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她的一場風花雪月事: Chapter 5 惡魔的獰笑 [3]

探員
快要被逼瘋了，那個殺死鄭大富豪二兒子阿傳兇手仍然逍遙法外，案情尤如之前那單黑幫仇殺案卡死了，現時部門對此束手無策。關Sir召我與陳Sir進去會議室的次數漸漸增多，不外乎人身攻擊或批評我們查案能力。吊詭的是部門所有人也被關Sir召入去罵得狗血淋頭，唯獨是Coco安然無恙。
「呀！我們一定要抓到那名兇手，否則仕途一遍黑暗！」部門裡大部分同僚唉聲嘆氣，我亦同時右手掩著臉嘆氣。無論我們怎樣查，案情也是毫無進展。另外亦有一件事令我相當在意，網上有兩三名所謂網絡作家將此單大富豪二兒子謀殺案改編成小說連載，他們將警察塑造成無能與愚蠢。更甚的是有一位作家用殺手第一身視角描寫，殺人過程寫得繪聲繪影。我懷疑那班作家當中有一個人是那位殺手，如惡魔一般嘲笑著警方…
「Gavin，我們好像查到新線索…」部門裡有名同僚跑向我與陳Sir身前，眼中滲出快將破案的興奮。莫非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們警方查到那單殺人案件的幕後黑手？
「甚麼新線索？」陳Sir右手將口中香煙提出，並吐出煙霧。陳Sir求你別再學周潤發，我不想吸你的二手煙！另外警署裡不得吸煙，為何陳Sir仍然這樣旁若無人？
「殺手我們還未查到其身份，但是落下殺手委託的人卻找到！」那位同僚右手抹了額頭上的汗水，我倆仔細聽著他匯報，從中我們得知落下殺手委託是黑幫大哥燈塔的手下阿永。而阿永與阿賢前妻，即是鄭大富豪的情人，他們二人亦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可是我們警方沒有足夠證據一併起訴阿永與阿賢前妻二人。
「又是那個背叛阿賢的賤貨！若然我們有足夠證據，一定會將妳送往牢獄！」陳Sir右手捏著香煙，發出「滋」的聲音。看來陳Sir相當憎恨那個阿賢前妻，不過清官難審家庭事…
「阿永在哪？」我向那位同僚問道。他告訴我與陳Sir阿永現時身處於新界某一個村落，可能有重火力武器。這樣表示我們警方可能要與阿永那班小混混駁火，亦有機會阿永會於槍戰中身亡…
「看來這次抓到阿永後，所有事也會真相大白，yes！」我興奮地拍了一下手掌，那個阿永，那個殺手終會被警方拘捕。完成此案幹甚麼好呢？問阿夢我能否到她家裡，再約阿夢去吃飯？現在不要想著這些問題，工作要緊！
「何時我們出發？」那位同僚視線移向陳Sir，陳Sir一臉茫然。準備拘捕行動之事不到陳Sir負責，還是他只想聽著陳Sir猜測？之後過了一天，阿永仍然逗留於新界那村落裡，而我們警方亦準備完畢，預備隨時拘捕阿永！


「應該又一場槍戰…」警車裡，我望著車窗外面景色低聲細語，車裡無人回應。在正式出發之前，我看見陳Sir躲於警署某角落裡打電話，會否怕自己這次會遭遇不測，致電於其家人？不過陳Sir仍是單身漢，可能他致電的是父母。
「甚麼事，待到拘捕阿永後再談，以免影響情緒。」陳Sir對著我們嚷著，我望著車裡眾人，大多一臉凝重，而我亦害怕著永遠見不到阿夢，希望我會有幸運女神眷顧。
「成和敗努力嘗試…」What the hell，警車裡突然播著林子祥的《真的漢子》，實在不能振奮我們士氣。原來是陳Sir扭開了警車收音機，可能想舒緩我們緊張情緒，但只得反效果。
「陳Sir，你想求獻身維護正義呀？哈哈…」那個Coco兀然地大笑著，然後警車裡眾人和我反常地笑了起來，充滿著快活的空氣。大笑過後，目的地到了。我們迅即收拾心情，落車拿著手槍邁向阿永身處之地。
「整個村落太靜了，會否有埋伏？」我隨著陳Sir一眾人走著，腳步放輕。四周除了我們，一個人也沒有。我們警方穿過了數間已荒廢之獨立屋，還搜尋過疑似會有人匿藏的獨立屋，但沒有阿永的身形。記得我們這次行動相當低調，理應阿永該班人不會發現的…
「難道阿永預知到警方會對他進行搜捕行動，一早偷渡離開香港？」我心裡想著這個絕無可能的猜想，人怎會有預知能力？莫非警署有人洩露風聲，令阿永等人聞風先遁？
「警方有內鬼？無理由的！不會發生尤如電影的情節，沒有人背叛香港警察，沒有！」我快將忍不了內心激動，生怕自己會失控擎槍舉天，暴露我們一眾人行蹤。我與一眾同僚於村落裡繼續找著阿永，途中一個人也見不到，好比身處鬼域。
「汪！」狗吠聲於村落忽然響起，Coco頓時發狂似的向無人方向開了一槍，某生物倒地聲傳到我們耳邊。陳Sir立即怒視著Coco，但是沒有阿永與他的小混混衝出來與我們駁火。我們向著無人方向走去，發現了一頭頭部中槍之唐狗，原來是Coco錯手殺了牠。一名同僚望著那死去狗隻，然後做著十字聖號手勢。奇怪了，Coco開了槍後應該會驚動到阿永等人，可是一絲動靜也沒有，莫非我猜想正確？不妙…
「仍然一個敵人也遇不到…」另一位同僚抱怨著，看似想要與阿永等人來一場槍戰。只是照著目前形勢，我們警方可能撲了一場空。就這樣我們搜尋這村落維持了一小時，未有任何結果。
「看來阿永逃之夭夭了！Fuck！」我憤怒的望著身旁的垃圾桶，然後將它當成阿永並踢往遠處，可是此舉不能洩我心頭之恨。


「行動失敗，回去寫報告吧…」陳Sir一臉頹然，我與其餘人仕面色黯淡下來。我們無奈地走上警車，回去警署途中，窗外天色仍然昏暗。
轉眼間晚上趕走了太陽，我駛著車子回到大廈停車場處。回到家裡後，我猶疑著這晚好不好約會阿夢？假若我打電話給阿夢她，她會否感到驚喜？
女殺手
之後的生活，也是接了無數單殺人委託，殺人後沒事幹則約Gavin吃飯或是逛街。而當Gavin早上工作或是某一天沒空之時，我則抽出時間去阿紫書店裡撰寫自己那篇驚世大作。
「唔…」書店的「閒人勿進」房間裡，我坐於手提電腦屏幕前，不停地按著更新。我等著現時網上連載中的小說有否新讀者觀看，並留下評語和意見。問題是完全沒有新讀者，除了阿紫與那位馬議員女兒於我小說裡留言板發表意見！人呢，全都走掉了！
「可惡，可惡呀！一個新讀者也沒有，而負評卻不停增加！更可恨的是，留下負評的網民沒有留下任何意見讓我去改進現時所寫小說。那班留下負評的網民尤如縮頭烏龜，不敢鬧我現時所寫的故事有何缺點！假如我知道你們身處之地，我會…」我望著手提電腦，雙拳緊握著，掌心感到絲絲痛楚。我已經很用心寫了，但是沒有人去欣賞我作品，恍似對牛彈琴！然而講故台有篇與我同時間發表的故事，文筆比我差，只是多了主角性交情節則有無數個正評與留名！我很想放棄不再寫，任由那故事爛尾！這個論壇所謂講故台，那班網民只欣賞愛情故或是甜故，文字稍微琢磨過的故事就無人問津…
「對呀…我所寫的小說就如阿紫，無人觀看沒人欣賞！」我雙手掩著臉，心裡一酸，眼淚如瀑布傾瀉下來。我不甘心，我不相信要向主流靠攏才有人讀我的作品！未於論壇發表小說的時候，我自負地嚷著要「攻陷講故台」，誰不知就被其他小說無情地打敗！究竟有甚麼地方錯了？打打殺殺無人喜歡？網民寧要故事全口語化，不要書面語？還是我所寫的小說沒有性交情節？
「拜託了！誰人，誰人能夠答答我！我要答案！不然…不然的話，我會對那班講故台網民大開殺戒！會叫柔若查出你們身份及地址，殺了你們再佈置成自殺…」我體內的怨恨如氣球不斷擴張，侵蝕著理性。腦裡不停的響起那班人被我殺死的慘叫聲，夾雜著我的笑聲。兀然間，有人拍了我膊頭…
「呀！我要…我要殺人呀！」我嚇得從座位跳起來，誰人突然拍了我膊頭？我要…我要他…
「阿…阿夢，妳沒事嗎？聽到妳於房間裡大吵大鬧…」我回首一看，看見阿紫一臉驚恐的望著我。我感到頭痛欲裂，有機會是剛才情緒太激動所致。


「對…對不起阿紫！剛剛我看見一些東西，令我情緒失控…」我右手擦拭著眼角淚水，強硬地擠出笑容。阿紫對著我苦笑，難道剛才我大叫內容她全都聽到了？
「阿夢妳不必灰心！我所寫的小說，又是無人問津！不需嚷著要殺人殺人！呀，不過一位作家因作品無人觀看，失控抓人逼其讀他作品的題材相當有趣！阿夢多謝妳，我找到了一個新題材去下筆！」阿紫嫣然一笑，我尷尬的搔著頭。讓她見到我失態樣子，很想從世上存在消失！
「阿夢妳所寫小說進度如何？讓我看看…」阿紫說著拿了身旁的椅子，拉到我座位附近坐著，而我就靜靜的坐下。阿紫眨了眼，控制著手提電腦看著我所寫的作品。
「我覺得描寫不太足夠。角色所穿著的衣著與髮型，阿夢妳差不多沒有寫！另外，故事情節過渡寫得不太好，尤如妳寫到A場景，突然毫無預示地跳到B場景，這樣會令讀者無所適從！」阿紫一臉認真的望著我，評論著我所寫的故事。原來如此，但也無法解釋為何我的作品沒甚迴響！
「過渡寫得普普我認同，但是描寫恕我不同意阿紫妳的看法。我覺得過於詳細的景物描寫會大大拖慢故事節奏，還有…有必要詳細描寫角色所穿著的衣物嗎？」我托著頭看著阿紫，阿紫聽後摸著自己下巴沉思著。
「要的！即是假如妳是故事裡角色，我會寫著阿夢妳現時身處紫色短袖恤衫，白色長褲…」我呆呆的聽著阿紫高談闊論，又是執著於無助於增加我所寫小說之讀者群。況且，有需要如斯執著於角色髮形、所穿衣物嗎？阿紫看似沒有停止跡象，慢慢笑說著自己身穿衣物，她身穿著黑色長袖恤衫、藍色牛仔褲等等，假若我是讀者，看到此一定會睡著！
「提到講故台，我便…為甚麼我所寫的作品極少人觀看？人們用極簡陋文筆，只寫了男與女性交就有差不多成千上萬個網民去閱讀！阿夢妳知不知道，有人竟然批評我為何還用書面語寫故事，應該用口語。還顛倒是非說著書面語乃共匪才用的，妳是香港人應該寫口語即是粵文！我認為寫小說不應該使用口語，角色對話用口語寫作是我容忍極限！再者，有某位網上寫手…」阿紫慢慢越說越激動，她那瘋狂眼神令我想起電視劇的變態殺人犯。如果現時阿紫她手裡拿著菜刀，會否失控斬人？
「夠了，阿紫我明白了！」我向阿紫她做著停止手勢，她再談著這個話題恐怕我會嚇得昏死過去！
「那麼…阿夢妳試試我剛才提出的辦法，加油！」阿紫向我做出加油手勢，然後走回書店櫃檯位置。房間裡只餘下我，書架及面前的手提電腦。看著自己打的密密麻麻文字，我不禁嘆了氣。
「不如約Gavin今晚吃飯，同時到我家裡？」我從自己粉色手袋拿出電話，撥打著Gavin手提電話號碼，當然我是問他而不是要求柔若為我查出來！
「八雲紫到訪！」阿紫忽然打開房門，一個箭步衝向我身前，她如此舉動嚇得我錯按了電話掛線鍵。阿紫她抱著我緊緊不放，喃喃說著甚麼似的。
「靈夢妳是屬於我的…」阿紫她是在角色扮演？是的，她肯定是角色扮演！數十秒阿紫她徐徐放開手，其後走出房間關上房門。
「唉，還是小孩子嗎？」我無奈苦笑，重新致電予Gav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