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監獄] 感受沙咀: 10. 第一晚
提著一個藍色大桶,入面裝住滾燙的奶水和一袋提子包
我們終於回到B座
「新人組聽住,全部先返入倉去個廁所然後再出返黎列隊」
鬆了口氣,將熱尿緩緩射入馬桶.
廁所就係我地既小息時間
「出黎未啊?個個係到開大啊?」
可惜的係子藍sir既催促,讓個小息變得真係好小
不過就到夜晚,返到倉應該可以休息了吧
我們全部新人組出返去大廳,在另一個走廊內列隊,全部排成一行靠墻而企
呢到下午有教過一個細規矩,靠墻企既位置其實要與墻邊相距一個腳掌,所以係企過去之前要自己度左位置先企
我地企定定後,Recall在旁開始點算提子包和打奶.
當其實包和奶都好快打完,剩下的是派包和奶.
之後便係一段沉悶既時間,但子藍sir都有提醒我們,晚上並不是我們新人組獨自一個倉
我們還會有一個培訓(或者係陪訓?)
無聊等待既時間,讓B座有股焦躁既氣氛,因為我地唔知係到等緊啲乜,亦都唔敢問等緊啲乜
而兩位阿sir,特別係Recall組的虎sir,更是一臉的不耐煩.
「屌,咁耐既啲培訓?仆街今晚約左打邊爐嫁嘛,我仲專登早起去買左新鮮生蠔」
虎sir說
「哇,咁正?咁等陣真係要試真啲先」
子藍sir回應
原來焦躁既原因係呢個.
打邊爐,對於宜家漸凍的天氣的確係一個享受
但我地個身份卻不配享有這些,我地只能企埋一邊靜靜聽著,阿sir們口中既美食和啤酒.
「哎,好鬼悶,新人組過黎同我報下先,喂你,過黎先」
虎sir無端端出了試題,又偏偏點了我的名
我和虎sir的視線瞬間接觸
當然地,我Yes sir完後行了過去
踎低舉手
「Yes sir 」
「報啦,等咩啊?」
虎sir漫不經心的順手拎起膠枱上面既直尺把玩,翹腿說道.
但佢果份大佬般的霸氣,讓人不禁覺得緊張.
我亦不敢怠慢,開始在心中提醒自己:慢慢黎,冷靜啲,冷靜啲
我對視著虎sir,說出:
「Good afternoon sir ,同sir報: 我學童325412蔡衡......」
瞬間,我腦海閃出一絲警告,危機意識立刻警戒到最高.
因為我講錯左野,宜家係夜晚
我見到虎sir的漫不經心消失無蹤,他轉眼望向我,眼中充滿責罵之意
我呢個時候可以做乜?
最好,亦都係唯一既做法,就係嗌出那句台詞
「Sorry sir !」
我係最短既時間內嗌出呢句sorry sir,希望虎sir可以原諒我既口殘
「做乜啊? 無端端sorry sir既?」
虎sir扮曬無知,但明明佢頭先既眼神係已經發現左既眼神
「Sorry sir ,同sir 報我講錯左good afternoon sir,應該係good evening sir 先啱」
我微低下頭,承認自己既錯
「噢,好小事姐,咁下次記得啦嘛,下次如果唔記得就找數嫁啦 」
我望住虎sir手中的尺fing下fing下咁,提心吊膽
但更驚喜的是佢居然放過左我 !
我感激地說
「Yes sir Thank you sir !」
「繼續報」
「Yes sir, Good evening sir ,同sir報: 我學童325412蔡衡,因犯藏有兒童色情物品條例,於2013年1月27日於觀塘法院被判罪,法官將我判入沙咀懲教所受訓一至六個月,good evening sir thank you sir」
「哇屌,你好呢味既咩喂? 好撚中意𡃁仔𡃁妹嫁?」
我都預左會有呢個反應,所以連忙解釋道
「同sir報唔係 ! 我........」
同一番既解釋,我不知要說多少次.
面對每一個陌生的阿sir,我都要係他們面前再陳述一次自己的犯罪過程,感覺好似面對了不同的法官的般,只是沒有了判刑,只有處罰.
不過可幸的是,虎sir還是有啲幽默感的
「哇你真係幾on9 wor, 咁都入到黎,你唔會唔忿氣咩?」
「Sorry sir 」
縱使有萬般的不肯,我都只能回答呢句.
「定係你真係變態嫁? 你搞清楚啲好wor, 我地呢到有J仔,全部都好𡃁仔嫁wor」
最怕,最怕係人聽左你既解釋又唔信.
「Sorry sir ! 同sir 報我真係唔係變態 ! 」
「係真唔係啊?不過,唔緊要,我地都有人滿足到你既 ,陳智渲,過黎 !」
「Yes sir ! 」新人組那邊有一人回應,我望了望,他是應該會早幾日落山既其中一人
「報多次比呢位同學聽,你衰啲咩? 」
「Yes sir .....Yes sir...Good evening sir 同sir報」
我在一旁,聽得出渲同學有股難言之隱.
「Good evening sir ,同sir報: 我學童325124陳智渲,因非法肛交罪,於2013年1月15日於灣仔法院被判罪,法官將我判入沙咀懲教所受訓一至六個月,good evening sir thank you sir」
WTF? 非法肛交?
原來肛交都會犯法?
沒有時間讓我思考,虎sir便開始調戲我地
「拿, 聽到啦,你如果係既,我就安排你同阿渲同倉,唔好怕醜啊, 最多如果我夜更巡房當咩都睇唔到啦」
「Sorry sir !! 」
我和阿渲一起嚴聲回應,比起比人肛交,承認自己係個變態更加讓我不好受.
「哎好啦好啦,唔玩你地啦,返埋位啦.係新人組比心機學野,唔好激嬲子藍sir啊」
「Yes sir ! 」
我倆趕忙回應,便回到自己位上.
好彩無發生任何風波.
但係,乜肛交真係會犯法咩?
我雕向那位渲同學,佢帶著一副黑色框眼鏡,斯文模樣.
佢真係gay?
不過呢個都唔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培訓終於到了
我地既培訓其實就係自己team既大棚既三年班或者二年班
培訓們列了隊行到B座門口,帶頭的人亦好熟練地致了敬
入了B座後,他們最後排的三人汁了包袱,好似我地今日下午係洗衣房返B座的裝束般.
「哎屌你地啊,終於到了.」
「開始派包奶 !」
「Yes sir Thank you sir!! 」我們齊聲應道
而包奶亦都開始跟隨Recall的派發,送到了每個人手上
「好啦!3分鐘清曬啲奶佢,最後果個同我飲多一麥,開始 !」
「Yes sir, Thank you sir !! 」我們再次回應,但今次帶著點急速
因為後果啱啱講左,最後一名飲多一麥
熱得發燙又多既奶水,3分鐘確實係一個考驗
但並不是撐不過的,我唔怕飲奶同埋都捱到少少熱,最終係時間結束前都飲得曬.
好彩唔係最後一名
我望向令人擔心的果個人
阿壯.
雖然入左沙咀,有好多野係要克服,但飲食習慣真的可以強人所難嗎?
可能會吧,但並不是而家.
阿壯毫無懸念拎下倒數第一名.
「喂你過黎,飲得咁慢,好中意飲奶慢慢嘆啊嘛.過黎飲多麥」
阿壯回了句Yes sir便走了過去奶桶那邊,不用說,一定又是苦不堪言的模樣
「其他人開包 ! 四啖食曬佢 !」
「Yes sir Thank you sir !」
四啖? 呢個size既包,等於半個拳頭大小,一啖都得啦,點解要四啖
但縱使有不解之處,這亦只會係沙咀眾多既不解其一.你唔會去問,亦都無必要知
你只需要跟住阿sir既指示,回應完Yes sir就去跟住做
無得Say No,因為呢到係沙咀.
「好啦,宜家開始check 茶麥,新人組唔識既望下其他人點做」
「開始 !」
虎sir主持大局,連番發言
「Yes sir Thank you sir ! good evening sir 1」
培訓和Recall都舉起了茶麥,一手渣蓋,一手拎住茶麥
「去 !」
「good evening sir 2 !」
接著,培訓和Recall們都將茶麥倒轉在茶麥蓋上
「去 !」
「good evening sir Thank you sir !」
之後全部人都將茶麥蓋上,左手拎返茶麥,hold住在左邊胸口位置.
「有無人剪指甲啊?」這時候子藍sir發問
我望了望自己的腳趾和手指,並不算長,可以唔剪
大棚的各位開始回應Thank sir
但旁邊的武傑卻舉起手搶先應了句
「Yes sir 」
這瞬間,有些培訓和Recall的面色立刻微微變卦
我感覺到,有事會發生
「下 !? 你要剪啊?」果不其然,虎sir 行了過來
武傑並唔知發生咩事,只能立即說Sorry sir
「阿sir今晚要打邊爐wor,你聽唔到既咩? 你指甲係唔係好長啊?聽日朝早再剪得唔得啊? !」
虎sir的說話,表面意思係詢問.
但我地都聽得出,個語氣其實係命令
武傑嚇得一聲冷汗.
連忙踎低舉手應Sorry sir
「咁係唔係剪啊宜家?」
虎sir又再問道
「Sorry sir,同sir 報唔剪」
「咁就起身啦撚樣,阻住曬 ....」
「好啦,宜家全部人同我返倉 ! 今晚培訓同我教好啲新人擺房啊 ! 聽日啲新人唔識,姐係你地培訓唔使教,我會同返你地阿頭講嫁」
「宜家返倉汁野去廁所,10分鐘後靜坐開始.」
「Yes sir Thank you sir !」
我地聽從命令回到自己的倉內.
在進入倉前都要舉手說一句台詞
「Good evening sir ,請批准我新人組學童進入B座1號走廊12號倉內sir,good evening sir thank you sir !」
當然,係離開倉前都要舉手說句台詞
「Good evening sir ,請批准我新人組學童離開B座1號走廊12號倉sir,good evening sir thank you sir !」
「無錯啦,就係講呢句」我既培訓教我
我和倉內的培訓打了聲招呼,知道了雙方的名字
佢叫范義勇
「叫我阿勇得啦」
「你去唔去廁所啊?等陣靜坐無得去嫁啦 !」
「喔好啊...」
我踏上去蹲式馬桶,雙腳擺係馬桶的兩旁,褪下褲頭,開始放水
帶著水氣的熱尿嘩啦啦地射在馬桶的鋼鐵內壁上,發出塔塔聲.這是尿液撞擊內壁的聲音
「喂, 屙尿唔可以有聲,你屙尿對住馬桶個窿邊緣屙就唔會有聲嫁啦,比阿sir聽到會找你數」
「啊唔該.」
連屙尿都有規矩,唉...
我連忙清空我的膀胱,結束這個微微尷尬的氣氛(畢竟我係佢面前小便緊)
閒聊一陣後,
「宜家開始靜坐!.」
「全部同我坐半個屎忽,腰挺直,手伸直,腳合埋!」
我望住眼前既阿勇示範,照做
「拿,教埋你地班新人組, 靜坐期間阿sir講啲乜你都可以唔應既,宜家好好坐定定, 諗下自己係出面行既時候點曬時間,點會入黎呢到,你屋企人為你做左啲咩.」
靜坐開始後,
我同阿勇都keep住好乖,保持姿勢
空氣變得好寧靜,成個B座真係靜到連蚊都聽到
無聊,但靜坐時間用黎思考頭先虎sir講既野,都不失為壞事.
我回想起,我自己係出面點曬時間
日日打機,漫無目的,不知所謂.
過去雖然有讀書,但又讀得勉勉強強,為讀而讀,絲毫唔知,自己到底想點
想象唔到自己既未來,會怎樣精彩
女又無,錢又無,屋又無
讀緊既書,返緊既學都停左.
宜家連自由都失去埋,屋企人都無埋
甚至以後返到出去搵工,案底既影響有幾大我唔知
但我真的接受到其他人對我既眼光是否有色嗎?
啊係,我既死黨們,都未知我出事
如果佢地知道左,又會點睇我地?
其實睇返自己過去既一生,我都幾撚廢.
本身已經係Loser
宜家仲要係個犯左事既Loser
我不敢諗落去
我望左望頭頂倉門打橫的鐵通
果種高度,會唔會吊死到人?
我開始假設,假想
如果我當初有樣目標,有樣野比動力我去實現,又或者係精蟲上腦既果段時間我可以投入自己既精力去發掘.
宜家既結局應該會改變吧?
哈哈,我望返眼前既監倉,回想起頭先處處受到規矩限制既回憶.
時光機應該係我宜家最想要既野.
對面既阿勇已經垂下眼皮,佢臨訓前同我講,如果聽到有阿sir就到就叫醒佢.
但我都覺得很累,這天的折磨真的讓人疲累.
我諗起自己係出面既時候,有著自由但卻又浪費光陰,我唔知自己既目標.咁我既目標到底係咩?
哎,好難諗.
諗返屋企人同朋友
我阿爸阿媽宜家係到做咁乜呢?
平時應該係阿媽追緊戲,阿爸返緊工吧
但宜家呢?
佢地宜家做緊乜?
我眼眶開始濕潤,我好傷心,好痛苦,好想見到佢地
但既然我都已經係咁既思念
更何況,更加愛著我既他們係咩感受?
我咬住下唇忍著了自己的衝動.
「嗒,嗒,嗒,嗒......」由遠至近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念
阿sir巡倉既腳步聲係寧靜既空氣顯得特別刺耳.
我推醒了阿勇,繼續保持坐姿
任由虎sir經過巡查....
好不容易,靜坐既時間終於結束
這晚,快將迎來結尾了吧
「靜坐結束 ! 磨鞋開始 ! 」
磨鞋,係每一個沙咀仔都磨練過既手藝之一
將一對皮鞋用僅有的一罐鞋油和一細塊磨鞋布磨到反光,實屬不易
但對阿勇來說,似乎不是難度
聽到磨鞋開始後,我地取回了自己的鞋油和鞋刷,和一支共用既牙刷.
開始我地既磨鞋工藝
我和阿勇分坐在地下既兩旁(因為沙咀唔比坐床),但我絲毫不知如何開始磨鞋
我拎起事先被洗衣房磨花的皮鞋,鞋面鞋身的刮痕簡直慘不忍睹.
於是我望向阿勇對皮鞋.
佢對皮鞋既鞋身有一條由於行路,自然折出的折痕,但除了這條痕,皮鞋的其他位置都是漆黑亮光的,只有少許塵在上面
幸好,培訓既作用便在於此
我請求佢,點樣開始磨鞋
「點解洗衣房比我既鞋會咁既...表皮爛曬. 」我望住自己對鞋既慘況,唔通我比洗衣房霸凌?
阿勇接過我對鞋,望左望
「係咁嫁啦,新人組開始對皮鞋一定要磨砂紙磨花佢,之後打上去既鞋油先食得住,我宜家仲覺得士多磨得唔夠花tim 」
喔,原來係為止食實啲鞋油先要磨花對鞋既表面
「你宜家拎鞋油出黎擦曬上去鞋面先啦,全部都要擦,磨花左既位擦多啲.」
我學著阿勇的姿勢,將鞋油罐打開,黑色的半凝結固體充斥在鞋油罐內,有些少難聞的氣味隨即飄散出來,這是我第一次知道什麼是鞋油
我將左腳皮鞋拎起,右手將磨鞋布卷在食指上,然後挖出一大舊鞋油出來.
我望向阿勇,呢個分量啱唔啱?
「嗯, 擦曬落去先,等陣再加多啲 」
我聽言,將鞋油擦上了皮鞋.
「拿,你擦鞋油既時候,要盡量圍住一個地方打圈咁擦,因為對鞋係第一次磨,所以要填滿曬啲痕先,不過都要打圈」
我聽後,將鞋上面的全部磨砂痕都油曬了一層鞋油,並且不斷打圈,打圈,打圈.
但實在不輕鬆,好不容易完全後,終於有一對啞黑的左腳皮鞋出現在眼前了.
我如法炮製,開始將右腳皮鞋鋪油.
「唔啱啊,你打圈既速度再快啲啦,範圍細啲,溫柔啲,唔係叫你按落去 ...... 」
期間阿勇都不斷地教導怎樣磨鞋.
不過更多的,是阿勇問我地新人組既今日過成點
我如實告知,但怨言不說
少說話,多做事總是對的吧
「咁你辛唔辛苦啊? 」
簡單既一句,讓我心中感到安慰.
「OK啦,頂得到.. 」
佢心口既黃牌,一副精幹既身材,實在想象唔到,我捱到三年班後是否也是這樣
「頭先聽虎sir話,水歌係你地阿頭? 」
阿勇聽後回答
「咩野你地阿頭姐,你都係S啊,你落左山咪又係要跟歌sir. 」
跟?
我繼續追問,落山既事情,呢個沙咀既全貌
「哎,聽住啦,宜家你係新人組,所以你講既好多野都係新人組出發,包括報牌仔你都係講我新人組35乜乜乜嫁啦,但係落左山後,你就會變成S嫁啦,呢到沙咀得三個大Team,一個係J仔,14-18歲,一個係我地S,18-22歲,仲有一個係YA 22-25歲先入到既...有人同你講過嫁啦,先新人組,然後一年班,二年班,三年班,之後就出冊嫁啦 」
「咁你咪就出冊? 」
「係啊,過多幾日見board,如果唔食檸檬就攞走期嫁啦. 」
(走期姐係就黎出冊既最後果個星期? )
我心中一酸,佢就即將走,而我就啱啱入
我實在不知道要問咩
「咁有無野係我需要留意?」
「你仲係新人組,知道咁多都無用,不過我話比你聽,呢到既每一個阿sir,你都唔可以得罪,尤其系右班,千奇唔好衰.如果你衰左,你自己諗辦法唔好累到大棚.」
「仲有啊」阿勇拍左下我肚腩
「你咁肥,呢到要操體能嫁,聽日夜晚開始幫你加強體能訓練嫁啦,無記錯既你地聽日都要上PE堂」
我應了聲.體能我一早預左.
「咁你受左幾耐?」
「如果我拎到走期既,加埋就五個月咯」
五個月,係佢口中說出好似係一瞬間的事,但我知道一定度日如年
「一般沙咀會坐幾耐?」我忍不住追問
我想知道一個期限
「呢到一般黎講,表現最好最好最好,都係最早四隻三(四個月三星期)走期,表現如果好撚閪,啲阿sir又唔中意你,又成日衰野既話,咪打爆六隻(六個月)先走咯」
突然,有位帶眼鏡,樣貌還算俊俏既阿sir走過走廊大聲說
「十五分鐘後收鞋油!」
走到我地倉既時候,又一個規矩係規定左,我地係阿sir經過時要企起身嗌good evening sir的
「good evening sir」我兩個企左起身回應
「君實sir 」阿勇向那位阿sir打招呼
「咦,阿勇,今日開始做培訓啊?」
「Yes sir」
我在旁聽得出,他們的關係應該不錯
「呢個你新人啊? 」君實sir留意到我說道
「Yes sir !」我立馬回應
「衰啲咩嫁?報黎聽下」
「Good evening sir ,同sir報: 我學童325412蔡衡,因犯藏有兒童色情物品條例....」
同樣既台詞,同樣既反應
「哇,你明比啲差佬強砌生豬肉wor,定係你真係好果味嫁?」
「Sorry sir,同sir報唔係...」
「唉..咁唔入都入左,你都要受嫁啦」
「Yes sir」
聽得出,君實sir語氣間有一絲憐憫.
「不過,係出去之前,你記得減埋個肚腩wor,如果唔係就打爆你再走嫁」
「Yes sir」
唉...談何容易,我知道自己既肥膏有幾多斤兩.
「咁繼續磨鞋啦,阿勇記得教新人點報啊」
「Yes sir」我倆一齊回應
之後,阿勇同我說
「佢就係君實sir, 我地S既阿媽啦,君實sir超好人嫁,歌sir就係我地阿爸,好嚴厲所以千奇唔好衰佢手上啊」
我心中默默記下這兩個人名.一位好似和善親人,另一位未見個樣便feel到煞氣重重
「等陣報鞋油,我示範一次,教左你點做個動作」
阿勇拿起兩罐鞋油疊在一起,牙刷頭向右擺在鞋油頂,然後雙手拿著,維持在心口中間.
跟住快速將雙手撞了自己的胸口發出"碰"一聲,同時雙手再伸直將堆野彈前.
呢個時候,雙腿都要微微踎低
「跟住就講,Good evening sir,good evening sir,經我學童點算後，由B座1號走廊12室內,共收回兩罐鞋油和一支牙刷sir,good evening sir thank you sir」
「跟住你試下」
我照樣畫葫蘆般將個動作同台詞重複一次.
「Good evening sir,good evening sir,經我學童點算後，由B座1號走廊12室內,共收回兩罐鞋油和一支牙刷sir,good evening sir thank you sir」
「OK啊,咁等陣唔好錯了wor」說罷阿勇行了去倉門邊,呼喚旁邊倉的人傾計
而我則在旁為左唔好衰,加緊綵排頭先既一切
「宜家開始收鞋油!」
場戲開始上映
「報 !」
「Good evening sir,good evening sir,我學童由B座1號走廊10室內,共收回.........」
「你報啲咩野出黎啊 !? 再報過啦 !」
對白由10室開始響起.
響到了2號走廊的盡頭.
B座每晚,都要上映這場戲,若然演技太差,台詞唔記得,就會比個導演鬧,找數
所幸係今晚場戲我無出錯
收完鞋油後,
除了走廊處的燈光,全部倉內既燈泡隨即熄滅
「Good evening sir thank you sir !」
我地要係熄燈後一齊嗌呢句,好似係為左多謝阿sir幫我們熄燈般.
倉內既燈光暗了不少,只有走廊的燈光仍然透了過來
阿勇教完我一次點折野後,便逐自睡去,臨訓前佢仲折了兩個轉頭推入了床底,十分快速
但我係新人組,折野既速度唔會快得去邊
粗略估算了天氣,起碼要冚三張被先夠,一張做底,兩張冚.
姐係我宜家要折一個轉頭,聽日早上折三張被
然後再折埋擺房既一套外套和長褲,一套睡衣,藍單.....
睡意一直向頭腦攻擊,但我知道如果宜家唔折,聽日朝早點會折得切..
「衡仔,你折緊衫?」旁邊11室傳來細聲的呼喚
我聽得出,係阿壯.
「係啊...折緊..」
「我都係..」
「今日先第一日...唉..」阿壯抱怨道,好似想有人安慰.
但我又何嘗唔係.
「嗯....先第一日...」
君實sir每15分鐘巡一次倉.
我同經過既君實sir報了去廁所後,便已經忍不住疲累趴上床.
冰冷又硬既塑膠床板...
質地完全唔會舒服既毛毯,卻又發揮了禦寒的作用...
飯堂既規矩我記得曬未?
B座入面既規矩呢?
戈sir係唔係真係好惡嫁?
聽日朝早要折幾多野?
聽日會做啲咩?
阿爸阿媽,對唔住啊.....
我怕我捱唔到...
最早四隻三,最遲六隻
我諗起君實sir既說話.
我會打爆的吧?
這晚,是我係沙咀的第一晚.
我低迷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