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左邊一望,有一架大貨車向住我地既方向駛緊黎,與我相隔數秒距離。

我仲未意識到係咩回事,喺風馳電掣既一刻,Nick拉左我成個人去後面。

「你癡線架?!就咁衝出馬路。」佢好激動喺空無一人既街道大叫。

我既狀態仍然處於混沌中,雖然Nick望落去都唔好得我幾多,但至少佢有氣力救返我一條命仔。

「我…話過我…會睇住你….架嘛。」佢口齒不清咁碎碎念。



我依然無法完全抽離啱啱既幻覺,失去左所有判斷力,甚至有一刻,我想架貨車輾過我既身體,等我喺美好既回憶中逝去。

跌跌撞撞下,我地好神奇咁搵到正確既unit,去返我地既Airbnb。

不過件事當然冇咁簡單。

記唔記得我講過,嗰道大門咪好難開既,而呢個難題再次喺我地身上發生。

即使清醒嗰陣,我地都要用十分鐘先學識點樣控制道門,而處於神智不清既狀態下,本著會比人咒罵既心理準備,我地用鑰匙不斷嘗試去開門,撞門,已經唔理得係咪深夜與否。



但係亦都好奇怪,我地個黑面host竟然冇比我地嘈醒,最後都係被我地成功打開大門,雖然我冇辦法記起整個過程用左幾耐。

一入到去,我地就直奔上二樓,本來我想衝返入自己房等我慢慢冷靜落黎,但係Nick卻突然從用雙臂從後面圍繞住我,毫無距離地感受到佢炙熱既氣息。

「你…有冇事?」

「我個心有啲唔舒服…我諗我訓返教就會好啲。」

雖然我地既對話聽上去好正常,但我幾肯定,大家其實都唔係太清醒。



Nick依然冇鬆開雙手放我走,反而越抱越緊,但我並無任何掙扎既力氣,或者我當時都冇諗過要掙扎。

就好似啱啱喺Coffee Shop咁,佢將我整個人由環抱既動作反過黎,伸出雙手握住我微微泛紅既臉,佢既視線落喺我咬緊既嘴唇,用食指輕輕滑過我既臉頰。每一道觸摸都足以令我身體顫動。

「你想唔想我陪你?」佢喺我耳邊低聲問道。
 
*

我好想,但係我唔需要,亦都唔應該奢望有佢既陪伴。因為我唔知道,喺佢既眼中,我究竟係邊個。

我繼續保持沉默,Nick冇等待我既回覆,就主動貼近我既雙唇,再次與我熱吻起黎。

佢純熟地將舌竄進入我口中,本能話我知再咁落去,我只會鑄成大錯,但理性不理性都好,人總會為自己既行為製造唔同既藉口。

而我比自己既藉口,就係我鐘意佢,所以我願意飛蛾撲火。



如果唔係因為大麻,呢一切唔都會發生;亦正正係因為大麻,呢一切都即將要停止。

我地越錫越激烈,Nick既雙手從我臉頰離開,開始喺我身上唔同位置游走,當佢穿過我件恤衫,掂到我胸脯附近敏感既肌膚時,一股酥麻感傳遍全身,令我不禁喘息。

我理應享受當下既每一秒,但嗰種恐怖既焦慮突如其來地返返黎。

我張開眼,面前既Nick變得一片模糊,所有野都天旋地轉,我個頭好似就黎要裂開一樣,而心跳更是跳動得異常地快。

我終於頂唔順,大力推開左Nick,然後衝左入喺房隔離既洗手間。

我即刻開水龍頭,向著自己臉係咁潑水,以為好似酒醉般用冷水就能令自己更清醒,但卻徒勞無功。

幻覺再次填滿我腦海,但已經唔再係美好既回憶。



我曾經聽過,人死前會浮現數十秒既flashback,呢個情況正正喺當晚發生。

我眼前快速閃過我呢一生既片段,我見到我既親人,我既朋友,我曾經既情人,甚至我同Nick短暫相處過既時光。

我人生入面無法面對既陰影都肆虐地吞噬著我既知覺,大部分畫面都令我感到痛苦不堪,但係我連大哭既力氣都失去。

更甚既係,我雙腿居然不受控制地喺洗手間入面繞圈行走,我越行個人就越暈,大概持續左五分鐘先停止到。

我真係以為自己會就咁就死左。

我喺度諗,如果我屋企人知道我竟然係因為食大麻而死,我應該十輩子都還唔清我欠佢地既債,我想像佢地為我嚎哭既情景,我同自己講,一定要撐落去。

整個過程,我都將門鎖上,Nick不斷拍門。

「對唔住啊,我啱啱都係一時衝動,你出返黎好冇….」佢用哀求既語氣講。



其實根本唔關佢事,係我自己受唔住嗰種劑量,最後搞到成個人瘋瘋癲癲。

我將門解鎖,出返去,Nick憂心忡忡咁捉住我雙臂。

「有冇野食…我好想食野… 」我用空洞既眼神望住佢。

佢返入房亂咁搵,搵到一包開過既餅乾,直接塞入我口中。

我慢慢咀嚼嗰塊已經失去水分既餅乾,嘗試集中返注意力喺現實。

過左一段時間,不安感慢慢淡去,但係我乜都唔想解釋,只係覺得所有精力都被耗盡。

「我好驚你有事…今晚等我陪著你好冇?我應承你我乜都唔會做。」



其實我亦都唔係咩聖人,我都有我既慾望,若果唔係被副作用擊敗,大概此刻我同Nick 已經肉帛相見。

但係我始終都係渴求佢身體既溫暖,我毫不遲疑地問佢:

「你可唔可以攬住我訓,一晚就夠。」

Nick當然不假思索就話好,我地再次訓喺同一張床上,佢攬得我好實,好似驚我會從去身邊溜走。

不良既副作用喺佢身上並冇出現,距離食第一件Space Cake都隔左幾個鐘,效力慢慢散去,但我地既體力亦同時耗支。

Nick臨訓著前,輕輕錫左我額頭一下,雖然只係蜻蜓點水,但我覺得,呢一吻比之前兩次既熱吻更真摯。

起碼喺嗰刻,佢清楚訓喺佢旁邊既人,唔係Karina,而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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嗰一晚,我渡過左人生最長既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