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XI認識白玫瑰
 
十二月二十日下午 何文田某中學 6B班課室 何正銓
 
「然後請本次全港青年交流營的所有參加者,於星期日下午兩時到石鼓街11號-何文田會堂集合,聆聽營前準備事項及分組參加破冰活動。」:阿楊把青年交流營的指引章程讀出來。
 
我們平常放學和週六時都會到何文田會堂的體育場練習跆拳道,但我從未試過在星期天前往何文田教會啊,那女孩......Catherine也會參加交流營嗎?不過就算她不參加,在星期天也一定會出席教會聚會吧!
 
想起Catherine那天吹口風琴的畫面,我頓時又感到心癢無比......
 
阿楊拍了拍我的肩說:「下晝兩點,咁星期日番完教會之後一齊搭車去何文田啦。」


 
我答道:「拿,就咁既。星期日我就直接起何文田返教會啦,沙田啲人問到話點解我唔返既話你就幫我答佢地啦,唔該哂!」
 
「你做咩啊,睇啱何文田邊個女青年啊?!」阿楊喊道:「銓哥仔,你對玥嵐唔住啦!」
 
「哇......」:周圍的同學聽後都立即看著我。
 
「咪亂嗡廿四啊妖!」我立即掩著阿楊的嘴巴,駁道:「你真係最終幻想,講出黎唔洗負責任咁!」
 
我低聲道:「我同阿嵐普通朋友喳,我冇對佢出手架!」


 
「係咩?」阿楊把手搭在我肩上,笑說:「嵐嵐咁靚女又單身,平時比Vergil整估完都唔出手還擊,轉個頭又比銓哥哥哄到笑;何時悲何時喜也因何正銓,都行到埋你身邊啦,仲唔一手拖埋佢?」
 
「過主啦你!唉,樹大必有枯枝!」:我撥開阿楊的手,背起書包離去。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啊?玥嵐她本來就對人較為友善,有什麼特別的呢?像她這麼受歡迎的女孩,怎麼可能會看得上我這相貌平平的男孩呢?
 
......
 
星期日早上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X9s7BoUK8A
 
昨天竹戰了一夜的母親帶著弟弟出席他們教會的聚會。平常星期天我只要走路五分鐘就能到達教會在沙田的會堂,但今天我特意提早大半小時出門,到樓下的沙田鐵路站巴士總站坐170巴士到何文田。
 
公主道,好美的地方啊。
 
教堂前園的櫻樹仍是未開花,我走進會堂,兩位身穿整齊西裝,髮型帥氣的年輕人正站在門廳歡迎每一位進來的人。他們就是駐何文田支會的Elder Cox和Elder Fung。
 
「阿銓?」:Elder Cox驚道
 
「世美?做咩起到唔起沙田支會既?」:Elder Fung驚奇道
 
「噓!」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低調低調,我黎做正經野。」
 
聚會要開始了,我們走上一層樓到二樓。這建築的四樓體育場和三樓文化廳我當然已去過無數次,但二樓的禮堂我還真是一次都沒有踏足過呢。


 
一走進會堂,一位長著金頭髮,年若四五歲的小男孩便直接向我衝來,嗚啊!幹什麼啊?
 
「Hoo?! Hoo all yi? Nefe seen yi bofo!」:他對我說
 
什麼什麼?!這小男孩說話時嘴角像是張不開一樣,發音含糊,我根本完全聽不懂他說什麼。
 
「What did he say?」:我對Elder Cox問道
 
「Something...something you, never seen you…something, I guess?」:Elder Cox答道
 
Elder Fung說道:「佢叫Joseph,天生就有語言障礙,所以講野就好似你聽到咁嗚下嗚下。我地講佢係聽得明既,但佢講咩就冇人聽得明。所以我地都唔知點同佢傾計。」
 
Joseph繼續去嘗試跟其他人聊天,但真的沒有人能聽得懂他說什麼。和他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在一起玩,但卻沒有理會到Joseph。
 


「得我做角落頹青先。」:我走到最後排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Elder Fung笑說:「世美做咩啊你坐呢到?唔好以為坐起角落頭就可以隱藏你既罪喎!」
 
「隱藏咩罪啊,低調,我做正經野。」:我裝作認真地答道
 
我四周張望,想尋找那神秘女孩的蹤影,但就是沒看到她。
 
就在我坐在這角落躊躇時,一位坐著輪椅的小女孩被一位姐姐推進來禮堂,推著她的那位姐姐肌膚潔白如雪,身形纖柔,宛若游龍;她穿著一身剛好及膝的米色裙子,氣質優雅而不失可愛,這可人兒正是Catherine。
 
我呆呆地看著這女孩,感到心甜又心悸。她會坐過來我這邊嗎?
 
「瑤瑤,坐呢邊啦。」:幾位阿姨友善地向Catherine招手,邀請她坐在最右邊,她坐下後我連她的頭都看不到。
 
這和諧的境象和她平常在學校裡所受的遭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平常Catherine在學校是個為人所排斥和討厭的角色,但教會裡的人卻相當愛護這女孩。我內心也為她感到一絲寬慰。


 
聚會開始了,流程和我平常在沙田的一樣。舒適平安的感覺,小朋友的吵鬧聲,大家的歡笑聲;整個上午就在快樂的氣氛中度過了。
 
散會後,小朋友們立即成群結隊地衝上三樓文化廳,我於是也好奇地跟他們走上去。
 
走進文化廳,我聽到一陣急速的車輪聲。原來是Joseph正推著輪椅快速地在廳中轉圈,輪椅上坐著一位同樣是金髮的小男孩,看似是Joseph的哥哥。
 
「Go faster, idiot!」:坐在輪椅上的他對Joseph喊道。
 
我聽後當場被嚇了一跳😦!朋友啊,你竟然這樣稱呼自己的弟弟?他雖然咬字發音十分不清,但不是白痴啊。你只是在開玩笑吧。
 
等等,這輪椅是今早Catherine用來推那小女孩的那張啊,他們拿了這輪椅來玩,那麼那小女孩坐什麼啊?
 
更奇的事還在後頭,我聽到斷斷續續的鋼琴聲,這音樂從廳中的鋼琴傳來,但鋼琴後並沒有任何人在坐著!現在還是大白天啊,就算有那種東西,他也不會那麼猖狂吧?
 


我謹慎地走向那鋼琴,探頭一看,發現......真的沒有人坐在琴椅上啊!慢著,沒有人坐在琴椅上,但現在居然有一雙纖白的手在琴鍵上動著!
 
我再走近一點,才看到原來有兩個人正坐在琴底下,就是那位跛足要坐輪椅的女孩和Catherine。兩位女孩肩並肩地坐在琴底下,這情景十分有趣。原來這女孩有如此獨特的怪僻。
 
「Catherine?」:我笑著和她打招呼。
 
Catherine看到我後立即不好意思地收回自己正彈著琴的手,羞澀地別過臉去,急忙撐起身來。但她起來時一不小心,她的頭便「嘭!」的一聲撞到了鋼琴琴鍵的部份。她嬌喘一聲,然後用手按著自己的頭。這可愛到極點的舉動,看得我的心都溶化了.....
 
而因為她撞到了鋼琴中間的部份,琴譜架上的文件夾受到震動掉到了地上。我蹲下來把那用來裝琴譜的文件夾撿起,就在我拿起文件夾的這一刻,Catherine突然驚恐地立即從我手上拿回文件夾,神色慌張到極點。她跪坐在原地,樣子可憐地抱著手中的文件夾。
 
你怎麼了?我沒有任何惡意的……
 
我急忙解釋道:「我啱啱係想幫你執番個file架喳,我……冇咩其他意思架。」
 
Catherine聽後沉默地垂下頭幾秒,然後心有餘悸地看了我一眼……
 
「Thank you......」:但她最後還是說了句謝謝。
 
我笑問道:「原來你仲識彈琴架?」
 
「少少。」:她仍舊不敢看我。
 
這女孩真的很內向,像是長年封閉自己,不懂得如何跟人交流,連正視我都不肯。
 
「一陣係咪黎個camp既預備會?」:我嘗試和她打開話題。
 
以側臉對著我的她只是點了點頭。其實她好像十分緊張的樣子,我這樣站在她身旁問她問題令她感到很不舒適嗎?那我還是不強逼她了。
 
「唔洗理我架,你繼續彈啦……」:我不好意思地說。
 
說罷,我便失落地走出文化廳,以免再嚇到她。
 
這女孩Catherine,究竟是受過多大的傷才變成今時今日這樣啊?
 
不過在她知道我是教友後,她對我的溫度已經沒那麼冷了,起碼我剛才問她是否會彈琴時她有開口答我;要是換作一位普通同學問她問題的話,她可能會直接無視。
 
就在我這樣沉思時,我和前方正向我迎面走來的一位男生剛好撞在一起!撞我的人原來是阿楊,他手上正拿著一本「Psychological Facts」,他剛才應該是在一邊走路一邊看書。
 
「行路都唔戴眼,走火入魔啦你!」:我說道
 
阿楊毫不介意,只是對我讀著書中的內容:「拿,當你中意一個人既時候,每次你聽到個笑話或者發生啲搞笑野時,你都會下意識咁第一時間望向佢。一來係你會想知道佢會唔會因呢啲野而笑;二來係你中意佢,所以想睇佢微笑既樣。」
 
……
 
平時當大家一起笑時,我的目光會第一時間投放在誰身上?
 
阿楊然後拉著我的手臂,陶醉地說:「銓哥哥啊,其實嵐嵐成日都有意無意咁望住你架。你叫Vergil,佢叫Verena;Ver Ver聯婚, 你話幾襯啊……」
 
什麼?玥嵐原來還有個英文名叫Verena嗎?平常大家都只用她的中文名來稱呼,我還真是不知道啊。
 
「你兩個男人起到做咩啊?」:一位秀髮及肩的女孩驚呆地看著我和阿楊。
 
糟了,我何正銓顏面何存啊?
 
「咦,阿君?」:阿楊說
 
「妖,你都根既!阿嵐先唔會做埋哂啲咁既核突野啊!」我甩開阿楊的手臂,然後指著前方的廁所說:「食慒你啊Ver Ver聯婚,阿之阿Jor,你入去屙啡啡啦!」
 
佩君聽後噗哧一笑,有氣無力地看著我。她聽到笑話時一邊笑一邊看著我啊!那按照阿楊所說的心理學定律,難道阿君對我有興趣嗎?!
 
等等,我們現在只有三個人那麼少,測試結果根本不能作準啊,而且笑話是我說的,她當然不會看阿楊。冷靜一點,她才不會喜歡我呢。
 
來自全港各區的男女青年開始陸陸續續地到場。其中一位容貌英俊,氣宇軒昂,年紀與我們相若的男生吸引起我們的注意,與兩位女孩並肩而行走向文化廳,三人聊得十分興起,兩位女孩都好像在爭著獲得男孩的注意。唉,是他啊……
 
我們身旁的佩君也看著那美男子看得出神。阿楊愕然地問道:「呢條友仔,一拖二咁貪婪?識唔識佢啊?」
 
阿君嘴角上揚地說:「冇見過啊。邊個黎架?唔止靚仔,個頭Gel得好型啊佢。」
 
我嘆道:「我識佢。」
 
阿君和阿楊立即愕然看著我,阿君問道:「哇,你識呢個男神?!教友黎架?定係剩係黎參加個camp一齊玩架喳?」
 
「Member黎架,佢叫Henry;我以前大埔架嘛,佢太和支會既,我地share同一個教堂,我星期日成日見到佢。」:我淡然道
 
「咦,咁你咪姐係同佢由細識到大?」阿楊問道:「點解大家都係大埔區出產,佢咁優秀你咁平庸既?」
 
我有氣無力道:「一身情債,港九新界。」
 
「情債港九新界,阿銓你咁西利啊?」:一把和藹的女笑聲在我們旁邊響起;這不是之前帶著我和Elder Fung一起去探訪John的梁醫生嗎?
 
「梗唔係我啦,我一個都冇啊。」:我笑說
 
梁醫生手臂上穿著幾十個繫著繩圈,和工作證一樣的白色牌子。但認真一看,這不是工作證,原來是給我們組員掛的牌子。
 
「拿,佩君,呢個牌你既。」:梁醫生把其中一個牌子交給阿君,她便將其掛在頸上,牌上面分兩行寫著「Ashley Pui Kwan Chan; (Hung Shui Kiu Ward)」。
 
阿楊取笑說:「咦,Ash~ley喎,馮佩君你改個咁既名唔怕醜架?」
 
阿君一腳踢向阿楊的腿,罵道:「你條粉腸再嘈我藕跛你,跆拳道你都唔洗練啊!」
 
「喂,佩君,女仔人家。」:梁醫生嘆道
 
梁醫生然後疑惑地看著手上幾十個牌,說道:「阿銓,你上次話自己沙田支會架可?大海撈針咁,你搵下自己個名啦。」
 
「咦,我搵到我果個啦。」:阿楊抽起了一個寫著「Erik Pak Yeung Wong; (Tai Wai Ward)」的牌子並掛上了它。
 
我心想:「你叫Erik啱哂,同《歌聲魅影》個Erik一樣癲癲地,走火入魔。」
(注:《歌聲魅影》中,藏在歌劇院裡的魅影名叫Erik)
 
我翻著一個又一個牌子都找不到自己名字的那個,但此時,一個名牌吸引住了我的目光,我輕輕地拿起那牌子,看得呆了,因為……因為這牌上面寫著「Catherine Chi Yiu Fu; (Ho Man Tin Ward)」!
 
「Vergil Cheng Chuen Ho, Sha Tin Ward喎,呢個係你架啦下?」梁醫生把我喚回來,把一個牌子交給我,並說:「我識唔哂所有男女青年架,你地見到啲名係你啲friend既就抽起黎拎比佢地啦,唔該哂。」
 
「呢個瑤瑤既,我拎比佢啦。」:佩君拿走了我正注視著的那個牌子。
 
「好啊。咦,呢個阿銓個好朋友黎架,叫阿銓拎比佢就啱。」:阿楊抽出了一個牌子,交到我手上。
 
「咩啊邊個啊?」:我疑惑地看了看阿楊交給我的牌,發現上面寫著「Verena Yuet Nam Ho; (Kowloon Tong Ward)」
 
「無聊,食飽飯等屎屙。」:我心想
 
等等,阿楊的背後原來有一朵未熟的櫻花附在了衣服上,看來是他剛才一邊走一邊低頭看書,所以經過教會門口那棵櫻樹時有東西掉在背上自己也沒留意。
 
我看了看我手上這屬於阿嵐的牌子後靈機一觸,心癢難捺,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戲弄過人了。
 
我從阿楊背上取過那朵花,用原子筆輕柔地在花瓣上寫上「腦輕鬆」三個字,然後打開了阿嵐牌子的膠套,把櫻花塞到後面,讓她記得上次在巴士上的「腦輕鬆」 事件。
 
我找到了阿嵐,把她的牌子交給她。她微笑著向我道謝,不過相信她把牌子翻過來看到那朵花後,就會想起我那句「點拍都拍唔好架啦,上深圳買啲腦輕鬆食啦!」,哈哈!
 
文化廳很快就坐滿了接近兩百位男女青年,我們很多人都整整一年沒見了,所以大家都熱烈地聊起來,場面相當熱鬧歡快。
 
「好,各位!歡迎黎到一年一度全港青年交流Camp既預備會,相信大家都為聽日開始既camp感到十分之興奮架啦。」:現場的咪響起了梁醫生的聲音。
 
梁醫生走上台開始講話,看來她是本次交流營的協調員。
 
梁醫生一上台就向我們宣布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拿,今次camp我地係向香港童軍總會借場既,目的地係洞梓童軍中心。」
 
……
 
什麼?我這兩個月來每天都在猜這次交流營中我們會去西貢、烏溪沙還是哪裡,但最後大會宣佈的結果竟然是我要回「鄉下」?這真是個大驚喜啊。
 
我身旁的阿嵐和阿楊立即驚喜地轉過頭來看著我,阿楊問道:「喂山區原住民,你舊居喎,你有冇去過果到啊?」
 
「合埋眼都識行。」:我不以為然道
 
不過算了,去哪裡其實也不要緊,反正我們都是志在享受大家整團人一起玩時的過程。
 
「拿,雖然而家天氣又未係好凍,而且入camp果陣係中午太陽曬到正。但我要求你地全部人著深色衫,黑色藍色墨綠色都好,總之第一日入camp時要著深色衫。」:梁醫生續道
 
我碎碎唸道:「中午洞梓曬到同撒哈拉沙漠有得揮,仲一定要著深色衫?死人架喎大佬......」
 
梁醫生說:「好,宣佈事項暫時係咁多。而家就到最重要既分組時間!聽到名既就企埋一齊啦。」
 
每年的交流營我們都會被分開約二十組,每組八至十人,組員們會在二日的活動中一起進行各種合作遊戲。我還記得上年我們在長洲時,幾乎環島走了一圈。
 
阿楊傻笑說:「哇,阿銓去到合埋眼都識行既話,咁玩game分到同你一組咪已經贏左一半?」
 
對阿楊的話,我只是一笑置之。其實教會並不鼓勵成員太過好勇鬥狠,交流營中的遊戲亦只是為娛樂和促進大家互動認識而設,大會為勝出組別所準備的獎品通常都只是零食罷了。
 
雖然營中大部份時間都是在玩遊戲,但根本就沒人會光為勝出遊戲而參加這交流營。呵呵,醉翁們之意都在於營中最後的......男女青年舞會。
 
梁醫生宣佈:「A組:洪水橋支會, Pui Kwan Chan;沙田支會,Cheng Chuen Ho;何文田支會,Chi Yiu Fu;寶琳支會……」
 
什麼?!我沒聽錯吧?我和她一組嗎?!
 
玥嵐聽後先是十分驚呆地看著我,然後好像是有點失落。我尷尬道:「咁我埋組先啦。」
 
我走到A組集合的區域,我們共有十位組員,當中我認識和不認識的人比例各佔一半。果然那沉鬱的Catherine也走了過來,她害羞地看了看周圍的組員後便走到佩君身旁,挽著她的手臂。
 
什麼?冷若冰霜的Catherine居然會如此親近佩君?難道她們認識,而且感情很好嗎?
 
阿楊和阿嵐被派到我隔壁的B組,最戲劇性的是同一組的成員中有「一身情債,港九新界」的太和美男子Henry,也不知阿嵐這美女會否和他擦出什麼火花,呵呵。
 
梁醫生拿著咪從台上走下來說:「點解個牌剩係得英文名呢?咁快識哂就唔好玩架啦,你地再認識下啦。Speaking of which, 而家組就分哂,接落黎就玩破冰遊戲。」
 
「大家企密啲圍一個圈!」主持人梁醫生說:「全部人伸出手黎,然後用雙手各握住一隻唔係你隔離果個人既手。唔好咁懶剩係握隔離啊,個個握隔離就玩唔到架啦個game。」
 
圈中的大家都開始伸出手來找別人的手來握,場面十分狼狽。我的目光停留在站在我對面那位神色冰冷的女孩的手上,她的右手握住了佩君旁邊那位女生的手,而左手還是空的。
 
我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向她的手,心在「噗噗!」地跳著......
 
「搞掂未?」我們組旁邊的一位大會工作人員笑說:「話唔好握隔離,姐係叫你隔兩三個咁握喳喎;唔好咁貪心,見邊個靚仔或者靚女就夾硬伸到對面去握佢喎!」
 
他剛好說中了我的情況,就像在訓誡我一樣,於是我收斂起來縮回自己的手,隨便握住附近一位男生的手就算了。然而,有位離她比較近的男孩想握她的手,她卻把手收回,然後握了旁邊另一位女生的手。
 
自古多情空餘恨,如果我剛才真是伸手去握Catherine的手,下場也必定是一樣。看來後天晚上的舞會我不用想如何邀這女孩共舞了。
 
主持人梁醫生說:「咁大家都應該知呢個遊戲叫做『解手結』啦;唔比鬆手,咁而家開始解啦。」
 
「你移過黎先啦,唔好棘住中間。」
 
「你起佢兩個底下穿過!」
 
「係啦,咁樣兜過後面就出到黎啦。」
 
組員們立刻嘗試各種不同的移動,大家都踴躍地參與在遊戲當中,Catherine全程都十分被動和害羞。好純真的女孩。
 
努力了大概五分鐘後,我們終於解開了所有「結」,變回一個圓圈。組員們歡呼起來,而Catherine居然沒有垂下頭,竟然肯以正面視人!Catherine這副可愛的容貌真是惹人憐憫到極點。
 
其實你是不是也有和善的一面,只是平常跟同學關係交惡,在校園中太不愉快,才終日以一副冰冷的軀殼來掩飾內心的孤獨,保護自己純真的心靈?在教會中的你和在學校中的你可是雖是相近,但明顯有所不同。
 
「各組都解開哂啦,希望大家Ice-breaking之後就冇咁僵啦,」主持人梁醫生說:「最後重點大家聽清楚啦!帶齊行李,聽日十點鐘東九同港島既起呢到何文田會堂集合上車;獅子山地區同西九既起葵涌會堂集合;新西既起洪水橋集合。」
 
沙田支會屬於獅子山區,那我不就是要到葵涌集合上車嗎?可是我想來何文田啊......
 
「我唔知你地有冇人譬如唔係東九既,都特登走黎何文田,為左同男女朋友仔一齊搭車啊。先旨聲明,請你地唔好咁做,」梁醫生說:「大會係按照返每個地區既參加人數call左大巴架啦,所以如果你地唔係按照自己所屬既分區到相應既集結點上車既話,咁啲車就亂哂架啦,搞到有啲area唔夠坐,有啲area半架車都空咁哂。唔該注意呢一點啦。」
 
梁醫生啊,你不是位牙醫嗎?怎麼還懂得讀心啊?
 
梁醫生續道:「臨走前最後一樣野:今次為左增加各位參加者之間既互動呢,我地特加一個任務比大家,叫『守護天使』。我地而家派一個信封比每個人,呢個信封入面寫住一個異性既名,同埋一啲你要做既野。」
 
大會人員開始向每位參加者派發信封,主持人說:「呢個任務就係設黎幫你地拉近同對方之間既距離,如果你地真係做哂入邊既任務呢,你應該起碼可以同你守護既對象由唔識都變到朋友架啦。」
 
我也收到了一個小小的信封,我小心地打開後發現信上寫著......
 
「男青年何正銓,你在本次營中要守護的對象是九龍塘支會的女青年何玥嵐。
 
任務包括:
 
1. 請對方喝一枝飲品;
 
2. 在舞會中和她跳一支舞;
 
3. 拿到對方的手提電話號碼和MSN地址;
 
4. 䁥名地送她一朵花;
 
5. 本次交流營的全程中,你需在隱藏自己身份的情況下完成任務,不要讓對方知道你是她的守護天使。」
 
什麼?我要守護的對象竟然是玥嵐?這根本毫無難度啊!呵呵,她的聯絡方式我早就有了,「腦輕鬆牌」櫻花剛才也送給她了;我已經提早完成了一半的任務,那麼我有空時買盒維他奶或是什麼的給她,以及在舞會時記得要請她跳舞,那就完成任務了。
 
「喂你做邊個守護天使啊?」:阿楊問道
 
「A piece of cake,咩攞電話攞MSN喎,我本身都做哂任務咁滯啦。」:我笑說
 
「正啦你,同嵐嵐咁有緣,今次可以揸正牌去媾人啦!」阿楊看著我的紙說:「咦,你又係請對方飲野同請佢跳舞啊?哦,原來頭兩個任務係全世界都一樣既,後邊三個就每個人都唔同。」
 
我看了看阿楊的紙條,上面的第五個任務是「和對方跳完舞後,告知她你是她的守護天使」,這和我的第五個任務剛好相反呢。
 
Henry拿著自己的紙條,走到來我身旁,問道:「喂阿銓,你識人多,呢個邊個黎架?個名好靚,但人就唔知。」
 
「你識咁多女仔,反而走過黎問我?」:我不以為然地望向他的紙條。
 
然而,當我一看到紙上那女生的名字時,我頓時完全驚呆了......
 
Henry看到我的反應,便揶揄說:「做咩啊?呆哂咁。呢個女仔上年請你食檸檬啊?」
 
我目瞪口呆地讀著這名字:「傅......芷......瑤。」
 
岸芷汀蘭,優美婉瑤;好美的女生名字啊......
 
這個是來自何文田支會的女青年,使我聯想起佩君和傳教士都會以「瑤瑤」來稱呼......
 
Catherine啊!這就是Catherine的中文名吧!
 
「喂,啫係邊個啊?」:Henry再問道
 
我無奈地指著遠方的她說:「見唔到見果個白色衫米色裙既女仔?」
 
「啫係洪水橋果個馮佩君隔離個女仔?」Henry微笑說:「哇,我咁多年都未守過一個咁靚既女仔!」
 
Henry的興奮使我內心感到一絲的酸溜,若然被抽中當Catherine守護天使的人是我的話,那會有多好?
 
「正,唔該哂!」:Henry拍了拍我的肩膀後便回到女生堆之中。
 
……
 
「咁冇咩事大家就返去執齊野早啲訓,聽日見啦!」:梁醫生喊道
 
預備會結束後,大家都懷著興奮的心情離去,十分期待明天開始的交流營。
 
我依舊乘170號巴士回到自己在沙田的家中,然後便收拾好自己所需的行裝。舞會是令人又愛又恨的事,青年們能有機會跳舞當然快樂,但亦因此我們要額外帶備正式服裝和皮鞋。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腦突然響起一下訊息提醒聲,是MSN聯絡人「玥」傳給了我一段訊息。
 
「銓。」
 
我回覆:「映月臺客戶服務中心,呢位尊貴既業戶,有咩幫到你?」
 
呵呵,對了,不知她有沒有把自己那參加者的牌子翻到背面,發現我附送給她的「腦輕鬆牌」櫻花。
 
玥:「唔好玩啦,我想問下你聽朝起邊到搭車?」
 
「有得揀其實我都想黎何文田同你地一齊搭,不過今日大會講得咁清楚,咁無計啦。我廢事特登去葵涌啦,我諗我自己到樓下搭火車到大埔轉小巴算啦。」:我回覆
 
玥回覆:「係喎!你識路,咁聽日順便一齊去好冇啊?」
 
什麼?你好端端的怎麼不到會堂集合坐直達旅遊巴,要跟我這山區原住民拿著行李乘列車又轉乘小巴呢?
 
「我屋企都係行幾分鐘就到火車站,但去葵涌會堂既話好麻煩。」:玥再傳送了一段信息給我。
 
「原來係咁,」我回覆:「好啊,咁我順便問埋阿楊一唔一齊,佢屋企去葵涌應該都唔方便。」
 
「下...」:玥
 
「啊……咁好啦,你問下佢啦。」:玥
 
我把阿楊加到這對話框中,阿楊立即答應了。我們便約了明天早上在沙田鐵路站見面。
 
我收拾好東西,便懷著美好的心情就寢,不知今年的青年交流營會帶給我們怎樣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