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有許多事情往往出乎意料之外,很多事情都是「即興」,例如突如其來在街上被人擁抱,然後認識了,再跟她一起渡過自己四年一度的生日,接著再徹夜無眠瘋狂地去看早場;
 
當我離開暖洋洋的蝸居時,天還未亮,想起剛回家不久,洗過澡後便要再度出去,精神上是滿懷期待的,畢竟像這樣年少輕狂的舉動已經久違了,更何況我也記不清最近一遍看早場電影是多久的事。
 
想著想著,眼見寶藍色的夜幕被一抹光線所劃破,在寒風颯颯晨曦下,我不禁打了一個呵欠,雖然心裡期待,可是身體卻很誠實。
 
明明從前兩天不睡覺去玩去工作當作等閒事,現在只是一晚沒睡別說眼睛和身體倦怠不已,只要一見到陽光連精神也感到恍然,望著街道開始準備上班的人,內心暗嘆歳月不饒人。
 
嘟!
 


八達通拍卡時的過機聲讓我撐著眼皮,乘坐地鐵前往旺角,明明外面寒風刺骨,可是地鐵的車廂偏偏焗促得讓人冒汗,令人感到異常討厭;
 
心裡滿是怨言之際,說著說著整個人便清醒過來,難道這是地鐵公司故意把車廂弄得焗促,為的就是讓趕上班的人提起精神嗎?
 
「其實好憎冬天坐西鐵囉,車廂勁焗囉!焗到令人出汗。」
 
哈,我和Nana真是心有靈犀,想法和觀點真是一致。
 
「已經出緊汗,轉頭我地去邊度等呀?」
 


「我地朗豪坊正門等啦,食完早餐就是攞戲飛。」
 
「好呀!」
 
「知唔知呀?我覺得自己好瘋狂囉。」
 
「嘿,唔知!點解呢?因為去睇早場?」
 
「其一啦!其二就係我竟然喺度抺汗囉!」
 


「揾條毛巾攝落條頸度。」
 
「咦,細路!識野喎。」
 
在閒聊中消磨時間之際,聽到車廂的廣播「下一站旺角」,才驚覺已經到站了。
 
「我到啦,你仲有幾多個站?」
 
「我依家係美孚上咗車,都應該好快到。」
 
終於在Nana身上找,到了香港女生的毛病,就是遲到。
 
但她住得有點偏遠,時間難點預計也是一件正常不過的事情吧。
 
在萬般的優點中才找到一點缺點也是不錯吧,總好過在萬般的缺點中連優點也找不到的人。


 
想著想著,不禁自嘲自己也是一位愛挑剔好人,原諒壞人的凡人。
 
當離開焗促的車廂來到朗豪坊的正門等待著Nana來臨的同時,外面的冷風透過玻璃門的門縫吹了進來,隨著冷風的吹襲,眼皮開始撐不下去,在我的意志力和周公率領的睡魔苦戰之際,冷風伴隨著一抺香氣成為了戰勝睡魔的援軍。
 
有一位戴上白色帽子,披上黑色頸巾,暗藍色的毛衣配上一條貼身的黑色牛仔褲和白色帆布鞋的女生徐步走來,只要嗅到她身上的香味,連思考也不用就會知曉她是誰。
 
Nana!
 
想不到,她一身輕裝上陣,別有一番少女的味道。
 
實際上,時至現在我好像也沒有過問Nana的年齡,到底是我沒有問過?還是我忘記了?
 
人大了,記性變差了。
 


但自己也心知肚明,記性差是籍口而已,問題在於有沒有試過上心,無可否認我對Nana的上心程度遠不及Selina,但Nana對我的上心程度,Selina是無可比擬的。
 
Nana走了過來後對我半响不吭,一直迴避著我的視線,可是她愈迴避卻愈惹起我好奇,直到她掩著半臉對我說道,
 
「喂呀,唔.....好望住我啦!我無化妝呀。」
 
我瞪大眼睛問道,
 
「下?係咩?我以為你化咗淡妝。」
 
有分別嗎?為甚麼我看不出來?只是眼袋深了一點,而且眼睛沒有眼線而已。
 
但真的分別嗎?
 
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這就是真正的化妝,因為她的素顏的模樣,我也覺得沒有多大的分別,只是樣子憔悴了一點,但又不失美觀。


 
往日我們常見的不是化妝,是偽裝,更可以稱為喬裝。
 
Nana認為迴避不了我的視線,於是主動用上雙手掩著我的雙眼,而且語氣有點撒嬌的喊道,
 
「喂呀,唔好望啦!再望我反面嫁啦。」
 
我一邊撥開她的手,一邊反駁著她,
 
「分別都唔大!」
 
「咁即係有分別囉。」
 
幸好,當時朗豪坊的人流不多,不過我深信經過的路人眼見此情此景一定以為我們在打情罵俏,內心鐵定不禁搖頭嘩然。
 


經過一番視線的爭論後,由於這些爭論根本沒有結果,在嚷著嚷著的同時,被肚子的嘀咕把爭論叫停,有見及此我們決定休息,轉而去醫肚子解決今天的第一餐。
 
Nana站在原地左顧右盼的問道,
 
「我地去食咩好呀?」
 
「呢度得老麥開咗咋。」
 
Nana嘆了一聲苦苦哀求,
 
「下?可唔可以唔好老麥呀,我個樣已經夠殘嫁啦,唔想爆瘡呀。」
 
死港女!竟然厭棄麥當勞?
 
我故意嘲諷著Nana,
 
「港女呀!」
Nana不忿氣的說道,
 
「死港男!同親女仔去食野唔係麥當勞就KFC,同你地講想食日本野就帶人去吉野家。」
 
「去茶記啲港女都係會厭棄嫁啦,話咩唔乾淨喎。」
 
Nana點了點頭笑說,
 
「好啦!為咗證明我唔係港女,我地一於去茶記!GoGoGo!」
 
語末,我們不禁相望而笑,其實我根本知道Nana絕不是港女之流,畢竟我也陪伴過她到一間裝飾簡陋的極邪惡隱世小店。
 
而在旁近站崗的保安用上無奈的眼神打量著我們,也許我們把快樂建築在他的痛苦身上。
 
我們經過商議走到朗豪坊後面的茶餐廳,一路上我也按捺不住偷望她那傾城的側臉,欣賞她的綽約之姿,無可否認今天Nana的打扮富有少女的味道,真不枉石原聰美的臉長在她身上,既可打扮成熟成為一位冷艷美人,又可以表現軟弱,楚楚可憐的模樣教人憐憫,而少女的打扮為她添上數分活潑可人的形象,談吐懂得分寸,既可得體又懂戲言,把石原聰美無懈可擊的百變形象活活的演繹過來。
 
瞧看著她柔美的臉,內心的空洞竟然開始膨脹,渴望她會把空洞填滿,而且給予得更多。
 
就在此時,看得太過入神,竟然被她發現了......
 
「喂呀,唔好望啦。」
 
話音剛落,Nana再次企圖用手遮擋著我的視線,我見狀左閃右避,就這樣一直望著Nana,一直避著她的遮擋,兩個人在嬉笑間來到一所茶餐廳,這所茶餐廳人流不算太多,不過這裡的顧客一臉愁容,他們只是靜靜的看著報紙滑著手機,而電視機香港早晨開場的聲浪迴盪在我們的耳邊。
 
「各位早晨,昨晚美股受挫......」
 
原來是這樣,難怪這裡的人滿臉愁容,我猜這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吧。
 
其實人大了,快樂和憂愁仍然十分簡單,雖然快樂總是來得快走得快,而憂愁總是揮之不去,我們依然會因為一刻的嬉笑怒罵而不禁失笑,因為股市受挫而愁容滿臉。
 
走進沉靜的茶餐廳內,我和Nana把剛才的歡欣收起,靜靜地看著菜單,我點了五香肉丁麵,她點了火腿通粉,大家都是喜歡凍檸茶走甜。
 
直到有十數位學生走了進來添上熱鬧的氣氛,我們才敢打破沉默聊了起來。
 
「仲望我?」
 
我別過臉望著電視機答道,
 
「你唔望我點知我望你呢?我仲未同你計呀,偷望我!你唔抵得我俊俏?」
 
「呢個係笑話?」
 
「係呀,咁你仲唔笑。」
 
Nana堆出笑意輕輕拍掌說道,
 
「嘩,好好笑呀!你好Fuuny呀!原來林志穎識搞Gag嫁,開頭仲以為你唔識笑!」
 
「嗯,我都係岩岩至知道Nana Lau 劉雅雯識寸人。」
 
說罷,Nana不屑的打量著我,
 
「如果可以寸人係可以寸死人嘅話,你一定死咗好耐。」
 
「如果我啲Gag可以笑死人嘅話,你死硬啦。」
 
「難啲囉!練下啦,練多一世就應該得。」
 
「好呀,你等住下世係笑死。」
 
「好呀,咁.....你揾到我先算啦。」
 
這一刻,我發現Nana的口才也不錯,畢竟她是一位保險從業員,口才不好怎能糊口。
 
語末,Nana一臉從容的哼著曲調,剛好我們的早餐來到了。
 
Nana吃了一半打了一個呵欠並喃喃道著,
 
「眼訓......唉!老啦老啦。」
 
我望著她無奈的神情,她見狀再度企圖掩著我雙眼,而我再度左閃右避,她沒有好氣的對說道,
 
「仲望?」
 
我二話不說反守為攻,掩著她雙眼,可是她一個閃避便躲開了。
 
彼此的左閃右避,在無視周遭的目光下,我們活像兩位長不大的孩子在街上鬧著。
 
為甚麼在Nana面前,我可以尋回遺失多年的孩子氣?難道實情上是我根本沒有長不大過,內心還是在尋覓一位陪我笑陪我鬧的人?
 
醫好肚子後,我們緩緩地前往戲院取票,一路上Nana對我呢喃,
 
「本來好眼訓,依家醒曬啦!」
 
「仲唔多謝我?諗好點報答我未呀?」
 
話音未落,我已經把視線移向Nana,恰巧Nana的一個眼神,兩顆心靈竟然好像接通了電,腦海突然浮現起她在天橋上親了我的臉頰那一幕,在那個瞬間她眼神有點害羞的迴避著我的眼神,而我的心跳則明顯地加速了,在心跳加速的同時內心的空洞卻愈發膨脹。
 
有一刻,理性讓我萌起一個想法。
 
到底內心的心癮是因為Nana還是對被填滿的追求?
 
正如有些人愛的不是眼前人,而是追求眼前人所給予愛的感覺,只要感覺一旦失了蹤便會追求下一個。
 
開始察覺到內心的變化,對此亦感到有點不妥,同時卻阻止不了這樣的變化。
 
好像心癮和慾望所構成的貪念,漸漸地把那個心洞擴展;
 
到底怎麼了?
 
取過戲票後,我們好像變得沉默了,走進戲院內,在進場前褲袋裡的電話傳來一下震動,不祥的預感向我襲來,一望之下是Selina竟然若無其事般的對我說了一聲,
 
「早晨!你咁早起身嘅?琴晚玩天光?定要返工呀?」
 
噢,我忘記了把最後上線時間隱藏掉!
 
那一刻,我有點猶豫,同時有點不慣,彷彿這條問題是曾經的自己發給現在的自己。
 
Nana望了我一眼,然後滿懷疑心的問道,
 
「你女朋友搵你?」
 
我支支吾吾的答道,
 
「嗯!講真呀......其實......我唔知佢想點?」
 
Nana報以一抺苦笑,
 
「行啦!夠鐘啦。」
 
我點了點頭,接著我們走進了戲票指示的四號影院。
 
說實話,我沒有看過春嬌與志明的上集,剛進場的時候我還會猜想這是一套愛情喜劇還是一套都市愛情電影?
 
我打量著靜待電影播放時,等得有點感到苦悶的Nana,再環顧周遭,發現整間影院計上我們合共有十人而已,於是我決定作弄一下Nana;
 
我在她的耳邊輕聲喚道,
 
「喂喂。」
 
Nana把頭再靠過來,縱然電影還未開始播放,連燈也未關掉,但說話還是細一點比較尊重場合;
 
「嗯?做咩?」
 
「估唔到呢套戲咁多人睇。」
 
「係呀,我啲同事個個都話去睇。」
 
我假裝淡然的說道,
 
「唔係呀,我係話呢套野連早場都咁多人睇,前面嗰幾行同左右嗰兩排都坐滿曬人,不過啲公公婆婆都岩睇嘅咩?」
 
Nana聽罷,剛好影院的燈立即關掉,整個人打了顫抖,再左顧右盼。
 
望見她有點被嚇壞的模樣,把笑忍得可苦了。
 
「你講真嫁?」
 
Nana一臉茫然的樣子,害得我忍不笑了起來,更該死的是絕對不能笑出聲,然後眼見她的樣子由茫然變成不屑,並二話不說狠狠的拍了我一下;
 
「頂你!嚇我。」
 
「唔好嬲啦唔好嬲啦,睇戲啦睇戲啦。」
 
她在我耳邊說了一句,
 
「我記住你!你一定有報應。」
 
話音剛落,電影便開始播放了。
 
由於我沒有肯定自己有否看過上集,就算有印象也十分模糊,唯一清楚知曉的就是男主角叫張志明,女主角叫余春嬌,其他的甚麼引起共鳴、代入感很強等等,我亦一概感受不到。
 
嚴格而言,剛開場的時候看得我有點一頭霧水,由於不明前文後理,漸漸地看得連眉頭也皺掉,不過唯一可取的就是開頭那些貼地的笑點,當作是一個獨立故事來看也算可以。
 
電影播放了一半,我開始感到有點寒意,而Nana也不停輕輕用掌心擦著臂膀,我亦如是,總是覺得電影院的空調簡直與殮房無異,剛好劇情到了後半段,奏起了王馨平的別問我是誰;
 
說實話,我是第一次聽這首歌,應該算得上還年輕的證明吧?
 
從沒說過愛著誰 為誰而憔悴 從來沒有想過對不對
我的眼中裝滿疲憊 面對自己總覺得好累
 
我也需要人來陪 不讓我心碎 讓我愛到深處不後悔
其實我並不像他們說的 那樣多刺難以安慰
 
愛人的心應該沒有罪 為何在夜裡卻一再流淚
每天抱著寂寞入睡 生活過得沒有滋味
 
別問我是誰 請與我相戀 我的真心沒人能夠體會
像我這樣的人不多 為何還要讓我難過
別問我是誰 請和我面對 看看我的眼角留下的淚
我和你並沒有不同 但我的心更容易破碎
 
突然從耳邊傳來一聲鼻酸,我瞄了身旁的Nana一眼,不知道她是因有共鳴而鼻酸,還是因為空調冷得不適,只知道歌詞的每一字都唱進了彼此的心坎去,而內心的空洞也因為同樣的共鳴感而開始再度膨漲。
 
引用電影中的一句名言:「成世人流流長,總會愛上幾個人渣。」
 
大概是整套電影中,每個人都默然認同的一句話,我們都愛過一個不該去愛的人,愛一個愛得不到的人,我們總是需要學習擁抱寂寞,需要付出得更多。
 
原來氣溫的寒冷不及突如其來的共鳴感泛起的淒冷,只知道Nana稍為挪近了身子,她的臂膀緊貼著我的臂膀,兩個人就像企鵝一樣,在寒冬中互相依偎,就算沒有擁抱,沒有親熱,更沒有任何一個眼神的交感,可是兩個人的靈魂在同一時間因一聲的鼻酸而連結起來,為這一刻的落寂成了孤單的同伴。
 
那一刻的「神交」,竟然也可以把空洞填滿了一瞬間,然後我開始想得到更多,但沒有佔有Nana的感覺,只是單純地追求被填滿的感覺。
 
我的存在為她排解了寂寞,她的存在填滿了我的空洞,別問我是誰,縱然彼此的需求不同,但我們都是情路上愛得寂寞的人。
 
最終電影以張志明假扮王馨平演唱別問我是誰作為片尾,有些人在笑,有些人會覺得心酸,明明歌曲委惋,卻用上惡搞的方式來演繹,不禁讓人覺得極具諷刺的意味。
 
不管這套戲的導演是純粹為了惡搞取樂,還是別有用意。
 
沒有共鳴感的人,只會認為每一個在抒情的人,都像假裝王馨平在無病呻吟,就正如小丑化上笑容的偽裝後,明明沒有喜感,旁人望著他以為其擁有笑而不倦的臉;
 
他在努力賣笑,旁人在嘲笑唾棄,有多少人明暸笑容和顏彩的背後是真正的徒然憂傷。
 
正如擁有幸福的人那懂空虛?他們只會覺得不甘寂寞,落力追求幸福的人十分異相,而且還有點狼狽,縱然口中說著百般理解,卻掩藏不了一刻間的窺笑。
 
面具上的笑臉,面具下的哭臉。崩壞的世界,我們都是小丑。-小說【小丑不再笑】
 
我留意到看著片尾的Nana,眼底閃過一絲悲傷。
 
我猜想,每天在努力工作的Nana,尤其她是一位保險從業員,因為她的外貌,每個人對她的眼光各有不同,不過大多認為做保險的等如是一頭「保險雞」,她們都有一個銀碼,只是還未試到而已;
 
她就在別人猙獰的嘲笑中工作,就像小丑一樣,明明沒有喜感,旁人望著他以為其擁有笑而不倦的臉,試而不怒的心靈。
 
實情上,我們都有一個銀碼,而那個銀碼就是要我們賣弄尊嚴的薪水。
 
我們笑著別人像妓女,實際上我們都被名為老闆和基金佬的嫖客強姦和侵犯。
 
散場以後,我和Nana的心情因為電影的片尾而變得沉重,離開戲院走到人來人往的商場,Nana才打了一個呵欠,同時打破了沉默說道,
 
「我返去啦,你呢?」
 
「我都係呀。」
 
Nana望著對面的升降機問道,
 
「一齊落去地鐵站?」
 
「好呀。」
 
走到了商場底層的地鐵站後,我們沒有說上太多的話,只是不停說著電影中的笑點,絕口不提劇情中的共鳴,直到入閘後我們在月台分道揚鑣,登上不同路線的列車,她乘坐著往荃灣的列車,而我則乘坐著往調景嶺的列車。
 
當列車漸漸駛離月台的一刻,開始感到有點眼盹,同時為突如其來的約會就這樣結束感到有點意猶未盡,直到電話傳來震動,我下意識嘆了一口,同時整個人才回過神來。
 
又是Selina的千字文或未深切的慰問嗎?
 
我竟然會對Selina主動的慰問感到煩厭,要是從前的話,想必樂透了一整天。
 
就算心裡不管是喜歡或有所抱怨,否認不了Selina在我心中還佔有一定的位置。
 
另一邊廂,我開始愈來愈摸不清自己內心的想法,只知道心洞對被填滿的追求愈來愈強烈,而且追求得愈來愈多。
 
我發現雙眼累得開始不能聚焦,電話剛好再傳來一下震動,於是朦朧地打開電話一看;
 
「唔應我?你真係要咁絕情?你俾十分鐘時間我得唔得呀?一分鐘都好呀?」
 
「唉呀,我唔記得咗帶屋企鎖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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