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監獄] 感受沙咀: 65.振作
甫一開眼, 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好耐無見的天花
咦? 這是?
我揭開冚住的棉被,發現周圍都是昏暗
坐起身後, 隱約望到枕頭邊是我排列整齊,收藏已久的漫畫
附近的環境, 氣味,都是我再也熟悉不過的佈置
這是我家中的床, 沒錯吧..
那麼
我剛才是在做夢嗎?
但點解唔開燈既..?
我朦朧中, 伸手摸去開關位, 向下一啪
嗒一聲
頭頂的燈光亮起
我再次醒來.
重新睜開眼, 瞇住眼望向燈光..
監獄獨有的無情鐵籠罩住了長管燈膽
啊
不是夢啊
萬念俱灰地醒來, 我只覺得全身疲累, 眼睛好乾
這個早晨真的是糟糕透了..因為我比我自己想象中的更受打擊...
草草敷衍完折毯, PE, 食飯環節, 我重新回到去洗衣燙衫, 發呆.
畢竟這裡不會給學童時間去傷心和沮喪
雖然在行動上, 我仍有做我的本分, 但心裡卻是一種頹廢低落但又未至於崩潰的狀態
就好似僵屍一樣, 繼續生存下去, 會做的事只有幾樣, 而且沒有了目標
雖然我都不斷地,在安慰自己了, 加多一個星期姐..唔係好多, 好巴咋..
唔好咁在意啦..好無?
但這是一個星期和半個月的差別, 這是四月和五月出去的差別
況且這裡是度日如年的日子, 我不斷說著大話安慰自己, 到頭來都係呃唔到自己
點解, 我咁廢.
廢到連一個屈我檸檬的人係我附近, 我都唔敢去質問佢, 去同佢理論
不但如此, 我仲要發揮出超常的演技, 收埋心入面對張sir的無窮厭惡, 扮無事, 繼續正常地Yes sir Yes sir
好撚假, 原來要收埋自己去迎合一個討厭的人, 真係幾虛偽. 但如果我連這層虛偽都做不到, 我就更加畢唔到業了
無謂為左呢半隻檸檬, 搞到要再食落去,對吧..
不過, 要幾耐時間, 我才會振作返...心情唔會再咁沉呢..
捱完了右班的早上, 迎來了左班的下午
照舊地, 對住左班, 我們開始報board
不過我一向在左班表現得中規中矩, 不高調, 亦唔閪.所以自然地,左班的阿sir一定唔會對我點,更不要說俾檸檬我, 但我亦自然對左班的阿sir無乜感情
「半隻? 右班俾你嫁? 哎...咁你衰左就無辦法啦...」
朱sir說
「Yes sir..Thank you sir」
於是整個下午, 都在無風無浪, 但心情依舊的情況下度過了
返到倉, 我終於肯同同房的人吹水
「喂喊包, 好返啲未啊 ? 仲傷心緊啊?」
武傑說
「唉...ok喇...係咁樣俾張sir屈完, 有啲...唔倔姐..」
「下? 果半隻係張sir俾你既? 」
「咁我又唔肯定...不過我肯定張sir一定有份俾, 邊有阿sir安慰我地食檸檬係話因為呢啲人手唔夠? 而且都佢俾既動機都合理既, 志豪同我都走的話, 洗衣就得返四個, 邊夠人..但因為唔夠人就請我食檸檬..真係..真係」
說著說著, 情緒又開始上來了
武傑立即扯開話題
「哇, 好彩我有打個莊逆天一鑊姐, 一早離開左洗衣, 哈哈, 不過真係俾我講中左, 你都食左半隻黎陪我, 咁咪幾好 , 嘻嘻嘻」
「好你個頭啊屌..唉」
「唔好咁唉聲歎氣啦, 好快過既姐啲時間.」
「係咯, 呢到hea下hea下又一日..加油喇學童~」
諸仔插嘴說道
「你拎走期咁係緊講啦...」
「哎, 咪又係五隻走, 你多我一個星期咋嘛..大家咪又係咁閪, 不過張sir呢半隻檸檬,又真係過左啲既..」
「但我估係我果陣衰完之後, 君實sir就已經預俾四分一我, 但張sir就真估佢唔到...你話, 我做得咁落力係為乜..唉」
「算啦, 呢啲嘢就算受左, 我地又點同啲阿sir計較到...」
「唉.....」
都係既, 低賤既我地, 又點會有資格話唔公平...
至於其他開board的人, 一如我之前所料, 諸仔, 志豪, 阿渲,阿壯走期,武傑半隻, 而我就出了意外, 半隻
怎麼, 我從來都不是幸運的那個呢... 為何因為少人,所以留人的檸檬, 是由我開始先呢..
鬱鬱不歡地, 我又開始胡思亂想
雖然食半隻檸檬係委屈, 係唔抵...
但右班好多阿sir都關心我, 鼓勵我, 就連音sir都專登為我打電話去問君實sir點解要咁俾..我真係好感動.
之但係..比檸檬呢啲大事, 真的可以搞錯嗎?
因為我始終不想相信,君實sir會俾半隻我
哎, 唔知呢..
反正聽日右班接更.君實sir會返,到時再問吧..
鬱鬱不歡下, 再次睡去
去到第二日, 心情依舊有些沉重
做什麼都提不上勁, 入返洗衣後仲俾張sir屌了句
「精神啲啦」
「Yes sir..」
真係慢呢, 啲時間..
「325412 ! 」
「Yes sir !」
突然，指模房的偉sir出現並嗌了我number, 我立即回應，同時心裡也意識到係咩事
啊慘了
「去同張sir報探訪」
「Yes sir !」
唉
我又應該, 點同阿媽講呢...
「阿仔 !」
「媽.」
再次黎到探訪室, 隔住張枱
阿媽一坐低,立即興奮地衝口而出,問道
「點嘛仔? 幾時出返黎 ?」
簡單又直接既問題, 卻讓我心中一震
「呃..」
呢個問題真係好難回答,一方面唔想俾媽子知道自己心情差, 另一方面,我怕講左個壞消息俾佢知, 會令佢失望
但, 失望仲好過絕望吧...
我減小動作, 用鼻深吸一口氣, 然後逼住自己笑出黎,說
「阿媽, 我要遲少少出黎啦.」
講完後, 心裡那股委屈莫名地蠢動起來.
「下...又要等咁耐啊..上次唔係講好左四月尾既咩.」
阿媽果然略顯失望,說
我又何嘗不想早些出去...但
「對唔住啊媽.. 因為我做洗衣果到開始少人, 所以要幫手留耐啲, 五月頭啊, 我哋五月頭一定可以團聚.」
我繼續咧嘴裝笑道, 想假裝著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般,但心卻好似淌血一般...
唔可以. 唔可以再令佢地擔心我.
「咁咪變左半個月 ? 一星期變半個月 ! 四月變五月喎 ! 咁咪好唔抵? 」
啊哈...
我哋果然係母子,就連抱怨時既講法都一模一樣.
而且何止係唔抵, 我簡直就係俾人屈硬食, 唔公平添..
但呢啲委屈我又點可以同媽子你呻.
人要長大的話, 就唔可以再令身邊既人擔心吧.
「唔緊要喇, 都係差一個星期姐..好快就出到黎嫁啦，遲一個星期多一個星期都係咁, 無影響既, 無乜大不了既, 其實咁咪仲好, 我可以再鍛煉耐啲...」我裝作無所謂, 笑說
「仲鍛煉得唔耐咩, 仔，係唔係發生左啲事啊? 睇下你個樣黑曬又瘦曬, 黑眼圈都出埋黎，皮膚又差, 我都唔知你係入面有無俾人蝦添啊, 仔...我好想你快啲出黎啊...」
說著說著, 阿媽眼紅了
佢豪不掩飾的失望和想念, 簡直就如一記重拳, 直擊我心中既內疚
我都想....我都想早走, 但呢到既嘢就係咁無奈, 我可以點?
本應我才是需要安慰的那個, 但現在我卻不得不壓下淚水和情緒, 去安撫阿媽
「唔好咁既樣啦, 五月頭出黎一樣, 到時再飲你啲湯, 食你煮既飯好唔好?...媽, 對唔住啊..你唔好喊啦...唔好喊啦..」
我不斷吞著口水, 說完後咬住牙關..呢到都頂唔住的話, 我仲點做你個仔.
忍住...忍住啊！
「唉...仔, 我等你等到好攰啊.俾阿媽我放心一次好無? 快啲出黎...好無？」
「嗯..以後都唔會再遲㗎啦.所以你唔好再喊啦, 我無紙巾嫁..」
「哼衰仔, 我有帶啊..」
阿媽拎出紙巾, 抹了抹自己眼淚
「 哈..放心啦..下次五月頭, 我一定會出返黎, 所以媽子你等多陣吧... 係啦, 呢排有咩新聞啊?........
我連忙扯開話題, 這難受的探訪總算可以輕鬆少少.
送走阿媽後, 我本身已經低迷的心情, 變得更加差了...好彩眼眶都係紅左少少，無喊到，頂過左呢關
但真係好心酸，好難受啊...
難怪君實sir會話你一個人坐監, 其實係拉埋屋企人同你一齊受
原來阿媽佢之前的探訪, 都一直在忍住呢啲難受既心情, 想搵我傾訴困難的痛苦.
為的也只是不要讓我擔心太多.
但我這個檸檬的失望,讓媽子佢終於忍唔住了, 一直都係佢支持我, 但我仲未做到啲咩去支持返佢...
唉,我真係不孝啊.
我到底係到做乜
所以蔡衡,
快啲..
快啲打起精神吧..
就好似我頭先呃阿媽, 但對自己都適用的安慰說話一樣,
多一個星期姐, 無乜大不了既...
振作啲吧.
振作..
振作
然後時間來到中午, 右班預備接更, 這代表著君實sir將會返工,
那麼這個給我檸檬, 但又最疼我地S既阿sir
我又到底應該怎樣去面對佢呢..
「Good afternoon sir !」
致敬位大聲叫出台詞, 打斷我思考，因為右班的阿sir們正陸續踏入飯堂
子倫sir先入了飯堂,坐在我們S的枱上，我們頓時在心內歡呼起來, 好耶! 又係子倫sir帶我哋
爾後,一個熟悉的身影亦踏入飯堂, 君實sir入了來並坐在子倫sir旁邊, 看來今天是他們兩位帶我們
不過對我而言,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 我哋等陣食完妹後, 要同佢哋報board
咁我又應該拎啲咩心情同表情出黎報board呢...
唉，總之我個心突然變得好亂
心跳和呼吸已經開始急促出來, 我緊張了
「全部停, 縮腳, 立正起, 收拾餐具.」
「Yes sir !」
隨後我哋依著次序,排著隊行到了飯堂右手側通道放下餐具和茶麥.
來吧，接下來就係飯堂慣例的報board時間了
一出通道, 我們S開完board的人已經在向門邊的主席枱前揼地舉手
因為主席枱上坐住既李主任, 我哋仲未報board俾佢聽
我自然亦跟在其後, 前面的人逐漸開始念出台詞和結果, 然後主任亦開始給予回應.
但我的心並不在這裡, 我沒有理會前面主任佢哋講左啲乜, 我只在意右手邊那邊, 君實sir的方向.
我到底...在心慌啲咩,怕啲咩..?
「誒,到你喇蔡衡, 報喇」
「Yes sir !」
眼前的李主任喚回了我
於是我抽腳一揼
「Yes sir ! good afternoon sir 同sir報,我學童S……, 於今個星期開board時, 食半隻檸檬sir, good afternoon sir thank you sir ..」
李主任都算是個對我有期望的阿sir之一, 不明實情的他自然顯得有些驚訝
「咦點解食半隻檸檬呢? ? 誒君實sir，蔡衡同學平時唔係不嬲好乖既咩？」
又係一條好撚簡單既問題, 卻一問就問出了我既委屈
「同sir報..我...我...」
就好似被人偷襲到痛處一般, 心裡那好不容易縫合返少少的傷口,又裂開了
其實我根本唔知應該點答...呢條問題我都想知答案
「哇蔡衡你做乜喊啊? 半隻檸檬姐, 喂君實sir ~ 你哋S三年班又有個喊包啦, 睇下佢, 講幾句就喊...」
不知道怎麼回事, 此時此刻，心裡的那條刺,真係吉到我好痛. 好撚痛
「肥衡.」
這時,君實si已經過了來,並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君實sir...我..」
我渾身發震,轉過身望住君實sir
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忍住委屈的副作用..
我拼命叫自己唔好喊, 但眼淚就係唔爭氣地奪眶而出.
眼前係最錫我哋S, 平時更待我不錯的君實sir, 但殘酷的是這個半個檸檬,卻又是從佢手中派出的
這種矛盾,我到底係恨佢, 定係唔怪佢好?
「肥衡.. 呢單嘢,係我做錯左, 阿sir我知道你好委屈, 因為你一直都好乖. 係君實sir對唔住你 」
聽完後, 我哭得更兇了
「Sorry sir..sir報..我..嗚...唔..」
我語無倫次地, 都唔知想講咩了, 感動和諸多的情緒夾雜在一塊，好亂心
「哇, 君實, 帶佢出去傾吧, 喊到成個J仔咁, 出去出去.」
出去飯堂後, 君實sir等我冷靜少少後，便開始解釋來龍去脈
「Sorry sir....我..嗚嗚嗚..」
「肥衡..今次真係我錯, 你要怪我,恨我都無問題,因為我本身就諗住俾五隻你走既, 因為我想你記住果次既教訓...但係我遞report上去果日, 我無睇清楚,睇錯左以為真係得我一個剔左俾檸檬你..所以如果我睇到的話, 我點都會俾你五隻就走..係君實sir衰, 係君實sir錯.所以你要怪, 就怪阿sir我吧.」
「Sorry sir..sir,同sir報..我..嗚...唔....怪...你.嗚....」
我拼命忍住梗咽,但眼淚已經停不下了,我說的不清不楚, 因為心中已被感動到一塌糊塗
然後君實sir輕輕攬了過來
「Sorry sir..sir...嗚嗚...」
「一路以來,..肥衡..君實sir知道你係最認真既果個, 你既努力, 我哋都有睇到..所以呢半個檸檬真係唔係因為你閪先俾..絕對唔係...係我錯..原諒君實sir好唔好....」
「Yes sir..嗚, 同sir報我唔怪君實sir..嗚呵..」
「咁就唔好再喊喇, 正正常常, 精神返啲去做嘢喇.下次開board, 就係走期嫁啦. 」
「Ye..s yes sir」
「仲有無其他嘢想講啊?」
「Yes sir...同sir報..呼哧..今早有探訪..」
「喔...屋企人講左啲乜啊」
「Yes sir ...阿媽佢喊左...」
「嗯...唔使講,一定係失望左啦..哎,係君實sir對唔住你地, 不過, 你阿媽一定唔止呢日喊既, 出返去之後, 記得俾家用孝順返佢地啦.」
「Yes sir ...」
.
.
.
.
.
那天喊完後, 我終於回復返正常, 那種屈住屈住既感覺總算得到了解放
宜家諗返, 其實果陣自己真係喊得幾肉酸下,而且仲要當住咁多人既面前喊,出醜, 我諗返都覺得尷尬,哈哈
不過,果陣半個月的檸檬,確實係打沉左我,
延長出冊的事實,雖然讓我失望了
但真正讓我覺得絕望,受到打擊的, 是因為我一直堅持的,忍受的, 努力的一切,都好似係徒勞無功一樣. 所以才換來這個結果.
但那天之後, 我就再也沒有這個想法了
因為五個月的日子裡面,我從來無見過一個高高在上的阿sir會如此這樣,對一個學童道歉.
所以我果陣覺得好開心,好感動
我開心的不只是那個道歉, 而係君實sir覺得我乖, 見到我有努力既認可, 讓我知道, 我努力的那些都不是徒勞無功
尤其係,這份認可, 是來自對得我哋最多既阿sir
所以嘛...雖然到最後,得到既結果係殘酷的, 不過我似乎獲得了其他的東西, 一些心靈上的東西.
那日過後, 時間再推進兩日, 到戈sir返工了
中午接完更,飯堂清潔完結後, 我地操返去洗衣門口的廁所先解一解手, 出來後再同戈sir報board
但這又讓我有些難做了...
雖然我知道"爸爸"無俾檸檬我, 但我都幾驚佢話我喊包, 抵食呢半隻之類既說話, 因為戈sir的話語一向有份重量係到, 佢既一番責罵,真係可以鬧到你成日都唔開心.
但這些都是要報的, 到我後, 我操過去,煞停, 抽腳, 揼地,舉手
「報」
久違的沉厚音命令, 立即讓我打起精神
「Yes sir ! good afternoon sir 同sir報,我學童S……, 於今個星期開board時, 食半隻檸檬sir, good afternoon sir thank you sir !」
「嗯....肥仔, 呢半隻檸檬唔關你表唔表現好既事,所以唔好睇得太認真...唉..次次都係我一放假就出事...唉 」
這句話,說得好像戈sir係到的話, 就唔會俾半隻我咁
聽得我莫名感動
「Yes sir ..」
「點嘛? 難唔難受, 頂唔頂到啊...?」
「Yes ..sir ! 」我忍著紅了的眼眶,回應道
「嗯.. 喊就喊啦.唔好諗咁多，唔應該食都食左了, 就當呢次係唔好彩啦...哎, 肥仔, 堅強啲, 信戈sir一句, 每一個難關,其實都係一次機會, 俾自己去改變, 我仲記得你話出去之後想做咩嫁, 寫Game啊嘛..就趁呢段時間諗多啲出去既路喇...」
戈sir的認可和鼓勵,就像一股股暖流填入了心間
而且估唔到, 戈sir竟然仲記得我果陣講既嘢...我自己都唔信自己可以做到既嘢
「Yes..sir !」
「嗯...我信你得嫁, 肥仔」
「Yes sir !」
於是乎, 我真正開始重拾返精神
再唔振作的話, 我仲點對得起自己..
跨過去吧..
啊係啦. 諸仔講過既果句白癡咒語係咩呢?
無 事 既
我 得 既
無 野 係
過 唔 到
對吧..?
無嘢係，過唔到...
到第日訓醒後, 前幾日低迷的情緒已經一掃而空,這種每日都知聽日事既日子要繼續下去了
練下體能,燙幾件衫, 食個晚飯,擺個靚位
所謂日頭有擺位 夜晚冇夢遺, 天地有正氣 攞位有我地
輕鬆面對偶爾要來的找數, 於是就這樣,時間飛逝, 一個星期已過,
這星期的最後一晚,要祭天了,嘻嘻
祭壇一開，嫁撐上枱, 係人都知道等陣會有場好戲上映
我們興奮地在台下合法食花生,而台上的人則不情願地左扭右扭,十分不自在
照慣例, 今晚既司儀係戈sir主持大局, 第一個環節當然係講返啲走期感想啦
不過,
由於阿渲和志豪都係醒目開的, 所以都只是說了些門面說話, 想搏一搏阿sir同情,等陣找細力
而諸仔要說的, 其實之前亦都差不多講曬, 只是多了些叮囑大棚的說話, 和珍惜家人的話語
至於阿壯, 由於佢不善演講既性格,加上對住咁多人講嘢,免不了怕醜, 所以佢說了些什麼, 我不記得了
不過見到佢先我一步出冊, 我個心情就真係百般滋味
雖然佢體能好好, 但望到佢傻下傻下既樣, 加上又圓又大既頭,就真係令我好不爽,尤其係佢仲要早走過我, 呢個真係...唉
只是之前我想爭取的位置, 理想的走期, 他都一一達到了
叻仔
只不過, 唉, 心情真係複雜
明明我地三個人同時入黎, 宜家阿壯卻早我地兩星期走,係恭喜佢既同時, 我其實更加多羨慕和妒忌的心在內
望到佢地開始逐一上壇, 俾阿sir大找腳板, 哈哈, 不如就賀盡佢啦~
於是我幸災樂禍起來, 仲順便鼓勵阿sir,推多幾板俾佢地找多啲,哈哈哈.
「Yes sir !」
啪
「啊Thank you sir 1 !!!!」
啪
「Thank you sir 2 !!! 哇哇好痛啊!! 」
「哇哇哇你仲哇, 擺好返個位啦 ! 嗱 1, 2...」
「sorry sir ...」
「同sir報, 阿壯成日出入門口都唔報嘢嫁」
「哇肥衡你 ...!」
啪 !
「啊! Thank you sir Thank you sir !」
打數的聲, 和找數的響, 為夜晚的大嶼山帶來一陣又一陣的慘叫回音
祭完個天,四位幸運兒拖著赤痛的腳板返回倉, 進入黑夜
「你就好啦諸仔, 有得祭天五隻走 」
我在旁看著他不斷揉腳,笑佢道
「哼我屌你啦,頭先推我地，依家仲講啲風涼話啊， 你都會有呢一日嫁.哇不過係張枱到訓低找腳板, 真係唔係講笑, 啲力係食正曬....哇嘶..痛到....」
「哈哈, 所以阿sir咪話呢次要痛啲, 等你地無緊易Recall返黎, 記住呢到既痛啊嘛.」
「唉真係...不過, 呢個又真係可以記成世既..咁撚巴...」
「......嗯 !」
「你都係啊, 我地四個走左, S得返你地幾個三年班, 睇好啲細既咪俾佢地亂就得嫁啦, 如果唔係又多個檸檬, 我睇你點頂.」
「哦, 又食檸檬既話, 咪又變喊包咯, 哈哈哈」
武傑笑了過來
「啊屌你啊, 笑我 」
「好喇好喇, 你地兩個死開咪阻我執嘢, 遲啲豐力樓見啦.」
「嗯..!」
係啊..大家都差不多了...你地之後, 下次就到我了
翌日, 又有一行人帶著自己的書信和包袱 準備離開這裡
伴隨著陣陣回音, 那些高呼多謝乜乜sir的吶喊,
就好似自由的號角一樣,讓我嚮往不已.
多謝戈sir ~ ~ ~ ~ ~ ~
多謝君實sir ~ ~ ~
多謝~ ~ ~ ~
.
.
.
空曠的沙咀, 又飛走了四隻鳥兒
藍藍的天空, 悠閒的白雲, 百無聊賴地燙著衫, 稍微冷清的洗衣, 開始一望就知道幾多人既步操隊伍.
我繼續過著日子, 承受著這半隻檸檬帶俾我既無聊和清閒
過得快啲吧時間..再快啲..再快啲..
因為兩個星期之後,就會到我了
這段旅程, 我總算就黎走到終點了
再快啲吧..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