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十一月都係大學畢業禮嘅季節,校園周圍都係戴住四方帽、準備入社大嘅準「freshman」。

「眨下眼就grad喇,四年真係過得好快!」Selina一路整理佢件畢業袍一路同我講。

「係囉,咁就grad喇,我仲要A住grad。」呢四年嘅回憶同片段好似走馬燈咁係我腦海中逐一飛過。

「錯,係A0咁grad,哈哈。」佢一貫地挪揄我。
「係喇係喇,邊似你咁幸福呀同Edmund齊齊grad。」

見到遠處有對情侶好開心咁影緊畢業相,手上面拎住而家好流行嘅水晶汽球。



「喂,你估呢。」佢諗咗陣,「佢今日會唔會過嚟同你影相?」然後望實我。
「我諗唔會喇,我又唔係佢邊個。」我深深咁吸咗一啖氣。

「你仲好掛住佢?」Selina收起咗平日嬉皮笑臉嘅表情。

「嗯。」我如實回答。

「唉,何必呢。」佢嘆咗口長氣。



然後我地同屋企人、大學嘅朋友、莊員等等人影完相之後,我見到佢出現咗。

「阿健?稀客喎,你都會蒲頭。」Selina見到佢出現就即刻咁講,然後偷偷望咗我一眼。

「我過嚟同Jean影相架。」佢向住Selina微笑,再轉向我:「畢業快樂。」

「多謝。」我裝作平淡咁報以一個微笑,內心其實好激動。
然後我地兩個人一齊影咗張相,相入面阿健輕輕搭住我膊頭。

「你grad咗之後唔好唔記得我呀,得閒返嚟搵我食lunch喇。」佢用一個好輕鬆嘅語氣講。



「好呀,得閒就返。」我配合佢,以同一個語調回應。

「我要去傾project喇,走先,記得whatsapp返張相比我喎!」然後佢就急急腳咁消失咗係我眼前。

到最後,我地嘅關係都不過僅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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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校出身嘅我未有受到身邊同學影響,縱使身邊有幾多同學變成lesbian或者bisexual都好,我一直都只係鍾意男仔,對同性完全無興趣。

順理成章地,我由中學直到大學year1都無拍過拖。
先唔好話拍拖,我係連同男仔瞹眛都未試過,可謂零戀愛經驗。

去到Year1玩ocamp嘅時候,總要比組爸媽輪一輪班freshmen,除咗介紹自己,梗係唔少得round status。



所謂round status即係講自己嘅戀愛狀況,a就等於available,o就係occupied,後面嘅數字就係拍拖次數。

「Jean,到你喇!」聽到幾個同組嘅女仔都有唔同嘅數字,有啲就o1,有啲就a2,最誇張連a5都有。反正有無拍緊拖都好,佢地嘅數字全部都係正數。

「我…a0。」我支支吾吾咁吐出呢個好艱辛嘅數字。

「嘩,屌,A0呀!」組爸Eric係個啲好鍾意串人、好玩得嘅男仔,不嬲都係帶動全場氣氛嘅核心人物嚟。佢起哄之後同組嘅其他人就紛紛跟住一齊嗌,直頭好似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咁。

「喂你唔似喎Jean,無仔溝你咩?」組媽Kelly打一打Eric,之後問我。

「中學讀女校,全部都係女仔。」我苦笑咗一下。

「拿,唔撚驚呀我話你知,入到U大把仔你溝。我地U無咩多,就係仔多!」Eric拍哂心口咁講。



自從我A0嘅消息傳出之後,大家都好似好熱心咁想幫我出pool。

其實我自己又點會唔想拍拖,女仔對愛情唔多唔少都有啲憧憬,不過我對愛情都有執著,絕對唔想求求其其搵個男仔就送走我嘅初戀。

Year1個年我就住hall,仲上埋hall莊,過咗個忙中帶點悶嘅一年。

結果當然係無拍拖,一嚟莊務都夠煩,無咩心機再溝仔;二嚟係自己無比機會自己,試過有其他hall嘅莊員對我有意思,想約下我出街咁,但我都因為自己無乜意而拒絕咗。

我好怕人地話我收兵,所以我寧願決斷少少,無謂浪費人地時間喇。

到升Year2個年嘅暑假,莊期最後一個活動就係hall ocamp,我都係hall o嘅組媽之一。

「hello大家好,我係你地嘅組媽Jean呀。」本來我都唔係太social嘅女仔,但係身份要我咁做,我唯有扮到好outgoing咁對住班hall freshman。

話就話佢地係freshman,其實新入嚟住hall嘅好多都唔係year1,有啲人可能第一年入宿已經係year2或者更加大,所以話就話我係組媽,但我嘅組仔女好多都大過我。



「我叫阿健,Year3 BBA。」阿健就係其中一個大過我嘅組仔,佢皮膚黝黑、身形高大,外觀望落去係個運動型男仔。

「喂,佢幾正喎,你諗諗佢喇。」另一個組媽兼莊員 Selina係我耳邊細細聲講,我講咗句痴線就無咗回事。

唔知係有心定無意,成個ocamp我都有好多同阿健交流嘅機會。例如一班人行嘅時候佢總會係我左近、食飯又會坐我隔離咁,所以我地漸漸都傾咗好多話題。


「我其實都係比我roommate迫我報架咋,我都唔係好想玩。」我地個時行緊去營地個飯堂食飯,佢好老實咁話我知佢唔想玩hall o。

「吓?點解呀,我見你幾投入呀!」琴晚玩房game有啲比較靜嘅組仔女一早就瞓咗,反而係阿健留守到最後一刻,仲教我地玩隻新房game,連我地幾個組爸媽都未玩過。

「你都知我year3喇,我其實自己都做過組爸呀搞過ocamp咁,咩都玩夠。」佢停一停,然後繼續講:「不過今次玩完我又無後悔嘅,幾開心吖。」

「係咪因為我地幾好玩呢,哈哈。」



「因為識到你。」佢笑咗一下,臉上嘅酒渦一𣊬即現。

我當時只係識得以笑遮醜,怕醜個醜呀。
咁大個女都未試過有男仔咁樣同我講,而我係會有心動嘅感覺。
我個時塊面應該紅過蕃茄。

個一刻我就知道,我奶嘢喇。

出camp之後,我地成組不時都會約埋一齊食飯,以hall嚟講關係都算keep得唔錯。


Selina把口又唔收,成日恃住我同佢熟就不斷咁抽我同阿健水。

「喂你做乜坐Jean隔離呀,果個位唔係比你坐架。」成班人出去食飯啲位其實都係亂咁坐,邊個早入去就邊個坐先;不過每當有其他人想坐我隔離,Selina就會一句撻埋去,然後望實阿健。

阿健面對呢啲情況每次都處變不驚,依舊會坐係我隔離,如常咁同我繼續傾計,就好似唔當Selina講嘅嘢係一回事咁。

我班莊員當然個個都覺得佢對我一定有意思,起勢咁叫我去馬去馬。

比佢地笑我係A0笑足成年,其實我都想破零進一嘅。

之前就話遇唔到鍾意嘅人,但我知道自己對阿健一定有好感,佢追我可能會即刻應承佢。

不過我份人又好細膽,根本唔敢主動做啲咩。

萬一佢其實只係當我組媽咁,我咪好柒?

仲有成年要住係同一個hall,所以我都唔想做太多餘嘅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