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過界去沙咀既囚車.
但思緒卻飄在雲上,反思著自己的一生.
年紀輕輕,未出社會,未搵工,連書都未讀完,就要留有案底,以後要點算?
先唔諗咁遠,黎緊要入去既沙咀,旁邊既David同我講,入面仲巴過壁屋10倍.
捱唔到既,可能連屋企人都無得見.
我開始後悔,到底選沙咀係唔係正確既選擇?

我諗返,判完刑後,律師叮囑我既說話,佢話選沙咀既好處係入面可以幫你健身,而且空氣清新(大嶼山),環境優美,仲有牛.
最重要既一點係,如果你表現良好,可以提早釋放,但都係最快4個月,最遲6個月.
而且沙咀既監管令係最快既,計埋你係豐力樓2個月既時間,守10個月監管令,你就可以當乜事都無發生過,做返一個正常人.




我心中一震: 4個月,只需要捱4個月,半年都唔使,我就可以償還我呢世人犯既最on9既錯.
但每個要決定的決定,都是不容易的,但既然決定了,我就只可以繼續向前.
雖然心情依然有些沮喪,但隨著時間既逼近,無乜準備的話,似乎會死得好慘.
我立刻輕聲向後面既David問話,等陣會點
「嗯...你等陣應該會先入指模房,簽啲野,搞啲野緊,跟住就會落新人組.」
「新人組? 咁之後係咩?」
「哎...其實呢啲應該係個培訓教你,我宜家講少少比你聽就算啦,唔好再問,費事前面阿sir發現」

(縱使搭緊車,其實我地都要守規矩,唔比出聲)
「拿 ,你會先入到新人組學呢到所有既牌頭,之後就會落大棚生活,然後你會變一年班,再二年班,三年班,之後就可以出到冊嫁啦」




「咁點解David你會黎壁屋既?」
「喔..我食錯野要出醫院睇醫生所以就過界左去壁屋咯..拿我心口呢個黃牌就係三年班,藍牌就二年班,新人組同一年班就係白牌,講住咁多先啦 望返前面唔好再問」
我聽完講左句多謝,便回頭坐返好.

「啊係,提埋你,你對所有阿sir都要有禮貌,啲高年班既都係,包括我知唔知道?」

我無再問落去,因為David已經散發左佢三年班既氣場.他嚴厲地瞪了我一眼,要我收聲同聽話
但估唔到,沙咀都有階級制度.
要來的始終要來了,縱使帶著不安和沮喪,沙咀還是到了.
囚車在鐵門外停下,車上的阿sir;領了我們四人下車,穿過了鐵門,再跟守門口的阿sir說了聲 good morning sir ,然後進入了沙咀的指模房.




沙咀的指模房明顯細了壁屋指模房不少,燈光雖然也是明亮,但內裡的氣氛卻帶左更加多的沉靜和冰冷.
我地4人依照次序企左係指模房的文件柜前,身旁還有2個阿sir坐在旁吹水.
其中一個阿sir突然向Daivd打了聲招呼
「咦? David你返黎啦? 去壁屋嘆得爽嘛?」
「Yes sir 」

David笑笑口回應.
「仲Yes sir ?啊你又真係誠實wor,過黎請你食多啲野」
「唔好啦志強sir,sorry sir~」
「喂望乜望 ! 企返好啦 !」

突然,果位志強sir向武傑發惡.
「Sorry sir 」

武傑應了機.




「你同我過黎先」

志強sir命令道.
武傑行了過去,而我地都知,這不是好事.
武傑行到了志強sir面前
「踎低舉手講野啦,係唔係要我抬頭望住你啊」

志強sir 向武傑伸了一腳正中大腿.
「Yes sir.」

武傑吃痛,立即踎低舉起了手
「衰啲咩入黎嫁? 」
「Yes sir,同sir報,我學童325401犯藏毒罪」
「咁你叫咩名啊? 」
「同sir報 李武傑」




「拿,我就叫志強sir,同旁邊呢位輝sir係呢到既保安,David就知嫁啦,你地未知牌頭我就唔搞你地,但下次再見到我,同我報返啱曬啲野啊! 」
「Yes sir.」

我地全部人回應
跟住旁邊來了個與我們同樣色衫,但心口的名牌與David同樣係黃色的囚友.
「Thank you sir 唔該同學,填左呢幾份野佢」
做完一系列既入所文件後.
「喂,填完野既過黎我呢邊搜身.」
「Yes sir.」

我先填完,於是跟著那個輝sir入了去指模房後面的空地走廊,那個走廊其實屬於戶外環境,左側既墻壁同門都是鐵通而成的,陽光都可以照射入來.
「除衫啦」
我瞬間遲疑了,係呢到除?
不過環境無比你選,我只好照做





「Yes sir.」
我慢慢開始解開身上的紐扣,拖衣解帶.
「屌 !」

突然,真的是很突然.
面前既輝sir突然起腳一野踢落我既左側盤骨位置.
我不禁吃痛,向右側趴去.
「快撚啲啦,係唔係要我等你啊屌你老母」輝sir向我喝道
「Yes sir !」

我立即回應並且企返起身,加快了除衫速度.
我忍住剛剛被踢的痛處,然後極速除曬了衫,赤裸企係輝sir面前.

「屌轉身.」
「舉手」




「抹大個口比我睇下條脷.」
「哇屌你老母你睇下你個"車胎",你個肥閪點解會入撚到黎嫁」

輝sir望見我既肚腩不禁說道.
而且,佢仲勁大力渣住我肚腩上既肥膏繼續說

「我話比你聽啊, 你出冊果日如果我再見到呢個,你咪撚出冊啦,減撚埋先走」
哇屌,真係好撚痛,肚上的肉傳來劇痛,我懷疑佢係唔係經常練握力
我強忍住劇痛,面容痛苦,擠出了句「Yes sir」
輝sir之後放開左我.
「你衰啲咩啊?」
我心諗:下?係呢個時候問 !?我仲赤裸緊連衫都未著返.
「屌你衰啲咩啊?踎低舉手應啦」
說罷他又踢來一腳,我身體瞬間起了反射神經,個身微微向反方向縮了一下.但都係比佢踢中大腿.
但個重點,唔係佢起腳,而係我縮左
「你縮? 屌你老母你縮? 」

輝sir一喝出呢句我便知瀨野了,我立刻踎低舉手應左句「Sorry sir」
但個sir字都未講完,我便被輝sir一腳伸到了鐵通墻那邊.
我忍住痛楚,立即說「sorry sir sorry sir ! 」
「你係唔係好撚中意縮啊 !」

輝sir又起了幾腳,全部踢曬落我既左側盤骨同大腿位
我一邊忍住痛楚,保持住個踎既姿勢,一邊說道sorry sir.

但更重要既係,我要確保我唔好縮.
「拿,我話比你個仆街聽,係沙咀呢到,打你就要受,鬧你你都要受,你試下縮或者駁嘴既話,下場仲慘啊!! 知唔知啊?」

「Yes sir」

我重新踎返好個姿勢,舉手,反咬著嘴唇回答.
因為不知何時,我的淚水已經無聲地流下,在臉上留下淚痕.
恥辱,羞辱,痛楚,同埋仲要強忍住自己的情緒,不讓情緒爆發.
呢個就係我當時既狀態.
輝sir見我喊了,似乎亦不進一步了.
「宜家好委屈你咩?」
「Sorry sir,同sir報唔係 !」
「咁你流咩馬尿啊?」
「Sorry sir」
「等陣你仲要入去見主任嫁,喊夠未啊,著返衫啦 !」

輝sir拋了我頭先除落既衣物比我.
「Yes sir」

我著好衫之後,繼續踎低等佢發落.
「抹乾啲馬尿佢,咪撚再喊啊.如果你宜家都覺得巴既,你之後會好難捱嫁啦話比你聽,等陣主任見到你,問你野,記得大聲答返啊,知嗎?」
「Yes sir」

我好似機器人般回應,順便用衣袖抹乾了臉上的淚痕.
不久後,輝sir說

「嗯,入去見主任啦」
之後,我被帶入了一個房間.
四面空空的房間內,前面有一張辦公枱,枱上面坐了一個肩膀帶著一粒花既柳記.
他,應該就係輝sir所說的那位指模房主任吧
那位主任開了聲:
「蔡衡」
「Yes sir」

我立即回話,若然連低級過主任既人,都可以打到人仆街,咁就真係想象唔到得罪到主任會點算.

「你知唔知你入黎係做咩嫁?」
這個問題,確實考起了我,答坐監?唔得.答因為自己犯咩事?又好似離題.
主任見我正在思考無回答
然後他大聲,係超級大聲既果種
「係入黎受訓啊!」
嘣!!
我個腦比佢既聲量轟炸了一下.
「入左沙咀,所有人都係受訓生,呢到得 J S YA 3個team, 如果表現良好就早啲走,表現差,中意搞事既就遲走,每2個星期,就見一次board睇下你個表現進度,所以你同我比心機啊,understand !?」
「Yes sir 」我醒神地回應
「好, 出返去啦 !」
「Yes sir」

這就是我係指模房的經歷和記憶,其實成個沙咀歷程,我都係入過指模兩次,一次入,一次出.
這是地獄的入口,亦是出口.
我現在入了.

我們四人全部搞曬手續後,被領了出去,經過了勵志更新中心(RC)的門口,然後跨過兩道門,進入了右邊的,一個名為B座既建築.
在裡面,有2個阿sir等待著我們.
一個叫子藍sir

另一個叫虎sir
「終於到啦? 全部新人同我過黎先」子藍sir開了話.
我既沙咀生涯,正式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