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監獄] 感受沙咀: 58.自殺
我咁大個仔，都係第一次咁接近別人的死亡
想不到離我床位十米不到的距離
就有另一個人打算自盡
這種莫名的恐懼，真令人心有餘悸。
戇撚鳩，做乜撚嘢要尋死啊？ 呢個地方值得你咁做咩！？
雖然我都無乜資格咁講, 但我真心希望佢無事，
如果個新人真的不幸就此離世的話，我會覺得，我都有啲責任
因為那個新人度頸的原因，不難猜出
不過由於依家仲係凌晨，所以點都要再趴上床訓覺的
帶著些少不安， 我們S重新回歸夢鄉
翌日，我們醒來回到大棚後，每個人都帶著心慌和問題，個個人既面色都乸住乸住咁，於是搞到個氣氛好鬼凝重。
加上我地根本唔知道呢單嘢會唔會大找，會唔會令到啲阿sir發火，同埋擔心緊個新人既安危
佢始終都係個人啊⋯⋯
不過，呢到邊有學童敢問阿sir嘢，這些問題和疑惑，只能放在心中
好彩君實sir都知道發生咩事，於是佢主動開口講嘢
「咳咳，相信你地大家都知琴晚發生咩事喇。琴晚個新人黃偉華就係上面C2度頸。」
君實sir冷靜地道出了昨晚的真相，讓下面不知情的A1眾人暗吃一驚
「不過個廢柴就應該死唔去既，依家佢過左界去壁屋， 唔知幾時返黎。。睇黎有人要取代莊逆天你個位置了呵呵 」
君實sir講笑咁對逆天說了句
逆天亦只是傻下傻下般回應句Yes sir
但我只是在心中暗驚, 想不到君實sir都有咁冷血的一面
但轉念一想, 其實其他阿sir都應該會咁諗
這些唔做體能, 唔合作, 甚至是度頸既行為, 係阿sir眼中只不過是一種膚淺的逃避表現
而沙咀, 是最討厭這些逃避的人的吧, 對吧?
雖然我們會出於人性,擔心佢有無事, 但我們並不會實際同情佢
就連阿sir都叫我地, 唔好對佢太好, 返黎之後再搞鳩佢
無錯 , 我們這些三年班的人, 自然是再清楚得不過. 做得出, 就要受...
.
.
無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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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的人不值得同情.
.
.
.
閪既人不值得原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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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吧
對吧?
但係
我唔同
行到黎呢到, 我終於知道我自己既心內, 在沙咀係一個異類.
我並不是完全認同這裡的所有
雖然我身體上順應這裡
但我個內心.....
無奈的是, 恐怕我只是唯一一個在沙咀這樣諗的人
不過, 三年班的我, 還是可以做些事吧
回去洗衣後, 我開始, 去搵返個罪魁禍首問話
「喂志豪. 」
無錯, 這個一直都玩鳩個新人打數, 一直都對同樣係學童的我們無句好話,但對阿sir卻阿諛奉承的志豪, 係我既埋怨對象
「咩事啊? 」志豪回頭問
「之前咪同你講左, 叫你咪撚玩得太過分啊嘛, 好喇,佢度頸啦宜家, 你估下遲啲戈sir返黎會唔會大找? 」
我豪不轉彎, 說出我既指責
「下, 關我撚事啊? 佢自己諗唔開度頸, 咁都要賴落我到 ?」
佢居然覺得佢自己毫無關係, 這更加扯起了我把火
「我無賴落你到, 我係直接話你搞到個新人度頸啊 ! 你夠薑話你無玩鳩個新人打數? 玩撚完佢仲要日日朝早夜晚推鳩埋佢出去俾阿sir找數, 你敢話你一啲責任都無? 」
「喂 ! 你好了喎 ! 你講乜撚野啊 ! 你試下再亂咁講嘢啊 ! ? 」
志豪好似俾我講中左一樣, 瞬間惱羞成怒地推左我一嘢
氣氛漸漸熾熱
「點嗎!? 俾我講中左啊? 一早叫左你唔好咁過分啦 ! 你夠膽話佢唔係俾你逼既 ? !」
我撥開佢手臂, 怒說
「關唔關你事啊 !? 咁多嘢講, 你咪撚亂講啊 !?」
佢厭惡得黎又有啲驚既反應, 更加證明了我既推斷
「我係要講啊? 我講得唔啱咩! ? 咁你係唔係搞鳩我啊宜家 ? 啊？」
我挺起我心口既黃牌，示意我同佢一樣，地位平等，唔係可以俾你隨便蝦到既一年班，二年班, 我係三年班!
「喂你地兩個做乜啊?! 張sir就返黎喇 ,嘈乜鬼啊 . 彈開, 兩個都同我彈開.」
圓圓這時候介入了我倆的爭吵, 分開了我們
「你咁樣蝦人, 你良心過意得去 ? 」
我問
「有咩過唔去啊? 我咪又係日日好食好訓 ！西既係果個乜撚都唔肯做既新人呀 ! 仲有啊, 係君實sir叫我教好個新人,我先咁教咋, 做嫁兩啊你宜家? 佢係你老襯啊? 咁佢被阿sir找數果陣你又唔出去幫佢擋? 」
「喔, 君實sir叫, 咁君實sir有無叫你做得咁過分? 君實sir有無叫你逼到佢咁盡啊? 啊 !?」
「你係唔係仲要講啊 !?」
我們兩個互相怒睥, 互不退讓
爾後, 這劍拔弩張的對持終於被張sir見到, 我和志豪隨即都被找了幾板,礙於再被找數, 我倆都暫時停下了火喉
不過之後的洗衣房, 我們都是各自背對背地工作, 互不理睬, 洗衣內的氣氛自然繃緊非常
「志豪, 出一出黎. 」
突如其來的君實sir無端端出現在了洗衣門口, 並且使喚志豪出去
「Yes sir」志豪當然立即應機行出去
哼 ！我就睇下你點同君實sir兜
誰不知, 事後志豪回來之後, 真的好似乜嘢事都無發生咁
可能真的被他兜到了吧
但
「你滿意喇, 宜家我可能食四分一檸檬啦, 屌你老母 !」
志豪回來后, 紅了眼眶屌了過來
「......」
我默不作聲, 但心裡都暗暗吃了一驚
咁快俾檸檬? 唔係掛?
雖然 一方面我覺得其實志豪都幾抵死
但另一方面, 我又不忍心再落井下石, 而且歸根到底, 志豪雖然有責任, 但其他阿sir都有
凈係俾檸檬志豪, 而其他阿sir無乜改變的話, 感覺上就好似啲阿sir將呢單嘢既責任瀨落左去志豪到
呃......不過我亦無資格, 無立場去改變什麼了
這股怨怒...收起佢吧...
到了後日, 想不到個新人黃偉華, 真的如阿sir們所講好快地返黎沙咀了
我真的不知道一個自殺完後的人, 重回故地的感受
但返左黎既佢,已經揹左M.O list 簙, 佢之後既日子絕不好過
那麼揹M.O list薄到底代表住啲咩?
阿渲就係個人板
阿渲因為佢所犯既事, 搞到夜晚無得同大棚返A座, 晚晚都要回去B座那邊的單人倉訓之餘, 仲要揹住M.O list簙, 每到一個新的地點就要搵阿sir或者主任簽名, 每一次殺到都要俾殺到既主任或者長官睇簙同問話.
報一啲新既台詞, 遵從一啲專為M.O list而定的牌頭.. 所以佢地衰的機會比起一般的正常沙咀仔而言, 多好多
佢回來之後, 君實sir沒有多言什麼, 只是簡單地,冷冷地一句
「你下次再係咁, 就唔會咁對你嫁啦」
「Ye.Yes sir」
偉華佢頂住個書生眼鏡, 緊張地回應
「嗯. 阿渲, 帶佢入一號房, 俾半個鐘你教佢M.O list有啲咩要報, 要注意, 去. 」
「Yes sir ! ....」
等他們兩個入房後
「志豪, 入房打包自己既行李, 今晚去同佢訓, 睇住佢唔好俾佢亂黎. 」
「Yes sir 」
志豪聽令照做, 但我卻反而奇怪了, 君實sir, 你不是不知道個新人吊頸的原因吧
但學童係無資格出聲的, 阿sir的安排就是絕對的
就這樣, 偉華新人又同志豪訓了兩晚, 到了後日右班的更,
終於, 又有搞作了
「good afternoon sir ..同sir報.請批准我學童有事搵君實sir , good afternoon sir thank you sir」
個新人舉手, 明顯想問君實sir傾"心事"
於是一大一細入了房, 開始交談. 雖然聽唔到佢地講乜, 但偶爾有幾下大聲的喝罵由房內傳出, 聽得出其實君實sir都唔係好想理佢的
兩個人出黎之後, 君實sir先叫了黃偉華出去門口, 為的就是讓他不會聽到跟住落黎佢對我們大棚說的說話
「志豪, 個閪人又玩嘢, 話你蝦鳩佢, 所以呢兩日你暫時唔好同佢訓先, 等陣我會叫子藍sir幫你拎返啲包頭返黎, 你入三號房五號床訓..」
「Yes sir..」志豪稍有不忿地回應道
「咁, 跟住落黎就搵多個三年班過去陪佢訓, 有邊個想去? 好簡單既姐, 睇住佢唔好俾佢做傻事就得嫁喇.」
「............」
任誰都沒有舉手, 因為明顯地這是一份苦差
無端端由自己已經住慣, 舒適的A座轉去B座, 仲要俾虎sir Check毯, 加上個新人又係個未知之數, 點知佢會唔會又搞啲乜事出黎. 所以個個都想隔岸觀火, 袖手旁觀
我當然也是這股心態
雖然我好可憐佢, 但將自己的走期搭上佢然後去冒呢個險
對於一個我唔熟既人黎講, 這個風險真的不值得
「肥衡, 今次到你去 ?」
君實sir突然一問
屌
「Sorry sir !」
我立即表達出不願意既情緒
「Thank you sir 唔該同學, sir話事, 有得你話唔好既咩?」
志豪這時在旁一推, 立即讓氣氛陷入緊繃
「你......! ?」
我立即醒悟, 呵, 呢個時候你先黎爆我, 好嘢好嘢/
但基於這時的局勢, 三年班的眾人急需一個祭品去頂住呢個燙手山芋.
所以自然地, 都無乜人會幫我講說話.
而且，托君實sir手肘都唔係幾好既事
好吧..
「Yes sir ..同sir報我可以.」
「嗯, 咁你陪我入黎房先, 我交代幾句.」
「Yes sir !」
跟君實sir入房後
「我都知無乜人肯去同個閪人訓嫁啦, 不過都係訓兩日姐, 兩日之後我會調返志豪過去, 佢越唔想面對既,我就越要佢面對 ! 所以你夜晚係倉幫手睇住佢就得, 我同B座既虎sir傾好曬, 佢夜晚做既果啲訓練就係得咁多既姐, 」
「Yes sir !」好彩姐, 都係兩日..
「 佢肯做就做,唔做都唔緊要,你話返比我聽就得,等我找鳩佢 ; 佢講啲咩說話都好, 都話返比我聽.唔使理佢咁多, 睇住佢唔好再俾佢度頸, 呢個先係最重要. 」
「Yes sir !」
「好啦, 去樓上汁包袱啦, 今晚唔好太早訓, 等佢訓左你先訓 , 個新人都唔惡既, 但你都要俾啲三年班既氣勢出黎嫁今晚.」
「Yes sir !」
「好喇, 上去汁嘢.」
於是, 我真的變左做一個 陪訓
不過係陪訓教既訓
食完晚飯,我揹上了自己的包袱, 跟著虎sir和其他培訓操回去B座
自從新人組後, 我就再也沒有回來過B座了,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good evening sir !」
食埋包奶入了倉, 偉華已經在倉內等我
「Hello !」
喔..? 佢居然先爽朗地打起了招呼,
但這個狀況外的人先會講既Hello,讓我皺了皺眉頭
點會係呢到對高年班講Hello嫁?
「呢到唔會講Hello… 」
雖然我唔中意用三年班高高在上的語氣壓住人
但怎麼總感覺, 佢好似好唔認真咁..?
「咁啊...我應該點叫你..? 」
「呃...」
衡仔? 我又唔想同佢太熟..蔡衡又好似太見外...肥衡? 我又唔中意一個新人話我肥..
「師兄算啦, 同你好熟咩」
三年班的威勢, 三年班的威勢....
我開始疑惑起來, 啊到底我應該點同佢相處呢?
於是, 這一晚, 由靜坐階段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