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驚慌之外,已經沒有其他的情緒。事實上,在看到那一張那麼糟糕的紙時,已經手足無措了,在看到頭上白光的燈泡一個一個亮起時,腦袋更是感到非比尋常的混亂。
「嗄……嗄……嗄……」不自覺地深呼吸起來。
腦袋再次停機了一會兒,接著在不知已過多少時時間後,腦筋終於慢慢冷卻起來。
感覺到能正常思考了,可是身體竟自己抖起來。
雙手抱頭,脫力地坐在牆邊。
仔細地想想,這又有什麼好怕的,反正自己本來就想要自殺的吧,那連死都不怕的我有什麼好怕呢?
那我該做的事,應該還是先死一死吧……
用手上那支「玩具槍」對準自己的頭。
我掙扎了好一會兒後,才勉強動了扳機。
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槍沒有射出剛才可把地面都燻黑的射線,我的頭也沒有爆開。




「咦?」
而且,槍上的綠燈,在剛才射出射線時有一刻間會沒有了燈光,現在即使動了扳機,燈光也沒有任何變化。是沒有電了嗎?我這樣想著。
「放過我啦……」要是沒電的話,那就算了,反正這是一個互殺的遊戲,那只要我找到敵人的話,他們就會殺死我吧,那有沒有電都不能阻止我尋死了。
隨便向著不知何處的地點走著,要是通過這條白色的通道後就會看到殺戮的地點吧。
但,出現在眼前的,是另外一道沒有被打開的門。
我回想剛那張混帳紙所說的一段話,它好像說了這裡除了這一條通道以及四間房間外,已經沒有任何的空間了。
而我是在其中一間的房間中醒來的,而這個遊戲有四位人員,正好合乎四間房間的數量……那麼,其他的玩家也是一醒來就發現在這間房間之中嗎?
我冷汗也冒出了幾滴,考慮著該不該打開門。但一想到自己一直以來的怯懦後,還是硬著頭皮一股腦兒衝了進去。
沖沖地進去後,看到了剛才那張紙所顯示的男人,他還真是穿著西裝啊。
他看到我氣急敗壞的樣子卻絲毫沒有驚慌過,坐在牆角那邊像不知等著什麼。




「仲著住校服啊你,估唔到今次既隊友係學生哥喎,哈!」
我看到它馬上如釋重負,像玩迷宮時看到了終點一樣那麼喜悅。
「嗚……嗚……」我真的無地自容,再次聲淚俱下。
他看到如斯景象卻沒有太多的反應,如對這種事情已見慣不怪,還慣性地吸食了一口煙。
在片刻過後我也毫不等待了,衝上前跟他說:「請問你可唔可以殺左我?」
「吓……你講咩啊?」剛才他還一臉冷靜,在聽到我的奇怪請求後反而驚訝了一下。
  「點解你要我殺死你,你同我係同一隊,死左對大家都無好處……定係話你有其他既企圖?」他神色突然銳利。
「我……我係只想快尐咁離開呢個世界。」
「吓,你……哈哈!哈哈!哈哈!咁樣樣啊!」他聽到我的獨白後,思索了一下然後猛然嘲笑起上來。
「你以為自殺就可以離開呢個地方,返番你原來既世界,你有無咁天真啊。」




「唔係……我既意思係,可以連現實世界都可以離別埋……咁樣離開呢個世界啊!」
他再愕了一愕,再說。
「原來你想自殺?你唔想玩呢個遊戲所以你想自殺,定係你本來就想自殺?」
面對他簡單直接的接問,不知為什麼我完全回答不了,緊張得手心冒汗。
「哼……雖然我唔知你咩事,亦唔想知道你發生過咩野事,不過好抱歉,我係唔會幫你自殺。」「……?」我對他故意說出這段話抱有很大的疑問。
「睇你個樣,你一定係第一次玩呢隻遊戲啦,係唔係?」我默認了。
「你一定唔知呢隻遊戲輸左會發生咩事。其實呢隻GAME話就話要殺哂敵隊所有既人,但其實係可以做到無人死既情況下完結一次既遊戲。」
「點樣可以做到?」我好奇地問下去。
「只要令到對面隊仲生存緊既人都投哂降,就可以免除一定要死既後果啦。」
「之後你可能會問,咁關我咩事呢,我想自殺姐。個問題係,你明唔明點解會咁爽呢,點解會有投降呢個選擇?」
「投左降既後果係簡單四字黎形容——身敗名裂。係現實世界既所有野會係一夜之間消失哂,家庭,事業,朋友,連同你既人生都會一落千丈,掉落萬劫不復既境地。」
我對於他說的話沒有任何概念,啞口無言。
「你太年輕,你唔會明我所講既野,簡單尐黎講,係首富會變平民,有錢人會變乞兒,其他平民會走上一條常人無法理解既恐怖道路啦。」
「咁又好正常既,要用條命去換喎,多多都值得啦係唔係。不過,如果到時真係投左降,而又你又被逼走上果條慘無人道既人生道路,我覺得你都係死左佢好尐。」
他抽一抽煙再說。




「咁點解我又唔可以比你死呢。除左向遊戲直接提出投降嘅請求之外,仲有一個方法都會計算成投降嘅處理,就係「非敵隊攻擊或者非隊友誤殺嘅情況下死亡。」
「首先,呢個遊戲對於誤殺嘅判定係好嚴格嘅,係我已知知嘅情況底下係無可能做得到呢件事。第二就係如果你並非由敵人所殺,姐係話自殺,我殺死你,都係會判定成投降處理。」
「當然,你投左降係會換黎生不如死嘅人生。但係如果有人被作投降處理而又死左嘅話,佢嘅隊友,係會同樣地承受果種懲罰。」
他說出這句時,眼神充滿惡意,就像看到廢人一樣,我對這種眼神感到恐懼又無地自容。
「投左降而又死鬼左,佢有幾多嘅隊友就會分擔哂佢嘅懲罰,而我地得兩個人,所以你自殺死左,我係要承受你所有嘅代價,咁所以要我殺死你係無可能既事。」
他說時充滿著惡意,沒有一絲作為同伴的感覺,他之所以解釋得那麼仔細,單純只是想我不要令他受到懲罰罷了。
但我還是恐懼著一點事情,我有點慌張地問:「咁……如果真係投左降,成個人生真係會比人破壞左,會唔會影響埋屋企人?」
他目光銳利地望一望我,思考良久再說。
「睇下果個人同屋企人既關係如何,如果係有好親切既話,好可能會波及埋一分。」
我害怕有壞事發生在家人的身上,生怕他們會生了什麼事,那麼自殺的一事是要放棄了嗎?但另一個當成投降的方法是自殺或隊友殺死,懲罰是會掉在隊友身上,那麼家人就無事了嗎?
「咁嘅話,我投降之後死左,懲罰去左你度,咁係唔係代表我嘅屋企人就會無事?」
他又再用尖銳的眼神望我,像告訴我「你覺得我會講比你聽嗎」,但他還是說了。「我講唔會你信唔信?如果你真係係呢場遊戲做左咩低能野,而個懲罰又真係去左我度嘅時候,可能我去左人生嘅地獄嘅係無方法可以打你屋企人主意嘅。」
「而我又真係唔知,呢個情況下個懲罰會唔會真係去左你屋企人果度,亦未試過呢種發生呢種情況……不過,你會肯冒呢個險咩?」
「你真係咁想死又唔想搞到屋企人,我味同你打個約囉,只要你幫我係呢次遊戲打嬴哂對面,好好地咁完左隻遊戲,我係出面幫你搞得好好睇睇囉,仲可以令你死得令屋企人無咁難受。」
「吓……」




「就算到時你唔想死,你咪講一句囉,反正只要你幫我嬴左每次呢場,之後嘅野可以再傾。」
他的這一句不知為什麼,好像把我很多的痛苦都寄託在他身上似的。
「好……」又哭了,好像這一生沒有任何人幫忙過我一樣,小恩小惠都可以把我的自尊拉回某個高度,一個連自己都無法承受的自信。
然後,他自信滿滿地說。「反正,我地今次無可能會輸,「狼爪」同「綠槍」係呢個世界上最好既拍檔。」
「等一陣就將對面殺過痛快。」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