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地每次都係靠彩數,臨急關頭搵到一間backpacker hostel既最後兩個床位,價錢仲要唔係特別貴。


由車站到Hostel,要搭巴士經過四個站,歐洲既巴士都偏細,我地拎住兩個人既行李,已經佔左唔少位置,雖然旁邊有一個空座位,但我連坐低都唔好意思,只靠扶着扶手以免人帶行李一齊跌低。


「做乜隔離有位都唔坐?」Nick疑惑地望著站姿狼狽既我。


「唔喇…都係幾個站,十分鐘就到啦。」




「喺我面前,就唔需要逞強喇,連你喊我都見過兩次啦。」佢既語氣好溫柔,就好似睇穿左我故作強悍既另一面。


最後都係屈服於佢既一句說話,我都唔知幾時開始我會變得「聽話」。

*

抵達Hostel後,Receptionist好熱情地歡迎我地,大堂結合左餐廳同酒吧, 雖然並冇華麗既裝飾,只有幾張紅色長方形梳化同圓餐臺,一眼就望得曬。



住客飲住啤酒,食住pizza,就咁睇落去都幾熱鬧。

回想起Brussels嗰間「鬼屋」,簡直係天淵之別,我既第六感果然冇錯,Bruges係一個好地方。

我地訂既係mixed dorm room,但我第一次見到房入面既居然唔係碌架床,而係一張張既單人床。

空間好闊落,裝修以最簡潔既白色調為主,望落去乾淨整齊,仲有獨立locker可以比我地擺放貴重物品。

黎歐遊之前既我,一直都以為backpacker hostel全部係啲汙糟邋遢既地方,但原來只係我思想狹窄。



見到軟綿綿既床,我一下子忍不住就訓低,而訓低後,就冇落床既意欲。

由淩晨三點起身開始,經過左十二小時既轉折,我身體既精力已經所剩無幾,咪埋眼應該一分鐘就可以訓著。


Nick既床位喺另一邊,我伸手示意叫佢過一過黎。


「喂,我真係好鬼攰,可唔可以比我訓陣先?」


「你訓下先啦,我自己出去行下。」佢睇落仲精神奕奕咁款。




「下?乜你唔攰架?仲有氣力出去行?」我不禁驚歎佢既體力。


「少少啦,但唔知點解黎到Bruges就精神返曬。」


「睇黎呢度有一股魔力喎。」


「我諗係掛。係呢,你仲記唔記得我地第一日到米蘭,反而係我攰到要訓,而你就出左去周圍影相影左幾個鐘。」


「梗係記得,我嗰陣係咁叫你沖左涼先訓你都唔肯。」




「去旅行時,時間總係過得特別快,咁就一個月。」


我發覺佢諗野時都中意望向遠方,就好似佢依家望向窗外咁。


「係啊,所以你要好好珍惜。」


珍惜我地僅餘既時光。


「好啦,依照劇本既發展,應該輪到我去物色一間餐廳,然後夜晚返黎請你食野,不過你都唔可以丟我架,所以要著靚啲。」




我當初既對白,由佢口中再講多次,令我會心微笑。
 
*

起身既時候,我習慣性地望手機,原來已經係夜晚六點十五分。


我即刻被嚇一嚇,明明較左鬧鐘一個鐘後起身,點知訓訓下就成差唔多三個鐘,我掲開被落床,見到Nick返左黎。


「你終於肯起身喇?」我行完一圈返黎都半個鐘喇。佢眼尾瞄到我起左身,雙手噤住電話同我講。


「鬧鐘冇響啊…我都唔想... 」 我抓一抓淩亂既長髮。




「傻啦,又點會怪你,你訓到淩晨先起身都冇所謂。」


「邊可以冇所謂啊?去旅行去到訓教咁冇癮。」我都忍不住自嘲。


「我搵到一樣野,你一定唔會覺得冇癮,而且仲會覺得你依家呢個時候起身啱啱好添。」


聽到後都激發起我既好奇心:「講到你好瞭解我咁,係乜先?」


「你梳返好個頭咪帶你去囉。」Nick依然不改佢故作神秘既作風。


我用手機既前鏡頭打量一下自己,頭髮真係亂到活像一個瘋子。


「你識乜,呢啲叫九一分界女神頭,潮流黎。」


Nick帶左我去樓下大堂(aka餐廳+酒吧)。


「呃…你帶我黎食pizza啊?」我一臉不解,以為佢會帶我去啲特別既地方。


「唔算係。我記得你鐘意飲酒?啱啱返黎既時候見到原來呢度每日六點至七點happy hour,一歐羅就有a pint beer。比利時啤酒好出名架。」


「1 euro per pint咁抵?係就嗌多幾杯喇。」


「我諗喺呢度就算你任嗌我都比得起既。」


「又真係幾瞭解我喎,知道我係個酒鬼。」


「我對自己既觀察能力不嬲都好有自信。」


First Round我嗌左一隻比利時啤酒,而Nick就成個女仔咁,嗌左杯Strawberry Cider…


「其實你飲唔飲得架?好少見男仔會嗌Cider。」


「就係唔飲得先嗌Cider,尤其是依家個肚空空地,特別容易醉。」


「咁我搵到你既弱點喇,等我試下灌醉你!」我將整杯啤酒放到佢嘴邊,作勢逼佢飲。


Nick逼於無奈地飲左兩啖,就即刻飲返自己嗰杯Cider。


「唔好玩啦,我對酒精有少少敏感,作為男人唔飲得我都好羞恥架喇。」


「Sorry,酒精敏感對我黎講只係一個酒量差既藉口。」


「好好好,我承認我酒量差,你滿意未?」


我總是喜歡逼別人承認佢地既弱點,卻不肯承認自己既弱點。


Second Round都過後,本來諗住叫最後一次,但我地一路飲一路傾計,已經過左七點。


「我地冇跟劇本發展啊,應該係我一起身,你就同我出去食野架嘛,竟然用happy hour黎引我飲酒。」


「起碼係一段美好既小插曲丫,睇你有得飲酒幾開心。」


我地相視而笑,喺柔和既jazz music下,我地既笑聲掩蓋左所有音樂聲。


如果時光真係可以倒流返去米蘭既第一晚,我或者會對好多事情做出唔一樣既抉擇,改寫我地兩個既「劇本」。