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美,空口說白話自然可以說得很冠冕堂皇,但現實的局限永遠多得令人想放棄就算。
特別是當我發現明天要交lab report和ies又發現銀包根本沒有足夠現金時,真的令我有放棄的衝動。
幸好在Rachel, Theresa和Wendy的幫助下勉強湊夠買兩張來回船票的費用,我從來都看不起問人借錢這種只有窮鬼才會做的事,但為了弟弟,我只好放下身段。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當我在lunchtime和弟弟通電話通知他放學後去信德中心搭船去澳門時他竟然這樣反問我。
「XXX,你要是真的是個男子漢的話就去澳門找Raymond, 給他一點鼓勵和安慰!」天啊!16歲了,弟弟還像個懦夫似的,真是過份得很,還好他是我的弟弟而不是男朋友,不然我真的會被氣得冒火三丈。
我想,儘管他打從骨子裏就是懦夫也好,他對這個男人還是有著深厚感情,要不然他最後怎會肯去澳門?我不認為我那一兩句說話有這麼大的威力。
我在船上幾乎可以用忙到不得開交來形容自己,一邊用macbook打ies的功課,一邊寫lab report, 而且當初還貪便宜用pages不用word, 光是研究怎用pages就花了不少時間,就user friendly的程度而言,Microsoft真的絕對有資格開天殺價。
折騰了大半天,我們總算到了澳門, 雖然澳門的酒店巴士幾乎四通八達,巴士車費也很相宜,但我可沒有什麼多餘的精神去研究巴士線,乾脆截的士就算。
到了偉文的家,偉文看見弟弟感到十分驚訝,弟弟一看見他淚水便奪眶而出,他們緊緊地擁著對方,Shirley大概了解到我也知道了偉文的病,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偉文,不如你來香港看病吧,畢竟澳門離香港比較近,你也不用獨在異鄉,我始終覺得身邊有家人照顧一下會好一點。」弟弟試圖為Raymond獻上他那些天真得要命的方案。




Raymond臉有難色,向我發出求救的眼神;Shirley的臉色則比包公還要黑。
由此可見我昨晚的想法完全正確,偉文的家人由始至終都抱著一個「送瘟神」的心讓偉文去澳洲治病,覺得澳洲醫學昌明只是晃子,想掩飾Raymond的同志身份和病情才是真的,對於有些男同志的父母來說,孩子是Gay不打緊,和男人拍拖也不打緊,最重要是到了而立之年能找個女人結婚,做場大龍鳳給別人看,不要「有辱家聲」就好了,反正兒子娶了妻,生了孩子,堵住眾人的嘴巴,他們就高興了,壓根兒就不會理會媳婦的死活,反正就是none of their business。要是碰上了Raymond的情況,經濟能力許可的話,他們亦只會「忍痛」送兒子去外國生活,最好永遠都不要回家,Raymond讀的Curtin University又相當不錯,恐怕他要被迫讀完學士讀碩士,讀完碩士讀博士,總之就讀到取得居留權為止,一言記之,就是不要回來。
Raymond的命運如是,很多人的命運亦如是,如果Eletto染上了aids, 恐怕命運都如是。
這些悲劇,到底是天意還是人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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