚問Gavin的電話！怎算好呢？Gavin又沒有我的電話號碼…今晚的約會難道要泡湯？」我於單位走廊處不停來回踱步，焦急得彷如熱鍋上的螞蟻。
「笑死我了…阿夢。想不到妳竟如此愚笨，連別人電話號碼也忘記問了…如果妳去殺人之時如斯粗心大意，肯定死無葬身之地！」腦裡的另一個自己瘋狂的笑著。怎能預料那個「她」竟然於現實中滋擾著我，尤如一頭惱人的蒼蠅，嗡嗡聲煩死了！我雙手大力拍著自己臉頰，以驅走腦裡擾人聲音。「啪」的一聲，痛死了…
「今次真的要問十萬個為甚麼！Why，why？為何自己忘記問人電話…」我跺著腳叫嚷著，好比一名小孩。Gavin的電話號碼…電話號碼…其實我是否對Gavin有意思呢？何解現時腦裡只有他，又不擔心會接不到殺人委託？我今天好像沒有因沒有殺人委託而感到無聊，反而對晚上將到來的約會充滿盼望…
「停了…地板快要給我踏壞了…」右腳疼痛極了！我抬頭望向廁所裡的鏡子，那副羞澀的樣子令我感到相當奇怪。阿夢，妳要冷靜，冷靜！
「怎樣用另一途徑聯絡Gavin？哪個可以幫忙…對了，找他便行！」突然靈光一閃，腦裡掠過某人面容。記得了…我現時可以找那位叫柔若的人。通常於我殺人時需要使用科技之事，我會找柔若他幫忙。我走到客廳裡拿起那部經柔若改裝過的電話，再致電給他，任何人不能偵察或追蹤到我倆電話。要柔若查一個人的電話應該可行！
「喂…」柔若聲線聽似軟弱無力，看來我打擾了他的睡眠。他是那種日夜顛倒的人，晚上就是他開始一天駭客的工作。於這都市裡，有著無數公司老闆「聘請」柔若他破壞敵對公司網絡系統…
「柔若，我阿夢！我有事要拜託你，事成之後會有報酬…」我不慌不忙的說著，他「哦」一聲回應，似乎答應了。接著我將Gavin所住單位地址等其他我所知的資料告訴柔若，要求他為我查Gavin電話…
「查到了…」不消一會兒後，柔若他講著Gavin電話。我迅速記著那個電話號碼，Gavin你已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我在想著甚麼不知羞恥之事？
「小姐…恕我斗膽一問。妳問著那個人的資料，幹甚麼？」柔若終於忍不住他的好奇心，難道我回答他要結識新朋友？只有蠢人才會如此回答吧！
「工作需要…」我對他說謊，面不紅氣不喘。我這樣的「公器私用」若果傳到中介人耳邊，他會對我怎樣？不管了，他永遠不會知道。況且我這樣騙了柔若他也毫不知情，現時自己一絲罪惡感也沒有…
「我明白了，交錢到那個地方就可以了…」柔若漠然的說著就掛上了電話。那個地方是附近公園的石椅，我只需將金錢放到石椅下就自然有人去收。
「何時打給他呢？記得柔若給我的號碼乃Gavin的家居電話號碼，他現時應該工作中不會留於家裡…麻煩了，莫非我要等待他六時左右回來？」我將電話放上木几上，嘆了一口氣。看來我要學習等待的藝術了，但我討厭著等人…
「去阿紫的書店留連吧…」我無奈的吁氣。走出自己所住單位後乘搭電梯，到達大堂後走出大廈走向書店處。然而走到書店門口處我停了下來，眼前的場景使我不禁沮喪起來。
「為何今天會休息的？」望著那個門牌，令我快要哭了。阿紫妳去了哪裡，該死的是自己連阿紫電話號碼也沒有…
「回去等吧…」我喃喃自語，垂頭喪氣的回到自己所住單位裡。救命呀我不能再這樣浪費時光，去看書吧！
就這樣到了黃昏，我撥打著Gavin電話號碼等著接通。「Do…」的聲音令我心急如焚，快點兒接！
「喂…」話筒裡傳來熟悉聲音，心裡大喜。我趕快的與他對話，Gavin於電話中想約我今晚去吃飯。很快地我答應了，與異性約會估計不會比殺人困難的。言談裡Gavin提起了香港的王大導，記得之前無聊時去藝術中心觀看別人播映著王大導的電影，之後那處亦辦了另一位國際大導高達作品展。我看了王大導數套有興趣的電影後，就去看看那位國際大導所拍的作品，反正殺人後亦無事可幹…
高達的電影實在令我這個女殺手嘆為觀止，他的處女作Breathless拍攝手法到現時廿一世紀觀看亦不覺得過時，跳接手法可能乃高達發揚光大。另一套電影Band of Outsiders充滿著情調，搶劫前去羅浮宮跑步相當浪漫主義，而那句沒腳的鳥兒使我心裡納悶得很，原來王家衛抄襲他的。
Gavin聽到我的評論後，語氣帶點驚奇。可能Gavin他想不到一個女子會對法國新浪潮時期電影有興趣，記得這樣別人會稱呼我作甚麼…文青？這世代的新詞語越來越怪，還有那個「小確幸」實在語焉不詳，不知道為何會有書籍用上這個詞語！
「OK！那麼…大堂見！Bye bye！」我對著話筒笑著後就掛斷電話。現時我真的心花怒放了，攤於沙發上嬌嬌的笑著。不行！阿夢妳趕快更換衣裳準備接下來的約會！
「換衣服…」我哼著歌走向睡房處，換上吊帶連身裙。這連身裙記得有次殺人時我穿著過，那位死者臨死時望著我驚呆樣子可笑極了…不要再想了，換上鞋子，再走向電梯趕去大堂等Gavin吧！
「咦…不在？」我望著大堂發現沒有Gavin蹤影，抬頭望向大堂時鐘…還未到約定時間，可能我早到了。沒法子！唯有繼續等吧！
「叮！」電梯大門打開了，出來的人竟是Gavin。Gavin他相當準時，雖然要讓我等了數分鐘。我學著小說裡的女主角般倚向他肩膀上，向著大堂門口走去。Gavin他會帶我到哪裡吃飯，茶餐廳？還是西餐廳？應該會帶我到西餐廳的！走著走著，我倆終於到了商場門口前。我隨著Gavin的步伐走去餐廳方向，聽說那間是牛排餐廳，不知道Gavin是否喜愛著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