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監獄] 感受沙咀: 54.始動

唔好選我啊, 唔好選我啊, 呢啲咁撚麻煩既嘢,咪搞我啊 !
之前說過, 我現在訓的C2倉其實非常舒適, 除了處於二樓, 想做乜就做乜之外, 更正既係每朝 check毯的阿sir都是帶我們S的副IC, 亦即是話,右班的子倫sir, 豐sir, 君實sir係最常check我地C2毯的,單單係呢一點, C2的地理優勢就讓每朝都找少了很多數, 捱少了很多罵, 因為負責A1倉的是我們正IC 戈sir
只是, 如果要調返去B座七日的話, 先不理個新人會否好閪, 但我真的不想捨棄這個晚晚都可以唱歌開心的小日子呢, 更何況B座有虎sir係到, 屌,真係諗起都驚
不過到最後 , 好彩都係虛驚一場, 因為君實sir心中的培訓人選並沒有包括我, 反而係武傑和志豪被選出了
君實sir公佈人選後
志豪故作爽朗地大聲回應Yes sir

呵呵, 我心諗, 你就當然樂意接受啦, 個擦鞋仔不知幾中意奉獻阿sir, 呢個時候仲唔為走期三位? 只是這也是個生存方法之一, 我雖然有些對他厭惡, 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反而武傑就表現得極不情願了
「唔好啦...君實sir...我唔識教人嫁...」





屌你個仆街居然同君實sir扭計 !?
望撚住個就黎大隻過君實sir既學童故作細路係到耍賴皮...真係..
「下? 唔想啊? 咁唔叫你, 仲邊有三年班啊.」

君實sir問
「同sir報, 諸家威同學都唔錯嫁.」

哈哈, 佢居然射起波黎, 將個波直射向諸仔.
「Sorry sir.. ! 同sir報...」諸仔聽了立即想踎低舉手傳波, 但係君實sir反而說了




「唔得啦佢, 諸家威岩岩先衰完一次, 戈sir都一定唔會俾佢培訓.」
「咁啊...」武傑見諸仔落空左, 於是再次四周圍望搵其他三年班.
然後佢望到我
仆你個街
「同sir報, 不如蔡衡同學.嘿嘿」
頂你個肺

我立即踎低舉手

「Sorry sir.. ! 同sir報我都唔係好識培訓嫁」




「唔識可以學嫁嘛,蔡衡同學.」武傑又加多一腳, 屌佢呢個時候先黎推我出去
不過好彩, 君實sir說了點解唔一開始選我既原因

「其實我都有諗過肥衡既, 不過佢咁既性格點會食得住啲新人呀, 分分鐘俾啲新人食返佢就真.」
「Thank….. you sir !」我望返武傑那邊, 做你個培訓啦仆街
所以到最後, 培訓之爭都係由武傑勝出, 隔日兩個新人到步沙咀後, 武傑就和志豪每晚都過去了B座那邊培訓, 教導這裡的牌頭給後浪
而我呢? 自然係繼續過著晚晚唱歌,不顧牌頭的小日子啦..時間流動，不自覺地， 我升了三年班就快一個星期了, 而我三年班的第一個探訪，來了
我坐在探訪室, 這地方我差不多每個星期都來一次 自然熟悉不過，阿媽入來後，坐在了我對面
「阿仔.」

這時，對面的阿媽望到了我心口的名牌轉變
「媽, 我三年班啦..你睇下, 黃牌啦.」

我故作一個開心的笑容, 傳達俾阿媽我升班既喜悅
「哇, 咁叻仔啊!  係唔係就黎可以出返黎啦 ? 太好啦,太好啦..」





媽子開心地笑了笑,幾時都話, 我既母親大人笑起上黎係最好睇的
「嗯 ! 快啦.! 差不多了......一個月後吧 !.」

我停了停, 報了一個我自己都不敢確定的時間
「係啊...仲有一個月啊....」

只是阿媽聽了之後, 面上又好似多了少少失落..不過說來也是呢.這些日子一直都是他們給我鼓勵, 但其實最需要鼓勵的是他們 ,他們都很難捱啊..
「唔緊要啦, 好快過咋, 你地睇下, 四個月時間咪又眨一下眼就過左, 好快嫁, 好快嫁.. 我一定會早啲出黎, 同你地團聚.」

我試著安慰阿媽, 但真的很難說呢, 這些無得保證的說話..我自己聽落都覺得假
「嗯..你話嫁衰仔, 早啲出黎啊. 出黎之後, 我煲湯俾你飲, 炒你最中意既韭黃炒蛋俾你食.....」

忍不住地, 我和媽佢開始FF出冊之後的事, 或許,這才是探訪時最應該說的話題吧
「哇哈. 聽到都留曬口水啦, 好啦好啦, 到時先算啦, 我會睇住自己嫁喇.」




「咁你照顧好你自己啦, 呢排開始熱返, 夜晚唔好冚太多被啦, 仲有飲多啲水, 食多啲菜啊.....」
「呃..呢位家長, 時間真係差唔多啦.」偉sir在旁尷尬地催促道
「唔好意思啊, 麻煩到阿sir你, 好喇..拜拜啦阿仔. 」

「嗯.拜拜啦.」
唉.....我長呼一氣，將心情調教返沙咀模式

只是唉...戴慣了.
這幅裝作自己一切正常,只會在父母面前戴上的面具, 戴慣了
只不過, 我真的是一個幸福的兒子
因為沙咀這裡每個星期只能探訪一次, 每個月只有四次
這四個月來, 除了一些阿媽要返工的紅日, 其餘的探訪次數我阿媽同阿爸都是用到了最盡.
從無間斷,山長水遠地過來這個不毛之地, 探我這個不孝子
哎呀呀...這份愛, 我真的不知要如何才能報答完呢..
探訪完, 我回到大棚, 向戈sir和君實sir報完探訪後, 這時偉sir又折回了頭.




「羅子建 ! 探訪 ! 你阿爸黎探你喇~」
「咩話 !!?  」聽完後，君實sir和戈sir都吃了一驚, 而我亦當然知道他們為何吃驚
因為子健佢係孤兒仔, 流離失所,只因佢屋企人唔要佢
但..竟然宜家先黎患難見真情 ! ?
不過, 我和君實sir戈sir的反應都一樣, 為子健佢開心
「喂子建 ! 你阿爸黎探你啊, 過黎報牌仔啦 .」君實sir展出溫柔, 叫他過來做下程序
而子健那邊, 佢就好似自己都不信這個消息似的, 發著抖拎出了牌仔. 睇得出佢神色好緊張
「good morning sir,同.同sir報, 我學童S319814羅子建, 請..請批准....請..」

不知是不是他無探訪過, 所以無記到點報牌仔去探訪, 還是他處於震驚之中.太過緊張 所以佢連這一句都報唔出.
只不過, 已經不重要了
「嗯..收返牌仔啦.. 去同你老豆傾喇..好好地傾...」

君實sir走了過去去,摸了摸子健既頭.
「Ye.Yes sir….」





說完, 子健已經眼眶含淚,忍不住用衣角拭淚 .
然後係佢跟偉sir去探訪之前, 戈sir走了去偉sir那邊, 在偉sir耳邊說了幾句.
由於那時我剛剛報完自己探訪無幾耐, 仲留係原地, 所以我的位置還是可以聽到這番耳語的
我聽到了戈sir對偉sir說的說話.
心中一股熱流湧出
「偉sir, 大家咁熟, 幫下我手.俾佢探多半個鐘吧.. 話曬佢無屋企人.難得佢阿爸肯出現.就比佢地傾耐啲吧...唉.」

戈sir帶著惆帳,向偉sir請求通融.
由於兩位阿sir都屬右班, 自然關係不錯,
一句「得喇! 食妹前俾返你 .」偉sir便帶了子健,回去探訪室那邊..
簡簡單單兩句嘢, 卻道盡了多少人情和無奈.
那時的感動, 我仍然記得,我真的覺得很好彩, 我入的是S
事後, 我當然不知道子健的探訪內容和他出了去之後的家庭生活.

因為我並不熟他, 因為那時的子健, 都算是我們S中比較閪的一個閪人. 只不過那刻的君實sir和戈sir, 真的很讓我印象深刻, 他們居然會拋開了阿sir的身份立場, 去體諒他, 幫助他.
這份溫暖, 到底算是什麼呢..?
明明阿sir先係最應該遵守規矩嫁啦, 日日教訓我地要守法, 做好啲牌頭, 跟規矩而活, 但為了區區一個學童, 居然打破規定..真係無法言喻呢..
爾後過了幾日, 終於到了開次board的那天.阿大和阿希,毫無意外地拎到了走期, 食了半個檸檬, 五隻一的成績, 算係一般般啦. 因為做得check架同指模仔既, 其實理應可以搏到四隻三的
但令我意外既係, 子健亦拎到了走期, 和阿大阿希一齊走, 五隻一的成績, 對被當成閪人的他而言, 真的算是不錯, 原來這個閪人在阿sir心中, 並不太閪呢.
於是, 這個星期, 是他們三人的最後一個星期了.
真好啊......  
幾時到我啊.......

雖然真的， 一個月的時間真的不算長， 但在相對論的真理之下， 時間的流動速度對我而言，真的是相當的慢啊。。 我好想快啲離開這個地方， 不想再看著，體驗著這裡的種種殘酷。這種不情願的感覺， 我一直都有。。
但這次開board的主角不是我， 拎到走期的人，也不是我。
我在洗衣裡面，透著窗戶看著他們由board房操回來，有人歡喜有人悲
開心的主角，是阿大，阿希和子健，而傷心的悲角則是照成，已經是三年班的他，一食便食了半隻檸檬，這麼一來， 他注定要了五隻一以後走了，而其他三個，則五隻一
所以慣例地，見完board後的他們，都會先入黎同我地既洗衣張sir報board
走期的找板，檸檬的下次再黎。。隨便找了阿希和子健幾手板後， 終於到了八厭的阿大。
「good afternoon sir ！」阿大嬉皮笑臉地對著張sir舉了手
「欸嘿， 仲good 乜撚嘢sir阿， 大家都咁熟，過黎擺位啦。」

張sir拎出了那把洗衣定海神尺笑住等找阿大數
「啊唔好啦張sir， 好似快得濟阿！」
「咩嘢唔好啊，有得你選既咩， 平時又成日傾計，鬼死咁多爹。 手擺上去， 快啦」
「吓 ！ 同sir報。。頭先佢地兩個明明找手板。。點解我要找屎忽。。」

阿大略嫌不公平，指了指他身後啱啱找完數既阿希和子健
「thank you sir 唔該趙氣榮同學，聽sir話，俾sir話事。」

阿希醒目喇，這下故意跟程序講嘢，笑嘻嘻地將死了阿大
「咪係，有得你選既咩，手擺上去啦，再係到賴皮既就加多幾板啦」
「S..Sorry sir..」

於是張sir就當然找到阿大佢屎忽開花啦，因為平時既佢的確太多嘢講了，古靈精怪又鍾意搞笑，讓人又愛又恨
洗衣收工後，我們再次回去大棚那邊
「要報board既，依家開始去報。」

「Yes sir ！」
啊哈，又要開始了， 報board既風景再次係沙咀入面出現。 每個阿sir都在等著開完board的學童報告成績， 而每個學童亦都各抱不同的心情，向每個阿sir說出自己的成果。
過程中當然有笑有罵，右班的虎sir聽到呢三個人走期，開心到有講有笑，仲揚言會幫他們賀一賀佢，準備大餐。戈sir則對他們說好好準備祭天的台詞。 而對照成，“阿爸阿媽”則是句簡單又嚴厲的責罵 「自己知自己事啦， 再閪落去既，打爆你都得啊。走！ 下一個！」
然之後，日子就當然繼續過啦，每天都重複著同樣的東西，習慣了的生活開始令我覺得，真係過得幾悶下.

依家諗返，那時候坐監的日子其實都與曾經的外面生活有些類似，相比之下，那時候的廢青生活只不過是多了一些物質上的滿足， 但心靈上，仍舊是空洞洞的
後天，想不到我們S有人生日，這裡有一個牌頭就係，如果生日的話，都要同阿sir報的，而今日就係武傑的牛一。

同每個阿sir報完之後，當然係個個阿sir都有唔同既反應喇，有啲阿sir會說啲道理俾佢聽，有啲阿sir亦會簡簡單單一個“哦”，但好好彩地，武傑趕上了虎sir這班順風車，虎sir本身預備俾走期的那三個人食的大餐，預埋了武傑一份。
隨後到了夜晚，進入飯堂，那四人就如貴賓般，唔使攞飯，因為已經有四碟飯擺在了台上。

他們四個在虎sir的邀請下率先就坐，特別係武傑，虎sir仲特登講了句生日快樂，然後拎左一支筷子當成蠟燭插在飯上，仲做戲做到足，故意拎出火機啪嚓一聲扮點著左支蠟燭。

「黎啦，許個願然後吹熄佢啦。」

「Yes sir.」
既然導演講出左要求，作為演員自然要跟足劇本

佢閉上眼一陣後，向插在飯上的筷子吹了一吹。終於可以開飯啦.

「好喇，係唔係好期待呢！四個，對腳，移碟，開始食飯.」

「Yes sir thank you sir， good evening sir thank you sir ！」


唉。。

真好阿，咁樣俾虎sir溫馨對待，我都想試試品嚐一下這個特別的大餐呢。。。
前面的阿壯致敬完後，我跟手操入了飯堂，然後在他們那桌的旁邊聽令fing起手來，途中我偷偷地雕了他們的大餐一眼，

一個橙，

一杯故意將茶換成的奶茶，

哇，每人居然仲有個小蛋糕係檯上，虎sir真係有心呢，

就連飯都特別大份，紅色的白飯加上今晚既咖喱雞翼...一定好好味喇......



咦！？ 等等？
做乜鳩成碟飯既色會係紅色既！？
我再細看了一眼，先發現原來飯上面被灑上了一大堆紅色的粉末，莫非。。

於是我靠近了他們，總算，我看清了他們正在食飯的表情了，

他們四個無一不汗流直下，眼淚和鼻水嘩啦啦地流，阿大甚至食到連嘴唇都變得紅起來，又咳又嗆，異常辛苦，我立刻醒悟到，原來那些紅色的粉，係辣椒粉！
哇屌～！ 咁撚大整蠱！？
虎sir在旁得意洋洋地笑著，坐係到既四個就彷彿正在被地獄的熱湯淋。
「哈哈哈。。戈sir你睇下個阿大個嘴，就黎變孖潤腸啦，哈哈哈」
「啊呵。。Sorry sir。。」

阿大辛苦地叫著。
「唉好啦好啦， 飯就唔勉強你地啦，食埋個蛋糕算啦。」
「Yes sir Thank you sir ！」

聽到唔使啃碟紅飯，阿大立即拎起個蛋糕咬了一口。
誰不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啖咬落去，阿大立即發出痛苦呻吟，眼淚和鼻水更加如泉湧般直噴
又乜鳩啊？
 我真係十分好奇佢地又食左啲乜，再雕了過去，
哇屌，
虎sir竟然仲埋伏左一張陷阱卡！
原來個蛋糕入面加左超多超多綠色的Wasabi， 就好似玩緊辣辣壽司邊個食一樣，Wasabi的份量多到誇張。
「啊啊。。啊啊啊嗚嗚啊～！」
「呼呼呼。啊嗚啊啊～！」

吃著特製大餐的他們，慘叫聲和呻吟聲此起彼落， 讓人聞者流淚，因為陣嗆鼻的味道攻埋過黎。
而且虎sir仲不斷地係旁邊狂潤佢地，
「哇，做乜食到喊曬口啊，係唔係虎sir整既嘢食太好食，感動到喊啊？」

噗嗤

果陣聽到虎sir咁講真係超好笑，而最好笑既係， 下面果四個人仲要答返Yes sir，成個場面真係既盞鬼，又陰公。
「欸好喇好喇， 見你地感動成咁，飲埋杯奶茶食埋個橙解下辣啦， 記住啦，如果唔想再食到呢餐既，就咪鬼再返黎啦。」
「Ye.Yes sir !!」四個人喊住回應，彷彿他們真的是感動落淚般
於是那晚的悲劇，在淚腺和鼻腔全通的情況下落幕了
第二日接完更後，左班接手跟住返到洗衣，阿大自然開始將昨晚的大餐吹得繪影繪聲，加上拎走期既興奮，我們開始吹起水上黎。
「有得走期，你就好啦」

我葡萄了一句
「好乜鳩啊，上一個check架四隻三走，我就要食半隻檸檬五隻一，有幾好姐？就連上星期走左既揚帆，閪撚到咁都可以係朱sir果邊R到走期，佢仲快過我，五隻就走左啦，唉你話擦鞋幾好呢 咁都R到朱sir攬佢」
「唉 ，係咁㗎啦，個個擦鞋，唔通就個個都想擦鞋咩」

說真的 諗返又諗，擦鞋真係一門好高級的藝術，要擦到一個地步，令到個阿sir寵愛你，從而再令阿sir保你走期不被打爆， 真係好難好難
但，又無話錯既，因為這也是一種生存方式
而我既生存方式，就係乖乖服從，醒醒定定
「喂，有大事發生啦！ 」
一句突如其來，言語中吐露了一股緊張的叫囂聲由洗衣門口傳來，打斷我們 .
我們立即進入狀態
這時不知打哪兒來的志豪，跑入了洗衣
「喂喂喂.呼哈，大鑊喇！」志豪踹氣道
「咩事啊？講喇，有啲咩大風大浪係阿叔我未見過？」阿大在旁問
「有人舉爬啊！」


哇


聽完後，我地個個就好似果隻咬緊樹葉既樹熊


舉爬？

唔撚係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