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心情由期望跌到絕望,我說服自己只係唔夠清醒,所以聽錯左,但我諗唔到”Karina”呢三個音節可以同乜字有相似之處。

Nick仍然注視著我,好似等緊一個回答。

但係我又可以回應佢啲咩呢?佢好明顯係認錯左我做第二個女仔,我直程覺得被羞辱。

「Nick….我…. 」

我都未講完,Nick就將我擁入懷中。



「雖然你真係好煩,但係我好掛住你。」

由佢既語氣同字面意思,我大概都估到佢口中既Karina,係佢前度。

我反應變得好遲鈍,我冇出聲,只由得佢攬實我,但我已經再冇任何幸福既感覺,只有一種好似藉著佢前度偷取佢溫暖既無力感。

原來連大麻都無法令我忘卻嗰種揪心既痛。

時間過得好慢好慢,眼前既景象仍然不斷轉變中,店鋪播緊既音樂喺我耳中更有層次感,每粒音符都極其分明。



雖然身體感到放鬆,但我心跳開始不停加速,去到一個點我覺得好辛苦,所以我拉住半清醒既Nick走出左Coffee Shop。

接下黎既事,喺我記憶裏消失左一大部分。唔知道係好事定壞事,嗰日帶左部好方便攜帶,大半個手掌咁大嗰種數碼相機,第二日醒返既時候,見到相機入面多左兩段我毫無印象既影片,一噤入去,我就清楚知道嗰晚我地離開Coffee Shop後發生既事。

我地既意識係叫緊我地行返去火車站搭車,但誤打誤撞去錯左唔同地方,最後幾經辛苦先行到去。

人地講得冇錯,呢啲野真係留返喺屋企做會冇咁危險,我地兩條友話就話會睇住對方又剩,點知到最後大家都被兩件蛋糕衝昏頭腦,喺街上隨意遊走。

我居然仲一直有興致拎住部數碼相機周圍影,雖然幾乎整個畫面都係不停地震動,但我依稀記得嗰陣喺火車站入面,我同Nick用剩餘既知覺搵去Harrlem既火車。



喺影片入面,我冇停過咁笑同講英文,Nick就只係望著我笑,睇落去活像兩個癮君子。

畫面轉到車站既月臺,諗返起都幾佩服自己,迷糊中居然都冇上錯車,但原來令我最難受既副作用,喺嗰刻先開始侵襲我整個身體。

因為我地都幾神志不清,自然就唔會有意識要去買票先上車,而車站到左深夜都無人看管,唔洗查票都可以直接通過閘門。

火車有兩層,我地喺呢種狀態下仲要冒住跌親頭既風險行樓梯去下層。

坐低左既我,依然仲拎住部相機,不過係將mon反過黎不斷對住自己影,貌似係整理緊儀容。個Footage我冇比過任何人睇,包括Nick,因為實在太不堪入目。

當連相機既電池都耗盡既時候,我就安分咁坐定定,而Nick已經閉起眼,甚是享受住大麻帶黎既快感。

至於我,我既腦海帶比我既再唔係輕飄飄既鬆弛感。

大麻其中一個最常見既副作用,就係心理上會開始係咁懷疑周邊既每一個人,對一件好微細既事都會好敏感。我成個人越黎越繃緊, 心知自己逃緊票,好驚好驚會比人捉到。



我心虛地望實每一個行落黎既人,即使佢地打扮平常,我都喺度諗佢地會唔會行過黎查票。

直到一個男人坐左喺我斜對面。佢由頭到腳就咁睇都只係一個普通人,但不安感卻油然而生,嗰種感覺並無由來,我腦海入面不停重複想像被佢逼害既畫面,我想像佢會同我地喺同一個站落,然後跟蹤我地,打劫我地,甚至更嚴重。

就算所有野都係我憑空想像出黎,但已經足以令我極度焦慮。我抱頭想冷靜自己,不過只係覺得越黎越難受。

掙扎中既我,依稀聽到列車到達Harrlem,我推一推迷迷糊糊既Nick,快手快腳咁叫佢落車。

我回頭一望,見到啱啱個男人冇跟住我地,先稍微放心少少。

出站後仲要行二十分鐘先到Airbnb,幸好路線並唔複雜,只係沿著運河既一條直路。不過嗰晚,我覺得條路好長,就好似一世都行唔完咁。

我開始產生一種幻覺,眼前既運河景象,漸漸幻化成我長大既城市,一幕幕回憶重演喺我面前,就好似重新經歷多次我既童年,佢地係我心目中最美好既回憶,我好想沉醉於嗰刻,就當我發緊一場充滿真實感既夢。



直至我聽到幾下刺耳既喇叭聲,將我從短暫既幻覺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