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源由這張機票開始。
 
 

 
 
是咁的,由於剛剛失戀的關係,這一陣子我每天都會在家叫春。
 
 
叫春是沒有什麼問題,問題是如果你的叫春是在醉酒狀態下,胡言亂語神經失常,然後在午夜凌晨把電話內的聯絡人都打一遍的話........


 
 
在這段時間我獲得十三個電話黑名單,三個朋友絕交確認通知,還有兩通電話慰問,問候家母。
 
 
其中一個就是家母。
 
 
不過失戀就是這樣的啦,全世界最悲慘的就是自己。
 


 
中學同學阿包看不過我這窩囊廢的樣子,就說不如去旅行散心。
 
「好呀,我地去大阪。」
 
 
為什麼想去大阪,我也不知道,就是內心好想去大阪這個地方。
 
 
這次旅行的組成團友共三個人,一個是失戀+準失業生,一個是剛辭職想考政府工的無業男和一個是對工作感到前路茫茫的灰心男,奇怪的組合。


 
 
這個團最大的特色,是除了第一日的行程以外,其餘的行程全是空白。
 
 
換言之,就是沒有行程啦。
 
 
首先團友一的我,因為要忙著叫春,叫春佔了我生活的八成,自然沒有時間去計劃行程。
 
 
團友二叫阿傑,就是對工作前路感到灰心的男生,他在公關公司寫APP,那段時間也忙著工作,無暇分身。
 
 
只剩下團友三阿包,就是辭職那一個,按道理他應該很有空去計劃行程才對。


 
 
理論上是,不過還有一點,就是阿包是Renee的粉絲。
 
 
如果你是Renee的粉絲,應該有看過她主持的節目-viuTV的旅行吊靴鬼。
 
 
對,這個故事就是跟吊靴鬼有關。
 
 
阿包說,他一直想學效Renee和Ranya的「旅行吊靴鬼」節目一樣,就是事先沒有行程,到目的地後才找香港人,然後「痴住人地去旅行」。
 
 
「邊度得呀,人地係電視台再加人地靚女就話姐,我地乜水呀?」阿傑極度質疑這個計劃,三個毒男去找人,未開口問第一句,估計人家已經拔足狂奔。


 
 
「嚟啦!唔試過點知呀,我好想試一次玩旅行吊靴鬼呀!」他說。
 
 
阿包的性格就是,未試過是絕對不會心死,倔強得如愚公,愚公或許移山後就罷手,他是直鑽地底。
 
 
最終我們被逼就範,帶著矛盾的心情去旅行。
 
 
三個四眼毒男的關西之旅,就從旅行吊靴鬼這幾個字開始。
 
 
2017年6月4日 18:04p.m. 香港國際機場 


 
 
天氣:晴朗
 
 
心情:大量神經遞質C6H3(OH)2-CH2-CH2-NH2分泌,俗稱-興奮。
 
 
六時多,我們已到達香港的國際機場,這次乘搭的是Jetstar,9:30分航班。
 
 
或許有人會問,為什麼是夜晚機,到埗豈不是凌晨嗎?這個問題我們也曾問過阿包,可是每次他都會唬爛我們就蒙混過去。
 
 
阿包是一個稱職的導遊,接下來的旅程會多次帶我們身犯險境,容後再說。


 
 
辦好登機手續後,我們就在機場亂逛一通,影相、打卡、post上網炫耀一番此等卑鄙下三流之事,我們當然一件都不會少。
 
 
把正經事辦好後,仍有一點空餘時間,逛到兌換店時,我就提議解悶。
 
 
「不如嚟個挑戰先啦。」
 
 
「挑戰咩先?」阿傑問。
 
 
那時,網上流行那段在BU告白的影片,我就說:「包剪揼,輸咗去兌換店兌錢,當佢問你想兌咩時,你就話:『姐姐,我想兌你個心。』」
 
 
「好呀!」阿包第一個踴躍參加。
 
 
「唔係掛?」阿傑不願意。
 
 
「你唔係淆呀?」阿包挑釁說。
 
 
最後阿傑被逼加入,不過沒要緊,因為結果是阿包輸掉。
 
 
他戰戰兢兢地走向兌換店,兌換店的女職員一臉嚴肅地數著數,氣氛凝重。
 
 
「呃.......小姐,我......」
 
 
「想兌咩呀?」語氣好像殺了她的殺父仇人。
 
 
「我......我想『隊』妳個心......」
 
 
他說完這句後,那個女店員好像還說什麼話,但阿包已經急急腳逃回來。
 
 
我和阿傑笑得不能自我。
 
 
「佢最後講咩呀?」我問。
 
 
「佢好似話......『咁我諗你唔夠錢兌』.....」
 
 
我和阿傑笑得更大聲,連附近的入境處職員也瞪過來。
 
 
阿包他自我安慰道:「唔緊要啦,最起碼證明咗唔係樣嘅問題。」
 
 
「其實係有錢都解決唔到嘅問題。」我想跟阿包說,可惜我人太好,不忍傷害他,唯有把話吞進肚裡。
 
 
我們繼續在機場禁區口吵吵鬧鬧,嬉嬉哈哈,聊著Lihkg裡癲狗和肥絲的大戰,直到阿傑問了一個頗重要的問題:「話時話,我地要幾點上機?」
 
 
由於我們上機的閘口是205號,距離禁區入口是一段極長距離,走一段路再坐機場接駁列車才能到達,按道理說應該要早點出發。
 
 
「係囉,不如我地早啲過去。」我說。
 
 
「好似話係08:50分前要去到閘口。」阿包拿出機票,檢查登機時間。
 
 
「咁而家幾多點?」我問。
 
 
「08:50分。」阿包冷靜地回答,幾秒後我們三人就面面相覤。
 
 
..................
 
 
遲到!
 
 
我們三人開始跑起來,用盡吃奶的力(外加下午吃的pizza hut的能量),直奔閘口。
 
 
搭過機場的接駁鐵車後,我們繼續極限狂奔。
 
 
誰料,車上跑出三個人,此三個人跑在我們的前頭,是兩女一男。
 
 
一個是穿白色T-shirt,下身是藍色七分褲、身型嬌小玲瓏、跑起來時秀髮飄逸輕揚的女生,她身邊伴著一個四眼的男生,還有一個長髮女生。
 
 
我喘著氣對阿傑他們說:「佢地應該都係同我地同一班機,如果唔係唔洗咁急。」
 
 
果然,我們六人都是趕去同一個登機閘口,此時已經是八時五十五分,幸好航空公司仍未開閘入客。
 
 
五分鐘到達,簡直就是奇蹟。
 
 
既然有時間,當然要跟目的地的螢幕拍照,他們三個人已經捷足先登,拍起照片來。
 
 
我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一下那個白衫的女生,她給我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很像某個人,但說不出來。
 
 
她大概也察覺到我的目光,轉頭望了過來,我當然馬上收回視線,假意望向其他東西。
 
 
9:00p.m. 香港國際機場  登機閘口
 
 
我們終於正式登機。
 
 

 
 
GK64,是那航機的編號。
 
 
甫上機,就遇見一個貌似高海寧的日本空姐,只是妝化得有點濃厚。(好像日本人都愛濃妝)她對我們展現燦爛的笑容,再有禮貌地點點頭,真叫我這個毒男有點害羞。
 
 
「似唔似高海寧?」我問阿包。
 
 
他卻回答:「我覺得似Saw。」
 
 
坐下來後,才發現白衫女他們跟在我們後面,而且就在我們的鄰座。
 
 
座位表是這樣:
 
 

 
 
我的腦海還在思索,為什麼白衫女會給人如此熟悉的感覺,到底像哪一個人?
 
 
白衫女有一把及肩的清湯掛臉秀髮,五官細緻、眼睛精靈有神,笑起來時會瞇成一條線,好像會說話;青眉如黛;嘴巴桃櫻而薄小;俏麗中帶幾分活潑可愛。
 
 
直到她灼熱的視線投望過來,我才發現自己看呆了,一直盯著人沒有移開過,便趕緊尷尬地移開目光。
 
 
白衫女跟旁邊的四眼男生笑著聊天,然後那男生拿出Mac機,兩個人應該是看電影,男生拿出一條白色的i-phone耳線,兩個人就共用同一條耳線,剩下一個長髮女生,則獨自在一旁玩手機。
 
 
「你睇下,人地入埋戲落電腦睇,幾咁有準備。」我對阿包說。
 
 
阿包一臉基情上腦地說:「其實我都準備咗我自己畀你,洗唔洗而家享用?」他一邊說,一邊挑逗地撥弄自己的衣領,露出鎖骨。
 
 
「真係令人好有衝動。」我坦言。
 
 
「唔係掛。」他馬上緊抓衣領。
 
 
「好有殺人嘅衝動,我地出咗公海未?」
 
 
「你殺咗我,邊個做導遊呀?」
 
 
「咁過咗第一日先殺你。」我說。
 
 
「唔好咁啦,你有無聽過,百世修得同船渡,千世修得同機眠?可以同一班機,緣份都好重架。」
 
 
「喔係呀?聽住先啦。」我說。
 
 
我正想休息的時候,前座那對情侶,不斷地親親我我,互相用嘴巴和舌頭交換細菌。媽的,應該立法禁止狗與情侶上機,前者是嘈音污染,後者罪名是光污染。
 
 
阿傑說那我也不能上機,因為我也是一隻單身狗。
 
 
現在流行直線抽擊嗎?
 
 
無無聊聊,我眼目在遊蕩時,又偷望白衫女,卻剛好接上白衫女的視線,她一秒就轉回她朋友身上,快得我也不知道她剛才是否真的有望過來。
 
 
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電影或小說故事中的男女主角,都會因為某些緣故而接觸,開展激情對話。
 
 
如果是武俠片,首先場景會落在一片翠綠的竹林下,女主角因為一個路人被壞人包圍搶劫,素來行俠仗義的她決定挺身而出,誰知那一班是採花賊,再加上道德水平不高只會使暗器,女主角明不敵暗,快要被欺負時,剛好路過的男主角仗義拯救,用強勁的臂膀抱著女主角然後鏡頭三百六十度自轉。
 
 
如果是日本純愛片,則是滿是櫻花的大道,穿著水手校服的女主角,手裡抱書籍,因遲到而匆忙趕路,失魂的她撞到一個高帥的男主角而跌倒地上,然後大罵:「誰敢他媽的撞倒老娘!?」
 
 
啊不,我忘了這是日本純愛片,不能有粗口,給我一次機會再來。
 
 
在櫻花滿天飛的大道上,穿著水手校服的青春少女,手懷書本,好學生的她因害怕遲到而匆忙趕路,失魂的她撞到一個高帥的男主角,根據牛頓第三定律,她會不偏不倚地跌倒地上。
書本散滿一地。男主角則會幫手收拾書本,然後伸出溫暖的手,陽光又剛好照在男主角頭上,連燈光組也省下。男主角會溫柔地問:「Die咗乎?」
 
 
那麼如果是在狹小的機倉裡,女主角的PILOT G-2 0.38藍筆因為飛機以258KM/H速度起飛,而跌在地上,男主角伸手去拾回呢?
 
 
其實真的不浪漫,不過正是我們故事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