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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已有點緊張,但還不算太絕望,因為如果第七道菜只是以跟早前差不多的方式分組,基於我跟母親距離甚遠,我們同組的機會很低,不易受到她的迫害。不過,司儀宣布將以整枱賓客為一組,我就知道大禍臨頭了,她肯定會壓迫得我、叔父及老婆婆體無完膚。

不,想深一層,也不一定。既然是全枱人一組,她就不能夠再以對付港女的方法加諸我身上,因為我們整枱人將會是命運共同體。

只是,她依然可以要求我吃較多的橙。我摸摸肚子,雖然已經不餓,但還未有飽肚的感覺,應該足夠吃三個橙以上有餘。此刻我的鬥志全失,不想再作任何抗爭了。我在想,現在只剩下三道菜了,只要她的要求不是太不合理,要我多吃一點橙就多吃一點吧……

司儀接下來繼續說明:「(普)每組合作吃橘子,數量為該桌子人數除以二,其他規則不變。」





他的話令我如釋重負。太好了,橙的數量再一次減少。我們現在剩下七人,換句話說,我們只需合力吃三個半橙,在最壞的情況,我可以吃到兩個,他們六人總不會一個半橙也吃不了吧?

喂!我在內心喝止自己,為什麼我一定要向壞方向想呢?或者母親不會再打什麼瘋狂的主意呢?

可惜,我才安慰了自己不到半秒,母親就急不及待打點一切道:「(普)很好,我們全部人一組,就由我來分配這道菜的橘子。七個人,是三個半橘子,那我們一家人吃半個,胖子、老婆婆各吃半個,剩餘的兩個男人剛好一人一個。」

「喂!你欺人太甚喎!」叔父率先發爛:「點解要我哋食多啲?」

母親沒有被叔父嚇怕,繼續趾高氣揚地說她的大道理:「(普)你們兩個大男人,吃多一點有什麼問題?我先生身體不適吃不了,難道要我的小兒子吃嗎?你們有人性嗎?」





「冇人性嘅係你!你啱啱先害到個後生女出局,而家仲好意思指揮我哋?」叔父反駁完,立刻轉過頭來跟我說:「喂,哥仔,你都幫口講兩句啦,你都係受害者。」

我因叔父的行動吃了一驚,因為我已不想再參與任何抗爭,本來打算乖乖聽母親的話,吃一個橙就算。雖然比其他人吃得多,但一個橙也未算太不合理,而且我吃得下,就當是幫助弱勢人士吧。我得承認,我又在為自己編作藉口,但我可不想跟港女一樣下場啊!

肥佬看到我不願置身其中的表情,以挖苦我的語氣回應叔父:「你睇下佢,成個南無佬跌落屎坑 咁樣,仲點會幫口吖?你哋都係乖乖地食多少少啦。」

叔父不滿地瞪了肥佬一眼,也瞪了瞪我。我明白他不屑我變得如此窩囊,我自己也不想,但當我想起毒男剛才奮戰奄尖姐後跟她一同出局,港女及女兒又成為母親的犧牲品,而他們出局皆因我提出的正義,我就被抗爭失敗的無力感支配着。此刻我只想安全離開,什麼有風險的事都不想再做了。

一輪對話過後,軍人走上前來,為我們從木盤內拿出適當數量的橙。這個動作跟過去的多道菜一樣,本應平常不過,但當軍人放下橙時,我卻疑惑起來,因為面前共有四個橙。是因為不設半個,自動進位成一個?還是他們計算出錯?





母親不禁追問軍人:「(普)四個?不是三個半嗎?」

軍人沒有回覆,只走到叔父旁邊,把一直沒人坐過的座位拉開。我仍一臉疑惑看着之際,另一名軍人這時帶來了一名新賓客,加入到我們這一枱之中。

雖說叔父旁邊的座位一直空置,有賓客後來加入很合理,但到第七道菜才加入,也未免遲到得太誇張,這是令我有點吃驚的。

然而,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當我抬頭一望時,竟發現這是我熟悉的人——

正義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